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暫且先收起來再說。
夜色,已在輕吟的山風中悄然來臨。
雨一直沒有停過,停車場的人也很少。偶爾出現幾只漂亮的花傘,轉眼就被計程車帶走了。
雨越下越大了,我穿著人字拖的雙腳一直都像兩條泡在水里的鯖魚,濕乎乎的,身上也已被雨淋濕了大半邊。這鬼天氣!
終于,一輛空空的計程車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我慌忙叫喊著跑了過去,打開車門,一坐在前座上。座位不知怎麼搞的,竟然是一汪的水。我的一坐上去,登時變得冰涼冰涼的,很是難受,只盼著司機快點開車。
可司機一副懶洋洋的樣子,靠在椅背上等人,根本就不打算快走。
我有些急了,用英語問他︰「如果包車需要多少錢?」
「500K。」司機還像沒睡醒一樣,無精打采地回答。
「好,那這車我包了,走吧。」
司機登時來了精神,一踩油門,車子就開始起動了。
正在這時,一個粉紅色的身影突然在幾十米外的山路上出現,像一簇跳動的火焰,邊跑邊向我們招手呼喊,「Stop!Stop!」
「請等一下。」我叫住司機,讓那女孩上來。
前座還有一個位子,那女孩一上車就坐到我身邊來。一縷幽香頃刻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Thankyou.」女孩一邊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向我們致謝。這時,我才有機會看清她的樣子。這女孩一副泰國女子的打扮,高高的發髻,圓圓的耳環,緊身的上衣,長長的筒裙。她修長的頸子上圍著密密的銅環,隨身還抱著一個很具民族特色的花布包。
只是她衣衫有些凌亂,好像有被樹枝刮擦的痕跡,看樣子她好像跑了很長的路途。
那女孩長著一雙月牙般彎彎的長眼,看上去似喜非喜,含羞帶怯,竟是有種特別的風流韻致。
「Whereareyoufrom?」那女孩再次用英語問我。
「China.」我微笑著回答。
「中國,你是中國人?」那女孩一下子變得非常興奮,而且馬上說起了中文。
「你也是中國人?」我一愣,不禁反問她。
「我爸爸是中國人,媽媽是泰國人。我是在泰國長大的。我叫趙小曼。」
原來竟然是同胞。一時間,我們你一言我一語,熱烈地交談起來。不知不覺已過了半程。
突然,那女孩欲言又止,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表情。終于,還是緩緩地開了口︰「真不好意思,你能幫我出車費嗎?我身上沒有錢。」
「沒問題啊。」看到這女孩難為情的樣子,再加上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心頭頓時升起一股俠義。
「那你到仰光去找誰呢?有地方住嗎?」我關切地問她。
「有的。不過可能今晚我要麻煩你幫我找個住的地方。明天一早我就走。」
「好的,那就一起去我住的旅館吧,那里有很多空房。」
那晚,我們聊得很是開心,畢竟,在異域他鄉,能有機會見到同胞,彼此之間都會覺得分外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