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駕船!」伴著修恆一聲低吼,掐著雪竹連脖子的手驟然松開,奪過一船夫的漿自己劃了起來,劃了幾下,船身卻打起轉,不得前行。
「這個要這樣劃!」雪竹連撫著自己紅腫的脖頸子,干嘔幾下,還好,還能喘氣,忍不住某人此刻的事倍功半之舉,終于奪下修恆手中的船漿,賣力的劃起來。
修恆也不計較,步到船的最前沿,眺目遠望,但見剛才還清晰如水的影子已經淡到不能再淡,自言出聲︰「那是什麼船,怎麼這麼快,我們一定要追上。」
雪竹連白了他一眼︰「要不是你剛才搗亂,說不定,我們現在已經在那小船上了。」
修恆唇角雖動卻將欲出口的話生生咽了下去,只是凝神注視那抹即將消失的淡影。
船在水上飛走,朝陽也把第一縷陽光射到船上每個人的身上。
似乎,前面的淡影,承載著希望的種子一般,令人無法不正視。
太陽東升西落,山頭落霞緋紅,刺目眩人。
北周夏陽城,竹煙拖著一個年輕英俊的少年走在大街上,街上絲竹聲聲入耳,觥籌交錯,賓客如雲。
「你說你在我身上趴了一天,我做牛做馬的馱了你一天,現在天都黑了,好歹你也客氣點,請我吃頓飯啊。」百里冰蝶被一陣香飄四溢的香味讒得走不動了,模模憋憋的肚子,他的確是餓了,從冰蝶宮一路沿水陸前行至此,也真把他累壞了,為了擺月兌後面一路跟隨的尾巴,他被竹煙威逼利誘一路,連喘氣的機會都不給,現在聞到酒樓里的香氣,他終于決定起義,以示自己真的很餓。
他趁竹煙不注意將她抓起,順著酒摟撐開的窗,將竹煙扔上二樓,在吃飯的客人驚叫聲中,然後自己飛身上樓,黑暗中,在行人一陣的唏噓聲中兩道黑影掠過頭頂,就在聲浪平靜後,修恆、雪竹連和子默三人擦樓而過。
百里冰蝶沖著樓下邪魅一笑。
這三人自水上一路跟隨至此,非奸即盜,自己還是填飽肚子再說。
樓上客人有人切切私語︰現在的年輕人也太沒規矩了。
又有人道︰就是,真是世風日下啊。
竹煙和百里冰蝶在人們的議論聲中找了張位置較好的桌子坐下。
竹煙瞪大眼楮望著對面座位上一臉邪魅的男子︰「怎麼剛出家門,就不听話了,不是說好了的嗎,我是你老大,得听我的嗎,欺負我此時沒有武功,是吧!」
百里冰蝶雙手一攤,乖張地一吐舌頭︰「好吧,你是老大。」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心里卻嘀咕著︰你是老大,我是大王,還是我比你大。
「什麼,你說什麼?」竹煙一拍桌案,剛才被某月復黑的家伙摔得不輕,現在還疼著,心中怒氣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