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煙心里暗罵修恆越發的奸詐了,她總不好當著他的這些臣子撥了一國之君的面子。
「竹煙謝過皇上。」她嘴角抽搐,悻悻的坐下。
「趙公公記得把宮中最上好的金創藥送給薛四小姐。」修恆眉峰微蹙。
「奴才記下了。」趙德如躬身回話。
「皇上,醫女即刻就到。」一個小太監進來跪地道。
「啊?不用吧,謝皇上替……奴婢……費心,這醫女就免了,昨日已經有醫女給奴婢上過藥了。」竹煙臉扭曲的變了型。
竹煙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稱呼自己,想了想,還是奴婢吧!
她猛的想起,昨日夜里,她似乎忘記了這最重要的稱呼,索性不想了。
不過,這剛才的情況是什麼來著?
還要召醫女替她看那里,這眾目睽睽的,難道還要她寬衣解帶,修恆你抽的哪門子的風?還是萬萬不要啊。
轉念一想,這個男人也太月復黑了,昨天他不是半夜三更的模進了她的房間,除非他失憶才不記得了,他這不明白著是讓她當眾出丑嗎?
竹煙心里把這個男人咒罵了一千遍。
修恆見眼前女子咬牙切齒的在嘀咕著什麼,遂一改嘴臉。
「據說薛四小姐授高人傳授醫術,也罷。」修恆一使眼色,葉風轉身出去。
這氣憤詭異,一幫男人討論她上的傷,竹煙此時已經面紅耳赤,胸口發悶,拿起茶杯,飛快灌了一口下肚,頓感五髒肺腑舒服了些。
一臉愜意的環了眾人一眼,怎麼氣氛詭異。
修恆負手,看到遞過來的目光,嘴角一抽,心虛的模模鼻子。
這個苯女人,犯了錯還沒後知後覺。
葉風半轉過身子,抿唇低笑出聲。
趙德如一臉的深凝顏色,眉宇間皺成個川。
只有葉雷是實惠人,眸光一變︰「薛——四小姐,那是——皇上的茶。」
葉雷想了想,還是稱呼其四小姐,畢竟人家是那薛皇貴妃的妹妹。
竹煙哀號,今天的糗出的也太史無前例了,如果有個地縫,她此刻非要鑽進去不可,再也不見這些人了。
不容多想,把茶杯遞給周帝,從齒縫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半晌,修恆沒有接過杯子,竹煙心里忐忑,不知該如何逃了去,抬頭一望,卻踫上了男子漆黑如墨的眸子。
竹煙心肝亂顫,不知哪里又出了紕漏,手上突然一輕,他已經把茶杯接過。
竹煙終于釋然,松了口氣,又恍惚記起——那茶她剛才喝過,她這是在向他暗示什麼嗎?
她剛才是想逃,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立刻便去搶他手中的杯子。
凌亂間,那茶水飛濺了出來,燙得她慘叫連連。
竹煙氣急,一跺腳,手上力道一松,杯子當啷落地。
耳邊卻傳來那熟悉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