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言秀為重重地點了點頭,「我已經不知用什麼方法來報答你的恩情了。」
「我不是為了讓你報恩才幫你。」宮平說,「首先,我是為了化解麗水園對藍都的攻勢,其次,我是覺得應該有人為你這樣受苦的人主持公道。上天不能給世間一個絕對的公平,但至少也要給一個相對的公平。」
「總之,謝謝你。」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人都沒有一點困意,就這麼一直等著。終于,隨著樓下大門開啟的聲音,和一陣忙亂的腳步聲,兩個人來到宮平房間門前,敲門聲雷一般響起。
「起來了嗎?人我帶回來了,咱們馬上到麗水園去吧,別等到……」
沒等欒峰嗦完,宮平已經上前打開了門,隨後知趣地朝旁邊一閃。
立刻,門外站在欒峰身邊的孟之悠,就與屋內激動地站起身來的言秀為對上了目光,兩姐妹在短暫地愕然後,一起向對方奔去。
「好了,知趣點吧。」宮平笑走出到門外,回身將門關好,拉著欒峰走到了一邊。
「姐妹重逢這麼感人的場面,你也不讓我參觀參觀。」欒峰一臉的不高興,「我可是費著牛勁才把孟之悠給帶回來的。光開車就開了三個多小時啊,功勞苦勞大大地有……」
「行了,別夸張了。」宮平給了他一拳,「不過你的速度真夠快的,這才七天……」
「快什麼啊。」欒峰一撇嘴,「我跟你說,要不是孟之悠一直到今天才出現,這事早就了結了。要說快,你這家伙地是真快,我本想回來和你一起殺到麗水園去呢,你倒好,我一回來,人就在屋里了。老實說,干什麼壞事沒?」
「滾!」宮平笑著,又給了他一拳。
正在這時,樓下響起了保安的喊聲︰「老板!」
「什麼事?」欒峰吼一聲,來到樓梯口處。
「麗水園那邊好像出了什麼事,他們的人瘋了似的到處亂竄呢。我琢磨著,應該告訴您一聲。」
「他們愛上樹撓牆鑽洞過梁的就隨他們鬧唄。」欒峰叫著,「只要不來惹咱們,他們愛死不死,少給我管閑事。不過要是膽敢來惹咱們,只管打丫的!吸明白了沒?」
「明白!」保安高叫一聲,登登登地下樓去了。欒峰回過頭,沖宮平一笑︰「你這家伙,鬧出的動靜不小啊?說,怎麼個精彩的過程?」
「哪有什麼精彩過程。」宮平笑了笑,「只不過把那個曾經來鬧事的韓軍和他老大展鐵鷹揍了而已。」
「重不重?」一听到這個,欒峰就一臉的興奮。
「你這個暴力分子。」宮平笑罵道︰「一听這事就來勁。展鐵鷹重不重不知道,韓軍那小子中的那一拳,肯定能讓他躺上幾天。」
「好啊,解氣!」欒峰哈哈大笑了起來,「那孫子,那天我沒能揍著他,到現在都覺得遺憾,行,你替我干了,我很欣慰。」
「你這話好像是一個說相聲的人的口頭語吧?」宮平一笑。
「嗯,看新聞說他這陣子挺鬧心的,估計欣慰不起來,我先借來用一用。」欒峰一本正經地說著,兩人對視一眼,一起笑了起來。
十多分鐘後,房間的門打開,言秀為和孟之悠,各自帶著一臉的淚痕和微紅的眼眶走了出來,孟之悠二話不說,先沖著宮平鞠了一大躬,又沖著欒峰彎下了腰,嚇得欒峰急忙一個箭步飛過去,伸手攔住。
「這是干什麼?」
「對不起。」孟之悠哽咽著說,「先前,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在心里懷疑你,將你當壞人……」
「別說這些了。」欒峰嘿嘿一笑,「現在你們姐妹兩個團聚了,應該高興才對,別哭了。你們放心,我這里雖然不是警務廳,但也差不多,黑社會也好,小流氓也好,給他們一個膽子他們也不敢過來這里鬧事的。你們就放心住下吧,四樓還有套大房間,你們姐倆要是不嫌棄,就住在這里。」
言秀為點了點頭︰「謝謝。欒老板放心,今後我一定全力支持藍都。」
「那可太好了。」欒峰樂了,「不過千萬別叫我欒老板,要說老板,正主兒可在這兒呢。」說著,他伸手指了指宮平︰「咱們宮……」話到一半,突然發現要說走嘴,急忙將嘴捂住。
「進屋里說吧。」宮平指了指房間,率先走了進去,幾人進入後,欒峰急忙將門關緊,宮平示意大家坐下後,對言秀為說︰「今天起,我們就是災禍與共的朋友了,所以有些事,我不想瞞你。這張臉也好,平師傅那張臉也好,都不是真正的我。」
說著,他慢慢地將那些偽裝卸了下去,原本的面貌便漸漸出現在幾人面前,言秀為和孟之悠驚訝地看著,不敢相信那只出現在電影中的化裝術,竟然是真的。
「我叫宮平。」宮平將卸下來的道具放在一邊桌上,沖姐妹二人笑了笑︰「這才是我的本來面目。」
「宮平?」言秀為忍不住輕聲念叨著,突然想起宮平之前說過的話。
「宮平,公平,你就是上天派給我的公平嗎?」她在心中這樣想著,忍不住又是淚水滿眼。想到這里,她突然轉過頭,對孟之悠說︰「小悠,你到里面的房間去,關上門,不要偷听我們的話。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為妙。」
孟之悠听話地點了點頭,快步跑進里屋,先打開了電視,放大了音量,才關上了門。她的用意很明顯,要讓外面的人都知道,她在里面根本不可能听到外面的聲音。
門一關,電視的聲音立刻變得微不可聞。
「姐姐和妹妹都是這麼心思敏捷的人啊……」宮平忍不住在心中稱贊了一句,暗自點了點頭。「看來她們都是可以相信、可以依靠的人。」
「我們開設這家保健中心的目的,不是賺錢,而是要對付一個龐大的組織和勝盟。」宮平緩緩說道,「這個組織的勢力遍布賓州市,可以說是一手遮天。為了鏟除掉這個大毒瘤,我們兩個才來到這里。草頭幫也好,青山會也好,都將隨著這組織的消散而倒台。」
「我能幫你們些什麼?」言秀為沒有問多余的話,這又讓宮平忍不住在心中稱贊。
「目前來說,你只要發揮你的特長就好。」宮平說,「靠著平師傅這個虛擬人物,我們已經得到了最大的靠山,也聚攏了一些顯貴客戶,現在的我們,已經具備了與對手一搏的實力。今後我或許會經常以別的身份外出做事,那時,就全靠你在家中坐鎮了。」
「沒問題。」言秀為點了點頭,「按摩這種事,除了你之外,沒人會是我的對手。不過,這樣一來青山會不就知道我在你們這里了嗎?」
「草頭幫把你弄丟了,孫浩文一定會大發雷霆。」宮平笑了笑,「所以現在你必須隱藏起來,讓他們互相斗。我說的,是以後的事了。」
「以孫浩文的脾氣,草頭幫這次可倒霉了。」言秀為難得地笑了,這次的笑容自然親切,欒峰看得多少有點發傻。
「如果草頭幫能和青山會打起來,那事情就更好玩了。」宮平點了點頭,一邊沉思,一邊緩緩說道。
「這個事情恐怕有一點難度吧?」欒峰猶豫了一會兒後,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恐怕還真沒有多少難度。」言秀為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對孫浩文的了解,使她的看清更具權威性︰「孫浩文把我‘借’出來,已經是給了草頭幫莫大的面子,當然,那也是草頭幫拿出了極大的好處給他,他才會動心。現在我就這麼平空消失不見了,而且老實說,這件事無論草頭幫如何解釋,都將是令人覺得離奇之極的解釋。孫浩文一定會動怒。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讓草頭幫敢和孫浩文斗。」
「展鐵鷹只是草頭的二號人物而已。」宮平思索了片刻,緩緩說道︰「草頭幫真正的老大是他的哥哥展鐵鵬。展鐵鵬看上去,是個比較成熟的人物,恐怕很難會和孫浩文翻臉,不過我想,如果在展鐵鵬因為某件事而悲痛欲絕時,孫浩文還不懂人情世故地過來吵著要人,那麼事情可能就會演變成了一場激烈的沖突,進而變成了場大戰。」
「悲痛欲絕?」欒峰一怔,「他有什麼好悲痛欲絕的?」
「他已經三十多了,還沒有結婚,據我所知,是因為他弟弟還沒有合適的結婚對象。」言秀為眼楮一亮,明白了宮平的意思,解釋說︰「他非要等到弟弟有了合適的對象後,和弟弟一起舉辦婚禮。」
「我好像明白了。」欒峰點了點頭,「這是個好哥哥。」
「對,一個深愛著弟弟的好哥哥。」宮平微微一笑,「那麼,如果他的弟弟因為追查言小姐的事,而喪了命,他會不會悲痛欲絕呢?」
「當然會了。」欒峰點了點頭,但又搖了搖頭︰「可如果孫浩文懂得人情世故呢?那豈不是……」
「如果我因為展鐵鷹的過失而死了的話,孫浩文還會管什麼人情世故嗎?」言秀為沖著欒峰笑了笑。
欒峰一怔︰「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