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法塔 第六十六章金甲蜂十一 第六十七章前世今生

作者 ︰ 煙霧繚繞風

第六十六章金甲蜂(十一)

阿米拉戴著白手套的十指掐印,一個漩渦一樣的入口出現在阿帕奇眼前,透過那個漩渦,他看見了外面烏壓壓的圍著法塔不停的攻擊的金甲蜂。它頗為驚奇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感受著其中的空間法則在兩個不同空間的交織,若有所感。

「好了,去吧。」阿米拉看他沒有自覺的從漩渦出去,竟然在研究空間魔法,就有些不高興的道,「快點去收復你的族人吧!」

「是,我這就去!絕不會讓兩位大人久等的。」阿帕奇語氣謙卑的道。然後探出觸手,小心翼翼的觸踫著頭頂的王冠,就仿佛撫模摯愛了一生的戀人一樣充滿了眷戀和不舍。這才輕柔的振動著翅膀,風度翩翩的飛進了漩渦里面。

「好了,少爺,現在外面的事情就看他的了。」阿米拉道,「我們現在需要開拓一片空間用來安放他們。這件事情還需要少爺多出些力。」

「我知道了。我們這就開始吧。」

弗洛伊德微微頷首。他雖然對法塔了解不夠,但是也知道,塔靈只有對法塔的管理權利,而創造或者改變法塔的能力是塔主獨有的。用那個世界的話說,就是塔靈權限不夠。

這也從根本上保證了塔主的權利,防止塔靈出ど蛾子。

說實話,弗洛伊德一直以來,就對這個神秘的法塔沒有足夠的了解。未知的東西,即使信賴,也是有限的信賴。而且通過這些天的觀察,弗洛伊德總覺得這法塔里面透著怪異。這也讓他對這個里斯爺爺留下來的法塔失去了最初的親密感覺。

阿米拉帶著弗洛伊德一直下到了第三層。這一層他是第一次來。

法塔的外圍都是攻擊和防御的魔法設備,而內部卻各有不同。第一二層那里有奢華的房間和寬闊的空地。就像一個宮殿一樣。而這里是一片荒涼。

弗洛伊德剛才這一層打眼望去,內心被深深的震撼,這里就像是荒涼的沙漠一樣沒有生氣,沒有東西,徹頭徹尾的「虛無」。甚至就連光也沒有,都是阿米拉自行帶了一個魔法探照燈給他們照明。

「少爺,這里的一切,每一個代主人死去之後都會重歸虛無。然後由下一代主人根據自己的喜好進行改造。」阿米拉舉著探照燈在前面帶路,為弗洛伊德做著介紹,「我們可以把新的蜂巢建設在這里。陽光,空氣,空氣數度,風力,你需要模擬大自然來用你的魔法力建立這里一個適合它們生存的環境。還需要投入大量的魔法力來維系。」

「這里由我自由發揮?」弗洛伊德眼神玩味。

說起來,對這座爺爺留給他的東西,其實他心中喜歡討厭各佔一半吧。喜歡,自然是喜歡這個法塔的強大,可以讓他迅速的強大起來,但是討厭,卻是因為這里已經歷經了數代主人。如果單純是他爺爺的話,想來他也不會介意,但是問題是之前還有好幾任呢。他們把他們的風格深深的烙進了法塔的每一處。讓弗洛伊德每次進入法塔總感覺不是到了自己的地盤,而是來別人家里做客。這個感覺非常的不好,非常的不讓他喜歡。

「你所依仗的東西必須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這句話是巴比倫帝國的某任皇帝所說。那位皇帝組建了當時大陸最強大的魔法師兵團。他為了表示恩寵,甚至讓他們住進皇宮,和他們吃穿同行。用切實的行動實踐他的話語。

現在弗洛伊德對這一句話是萬分的認可。他早就認為有必要加強對法塔的控制了。不過一直苦于沒處下手。而當阿米拉說讓他在這里自由發揮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作為法塔的主人,新官上任,他的三把火或許可以趁機燒起來了。

所以他即使明知這一項事情就可能把他的魔法力全都拖進泥潭,他也毅然決然的同意。不為別的,就為了在法塔建立自己的影響力。

「阿米拉,你就說怎麼做吧。」

阿米拉沒有急著教他,而是先操控法塔里面的法陣,讓罐子里面的蜂王漿一點一點的灌進了弗洛伊德的嘴里,催動魔法力幫助他的**吸收,然後弗洛伊德的靈魂也開始感受到原本空虛的力量一點一點的充盈起來了。

阿米拉滿意的點點頭,道︰「你抓緊時間先吸收蜂王漿吧,原先你的力量損耗了就沒有恢復好,現在要是不用蜂王漿支撐著,這麼大的工程,做不了一半你就要虛月兌了。」

弗洛伊德看了阿米拉一眼,心思深深的藏在平靜的眼眸後面,他道︰「讓阿帕奇在給我們送些蜂王漿吧。這點蜂王漿不夠。而且不止我需要,法塔也需要補充一下能量。」

「嗯,我知道了,我現在就用契約和他聯系。」阿米拉笑道,「你現在趁著阿帕奇還沒徹底收服金甲蜂,好好想一想這里該怎麼做吧。」

弗洛伊德點點頭,然後閉上眼楮,一邊協調蜂王漿對身體的恢復,一邊開始思考怎樣操作這件事情。

這種「創造」在剛才之前他壓根連想都沒想過,現在卻要驟然的創造一個大型的適合金甲蜂的環境,他心里就十分的沒底。就好像在那個世界,他作為一個中文系畢業的小公務員,卻要被派去參加一棟建築的建設一樣,簡直一點頭緒也沒有。

而如果徹底听從了阿米拉的話,那麼很有可能自己消耗了那麼多的力量反而為他人作嫁衣裳。所以,他既要听到阿米拉的意見,又一定要有自己的主見。不能陷入那種下場。

這個度可不好把握。

弗洛伊德閉著眼楮吸收著蜂王漿清潤脾肺的力量,發愁的嘆了口氣。

當蜂王漿的力量浸潤到弗洛伊德的月復下的時候,弗洛伊德的黯淡的意識海里面忽然閃現一片密集的星芒,那些星芒按照著自己固有的軌跡運行著,弗洛伊德內視著,若有所悟。

當蜂王漿的力量一股一股的融進這片星空時候,那些星芒仿佛沾染了一層污濁的氣息一般,運行起來變得呆滯笨拙。

弗洛伊德這下真急了。這可是他的本命力量,怎麼會出現這種狀況?難道是蜂王漿的力量不純淨?再或者是阿米拉對蜂王漿做了什麼……

弗洛伊德開始拼命的抵擋,想把蜂王漿的力量排除出去,但是他一切的阻攔都是無力的。那些渾濁之氣越積累越多,他原本明亮的星空開始黯淡。直至形成一層濃厚的堅硬的外殼。

弗洛伊德徹底絕望了,什麼興復家族,什麼皇圖霸業,轉眼成空。他居然栽在了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手段之下。

他的靈魂迷迷糊糊飄飄蕩蕩的,從第三層下意識的就往自己的肉身那邊飄去。不過這些塔層之間的屏障豈是他渾渾噩噩之下能夠破除的?靈魂一觸踫到屏障就被彈了回來。

阿米拉就默默的看著他,也不說話,也沒有任何相應行動。

「咦?弗洛伊德這是怎麼了?」喀秋莎從那邊出來,好奇的看著弗洛伊德的靈魂不停的撞擊這屏障,「弗洛伊德,你想干什麼去?我幫你開啟屏障。」

喀秋莎說著舉起肥嘟嘟的手,然後對著弗洛伊德所在的方向一揮手,那邊的屏障便出現了一個缺口。弗洛伊德的靈魂就順著那個缺口飄蕩了出去。

阿米拉一直在旁邊看著,眼中閃動著光,最終卻沒有阻止。

「弗洛伊德這是怎麼了?怎麼不搭理我?」喀秋莎有些奇怪,就順手劃了一個圈,然後圈里面出現了一面光潔如湖面的鏡子,里面顯現出弗洛伊德的身影。

它剛想好奇的問問阿米拉,卻見它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就道︰「阿米拉,你這是怎麼了?」

「我沒事。你怎麼樣了?」它露出溫和的笑容,關切的問道。

「睡了一會兒,但是心煩意亂的也睡不好,就過來看看。」喀秋莎嘆了口氣,「阿米拉,我覺得我快要死了一樣。」

「別說傻話。你會沒事的。」阿米拉想起以往那些打打鬧鬧的時光,不由感傷起來。但是當他看見弗洛伊德的靈魂竟然不知為何徑直闖過了其他的屏蔽直達他的肉身的時候,眼中劃過一抹陰霾。

弗洛伊德的靈魂抵達肉身,然後就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吸了進去,重新結合起來了。

因為靈魂昏迷,所以他並沒有看見他的肉身上面覆了一層蜜糖色的厚重而**的物質。整個人像是一枚碩大的琥珀。晶瑩透亮。

阿米拉看見了這一幕,臉色徹底的變了,神經質一樣的笑了起來,說出來的話卻有些發寒︰「喀秋莎,我們的這位主人到真是個天才一樣的武者。居然靠著那些蜂王漿再次晉級了!」

喀秋莎怪異的看了它一眼︰「弗洛伊德的實力越強,對我們難道不是越有好處嗎?我為什麼覺得你很不開心呢,阿米拉?」

阿米拉強笑一下︰「怎麼會呢?你肯定感覺錯了。我沒有不高興。我就是感慨一下罷了。」

第六十七章前世今生

一個炎熱的夏天的午後,蟬鳴嘹亮,穿著白襯衫的李峰走進了教室。那個時候,他還不是在辦公室和同事勾心斗角的公務員,不是在神魔大陸為了家族而奮斗的貴族子弟。只是一個樣貌普通,學習普通,家境普通的青澀少年。

教室里面按了吊扇,一到夏天就嗡嗡的轉動,卷動著一股股熱浪吹響這些為了高考奮斗的少年少女。

他看見了他喜歡的那個女孩伏在桌子上做題,察覺他來了後抬頭羞澀的瞥了他一眼。

他對著她笑了一下。眼神滄桑。女孩歪著腦袋,好奇的看著他,覺得今天的這個少年有些奇怪。

她不會明白,李峰的笑容穿越了怎樣的時光滄桑和心理變更,然後才能夠在這樣的近距離笑給她看。她不懂得,這個笑容有多麼的珍貴。

他坐在她後面,陽光照在她露出來的細膩的脖頸上,那些縴細柔軟的絨毛泛著美麗誘人的光。她的肩頭因為翻書和其他小動作不時的動著。他看著迷戀了三年的背影怔怔出神。

整個高中,他都一直坐在她後面,看在她和其他人說話、打鬧、笑起來會笑的直不起腰來。他也曾經在她生日的時候告白,她說︰「還是做朋友好。」

再後來,李峰以數分之差沒能上她考上的大學。兩個人分開在兩地。他有數年沒有看見她。直到後來,他回到了他的家鄉,做了公務員,每天勾心斗角巴結領導之余,有時候也會想念這樣的一個背影,想念她每次在他走進教室時候抬頭的笑容,想起她光潔細膩的脖頸,想起她說話時候習慣上揚的嘴角。

再後來,同學聚會上,他听說她去了國外。那是他知道的關于她的最後一個消息。

情景轉變,李峰看見小小的弗洛伊德咿呀學語,看見那個白眉白胡子穿著沒有徽章的魔法白袍的慈祥老者抱著他,親昵的用胡子蹭他的臉。

看見少年一點一點成長,直到被一個騎在馬匹上的老者接走。開始另外一種生活。

他笨拙的穿著那些難堪的貴族服裝,跟著教授禮儀素以嚴格著稱的斯密斯小姐學習貴族禮儀。在每天清晨醒來,揮動著長劍,練習他十年才練出成果的一劍。開始的時候,他習慣在晚上聯系,看著無盡的蒼穹和繁星,仿照著星空的軌跡,想象爺爺揮劍的樣子,修煉他的那一劍。老奧丁告訴他,只有擺月兌星空,擺月兌奧丁的那一劍,才能揮出屬于自己的一劍。有一年冬天,繆旦城很冷,據說凍死了很多人,他穿著單衣,手凍得發紅,站在院子里面練劍。很多樹木都凍死了,冰結了一尺厚。他是在那樣艱難的冬季里面艱難而緩慢揮出了屬于自己的第一劍的。

少年漸長,他看見了屬于自己的魔寵被爺爺牽著走向自己。他按照吩咐,將自己的血滴在了馬匹的胸口。那匹懵懂的龍馬獸發出青稚的嘶鳴。他看見馬匹眼眸中的狡黠,知道這是一匹不安分的馬。

他騎著馬匹,穿過春天的柵欄、夏天的夕陽,穿過無數個默默修煉的日夜,穿過家族的動蕩穿過自身的成長,抵達那個對李峰和弗洛伊德同樣重要的時刻。

從另一個世界穿梭而來的靈魂進入弗洛伊德的身體,李峰成了新的弗洛伊德,代替苦了十幾年的弗洛伊德承擔起家族的責任,也代替他在後來和貴族少女訂婚。

那個在帝都被好事者成為「帝都四朵金花」之一的少女,一頭金色的頭發讓人看著發炫,仿佛直視太陽一般。碧綠色的眼楮像貓眼一樣蠱惑人心。這一段被人認定堅不可摧的聯姻,最終被自己任性的取締了。

他也曾經很認真的想要讓她成為他的妻子,為了兩人的家族。訂婚之後的那一年,他也是百般委曲求全,百般的遷就她,可是依舊不能感動這個少女。少女還是自顧自的去參加那些宴會,和其他的公子哥打得火熱。

想起那個輕浮的少女,那些出口的狂言,那些傷人的話語,那些鄙夷和恨不得躲瘟疫一樣躲得離自己遠遠的舉動,深深的讓他憤怒。無數的獨自一人的時候,他都拼命的修煉,想用那一劍收拾掉她會露出媚笑的那些少年高手,用現實狠狠的給她一巴掌。

他一日比一日的不能容忍那樣的女人,不能容忍她的一切,訂婚之後的那一年,他遠比其他任何時候都懷念高中的那個少女。想念她每一丁點兒的好。

他覺得他現在很苦,比原來的那個弗洛伊德還要苦,那個弗洛伊德的苦可以說出來,而他的痛苦,他的孤獨卻是說不出來。

他一直想找這樣一個人,可以說一說他這些在這個世界有多麼孤獨。可是沒有,他只能在心中一遍強過一遍的懷念他喜歡的少女。

那種時刻,他以往在機關里面練就的油滑和在貴族圈子里面練就的虛偽全都被褪了下來,展露出最純真柔軟的一面來。

一束強光刺進眼中,那些幻境一一破碎,那些美好的、艱難的時刻都退縮回了記憶的深處。

他一聲申吟,眼皮動了動。

「恭喜你,弗洛伊德,你晉級了。」喀秋莎的聲音傳過來。

「謝謝。」他扯動嘴角道。

「弗洛伊德,你哭了。」

阿米拉的聲音淡淡的傳來。

「是。」

弗洛伊德睜開眼楮,盯著仿佛沒有盡頭的法塔內部的天空。他的語氣干澀︰「我夢見了我的前世。我夢見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夢見了我的孤獨沒有人傾听,無可消除。」

ps︰六十七章有些短。我也不好意思單獨發了,就連在一起發出來了。

大家可能也看出來了,六十七章換了一個風格︰沒寫晉級的過程,卻寫了晉級時的一些回憶之類的東西。嘿嘿,我這個偽文青也算小小的文青一把。可能有點酸,不知大家喜不喜歡?

之後會恢復原先的寫作方式的。

最後,求推薦求收藏。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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