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將軍不敢再言語,只是低低的應了一聲,然後繼續向前行進。
天氣的氣候雖驟然降溫,但是士兵們走的時間長了,倒也未覺得冷,反倒覺得渾身上下有了些汗意,倒也暖和。
可是,林念桃卻有些抗議,身子在慕容離的披風中動了動,很是憋屈的吐出兩個字;「慕容離,我悶。」
「那便出來頭一透氣」
慕容離的話音才落,林念桃的腦袋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從披風中鑽了出來,才露出腦袋少許,她便低叫了一聲。
寒冷如刀子一般的寒風迎面而來,吹得她的發絲在空中飄動著,臉頰竟跟著硬生生的疼。
隨即,一道低沉帶著些許輕笑的嗓音落了下來;「這下還要不要再透氣,恩?」
「慕容離,你幸災樂禍!」林念桃低低的叫著。
「莫調皮,坐好」沒有理會她的叫聲,他只是動手將她的腦袋再一次塞了進去。
這一次林念桃安分守己,腦袋沒有再從披風中鑽出來,外面果然是很冷,還是他的懷中好,暖暖的,像個火爐。
一旁的南宮羽桃花眼一挑;「怎麼辦,我也有些冷呢,慕容離,你要不要也將我放進你的披風中?」
「來,那你進來試試」慕容離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
看了一眼慕容離的神色,南宮羽拉著韁繩的手抖了抖;「玩笑,玩笑,玩笑。」
又向前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慕容離讓軍隊停了下來,開始駐扎帳篷,點燃篝火。
林念桃抱著身子,跳腳蹲在了篝火旁,兩手烤著火。
女人的身子始終是不能和男人相提並論,再加上她又穿的有些薄,這會兒只覺得像是掉進了冰水中,從頭到腳,徹頭徹尾的都是寒意。
正在這時,一名侍女在身旁喚著;「小姐,小姐。」
她詫異的轉過身子看著侍女;「怎麼了?」
「這是三皇子讓奴婢送過來的披風,你還是趕快披著吧。」
侍女手中的披風像是用銀狐的毛所做而成,長長而柔軟的毛發看起來異常暖和,一看便是價值不菲。
伸手接過披風披在身上,寒意頓時去了一半,她用披風裹緊自己,問道;「三皇子呢?」
「今日氣溫驟然降低,怕是冬日要來臨,三皇子這會兒正讓侍衛分配著冬裝呢。」
向前沒走兩步,果然看到他只身著一襲紫色衣衫站在寒風中,指揮著侍衛將從馬車上帶下來冬裝發到各位士兵的手中。
即使裹著厚厚的披風,她還是能感覺到寒意入骨,吸了吸鼻子,林念桃將自己身上的披風拿下來遞給了侍女;「你過去拿給三皇子,就說我已經進帳篷睡下了。」
望著侍女離開的身影,她又跺了跺幾乎麻掉的腳,也走進了帳篷,用被子將自己裹上一層又一層。
這天氣說變就變,尤其是今日,冷的竟讓人有些受不住。
天色已經黑透了,可她卻沒有一點的睡意,不是因為睡不著,而是因為冷的睡不下。
就那樣將自己裹成一團,她坐在床榻上,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漸漸的,竟然也就這樣睡著了。
感覺到身子被挪動,林念桃的眼楮眯開了一條縫,卻見是慕容離,她含糊著嗓音道;「你都忙完了?」
「恩、」輕應了一聲,慕容離動手將她身上的被子一層一層解開,然後將她抱在了懷中。
她身上冷的像是冰塊,他懷中卻暖的像是暖爐,自發的,她又貼緊了他一些,更是肆無忌憚的將自己的冰塊腳伸進了他兩腿之間,手透過衣袍,直接塞進了他的褻衣中,然後滿足的嘆息一聲;「今日怎麼這般冷」
揚眉看著她硬是塞進他腿間的兩腳,還有貼在胸膛上的兩手,慕容離深邃的眼眸中漾出一片輕笑;「你倒有法子」
林念桃笑眯眯的點頭;「誠然,我一向也覺得我甚是聰明。」
正在此時,張將軍的話語從帳篷外傳來;「三皇子下雪了,屬下這就去讓人先把糧草遮住。」
慕容離低應了一聲,帳篷外便沒有了動靜,林念桃的眼楮卻在此時一亮;「下雪了?」
「恩,你想怎麼著?」
「慕容離,這可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你不認為我們該去賞雪嗎?」
慕容離平靜地望了她一眼;「不覺得,你明日是想要得風寒嗎?」
「那不是有你嗎?」林念桃回答的飛快而依賴。
莫名的,她這句話愉悅了他,慕容離眸光一輕,湊唇便去吻她,待她喘不過氣時,他將她抱起踏出了帳篷。
侍衛們都在忙碌,都沒有就寢,此時瞧見三皇子抱著女人從帳篷中走出來,目光不由自主都落了過去。
雖是現代人,但在這樣的集體注目下,林念桃子臉頰還是微微泛了紅;「慕容離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
「你難道要光著腳走?」言語間,慕容離眯起的眸光掃了一眼周圍,原本還落在兩人身上的目光頓時消失的一干二淨。
林念桃這才留意到,地上已經飄落了一層白白的雪花。
腳尖輕踩在地,他的身子幾個旋轉已經落在了樹枝上,兩手將她圈在了懷中。
腳被他暖著,全身都跟著暖了起來,她的手從他的懷中伸出來去接白色的雪花片。
慕容離的下顎一動,抵在了她的腦袋上,任由著她在懷中搗亂。
白色的雪花片落在手心,她頑劣的將手心突然貼到了他好看的臉龐上,可慕容離的臉龐卻連動都不動一下,似是感不到雪花的冰涼。
收回了手,她正感到無趣時,卻冷不防一只冰冷的手貼在臉頰上,驚呼一聲,卻見慕容離正悠悠然的睨著她。
氣不過,她將雙手貼了上去,滿意的看到他臉龐上變的一團濕。
垂眼看向了懷中的始作俑者,慕容離將她凍的通紅的兩只手包裹在了手心;「賞雪便是賞雪,莫要胡鬧」
手也著實凍的有些冷,她難得乖巧的依言,抬眼看著從夜幕中簌簌飄落的雪花,異常的美麗。
頭懶懶的靠在了他的肩膀處,林念桃好奇的問道;「慕容離,這是你第幾次賞雪。」
「你呢?」他不答反問。
「第一次」在現代的時候,要忙碌著工作,忙著升遷,哪里會有這樣的閑情逸致賞雪,賞花。
似是極喜從她口中听到第一,慕容離眼中帶笑,薄唇勾起一抹弧度。
兩人一言一語靜靜的說著話,看著夜空,許久之後,林念桃抬起了頭;」慕容離,我困了。」
他明日還要興兵,晚上若是太晚睡,精神便會有些不濟。
他應聲,帶她回了帳篷,中間的火爐雖還在燃燒著,但依然抵擋不住入侵的寒意。
像一只樹袋熊一般,林念桃緊緊的攀在了慕容離身上,不肯松開。
翌日清晨。
天色還沒有大亮時,南宮羽已經不請自入的進了帳篷,看到兩人相擁的睡在一起,他冷哼一聲出了帳篷。
從帳篷外抓了一把雪,他又折身走了回來,手揚起準備將雪花灑落下去,可還未來得及動,一道低沉如鬼魅的嗓音突然響了起來;「你想干些什麼?」
一驚,南宮羽看到慕容離已經睜開了眼,將雪花隨意仍在地上,他挑著桃花眼,異常的嫉妒;「準備以特別的方式將你們喚醒。」
死活不讓他進來睡一個帳篷,可他們兩倒是如此親密的睡在一起,哼!
「你先出去」慕容離掃了他一眼,沒有再理會。
「你不讓我在這里睡我就不在這里睡,你讓我出去我就出去,我怎麼會那麼听你的話?」
聞言,慕容離徹底的沉了嗓音;「南宮羽!」
每當慕容離這樣喚的時候,便表明他的怒火在升騰,若是不及時逃離現場,只怕會被噴一身的火。
頓時,南宮羽便出了帳篷,身子一動,慕容離松開懷中的林念桃,穿好衣衫,再用披風將林念桃裹緊後出了帳篷。
張將軍已經吩咐著眾位士兵將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看到慕容離大步跨出帳篷便前去稟告;「三皇子,可以興兵了。」
一聲令下,浩浩湯湯的隊伍便又繼續開始向前行進,這一行進就是兩日後。
空中本還在飄動的雪花早都已經停了,林念桃還縮在慕容離的懷中,天寒地凍,她的身子本就有些薄弱,此時竟有些受不住的輕咳起來。
「張將軍,去備一輛馬車。」慕容離的聲音有些低沉。
張將軍應了一聲正準備離開之際,林念桃的聲音卻在此時傳了過來;「張將軍不用,你去忙吧。」
怎麼能因為她一個人然後拖累這麼多人的腳步?
「慕容離我沒事,就是有些輕咳,可是並不礙事。」
話音落,她又輕咳起來,慕容離的大手一下一下輕輕拍著她的背脊,將她摟在堅實溫暖的懷抱,只是好看的臉龐有些暗沉,似是極為不悅。
深邃的眸光掃過四周,一片荒蕪,只有眼前不遠處有一處賣茶水的地方。
「停下,稍作停留,待幾個時辰後再興兵。」
低沉的丟下一句,他溫熱的大手摟在她懷間,身形一躍下了馬,摟抱著她向著賣茶水的地方而去,南宮羽和無痕緊隨身後。
一走進賣茶水處,林念桃便冷熱交替的打了一個顫,慕容離落座,她依然縮在他懷中,目光打量著四周。
許是這處賣茶水的地方有些偏僻,是以只有一桌坐著一位女子,她身著厚厚的披風,頭上還戴著白色的面紗,所以看不到她的容貌只能看到身影,卻莫名覺得有些熟悉之感。
正在打量間,一杯溫熱的茶水被塞進了手中,然後那道低沉的嗓音有些不悅的滑落;「喝茶!」
她知曉這大爺的心情有些不大好,也不敢在此時惹惱他,只好乖巧的端起茶杯輕抿起來。
只是她沒有留意到的是,隨著慕容離的話音落,那名身著黑色披風女子的身影竟顫了一下,只是輕微的一顫,卻已然落入了慕容離的眼眸中。
一杯茶水見底,林念桃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暖了起來,無意中掃到慕容離的眸光落在那名女子身上,她揪住了他的衣袍;「你在看些什麼?」
「看美人」慕容離的薄唇一勾,慵懶道。
「慕容離!」林念桃的頭頂撞了一下他的下顎;「不準看!」
南宮羽在一旁發笑;「小妒婦。」
「就算我是小妒婦,那又關你什麼事!」林念桃沒好氣的冷哼一聲,然後發急的去轉慕容離的臉龐,有些惱了;「你還看!」
又是慵懶而隨意的掃了一眼那名女子,慕容離收回了眸光,低頭逗弄著懷中的林念桃;「小妒婦,生氣了?」
「生氣?我怎麼會生氣?若是你喜歡看的話,就是看上幾十眼也不關我什麼事!」林念桃不再理會他。
慕容離頎長的身軀斜倚進了椅子中,眼中帶笑,慢條斯理地道;「看來倒果真是生氣了」
話音頓了一頓,他又對賣茶的攤主道;「來兩杯姜茶。」
攤主應了一聲,利索的將兩杯姜茶放在了桌上,可慕容離只是留下了一杯,睨了一眼黑衣女子,道;「至于這杯,便給那位女子送過去」
聞言,那名黑衣女子的身子又輕顫了一下,林念桃卻更加的惱怒了,身子在慕容離懷中不停的蠕動掙扎著;「放我下去!快點放我下去!不然我就咬死你!」
絲毫不將林念桃的威脅放在眼中,他長腿一動便將那兩條胡亂撲騰的腿夾在了中間,修長的手指敲動著眼前的茶杯,眼眸凝視著那名女子的背影,徹底的沉了聲音;「墨雪婉!」
墨雪婉,林念桃掙扎的身子一頓,他在叫誰,難道是在喚眼前那名女子嗎?
目光一凝,她也跟著望了過去,方才便覺得那名女子的身影異常熟悉,只是一時半會沒有想出來,經他這一叫,她突然清醒了過來,那抹身影倒果真和雪婉有八分的相像。
可雪婉不是在他提前尋好的宅子中,可為什麼此時會出現在這里?
身著黑衣披風女子的身子又顫了一顫,隨後她轉過了身子,然後緩緩的將臉頰之上的面紗拿了下來,不是雪婉又是何人?
她這下明了他方才為什麼會一直盯著那女子看了,原來是這緣故,可她一直不知的是,雪婉竟然姓墨。
慕容離的神色鮮少有這麼陰沉的時候,讓人看了不禁心有余悸;「你是怎麼過來的?」
雪婉尖細的碎牙咬著唇瓣,手揪著衣襟,踟躕了半晌才道;「騎馬追過來的。」
由于帶著二十萬大兵,所以路上行兵的速度自然快不了,而雪婉只有一人,騎一匹馬便是能追得到。
「誰讓你追過來的?」慕容離依然陰沉著臉色,沒有絲毫的緩和,與以往慵懶的模樣天差地別。
「我我自己要追過來的。」雪婉倒是許久都未曾看到這模樣的慕容離,話音止不住有些微顫。
那日當自己一眼醒來時,已經不是身處皇宮,而是宮外的一所宅子里,侍女,管家,一應盡有。
她卻在宅子中呆不下去,遂便尋了借口支開侍女,然後帶著銀兩偷偷模模的出了宅子,用手中的銀兩買了一匹馬和一些干糧,日夜不停的追趕了上來。
慕容離紋絲不動地看著她,道;「你倒是沒將我的話听在耳中,恩?」起身在得。
往常只要主子這幅模樣的時候,便表明他很是生氣,無痕向前一步,開了口;「主子,要麼無痕將雪婉姑娘送回去,然後再連夜趕回來?」
聞言,慕容離還沒有做聲,一直沉默不語的雪婉卻猛然抬起了頭;「離,我不要回去,我真的不要回去,你就讓我跟著你,我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
慕容離沒有言語,只是靜靜的睨著她,于是,雪婉心中愈發的慌了,不斷的輕搖著頭;「我是不會回去的,離,即便你將我送回去,我還是會再次跑出來的,你能將我送回去多少次,我便能跑出來多少次」
林念桃的目光從慕容離身上然後游移到雪婉身上,神色略有些復雜。
雪婉眼中一片落寞憂傷,有些泫然欲泣;「我真的不會給你添麻煩的,離,你便帶上我,好不好?」
南宮羽支著手臂,眸光百無聊賴的轉動著,手閑然的轉動著桌上的茶杯。
「若是想要跟著也可以」許久之後,慕容離開了口;「可若是你的腿不適,我便立即讓無痕送你回去。」
「好。」雪婉終于破泣為笑,一直緊繃的身子也終于軟了下來。
「姜茶都涼了,你還在看些什麼,喝了。」眸光落回懷中,慕容離伸手在林念桃的腦袋上輕敲了一下。
惱,林念桃瞪著他;「不要敲我的頭,會變笨!」
揚眉看著她的臉,慕容離坦然道;「你的腦袋本也就不見得有多聰明,再笨一些也無妨」
末了,他還又加了一句;「不過你放心,我倒是不會介意的」
「」
目光凝視著兩人之間親密的舉止,雪婉心中抑制不住有些微微的苦澀,但更多的卻是放心,無論如何,離總算是同意了讓她一起走。
她來的時候心中也想過,若是他真不同意,執意要再次將她送回去的話,她便大鬧,還好,他總算是應了她
喝完姜茶,便又開始再次行兵,雪婉倒是會騎馬,而且騎馬的技術倒還算不錯。
慕容離微頓了一下,讓無痕去尋一輛馬車來。
片刻後,無痕便尋來了一輛馬車,依言,將慕容離一一吩咐過的被子,毯子,還有暖爐,炭火,全部都放進了馬車中。
是以,當林念桃彎腰鑽進馬車時,一陣暖意便襲來,而身下的被子更是鋪了幾層,綿綿軟軟,根本就感覺不到一點的簸箕。
也像是怕兩人會感覺到無聊,桌上還放著幾本民間的志怪小說,還有幾盒點心。
林念桃瞬間覺得,這慕容離細心起來,倒也著為細心,竟連這些東西都備的如此妥當。
馬車搖搖晃晃間,再次向前行進,這次倒沒感覺到有多冷,她看了一眼一直沒有言語的雪婉;「你會騎馬?」
雪婉點頭;「會。」
「那麼是誰教你的騎馬?」林念桃心中有些好奇。
「離。」雪婉沒有絲毫的隱瞞。
可听在林念桃耳中卻有些異樣的不舒服,但她也知那是以前的事,現在她根本沒有必要計較,所以也沒有再問。
兩人沉思間,馬車的窗簾卻突然被人從掀開,然後南宮羽俊美的臉龐浮現出來;「小桃子,馬車中是不是很暖和?」tibs。
「是又怎麼樣?」
「如果是那麼暖和的話,當然就進去避避寒,你都不曉得外面有多冷。」南宮羽一臉的埋怨。
林念桃抽動著眼角;「南宮羽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竟連這都受不了,你看看我家慕容離,再看看你。」
「你家慕容離?」南宮羽輕咳了一聲;「你倒是不知羞。」
「反正我也說的是實話,有什麼羞不羞的。」林念桃覺得,自己在面對南宮羽時,根本就不曉得臉紅兩個字怎麼寫。
「小桃子你別得意,在你還沒有認識慕容離以前,我們兩可是同床共枕的。」
聞言,林念桃反倒來了興致;「話說,你死皮賴臉的爬上去,然後被踹下來了幾次,還是被丟出去了幾次?」
南宮羽噎了半晌,道;「你有必要說的這麼直白嗎?」
「你說呢?」林念桃笑眯眯的;「來吧,來吧,說說到底是幾次。」
默默地,南宮羽的手松了簾子,許久都沒有再路出臉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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