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煙咬牙月復誹,一臉厭惡的看了眼男人衣袍上滴落的藥沫痕跡,心思一轉,突然出口︰「皇上,這深更半夜的,你留在這里是不是不方便啊,這宮里的消息傳得最快,不要讓竹煙在無行中擔了罪名才好。」
男人負手站起,似在思量些事,眸光一沉︰「這宮里就朕的家,所有的女人都是朕的,包括你,你懂嗎?」
女人一怔,豁然跳起︰「不行,至少我不是,我誰的也不是,我就是我自己,你……懂嗎?」
突然的動作將女子某處的傷口驟然拉扯,女子禁不住低聲申吟了幾聲。
手捂著某處,白了男人一眼,乖乖的重新躺回榻上,哦,不是躺,是趴在榻上,拽了條輕紗簾子蓋了,不再出聲。
男人駭然,這女子似乎囂張之極,甚至還很討厭他。
她似乎更沒有為自己目前卑微的身份而自卑,目前她的身份只是宮中一名身份低微的小小女官,她卻似乎渾然忘記了。
女子雖然在他面前放肆,可男人似乎並未生氣,反而目光籠在女子身上,饒有興趣的盯著。
盯了半晌,男人見女子不再說話,以為她睡著了,重新幫女子蓋上被子,默然出了配殿,朝正殿去了。
翌日清晨,竹煙被人從夢中撈起。
猛的抬頭,卻撞上一道眉宇霜寒的眸子,那人正是修恆。
竹煙,奇怪,這人怎麼又出現了?
昨日上的傷口雖然見好,但半夜卻發起了嚴重的高燒,自己掙扎著爬起來,用濕毛巾敷了一整夜,算是自己救了自己一條小命。
奇怪的狠,自己進宮就闖下禍事,挨了板子,修恆似乎卻不大遷怒于她,雖然命人打了他。
甚至還喂她喝藥,她的所謂的二姐也只派了兩個宮女服侍她,似乎把她扔在這配殿任其自由揮霍青春了。
男人扔下一句︰「給你一柱香時間梳洗。」便出去了。
一柱香的時辰後,這小小的配殿里站滿的人。
周帝修恆讓竹煙坐下,竹煙禮貌的應了聲,擇了個離修恆較遠的椅子坐下,這一坐不打緊,只听「誒呦「一聲」,她的身子整個彈了起來,昨日剛挨過板子,是重災區,疼得她史無前例的鬼哭狼嚎。
悶笑聲從葉風的喉嚨傳出。
竹煙滿臉通紅,瞟了眼冷俊的帝王,見他嘴唇勾著淡淡的弧度。
竹煙大惻大悟,明知道她不能坐,還故意整她,這份心仇她記下了。
竹煙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尷尬的杵在地上,趙德如已經手里捧著個繡花墊子進來。
修恆伸手接過,放到身旁的小椅子上,又拍了拍示意她坐在他身邊。
竹煙心里暗罵修恆越發的奸詐了,她總不好當著他的這些臣子撥了一國之君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