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撐不住摔下來,不能找我報復,看,有這位帥哥叔叔做證哦。」竹風一指修恆繼續想著壞主意。
葉風瞧了竹風一眼,又朝下面看了看竹煙和修恆,再一次的點頭答應。
「反悔報復的是小狗!」竹風重申一句,舉起小手往葉風背上猛戳,戳了半天也沒點準穴道。懶
葉風被某小孩折磨了半天終于忍不住出聲︰「小子,你到底會不會?」
「會,會!」竹風連聲應著,又瞎戳了幾下,才點中穴位。
他心滿意足的拍拍小手,探頭沖著下面的竹煙喊︰「煙姐姐,我跳下來了啊,你要接住我!」
話音甫畢,只見一團小肉球連著屋頂瓦礫一齊朝竹煙砸來,修恆知道竹煙武功剛剛恢復,內力恢復得還不十分到家,忙拉過竹煙,見義勇為的伸手相救。
竹風一見是這位帥哥救得自己,頓時涌出一片感激之情,心想這位帥哥叔叔比煙姐姐的小花師傅可要貼心多了。
竹煙搖了搖頭,感嘆葉風也是小孩子氣,干麻非要與這小屁孩斗氣,想起雪竹連,轉身回到廳內。
竹風也拉著修恆跟著竹煙回到廳內,看著竹煙細心照料小花,他出奇的乖巧听話起來,自己乖乖的跑到一邊耐心的解著九連環。
半晌,竹煙看看天色,不知不覺間眾人整夜未睡,雪竹連倒是心安理得的睡熟了。蟲
想著廳外屋頂上還有人,喚了眾人去看。
跨出客棧房間的門,竹風不知為何急切起來,不時催促竹煙和修恆走快一點,粉女敕女敕的臉蛋因為興奮而生兩坨紅暈,黑眼楮炯亮閃著賊光,絲毫沒有整夜未眠的疲勞感。
此時,客棧房頂上的年輕少年,俊眉扭曲,有苦難言,直直的盯著下面的小人兒。
竹風三人站在屋檐下,被那似哭似笑的詭異聲音驚了一身冷汗。
屋頂上,葉風長身屹立,半蹲的馬步巍峨挺直,只是臉上表情怪異,像是想哭又像是想笑,導致五官猙獰糾結在一起。
竹風止步,笑盈盈的抬頭仰視,想起小花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哼,敢欺負他,也要有膽量承受他的懲罰。
「竹風,你對他做了什麼?」竹煙一看這情況便知他又不知道弄了什麼把戲。
「沒做什麼,嘿嘿!」竹風晃蕩著小腦袋瓜子,一臉的邪詐笑意出賣了他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小九九。
竹煙一瞪眼,竹風心虛的看了一眼他的煙姐姐,喃喃道︰「就是放了一只跳蚤在他的身上。」
「你哪來的跳蚤?」竹煙無奈的看了一眼屋頂上的人,葉風此刻估計已經被咬得滿頭包了。
「小花師傅給了我一瓶子西域最強壯的跳蚤,讓我防身。」竹風順口把雪竹連拉下水,揚起笑臉對竹煙說︰「剛才我倆約定過了,他不可以事後報復我的,煙姐姐,你放心!」
竹煙啼笑皆非,這小人不大,壞心眼卻一大堆。
修恆望著自己的屬下此刻扭曲的臉,終于忍不住出聲︰「小兄弟,你就別和他計較了,不知道你那西域的強壯跳蚤怎麼能收服?」
葉風此刻終于也忍不住向下面喊︰「小兄弟,快把你那跳蚤收了吧。」
竹風悠悠的小大人模樣的負手踱步,眨巴著眼楮沖葉風道︰「那可說好了,你可不準報復我。」
「恩恩!」葉風點頭不迭。
修恆抽身上去,將葉風拎肩抓了下來,一戳其後背,解開其穴道。
竹風慢悠悠的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瓶子,去掉塞子,瓶口對準葉風,就見一黑黑的小東西飛進小瓷瓶,竹風然後將塞子塞好。
「哦了,了事。」竹風將瓷瓶重新揣好,拍拍手,撒鴨子似的飛奔回房關門睡覺。
就在葉風發足要追過去的時候,卻被修恆一手攔住,手一指前方廊處走來的人,正是客棧的伙計那個姓梅的店小二。
小二倒也熱情,老遠便沖眾人高聲道︰「幾位客官,早,睡得可好?」
修恆負手一笑,竹煙笑著點頭。
說話間小二已經來至近前,與竹煙擦身而過之際,迅速從懷里掏出一封火漆信,掖進竹煙手里,然後無事人般的成為過客。
三人心有靈犀的一同回到客房,悉數閃進雪竹連屋中。
竹煙知道小二的信應該是給雪竹連的,但他又尚在昏睡中,知道信中是關系到冷飛雪被囚禁之處的秘密,遂一狠心,將信撕開,看過之後不知道是喜還是愁,修恆看著竹煙的臉色變幻如萬花筒,一把揪過信一看,不禁皺了眉頭,望向仍在昏睡中的雪竹連。
原來信中大致內容是雪竹連手下的人查到冷飛雪被秘密送往了錦陽山。
「叫葉風火速護送竹風回夏陽。」修恆提醒竹煙。
「恩,也好。」竹煙微一思量,看了一眼仍在昏睡中的雪竹連,復又道︰「等師傅醒了我們就上山。」
修恆點頭︰「好,我派葉雷在山外埋伏。」說完一使眼色,葉風奔出,趁著竹風熟睡之際將他點了睡穴,駕車回夏陽了。
竹煙和修恆一夜未合眼,也不用避嫌,留在房中,均就著桌子,拄臂淺眠,算是恢復體力休息。
……
山林清幽,雪竹連已經醒來多時,此時三人正身處山林中,雪竹連破壞掉錦陽山前關隘的絕殺陣,三人順利進入山間。
仿著信上所示的記號,三人很快找到了一處較為粗壯的樹木前。
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一處有
藏人的地方。
「你的手下辦事可不怎麼可靠。」修恆少見的焦躁起來。
「除非是有人故意用假消息引我們前來。」雪竹連撐著樹干,臉色慘白,幽幽的說著。
「你是說……難道是你的手下……」竹煙忽然提高了嗓音。
雪竹連輕輕的搖頭︰「梅兄弟不可能做出那種事,我懷疑我們的行蹤已經敗露,打草驚蛇了。」說到這里,雪竹連虛弱的身子似乎無法撐住全身的重量,倚樹坐下,腦袋斜歪靠著樹干,繼續道︰「我們這群俊男美女在街上一逛,想不若人注意都難。」
修恆輕哼一聲︰獨自查看著四周風聲。
樹影婆娑,偶有鵲鳥驚飛,雖然平靜無波,卻令人心生不安。
前方黑影一晃似有人飄過,雪竹連忽然撐樹立起︰「快追!」
竹煙聞聲拔腿便追,修恆欲跟上來,扭頭一喝︰「你保護師傅。」
修恆還欲跟著,回頭見雪竹連此刻情況極為不妙,萬一有人突襲,的確應該留個人才好。
前方人影晃動,忽快忽慢,竹煙卻緊追不舍。
直到前方山崖邊,黑影頓足,扭頭看向竹煙,只見卻是一名黑衣中年婦人,容顏雖不甚嬌艷,卻自有一股風度氣韻。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引我到此?」竹煙在距離婦人一段距離的位置停下,盯著婦人仔細的觀瞧,想在記憶中找出關于她的記憶,想了半天無果,出言詢問。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我只想告訴你,你們想找的人已經安全離開了,你們在此也不宜久留,趕快離開才好。」婦人說完,向崖下望了一眼。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竹煙心中隱覺不安,上前一步。
「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只要記住趕快離開就好。」婦人話音剛落,腳下一空,整個身子便墜了下去。
山風刮過,黑衣人輕淺的話語仍然回蕩耳畔,仿佛被剪碎的薄指,經風一吹,飄散在山間各個角落,拼湊不完全。
竹煙心中一突,已覺不祥,足下方動就見婦人倏然縱身,一頭飛下山崖。
此崖不深,底下也許是崢嶸岩石,只听「 」地重重悶聲,人體墜地,血花四濺四肢殘破。
又一陣山風冷冷吹來,竹煙手心發涼,抑制不住地顫栗,夏末衣服仍然單薄,薄裙在風中飄揚,襯她整個人像要飛升起來。
竹煙佇立邊,不知呆站了多久,背後一只熱燙的手掌攬過她的腰身,奮力一扯,拉拽她到安全地帶。
「你怎麼了?」來人正是修恆,他劍眉微皺,臉色異常潮紅,擔憂地凝視她,方才那一瞬,遠遠望見,恍惚以為她將隨風而去,他心髒怦跳,莫名的痛楚瞬間流竄百骸!
僅是一刻動念,他喉頭便覺得腥甜,血氣在胸膛里翻涌,強制壓下,他啞聲再道︰「莫做傻事!」
竹煙幽幽回神,眸底迷離的痛色泯去,冷淡回道︰「誰要做傻事?」
揮開他的手臂,便往密林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