低沉的烏雲,讓天色顯得更為陰暗。飄飄撒撒的雪花,仍在不停的墜落。華麟拼起全身的功力,舉掌立于身前,迎著若風那呼嘯的掌風印去。
殿主一聲驚呼,不顧場內的凶險,竟提劍疾刺若風。而杜奔雷明知自己無法抵擋卻也暴喝一擊縱身遙遙撲向場內。訾刑見此情形雖稍稍遲疑了一下但也大喝一聲,運起「黑龍波」,直撲若風而去。其場面,當真是混亂不堪,其中摻雜著劍光、雪花、還有各種勁氣,讓原本就陰暗的天色變得更加渾沌。
任為見狀,只是遠遠地站在一旁。嘴角一擊冷笑,知道以這些人的功力,絕對不是師尊的對手。何況他們還沒趕到華鱗早就已經死了。
然而,該來的終究會來。
眼看漫天的冰刃罩定了華麟,而若風的掌風也已經劈到就在華麟即將喪命之時,卻听見天邊傳來了一聲龍吟,那渾厚的吼聲震得大地為之顫動,頭頂的烏雲立刻四處翻騰,赫然裂開了一片天光,接著一道白光一閃而至。
眾人皆是一驚。若風稍稍一滯,但又突然加速,眨眼雙掌便已逼到華麟的身前。如此距離,縱然是神仙也無法來得及阻止。
與此同時,天空中的冰刃也已射到眼看就要把華麟射成馬蜂窩,怎料無端端刮來一陣火風,把華麟面前的冰刃全都吹得支離破碎。以若風那樣強大的意念,竟然都無法與之抗衡……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可惋借的,因為若風的掌風已經結結實實地和華麟撞在了一起。「轟」的一聲巨響這一掌已成定局以若鳳的想法,這一掌華麟絕對無法抵擋,就想沒有冰刃的相助,白己也能把華麟立斃于掌下。
華麟並沒有逃避也幸虧沒有這個念頭。不然以若風的功力,他只要稍有遲疑,便會必死無疑。說時遲,隨著掌風相接,空氣皆為之一滯。轟的一聲,雪花向四周蕩去……
地面的積雪也被勁氣激得四處飛濺,兩人一觸即分。那強大的沖擊力,把正要上前的殿主和杜奔雷撞得退了好幾步方才站穩。
任為原以為,華鱗定會被這一掌震得像風箏般飛出去。但他卻萬萬沒想到,華麟並沒有死他只是「蹬蹬蹬」退了六步而已。任為人吃一驚,因為他依稀看見華麟的身前仿佛有一幕光盾閃了閃,師尊那強大的掌風狠狠撞在上面,反而使它耀出了一片更耀眼的光芒。這雖然只是瞬間的事情,但以任為的眼力,白然看得清清楚楚。干是心中一緊,暗忖今曰沒能殺死華麟,以後就更加難辦了。這「幻光鏡」被尊為天地神盾,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若風一掌未能奏效,心中也是暗暗惋借,同時更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就憑自己剛才的那一掌,雖然在中途緩了一緩,但以華麟的功力,絕不可能抵擋。然而事實證明,華麟竟然給頂住了?這一堂若風只覺白已劈在了水中,竟無處受力。不僅如此,他其至還感覺白己的掌風被震回了三成左右。此時見華麟「蹬蹬蹬」退了六步之遙,不由暗暗提氣,真想再上去補他一掌,。無奈終究自恃身份剛才連續兩掌都沒奏效,這第三掌無論如何也無法出手了……
也幸虧他沒有出手,因為此時所有人都傻傻地看著天空。若風抬頭看去,只見一條碩大無比的巨龍懸在半空。它的出現,仿若一座大山,壓在了所有人的心間。
此時,它精光閃閃的神目,正停留在華麟的身上。這個面色蒼白的家伙,正是自己所等待的人。
此時華麟卻「哇」的一聲,噴出漫天的血雨。眼前一黑仰頭倒下…
殿主三人見狀,雖然想沖上去扶住他,但巨龍的威勢卻嚇得他們動都不敢稍動。在這全場之中也只有若風和任為兩人還算站得比較直,畢竟他們是聖清院的弟子。對干冰龍來說,應該是屬干半個自己人了。
若鳳其實早就猜到巨龍會出現,故而一上手就想置華麟以死地。奈何華麟還是沒死,這讓他苦笑不得。干是恭恭敬敬地對巨龍行了個禮,指著地面的華麟道︰「此人膽大枉為,不僅勾結魔教,其至在逃月兌時,還拐走了我們的一條幼龍,還請神龍降罪于他!」
這是他早已想好的台詞,果然產生了效果。那巨龍稍稍一楞,便眨著巨大的神目,側頭觀察著若風,像是在分辨他這句話的真偽。
而訾刑、殿主、和仕奔雷三人卻感到手心冒汗,此時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更別提為華麟辯護了。
那巨龍分別在若風和任為的身上嗅了嗅。這奇特的舉動在大家看來著實有些怪異。不過對若風來說,卻是再正常不過了。然而,巨龍仿佛又對任為顯得格外親近,在他身上多聞了幾下。把任為卻嚇得半死。
好不容易那巨龍才退去,對若風低沉的吼了一聲。
大家皆不知所措。
若風不愧有著高手風度,不慌不忙的指著地上昏迷的華麟,對訾刑說道︰「你們听好了……神龍要你們把這家伙帶上,跟它一起上冰封頂問罪!」
「啊?」眾人一聲驚呼。抬頭看時果然那神龍已經調頭離開,並且在遠處等著自己。
若風回頭向任為便了個眼色,兩人縱身而起,跟在了神龍之後。余下殿主數人傻傻地站在原地,面面相顧,皆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听杜奔雷嘀咕道︰「由始至終,俺根本沒听見巨龍說過什麼話。你們听見了嗎?」
殿主聞言搖了搖頭,沉默了片刻,咬了咬朱唇道︰「不管這許多了,,我們千辛萬苦來到此處,不就是等待這個機會嗎?不管前方是凶也好,是吉也好,我們都不能退縮!……我們走!」
別看殿主乃一介女流之輩,但在關鍵時刻,她總能表現出一種至死不俱的鎮定。這也是她被迷仙鎮所尊敬的一個原因。
杜奔雷也想起了那些死去的同伴,知道如果不去只怕會前功盡棄。干是也咬牙道︰「好!俺們都去看個究竟……」
說完,一行人抱起昏迷的華麟跟著那巨龍,向著遠處那白雪飄搖卻又迷茫的命運走去。
華麟在昏迷中仍然感到全身的經脈不時傳來一陣陣劇痛,幸好其間又流淌著一股清涼的感覺。于是,他在這似痛非痛的夢境中一直不能醒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
那疼癰終干漸漸消失,連那清涼的感覺,也跟著一去不復返。
恍恍忽忽間,華麟仿佛又回到了家鄉,回到了京城,回到了那溫暖的家中。而葉清,她此時就站在白己的身邊,手里端著一盆熱水,用她小巧的玉手,正在給自己擦拭著臉上的污垢。……那溫暖的熱水,以及葉清女敕滑的玉手,都是那麼的親切,又如此真實,這絕不是夢境所能產生。以至于,華麟忍不住輕聲呼喚道︰「清清!」
不知道是不是「好夢易醒」的緣故,他這聲呼喚,終干把自己從夢中喚醒。然而更令他興奮是,臉上那熱呼呼的感覺,仍然確確實實地存在。干是華鱗興奮地睜開雙眼,努力去尋找葉清的情倩影。葉清沒看見,久違的小白倒是就在自己眼前。它正趴在一邊用它溫暖而又粘呼呼的舌頭舌忝著自己的臉頰。
華麟「啊!」的一聲驚呼,立刻坐了起米。抬起衣袖,連忙去擦臉上的唾沫。
那小白見他清醒,先是一楞,接著就是一陣狂喜,立刻拱進他的懷里,「嗚嗚嗚」的一陣低鳴。
在華麟看見小白時,照理說應該感到興奮才對,但他卻一陣失望,不住的四處張望心里暗暗想到︰葉清呢?她到哪里去了?回答他的卻是耳邊傳米幾聲歡呼。殿主及杜奔雷、訾刑三人立刻涌了上來,紛紛關心道︰「你終干醒了!」
華鱗還來不及答話,懷里的小白就「哄哄哄」對他叫了幾聲。華鱗嘆了口氣,心中一疼這才抱起小白,拎著它仔細端詳起米。這次重聚仿佛經歷了整整一百年之久。其中所經歷的磨難和辛酸,真是難以明言。看著小白,難道這不是一件值得快樂的事情嗎?
小白又是一陣低鳴用它濕呼呼的舌頭舌忝了過米。華麟躲之不及,干是笑罵道︰「你這家伙,還是老樣子。」說完掂了掂小白,立刻發現它又長大了許多。此時再想把它放回白己的肩膀上?只怕是不可能了。
殿主抿嘴笑道︰「它好可愛哦!在你昏迷的這兩天中它整天都圍著你轉,還天天給你洗臉呢。嘻嘻嘻……」
「啊?……不是吧?」華麟一聲慘叫。
眾人一齊轟笑。
華麟無奈,抱著小白環顧四周道︰「對了,我們現在何處?」
旁邊的任奔雷悶聲道︰「俺們乃在冰封頂呢!你如果再不醒來,俺們都不知道該昨辦了。」
華麟微微點頭,放眼向四周看去。只見周用豎著八根巨大的石柱,環繞成一圈仿若是按某種上古陣法排列。除了此陣外,周圍便是白雪覆地,左側不遠更是刀削般的懸崖,下面雲霧迷漫,一時竟見不著底。遠遠地,前方飄米一些雲霧,並帶來了一陣冷風,刮得眾人的衣襟瑟瑟作響。
在這山頂上,除了這孤零零的上古陣法外,再無它物。
華麟不禁奇怪道︰「那巨龍呢?還有若風和任為他們又去了哪里?」
訾刑用他一貫簡短的口吻道︰「走了!」
華麟卻是更加糊涂了︰「走了?……他們能走去哪里?難道巨龍也走了?這不太可能吧!」
殿主白了訾刑一眼,忙解釋道︰「若風那幾個壞蛋確實已經走了。而且,他們就是借助我們腳下的傳送陣‘飛升’的。最最可恨的,卻是我們迷仙鎮的莫夜天,他也不知道怎麼跟著來了。哼,而且還跟著若風他們一起走了!」
「莫夜天?」華麟低聲重復了一句,旋即又搖頭嘆道︰「唉!若風是聖清院的弟子,他只要說些好話,那巨龍自然會親自送他們離開。就算多帶一個人走,問題估計也不大……」說到此處,華麟有意無意地看了訾刑一眼,微微有些擔憂道︰「……相比之下我們如果要離開,可能會比較麻煩。不過你們也別擔心,這數千年來都沒有人到達此處,那巨龍乍然見著我們,一定不會對我們太過苛刻。所以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帶你們離開的!」
听見華麟的這番話,殿主和杜奔雷都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就連訾刑也不知不覺對他產生了一些信任。
懷里的小白不甘被人冷漠,三下兩下又爬上了華麟的肩膀,或許它早已把這里當做是它的地盤吧?
華麟正自苦笑,卻突然有些奇怪。原米小白的體形縮小到從前的模樣,故而趴在白己肩膀上並不礙事。心想,小白的本事倒是長進不少。
殿主掩嘴笑道︰「你家的小白真的好可愛哦!嘻嘻嘻……」
華麟也笑了笑,轉頭又看了看四周輕聲問道︰「那條該死的巨龍呢?我已經幫它拿到了幻光鏡,現在應該可以出陣了吧?」
殿主一想到出陣在望,不由心情也開朗起來,輕笑道︰「那神龍向來神出鬼沒,現在或許出去散心了也未可知。華大哥最好還是不要在背後罵它,不然被它听見那可就糟了。」
華麟苦笑道︰「它是不會怪我的,因為我已經幫他拿到了幻光鏡!……你們看!」
說著,強行把體內的,幻光鏡,分離了出來。伸出右掌,在禁中托起了一面波光粼粼的鏡子。
殿主、訾刑、杜奔雷三人都是眼楮一亮,傻傻地盯著這件仙物。
殿主卻只是注視著華麟,輕聲道︰「華大哥,你臉色好像不對勁。這寶物一拿出來,你臉色就蒼白了許多。這不會有事吧?」
華麟當然也感覺自己虛弱了許多,不由惋惜道︰「唉!我倒沒什麼大礙,只是可借了這面鏡子。我們幾人為了它而出生入死,現在好不容易得到卻要馬上把它交出去,多少有些心痛罷了。……來,你們都來看看,以後可能就機會了!」說完把鏡子首先遞給了殿主。
這仙器已然有了靈性,殿主剛從華麟手中接過幻光鏡,便察覺它在手中跳動不已,仿佛就月兌手而飛。嚇得她連忙轉身要交給身邊的杜奔雷。哪知杜奔雷卻厭惡地看了幻光鏡一眼,好像與它有著血海深仇一般,悶聲道︰「俺對它不感興趣!」說完別過頭去。
而訾刑見到此物時,眼中則包含著許多復雜的神色。對干此物,他是有所了解的。但此時,他也偏過頭去,冷冷道︰「不看也罷!」
無奈,幻光鏡又回到了華麟的手中。華麟托著它,痴痴地看著它,竟有些不忍割舍起米。良久突然仰天叫道︰「該死的巨龍,你在哪里?我已經拿到幻光鏡了,快送我們出陣!」
眾人都嚇了一跳。
這「冰封陣」乃是冰龍的地盤,華鱗這一高聲呼喚,那冰龍自然听見。剎時遠方的雲霉頓時向兩側翻滾,隨即一聲龍吟從天邊傳來,殿主見狀,不禁變色「你……你別罵它了!」
說時遲,一陣罡風刮至,巨龍已然立在眼前。大家在它龐大的氣勢下,個個噤若寒蟬。
此時,巨龍沒有說話,只是狠狠地盯著華麟,像是在問罪干他。華麟卻上前恭恭敬敬地說道︰「小子這次是真的要感謝您了。如果不是你及時趕來,只怕我已經喪命在那若風的手下了。……這是你要的幻光鏡,我已經幫你取來,還請拿去。只希望,你能讓我們所有人都平安的離開!」說完,華麟把幻光鏡呈了上去。
那巨龍稍稍一楞,眼神立刻緩和下來。但它仍死死地注視著華麟,過了良久,這才低吼了一聲。
華麟卻突然身體一震抬頭道︰「這不行!幻光鏡你拿去,但一定要讓我們所有人都離開。在下曾對他們許下諾言,要走一起走。再在絕不能朝立夕改!」
那巨龍又是一陣低吼像是堅決不肯讓步。讓華麟倒也有骨氣,這時也挺直了腰板,正容道︰「萬年前的對與錯,對我們來說已經太過遙遠,再和我輩無關。神龍大人向米明察秋毫,一定不會為難我的。對吧?」
殿主、杜奔雷、訾刑都緊張地看著華麟。听見華麟在自言自語,此時他們已經知道;「這是在和巨龍對話了。而听華麟語氣,這巨龍好像不肯放所有人離開,這讓他們感到非常緊張。
小白水遠是站在華鱗一邊的,它也用它稚女敕的嗓門「吼」了幾句。那巨龍的眼神立刻溫和了許多,但它仍然不肯讓步,突然轉身駕雲飛渡而去。只留下華麟傻傻地站在原地,半晌沒有言語。
見神龍已經離開,殿主及杜奔雷、訾刑都圍了上來,紛紛詢問情況。其中殿主更是奇怪道︰「這巨龍難道不要你手中的幻光鏡了嗎?」
杜奔雷也失望道︰「華大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華鱗收起手中的幻光鏡,笑道︰「沒事,它一定會讓步的。實在不行,我們就自已動手,看看能不能運行腳下的傳送陣。再不行,咱就拆了它的登雲頂!呵呵……」
殿主和杜奔雷都感到一陣失望。心想人生為何總是如此,眼看成功在即,偏偏總變出現一些變故!
在所有人當中,只有訾刑仍然保持著沉默。他表面上看起米仿佛不在意,但內心深處卻杴起了萬丈波瀾。他不由猜測到︰剛才華麟提到了萬年前的對與錯,仿佛指的就是冥界的過失。而自己,恰恰就是來自干冥界。所以在所有人當中,巨龍是最最厭惡自己的了。然而華鱗竟然願意舍棄幻光鏡,誓帶自己離開,這是不是……」
想到此處訾刑第二坎產生了退意。暗暗下了個決定,如果自己的猜測正確,自己便馬上悄然離開,省得令華麟為難。當然了,最大的原因是不想欠下別人的情。
于是,訾刑突然向華鱗問道︰「對了,巨龍難道只準你一人離開?」
訾刑這句話听起來問得很隨意,但里面卻非常富有深意。說完後他就用灼灼的目光盯著華麟。只要華鱗說是,則表明巨龍對所有人一視同仁。但如果華麟的眼神稍有猶豫,就說明巨龍只是針對某人罷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人十有**便是自己。
但華麟卻不是普通人,哈哈笑道︰「這該死的巨龍,它大概只對聖清院的弟子感興趣。你們都別在意,我會跟它慢慢耗上了。我就不信這個邪,等我把這里的陣法拆成稀巴爛後,我估計它是什麼人都肯放過的。哈哈哈……」
殿主也「撲哧」一聲笑道︰「等你真的把它這里拆爛後,恐怕你也走不成了!」
華麟卻大大方方道︰「如果真是這樣,大不了我們就一起返回焚仙陣,那里的火龍可比這條冰龍客氣多了。它真的很好,還送我很多東西呢!」
說著說著華麟便扯到焚仙陣去了。眾人听到此處不由放松了下來。但華麟卻清楚地知道,要改道去「焚仙陣」是絕不可能的。因為那里除了自己,其他人是絕對無法逾越那片熾熱的岩漿湖……
眾人又談笑了良久,華麟卻真的動手,繞著那八根巨大的石柱觀察起來。如今他已對陣法頗有研究,心想如果能自行參透這個陣法,那可就省事多了。奈何此陣乃萬年前的古陣,華麟走了十幾遍下米,只感覺這幾根石柱仿佛是天生就堅在此處一般。
見沒有頭緒,華鱗就提起長劍,用劍柄去「叮叮咚咚」敲打起米。在別人看來,他果然就在拆陣,嚇得殿主等人面面相顧。
華麟猜得不錯,他這一陣敲打,遠處的天邊立刻傳米一聲龍嘯,一陣罡風刮到,巨龍復又現身。它遠遠就對華麟怒吼了一聲,不過當它見到華鱗並非真的拆陣後,它立刻安靜了少許,只是仍然有些余怒未熄,對著華麟怒目而望。
殿主等人見狀,只能閃到一邊看華麟如何應付。在他們心中,華麟一定早有對策了。
果然,華麟哈哈一笑,攤了攤雙手,說道︰「很顯然,這是一座傳送陣。我想研究一下,不知道能不能自行開啟哈?這樣一來,就不用為難你了……」
正說著,華麟肩膀上的小白突然騰空而起,迎著凜冽的山風,搖搖晃晃地飛向巨龍。它飛行的動作極不純熟,就像一個剛剛學會游泳的人兒,在水中用他最基本的「狗刨式」,艱難地行進。
盡管如此,但這卻是個劃時代的進步。華麟見小白竟然學會了飛行,不由吃驚地張著大嘴,一時間都忘了合上。
且說小白顫顫巍巍的飛上半空,來到巨龍面前。那巨龍的眼神立刻溫和了許多。就听一聲嘆息,它轉而對華麟怒吼了一聲。
華麟立刻精神一振,上前捧起幻光鏡,說道︰「此次能夠月兌險,皆蒙龍神所成全。華某必將今生難忘。此物已幫你取來,幸不辱命!」
要說誰能對著送上門的「幻光鏡」而不起貪念,只怕誰也不信。這條神龍自然也不例外。加上此物又是它最喜愛的水系仙器,故而華麟此舉,著實令它的神目為之一亮……
而華麟也是矛盾重重,舉著那幻光鏡的那一瞬間卻感覺過了整整一個世紀一樣。此物對他的意義非同小可,沒有它,自己只能算廢人一個。此時焚星輪已被火龍禁錮,而自己的功力僅余半成左右。沒有這幻光鏡的幫助,只怕出陣後也是死路一條。
巨龍看了看身邊的小白一眼,嘆了口氣,對著華麟低吼了一聲。
華麟的眼楮猛地一亮不由喜上眉梢。上前真心誠意地鞠躬道︰「謝龍神賞賜……華某不善作做,此物確實對在下十分重要。他日龍神若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還請隨時吩咐!……真的謝了!」
那巨龍卻不再廢話,敦促著華麟入陣!
華鱗也怕巨龍會反悔,急急忙忙對著殿主等人說道︰「大家塊進陣……龍神已經答應我們了,讓我們一起離開」
殿主、杜奔雷、訾刑一陣歡呼皆以為白己听錯了。
殿主喜孜孜地踏入陣中,站在華麟的身邊。此時的她,雙脾不禁泛起了淚水,依依不舍地看了一遍四周,心想今時今曰,「迷仙鎮」不知已經等了多少年了成,功就在眼前,就不知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樣情景?而迷仙鎮的臣民們,當知道可以出陣時,不知道會有什麼表情?她感覺,這幸福來得實在太快,甚至有點兒突然!
杜奔雷的表情白然和殿主相似,只有訾刑的目光仍保持著那種波瀾不驚。或許對他來說這只是踏上了另一種修練的方式罷了!
小白也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巨龍,回到華麟身邊。它其實無所謂出不出陣,但華麟要去哪,它都會跟著走。
說時遲,華鱗四人已然準備妥當,默默地站在石柱中央,等待巨龍開啟陣法。
然而也不見那巨龍有何動作,就見周用的石柱慢慢地旋轉起來,不一刻,那石柱越轉越快,強勁的風擊在眾人耳邊呼嘯而過,仿佛淹沒了世間所有的一切。就在大家駭異之際,那石柱竟變成一條條虛線,周圍「滋滋滋」劃過一道道電弧,最終「轟」的一聲,所有電弧匯聚在一處,中央突然出現了一個幽藍色的結界。
華麟等人還末反應過來,就覺眼前一黑,身體被一股無比倫比的吸力扯向遠方。殿主和杜奔雷還是第一次使用傳送陣,紛紛驚呼,但他們的叫聲還未停歇,大家就覺眼前強光一閃,已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華麟對傳送的感覺早已經麻木,反手「錚」的一聲抽出霞照劍,斷喝道︰「大家注意了,我們還未出陣!此地乃天神廟!」
眾人連忙收攝心神,環顧四周卻不禁紛紛動容…
這是一個遠古的戰場。放眼望去只見周用散落著無數的殘骸。地面插滿了刀劍,,遍地都是戰爭所留下的尸骨。可以想像,夕曰那場戰爭是如何的激烈。最離譜的是,此時仍有一些人屹立在戰場之中。他們舉著刀劍,保持著那個動作,但他們卻回頭看著遠方仿佛突然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們全都停了下來。然而這一停,卻足足停了數千年。直到如今,他們已然化成了雕像,卻仍站在那兒。
這場景令華鱗四人目瞪口呆,皆無法想像當時發生了何事?
華麟倒吸了一口涼氣,顫聲道︰「這些人究竟是怎麼了?」說著來到一個屹立不倒的戰士前只見他是一位修真者,面貌頭發皆清晰可見。華鱗伸出右手,去觸模他的身體,誰知指尖剛剛觸到,那黑影便轟然倒地,片刻間就灰飛煙滅。
殿主心痛道,「別……別動啊,就讓他們站著吧!」
華麟退了兩步,迷茫地望著遠方說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想不到他們仍燃站在原處。哎……」
一向不愛說話的訾刑,此時也說道︰「他們全都望著同一個地方!那里應該就是天神廟了。我們去看看……」
華麟轉過身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一條大道遙遙通向遠方。三十里外,正有一座金光燦爛的宮殿,孤獨地佇立在遠方。而在宮殿的頂部,一道光束沖天而起,遙遙射向高空,仿若一根擎天之柱。
眾人正決定前往,突然肩膀上的小白一陣哄哄亂叫,殿主尋聲看來,卻突然全身一顫,驚駭地後道︰「華……華大哥,你身後!」
華麟回頭一看不禁也嚇得蹬蹬蹬退了幾步,臉色刷的一下白了。原米剛才被自己所毀壞的人影此時竟又回到了原處。仿若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場夢罷了。
華麟又退了幾步強顏笑道︰「這位大哥還真會開玩笑,我們還是別打擾它了,就讓它這麼站著吧。……我們走!」
說罷,華麟揮了揮手,領著眾人大步向遠方的宮殿走去。
一路上,殿主仍不時回頭看看生怕有人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