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任由眼中淚光閃動,咧著嘴巴笑的很開心,張開雙臂,大聲的道︰「所羅門,你看,我創造出來的星空世界怎麼樣?!」
「很好很強大!」所羅門血氣不足,虛弱的很,但是回答的時候卻聲調洪亮,臉上是驕傲的笑容。[www]
它憑什麼不驕傲?它的血液創造了這樣的奇跡,它還有一個能夠創造這樣奇跡的主人!
「我做到了。我沒有辜負你的信任,所羅門。」
「我知道。我都知道……弗洛伊德,你一直都是最好的!」
弗洛伊德背過身去︰「你在這里四處走走吧,我還要去將這個世界放進法塔內部呢。這星空世界萬物新生,生命力旺盛,對你的恢復也是有好處的。」
所羅門點點頭︰「你去吧。我自己隨便看看。」
弗洛伊德點點頭,徑直飛出星空世界,然後看著懸在半空似乎整個星空創造過程都和它無關的法塔,弗洛伊德招了招手,那法塔便飛了過來。
這時,弗洛伊德頭頂原本平靜懸浮的冠冕忽然散發出刺目的光芒,似乎在警告法塔不要靠近。而法塔頂端的塔珠滴溜溜的轉了起來,顯然不甘示弱。
弗洛伊德嘆息一聲,這頂冠冕似乎不怎麼招人喜歡。
看著兩者之間敵意愈濃,弗洛伊德厲聲道︰「尤里安,站在那里發什麼呆!快過來控制法塔!」
尤里安一個哆嗦,趕緊飛起來,然後一頭鑽進了法塔里面。
弗洛伊德就專心的再次安撫頭頂的冠冕。過了一會兒,冠冕平靜了下來,但是死活不讓法塔靠近。一旦靠近,就會再次憤怒。
弗洛伊德無奈之下,便想可不可以將這個冠冕從頭頂摘下來。
然而直到現在這一刻,他才終于發現了一件讓他傻眼的事情︰
這個東西要怎麼摘下來?
弗洛伊德苦笑著用全視角的淡紫色眼楮看著冠冕,冠冕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優哉游哉的漂浮著。
他的精神力緩緩的釋放了過去,將他的意思簡單直白的告訴了冠冕。想必以這只冠冕的等級,肯定能夠明白弗洛伊德的意思。
弗洛伊德期盼著它懂事的自行走掉,卻沒想到它還是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繼續優哉游哉的漂浮著。
弗洛伊德撓撓腦袋,忽然想起了那次摘取潘多拉之花的時候,其實摘取的方法很簡單,只不過成了思維的盲點,所以才最後費了那麼大的力氣。這一次,弗洛伊德吸取教訓,親自動手。用紫星加身後壯碩的手摁在了冠冕的上端。
冠冕被抓,便不再漂浮了。弗洛伊德神色嚴肅,手指扣緊冠冕的邊緣,手臂發力。猛地往外面一拽。
王冠一動不動。它看似離著弗洛伊德的腦袋還有點距離,但是實際上就像是長在他腦袋上了。剛才的撕扯把弗洛伊德的腦袋都弄疼了,但是這個冠冕立于弗洛伊德頭頂卻紋絲未動。
弗洛伊德徹底感傷了,這尼瑪不是坑嗲嘛。
你一個打醬油的貨,辦正事兒的時候一分力氣沒出,居然還好意思死皮賴臉的粘著我。
難道只有等到自身紫星加身的那些力量全都耗盡了,這頂冠冕才會走掉嗎?
那這可麻煩了。自己不能靠近法塔了,怎麼將星空世界引回法塔?
弗洛伊德將自己的煩惱通通的傾訴給了冠冕,然後用無奈的口氣詢問它他該怎麼辦,請它給他一條路走。希望和它協商解決問題。
冠冕不屑于搭理他,弗洛伊德就用手指輕輕的戳了戳它,見它沒有反應,就又戳了戳。冠冕還是不理他。
弗洛伊德快抓狂了,來硬的不行,來軟的連搭理都不搭理。這算不算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他極為郁悶的環視了四周,家族的侍衛們和安妮都一臉激動敬重的看著他。而金甲蜂們眼巴巴的瞅著他,等待搬進新家里面。法塔離著他好遠,生怕引起冠冕的誤解。
而外界,更是眾多的武士和法師層層的圍了起來。而遙遠的那些大陸巔峰強者們,他們的意識在弗洛伊德劃定的範圍周圍逡巡。說實話,他們對弗洛伊德在里面做什麼可謂是相當好奇。對這些動輒數百年的怪物來說,幾年都是轉瞬即過的事情,所以他們的耐心是所有的人中最好的。
這算不算是被包了餃子了?
弗洛伊德郁悶極了。里面的事情本來就沒有解決掉,現在外面的事情也越來越復雜棘手了。
他耐下心來,最後一次用和聲和氣的和冠冕溝通。冠冕照舊不搭理他。
弗洛伊德終于失去了耐心,撕掉了和氣的外貌,眼中釋放出了無盡的寒意,臉色也冷了下來︰「敬酒不吃吃罰酒。」而冠冕依舊不搭理它。
他操控渾身的力量,一股浩瀚龐大的力量從頭頂洶涌的激射而出。按照弗洛伊德的估計,就是史詩級兵器也要被重創。卻沒想到,冠冕依舊不搭理他……
弗洛伊德笑了起來。熟悉弗洛伊德的人都知道,弗洛伊德生氣了是會笑的。笑的越燦爛心中就越生氣。
「劍!」
長劍鏘然一聲挾著風雷之勢轉瞬即至,面對龐然大物的冠冕,無窮浩瀚的星空在長劍背後虛虛的浮現。
而冠冕無動于衷。
「星芒!」
冠冕無動于衷。
「星團!」
冠冕無動于衷。
「劈了它!」弗洛伊德氣急敗壞的道。
長劍使出渾身解數卻被人忽視,比弗洛伊德還要氣急敗壞,接連數下狠狠的砍在冠冕之上,然而冠冕卻完全沒有缺口。
用一句用慣了的詞,它無動于衷……
正在這時,星空世界和法塔圍了過來。星空世界這一刻竟然有些不听弗洛伊德的使喚了,對冠冕的敵意已經不能在壓制了。
而對法塔湊過來,弗洛伊德更是不滿,厲聲問道︰「尤里安,你在做什麼?!」
一道身影出現在法塔塔頂︰「弗洛伊德,是我。」
弗洛伊德氣勢頓減,剛剛將阿米拉逼入沉睡狀態,再見到喀秋莎,弗洛伊德臉皮再厚心里也有些別扭。
「喀秋莎,你醒了?讓法塔退下吧。這里的事情我能解決。」
喀秋莎沉默片刻,也不知在看弗洛伊德還是再看冠冕︰「這個東西,我認識。如果你用常規的手段,肯定不能摘下來的。」
弗洛伊德皺眉問道︰「喀秋莎,你認識這個怪東西?它到底是什麼?也太邪門了吧?」
「邪門是正常的,就是普通神祗恐怕也搞不定這個東西。」
「神祗都擺不平,難不成是神器嗎?」
喀秋莎無聲的點點頭︰「正是神器。而且,是神器中排名靠前的神器。」
弗洛伊德瞬間目瞪口呆,他咽了一口唾沫,呵呵傻笑︰「別開玩笑了。神器怎麼可能降世?」
喀秋莎沉重的道︰「弗洛伊德,你听我說,你頭頂的這個東西,確實是神器。它能給你帶來無窮的好處,但是同樣的,它也是一個大麻煩。」
弗洛伊德一臉認同︰「確實是個大麻煩。」
「他的麻煩絕對不僅僅在于你想到的那一點。」喀秋莎正容道,「擁有了這個東西,如果讓教廷知道了,那麼你還有你的家族所有成員都會被異端審判所請去喝咖啡。而且,這個世界上存在一些你所不知道的但是實力未必小于教廷的勢力肯定會對你非常感興趣。」
弗洛伊德的臉色沉了下來,沉聲問道︰「這東西究竟是什麼?」
「這是一頂王冠。裁決神皇的王冠!」
弗洛伊德倒吸一口涼氣。剛才創造星空的那些喜悅滿足全都煙消雲散了,只剩下大禍臨頭的惶恐。
「怎麼會?我的運氣也太好了吧?居然將埋葬神皇的星辰的星力加身了,還附帶了一定王冠……」
喀秋莎冷漠的道︰「弗洛伊德,你怕什麼?!你有法塔,有星空世界,現在還有神皇王冠,有什麼值得你怕的?你知道你念得那段咒語是什麼嗎?」
弗洛伊德茫然的搖搖頭。
喀秋莎肥胖的臉上笑的不懷好意︰「你念得,是上古的梅德爾神族用來繼承神皇的咒語片段。」
弗洛伊德大驚失色,然後瞬間反應過來了。他咽了口唾沫,哭喪著臉,干巴巴的問道︰「喀秋莎,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繼承了裁決神皇的神位嗎?」
繼承神位看似不錯,但是如果只繼承神位卻沒有繼承神力的話,就相當于當了皇帝卻被人架空。看似風光,實則凶險無比。
而且,這位神祗的倒霉事跡弗洛伊德可是有所耳聞,也清楚教廷對裁決神皇的痛恨。因此,繼承這個神位絕對是一個燙手山芋。
「理論上來說,是的。而且王冠已經戴在你的頭上了。這一點就是你是新一代裁決神皇的標志。」
弗洛伊德默默的點頭,無比憋屈的接受了這個事實,然後問道︰「我繼承了神位,難道沒辦法摘下這個王冠嗎?」
「自然可以。」喀秋莎說了句讓弗洛伊德高興,但是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再次希望破滅,「只不過,這種方法只有神皇才知道。你現在是神皇了,你應該知道的。」
弗洛伊德無力翻著白眼。
「但是,我們可以強制拆除。」喀秋莎平緩道,聲調不大,听在弗洛伊德耳邊卻是平地起驚雷。
「強制拆除?」
「是。」喀秋莎眼中劃過一抹贊賞,「弗洛伊德,我不得不夸你幾句。你創造出來的星空世界確實很好。幾乎就是一個小型宇宙。有了它協助,完全可以彌補法塔其他方面的不足。收拾王冠綽綽有余。」
弗洛伊德心道,法塔加上星空世界,未必不能成功。他心中一松,忽然看見了尤里安畏畏縮縮的躲在法塔里面,不知為什麼,他心里一個寒顫,腦中靈光閃過,忽然道︰「喀秋莎,阿米拉他為了創造法塔已經陷入沉睡了。」
「哦。」喀秋莎輕飄飄的應答了一句。
弗洛伊德死死的盯著它的毫無感情變化的臉,臉色徹底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