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大廳里面,蘇暮雪的臉色有些蒼白,走到盛宇銘身邊,依然能夠感受得到來自身後的視線。
「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白?」他轉頭看見她回來,順勢長臂將她摟在懷中,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沒事,可能是蹲下的時間太長了,站起來有些貧血。」蘇暮雪笑笑,將頭靠在他的臂彎中,蹭了蹭。
「真的沒有什麼事情嗎?」盛宇銘還是有些擔心,一般情況下,在外人的面前,她很少主動跟他表示親昵。
「嗯,沒事。」她目光放遠,落在一個微笑著朝著這邊走過來的女人身上,嘆了一口氣︰「就是有些累。」
「那我們回去休息,該知道的信息都已經知道了,這個宴會也沒有呆下去的必要。」他牽起她的手,朝著門口走過去。
「嘿!盛宇銘!」李薇一口標準流暢的英文,真的像是意外看見盛宇銘一樣︰「我還以為看錯了人!」
「李薇?」一向低調,在公共場合淡然的盛宇銘,看見穿著黑色風衣的女人,不自主的尾音上揚,松開牽著蘇暮雪的手,上前給了女人一個緊實的擁抱,臉上是愉悅的笑容︰「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呢?也沒打聲招呼,讓我去接你。」
「一個人在外面,比不上跟大家一起一起快樂,想你們,就回來了。」李薇下巴擱在盛宇銘的肩膀上,眼神卻飄向一邊站著,神情淡淡地蘇暮雪,嘴角挑起勝利般的笑容。
「跟你介紹一下,這是蘇暮雪。」
「名義上的養女,實際上的女人,我都知道。」李薇下巴揚起,眉毛輕輕挑起,對著蘇暮雪伸出手︰「你好,我是李薇。」
蘇暮雪看著她,不說話,也不伸出手,一雙烏黑的眸子只是靜靜地看著對面囂張肆意,氣質出眾的女人。
「雪兒身體不舒服,我送她回去,稍後我讓何叔過來接你,今晚就去我那里住下。」盛宇銘說完,將蘇暮雪打橫抱起,不顧眾人訝異的眼神,走出大廳。
李薇抱著胳膊站在原地,看著盛宇銘抱著她出去,眼角淡淡的笑意減去,浮上冷然的神色。
蘇暮雪感覺心口悶悶的,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人給她的感覺,很不同。因為天生對危險的反應意識,讓她只要一站在李薇的面前,就有一種渾身上下,被她看的清清楚楚,通透的感覺,沒有絲毫的**可言。
兩人走進地下車庫,盛宇銘抱著她,低頭看見她把臉貼在自己的西裝上,臉上是淡淡的不悅,性感薄薄的唇角輕輕一挑︰「吃醋了?」
「怎麼會,要是這樣就吃醋,那我遲早還不得成為醋壇子。」她白了他一眼,這男人的聲音從胸腔里面悶悶的發出來,真好听。
盛宇銘走到自己的車旁邊,沒有要將她放下來的意思,伸手一舉,讓她坐在車頂上,自己則是從下往上看著她,嘴角掛著邪氣的笑容︰「那你用實際行動表示,你沒有吃醋。」
「流氓。」蘇暮雪臉一紅,轉頭看了一眼地下車庫里面,懷疑他根本就是故意的,這家伙將車停在最里面的拐角處,一根大柱子剛好攔住從外面進來的視線,而他將她放在車頂,她雙腿剛好環住他的胸膛,他一雙大手握在她的腰間,抬頭笑著看她,兩人的姿勢曖昧,她從上自下俯視他,覺得臉頰微紅。
「我只是讓你表示你沒有吃醋,」盛宇銘無賴地聳聳肩,裝作無辜的樣子,眉頭好看的微揚︰「還是說,你想到了什麼不該想的?小流氓?」
「放我下來。」蘇暮雪圈住他的脖子,說不過他,雙腿攀住他的肋骨位置,往下滑,就要自己跳起來。
盛宇銘此刻仰著頭,大手握緊她的腰肢,頎長的身子靠在車門上,她掙扎著要跳下來,他雙臂輕輕一拉,剛好將她抱住︰「老實說,你剛才是不是吃醋了?」Pxxf。
她的一點點不高興,都難以逃過他的眼楮,誰叫他那麼在乎她呢。
「有那麼一點點,」蘇暮雪癟癟嘴承認︰「從來沒有見過你跟哪個女人這麼親熱過,你不應該是大冰山一塊,生人勿近的麼?」
她一邊說,一邊晃著身子掛在他身上,搖來搖去。
盛宇銘眼角帶著笑容,俯身下去擭住她柔軟芬芳的唇瓣︰「吃不該吃的醋,就要接受懲罰。」
「唔……」蘇暮雪來不及反應,被他把剩下來的話吞進肚子里面,他的氣息在她的口腔里面綿密的搜索,像是要將她每一絲每一毫都吞下肚中,化為己有,融為一體。
空蕩無人的車庫角落,升起曖昧纏綿的空氣。
盛宇銘騰出一只手,打開車門,另外一只手將蘇暮雪攔腰抱起,兩個人一同鑽進了車內後座。
「啊!」她短暫的驚呼之後,從他激烈的吻中找回自我,雙手撐著他的肩膀,看他雙眼里面片刻升騰起來的**,眼里警惕十足︰「你要做什麼?」
盛宇銘將她的手攔開,大手與她掌心相對,壓在真皮的座椅上,另外一只手引導她來到自己的身下,聲音嘶啞熱烈︰「你說,我現在能做什麼?」
西服褲子下面,觸感硬硬地,蘇暮雪不是初經人事,自然明白他身體的反應代表著什麼,可是這里是地下停車場,不是家里,萬一有人進來,看見了……
「不行,這里會有人……」他炙熱的氣息吞吐到她的耳垂上,惹得她敏感地渾身一陣酥麻,連聲音都顫了幾顫︰「有人會進……嗯唔……進來……哈……」
他單手支起身子,看著晚禮服被自己扯得皺皺的嬌羞人兒,她一方面擔心會被人撞見,一方面又不忍心拒絕自己,糾結踟躕的樣子,看得他更加地血脈噴張,不過……
盛宇銘皺著眉頭,眉宇之間升起淡淡的難過,聲音低沉卻又帶著委屈,將她的手按在自己難以平復的身下︰「難道,你忍心看著我這樣開車回去,萬一憋壞了,以後你的幸福怎麼辦?」
「你……」蘇暮雪被他兩句話說的面紅耳赤,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這家伙除了性格霸道冷酷,竟然還隔三差五的就來個欲求不滿裝可憐的狀態!
她覺得自己被坑了!
「我不管,都是因為你,我才成這樣的,你得對我負責。」他干脆耍起了無奈,埋頭在她胸前蹭來蹭去,沒有兩個來回,晚禮服的領子就被他蹭的松松垮垮,露出白皙細膩的兩個柔軟的小白兔。
他趁勢伸手輕撫柔軟,性感的唇瓣挑起邪惡的笑容,舌尖在她胸前輕輕舌忝,細細地啃噬她的肌膚。
「唔嗯……輕點兒……」在他熟練狡猾的**下,蘇暮雪很快渾身酥麻,身子沒有半分的力氣,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上胡作非為。
這個男人,她這一生,只能敗給他了……
***
「小小姐,門外有一位小姐找你,說是你的同學,要讓她進來嗎?」女佣打開門口的監控視頻,一個黑色齊劉海背著包包的女生站在門口,伸頭朝著里面四處觀望,時不時的,臉上露出驚嘆的表情。
蘇暮雪本是睡眼惺忪,昨晚參加宴會回來,盛宇銘在車里要了她一次,回來之後還不放過她,兩個人纏綿到半夜才睡,一大早,他出公司有事情,讓她多睡一會兒,不料卻被吵醒。
當她揉著眼楮看見視頻里面的人的時候,瞌睡全沒了,趕緊讓女佣開門,急急忙忙地從床上跳下來,連鞋子都來不及穿,直接跑下樓。
四個月前,她過生日的那天,本來就要去找好友一起過生日,她原本朋友不多,誰知道那天發生意外,接下來又發生一連串的事情,讓她根本就沒有時間跟好友聯系,沒有想到,還是好友記得自己,找上門來了。
「程曉黎,我那天真的不是放你鴿子,因為那天發生了一點點意外,所以……」一開門,蘇暮雪就著急解釋,程曉黎是自己在春暉私立學校唯一的朋友,曉黎為人大方開朗,脾氣性格好,家庭條件也好,當時兩個人相遇,也是因為一出意外。
「蘇暮雪,我就說你總有一天會發財的,你看,我說的沒有錯吧!哇……這沙發……嗚……這吊燈……啊……這是清代的細瓷細頸花瓶……蘇暮雪,快,快告訴我,快告訴我你被包養了!」程曉黎一進來,大大咧咧的把自己的包包往客廳里面一扔,發表完自己的感慨之後,回頭期待地望著她。
要不是因為早就了解她的性格,蘇暮雪早就讓人把她給趕出去了,這女人就是這樣,一根直腸子到底,口無遮攔。
眼神瞟到一邊站著的女佣投過來疑惑的眼神,她趕緊上前拉住好友,伸手將她嘴巴捂住,以免她在說出什麼更加天雷滾滾地話來。
「去我房間里面再說。」
她匆匆拉著程曉黎的手,就往自己剛才出來的房間里面去,想了想覺得不對,昨兒個是在盛宇銘的房間里面過的夜。
于是掉了個頭,又往自己的房間里面去。
程曉黎已經眼尖地從房門口看見床上凌亂的被單,再一進蘇暮雪的房間,整整齊齊地,再看蘇暮雪一眼,她光著個腳丫子,穿著睡衣,怎麼可能是在她自己的房間里面睡的覺。
「蘇暮雪,不帶這樣的啊,走走走,還是帶我去觀摩你們大戰三百回合的現場吧!」
「!」
****
「事情就是這樣。」敘述完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情,蘇暮雪歪著頭倒在沙發上︰「話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你生日那天,我等不到你的人,打你的電話,也沒有人接,後來去你家里找你,房東說你們的房子已經退了,第二天去學校的時候,听說你已經辦理了休學手續,後來,又听到有老師議論,說你和京都的豪門世家扯上了關系,因為天才學生陸羽涼也辦理了休學,說是要跟你補課,那個時候我就知道,蘇暮雪,你一定是被包養的!」程曉黎雙眼放光,握住她的手︰「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蘇暮雪滿頭的黑線,已經無力申辯︰「我不是被包養……」
「反正都沒有差啦!哎,我剛才看到的那個房間,是不是就是盛世那個黃金單身漢總裁,盛宇銘的房間?」程曉黎擠眉弄眼,沖著她不懷好意的笑。
「是啊,怎麼了?」蘇暮雪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那你們已經……嗯哼……那個了吧?」她繼續擠眉弄眼,伸出胳膊撞了撞蘇暮雪。
「程曉黎,你腦袋里面敢不敢裝一點正常的東西,盡是一些下作的事情!」蘇暮雪氣的拿抱枕打她,哪有人一上門來,只關心她有沒有被那個的。
「你下作的事情都做了,我就隨口問問,你滿足滿足我的好奇心嘛,怎麼樣,他大不大,你舒不舒服?」程曉黎笑著跳開,躲開蘇暮雪的攻擊。
「你這個!」
兩個人在屋子里面你追我趕,嬉笑怒罵,沒有注意到外面有人回來,看了一眼之後下樓離開。
盛宇銘下了最後一步台階,剛好看見何叔,于是便問道︰「樓上是小小姐的朋友嗎?」
「好像是同學,要不要讓人去查查底細?」
「不用了。」盛宇銘笑了笑,雪兒這幾個月一直在自己身邊,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開懷大笑過,有這樣一個朋友陪著她,倒也是不錯,至于兩個人剛才討論的問題,他眼神里劃過一道寵溺的光芒,看來下一次,他應該親自跟她求證,免得她不好意思開口。
「我看起來怎麼樣?」他突然開口問道。
何叔一愣,從上到下檢查一遍他的著裝,半響之後老老實實的回答︰「少爺看起來很好,沒有任何瑕疵。」
「我是說,作為一個女人看男人的角度,你覺得,我怎麼樣?」他不耐煩扯了扯嘴角,再問一次。
何叔這才反應過來,少爺這是在擔心在小小姐的朋友面前,不夠面子,心里先是惶恐的冷汗了一陣,這才擦著大冬天額頭冒出的汗珠,再次回答︰「所有的女人都會羨慕你如此溺愛小小姐。」
少爺二十幾年來,從來沒有擔心過自己會失過面子,遇上小小姐,太陽真的要從西邊出來了。
盛宇銘這才滿意的笑了,收拾步子重新上樓。
樓上兩個人打鬧的累了,癱軟在沙發上面,細聲輕語地說以前在學校里面發生的趣事,蘇暮雪偶爾笑一笑,她在春暉私立學校沒有什麼朋友,大半的時間,都是听程曉黎在說。
「雪兒,樓下準備了早餐,你和你的朋友要一起下去吃嗎?」男人慵懶的嗓子,仿若早晨最簡單直接的陽光,讓人忍不住回頭去看一眼。
蘇暮雪跳下沙發拉著程曉黎起來︰「你這麼早過來,一定還沒有吃早餐,走吧。」
程曉黎早就已經呆住了,她以前在雜志封面和新聞上面見過盛宇銘,這樣近距離地看見本人,還是第一次,男人很帥氣,屬于爺們的那種帥氣,她站起來,推了推蘇暮雪︰「喂,蘇暮雪,你真幸運,別告訴我昨天晚上,你就跟這個男人上的床,這光是看臉就滿足了啊!」
蘇暮雪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但是已經晚了。
盛宇銘微不可聞挑挑眉,這是在說他只有一張臉,那方面不行嗎?
「程曉黎你別給我瞎說,大晚上的,怎麼可能看到臉有多帥氣!」
蘇暮雪一句話不經過大腦月兌口而出,話一說完,她就覺得自己一定是腦袋短路,造成神經細胞全部癱瘓,俗稱︰腦殘了。
盛宇銘繼續挑眉,眉眼蕩開更加爺們的笑容,十分滿意自己的小女人對自己的肯定,俯身湊到她的肩膀上,聲音帶著曖昧的尾音︰「就算是為夫昨晚表現賣力,娘子也不必如此夸獎為夫,多麼難為情呢。」
他說話的時候半真半假,剛好能夠讓她听見,語調里帶著刻意的調戲,沒個正經,吐出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後,讓她雙臉微微發燙。
蘇暮雪還算是伶牙俐齒的人,只有佔著道理,必然會將對方說的心服口服。可問題是,盛宇銘正經起來的時候,通常氣場就能壓住她,不正經的時候,她怎麼說,都說不過他。
「你不是去公司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蘇暮雪看見程曉黎一臉賊兮兮的看著自己,像是能從她的身上看出花來一樣,趕緊轉移話題。
「公司的事情處理完了,還有一點私人的事情,我回來拿點東西,剛好看看你,想你了。」他自然的吻了吻她的耳垂,收拾起調戲的神情,對著程曉黎微微一笑︰「一起用餐吧。」
三個人在餐廳里面吃著營養早餐,程曉黎不止一次用曖昧的眼神在兩個人之間掃來掃去,時不時的用鼻子嗅嗅︰「甜的發膩了。」
蘇暮雪一邊吃一邊想起正經的問題來,抬頭問她︰「你這次出來,該不會又是要離家出走吧?」
之前蘇暮雪還跟母親在出租屋住的時候,有一次程曉黎離家出走,被她爸找上門來,拎著耳朵回去的下場,她還記得很清楚。
「當然,又是。」程曉黎喝了一口湯︰「你覺得,像我這麼有個性的人,能做除了離家出走意外的事兒嗎?」
「上一次是因為你爸給你安排的相親對象你不喜歡,這一次又是什麼原因?」
「還不是一樣的套路,這次更扯,拐著彎道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關系,我估模著我爸把祖墳都給挪了方向,找了一個軍人來給我相親,你們評評理,軍人哎,一絲不苟,不懂**,不懂黃色笑話,不知道曖昧,做事一板一眼,連上床都是一上一下,別無情趣可言,要來有什麼用?」
「咳咳……」蘇暮雪被一口湯嗆住,盛宇銘趕緊替她拍背順氣,「慢點兒喝。」
「那軍人,是哪個部隊的?說不定是部隊里面的文藝軍,三好文藝小青年,也還不錯啊?」她好不容易順了氣,接過盛宇銘遞過來的餐巾,替廣大被誤解的軍人們覺得惋惜,本來好好一青年,怪只怪,落在了程曉黎手里。
「在京都還挺有名氣的,叫什麼慕容桓來著,見過一次面,硬邦邦的,跟個石頭一樣,你知道他第一次見面跟我說什麼嗎?竟然跟我討論德軍那個什麼將軍的迂回戰術,誰要听那些亂七八糟的戰術……你們兩個人這什麼表情?」程曉黎說道一半,見對面兩個人都看著自己不動。
要說蘇暮雪發呆也就算了,就連盛宇銘都一臉高深莫測的看著自己,看的她心底有些發毛︰「我說錯什麼了嗎?」
「撲哧!」這下就算是盛宇銘眼疾手快,都沒有能阻止悲劇的發生,蘇暮雪忍不住一口湯,毀了整個早餐。
「你剛才……說誰?你爸給你介紹慕容桓,你說他不懂情調?」蘇暮雪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發現他也忍著笑。
「是啊,我都跟那個男人說清楚了,我要的是一個詼諧幽默、體貼風趣、懂得生活情調和情趣的男人,可是誰知道那男人吃錯了什麼藥,竟然跟我爸說對我很滿意,我沒有辦法,就只要收拾包袱離家出走,逃到你這里來了。」
「我倒是覺得,你朋友說的沒有錯,刻板、木訥、不懂生活情趣。」盛宇銘低下頭,看著蘇暮雪,竟然悶悶的笑起來。
「就是啊,不是每個人都能像蘇暮雪你這麼好的運氣,可以遇上一個把你捧在手心兒里怕飛了,放在心尖兒上怕掉了的優秀男人的,你看你們家盛總,體貼溫柔,風趣幽默,更難得的,是對你一片真心,你要好好珍惜才是。」程曉黎羨慕的看著蘇暮雪和盛宇銘兩人郎才女貌坐在一起,心里真誠地替她覺得高興。
「叫我盛宇銘就好,這是我的名片。」
餐桌上,看著這兩個人相互吹捧,蘇暮雪只好低頭吃東西,一邊吃一邊想象那個正兒八經的慕容桓和程曉黎相親時候的模樣,忍不住就吃吃地笑起來。
早餐在和諧的氛圍中結束,十二月的天氣,外面小雪飛揚,盛宇銘準備外出,叮囑蘇暮雪以後千萬別再光著腳在地板上跑來跑去了,雖然是暖氣十足的室內,但是萬一著涼了,辛苦的人,是她,心疼的人,是他。
「一會兒,李薇可能要過來,我知道你不太喜歡她,但是你放心,她沒什麼惡意的,有時候雖然嘴巴厲害一點,但是心腸是好了,跟我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你有什麼需要,跟她說也是一樣。」盛宇銘想到自己一會兒出去,李薇會來別墅,怕兩個人之間有什麼不愉快,索性先跟她說好。
「假如她真的沒有什麼惡意,我也不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沒事的,你去吧,大不了她來了,我呆在屋子里面不出來就行,免得你擔心。」蘇暮雪听說李薇要來,雖然不高興,但是看盛宇銘如此維護她,並沒有把那天在宴會上的事情告訴他。
盛宇銘低頭輕吻她的額頭,這才拿了圍巾出門。
「小心點。」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轉身的那一瞬間,蘇暮雪心中一跳,像是有什麼要發生一樣。
「嗯,乖乖在家里,要出去的話就讓何叔送你們,有事打我電話。」盛宇銘看著她一眼的擔心,又低頭在她眼瞼上落下一吻,這種親昵的親吻,是他們之間的小秘密。
盛宇銘出門之後,程曉黎奇怪的問道︰「他不就是出去辦一點私事嗎?你們兩個人每天都這樣,不嫌肉麻啊?」
蘇暮雪輕輕一笑,沒有說出自己的擔憂。盛宇銘所謂的個人的私事,自然不是盛世集團的事情,臨近春節,國防邊境的檢查尤其的嚴格,盛宇銘地底下的交易,時不時的會遇到一些小事情,需要他親自去處理才行。
「何叔,我先回房了,一會兒要是李小姐來了,就說我不舒服,不方便見客。」蘇暮雪笑意淺淺,有些勉強,眸子平靜地看著何叔。
「我知道了。」何叔點點頭,他看著盛宇銘長大,知道的遠遠比蘇暮雪還要多,此時也只是答應了一聲,並沒有說什麼。
蘇暮雪拉著程曉黎回房,听她說跟慕容桓相親時候的具體事情,不時的暗暗發笑。
「你知道嗎?我原先還以為他是個霸氣側漏的,懂得讓女孩子開心的男人,你也知道的嘛,任何平凡的人,只要一掛上軍人的色彩,形象就會無限制的高大起來,你看咱們當初的那個教官,多麼英俊,多麼硬氣。」程曉黎想著當天相親的情境就來氣。
「慕容桓我見過幾次,有過幾面之緣,形象外貌都不差啊,也很硬朗帥氣的一個男人啊,這樣的人,應該是你的菜才是。」蘇暮雪倒是覺得奇怪了,遇到慕容桓,按照程曉黎的邏輯思想,應該是要立馬撲上去的那種才是,怎麼可能兩個人水火不容呢。
「我也是這樣想啊,你知道嗎?我從咖啡店的外面看見那男人坐在落地窗旁邊,我恨不得直接就撲過去壓倒他,或者是被他壓倒,但是,處于對長遠利益的考慮,我還是很矜持的走過去坐下來了。」程曉黎搖晃著蘇暮雪的肩膀,跟晃撥浪鼓一樣。
「你輕點兒……輕點兒,這樣不是很好嗎?」蘇暮雪不明白,這有什麼不好的。
「關鍵問題是,我坐下來之後,沒有人告訴我軍人是這樣的啊,挑了一個咖啡店約會,他自己不喝咖啡只喝水就算了,我能理解,可是,我叫咖啡,他也不準,說什麼咖啡里面含有的咖啡因會讓人新陳代謝加速老化,結果兩個大活人坐在咖啡店里,面對面的喝了兩大杯的白開水之後,在店員鄙夷的目光中出去了,我活這麼大,就沒有這麼丟過人!」
「這……」蘇暮雪想勸她,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怪癖,喜歡人家的話,忍一忍不就好了。
程曉黎不等她接話,又 里啪啦的說開,「接下來他帶我去看電影,我一想,在電影院應該還好,不會有什麼天雷滾滾的事情發生,結果,太坑爹了!」「他挑的電影你不喜歡?」蘇暮雪知道自己好友的性格,一切的不滿都會掛在臉上。
「何止是不喜歡,簡直就是受罪,他竟然帶著我去看紀錄片,一切關于海洋生物、陸地動物、只要是活的的紀錄片、包括什麼二戰啊、抗日的啊,我都還能夠咬牙堅挺著看完。」她一邊說,一邊眼神狠狠地看著自己舉在半空中握著假想敵的雙手,使勁一捏。
「那你還怕什麼?「蘇暮雪睜大雙眼,表示充滿了好奇,沒有想到,慕容桓竟然還是這樣一朵奇葩。
「問題的關鍵是,那記錄片的名字叫做,大地的演變。整個過程我就看著幾大板塊擠來擠去,飄來飄去,跟上地理課沒有什麼別的區別,看完了他還興致勃勃的跟我討論。我實在是呆不下去,找了個借口溜回家了,前腳剛回來,後腳就收到消息,說對我很滿意,我這是造孽啊!」程曉黎哭喪著臉,恨不得一頭撞死在蘇暮雪柔軟的床上。
「好啦,你要是不喜歡的話,就跟你爸好好說說,打發掉他不就好了。」蘇暮雪知道慕容家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但是也想不到別的說辭。
「我的感受,你最清楚了,就跟你當初進入這個狼窩是一樣的感覺,我現在是生不如死。」程曉黎抬起頭來,耷拉著眼角哀嚎︰「你是好了,短短幾個月熬成了豪門嬌小姐,誰來拯救我啊!」
蘇暮雪听著她一個勁兒哀嚎,雖然嘴里口口聲聲說著不喜歡慕容桓,說他是個死呆子,但是好友眼角揚起的笑容卻騙不了她。
這小妮子,還是喜歡人家的呢!
「那你看要不這樣,慕容桓呢,我也還有些交情,干脆明天把他請到家里來,跟他攤開說清楚,讓他以後都不要再來打擾你了,行不行?」她故作嚴肅認真說道。
「這樣……」果然,程曉黎退了退︰「不太好吧。」
蘇暮雪翻個白眼,看吧,她就知道。
*****
中午還不到午飯的時間,管家何叔突然上來,敲響蘇暮雪的房門。
「小小姐,李薇小姐來了,麻煩你下去一趟。」管家和藹的聲音里面透著無奈的情緒,敲門的聲音也是有些遲緩。
屋子里面蘇暮雪愣了愣,從沙發上面爬起來,順手隨便拉了一件家居日常服披在外面,開門看見何叔低頭站在外面,她眉頭輕輕蹙起,小聲說道︰「不是說我身體不舒服,不方便見客嗎?
何叔為難的皺著眉頭,看了蘇暮雪一眼,將身子挪開,站在一邊。
「好生生的人,怎麼那麼經不起一點兒的風吹雨打,」李薇抱著胳膊從樓梯口走上來,一臉戲謔看著蘇暮雪︰「我以前跟你們家少爺一起合作的時候,曾經學過幾天醫生,我看看,到底是什麼毛病?」
蘇暮雪見她上來,又不好直接關門,直挺挺地站來門口,手里抓著把手,沒有半點要放開的意思,禮貌地回絕︰「間接性頭痛,估計是心病,只要休息就好了,不勞煩李小姐費心了。」
「那就更加不能關在屋子里面了,出去透透氣才好的快一點。」李薇倚著牆,輕挑嘴角看她,臉上淡淡的表情,總是帶著蔑視。
「李薇小姐,何必強人所難?」蘇暮雪見找理由遮掩不過,不想跟她在口頭上有太多的糾纏,不悅的皺著眉頭看她。
「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從來不讓別人做不喜歡做的事情,盛家老爺子和夫人在樓下,你要是不樂意下去,我也不勉強,別把別人的好心當做驢肝肺了。」李薇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淡淡的掠過何叔的身上,末了加上一句︰「有些事情,是你的本分,就應該去做。」
何叔低著頭,頭發已經有少許的花白,等李薇開口說完,抬頭看了看蘇暮雪︰「小小姐,老爺和夫人第一次來,少爺不在家,你還是下去一下好。」
蘇暮雪苦笑一聲,盛宇銘恐怕只知道李薇要來,沒有接到他爹娘也一起來的通知,這算什麼?這個女人給她的下馬威?
「我換了衣服就下去,何叔,招呼好客人。」蘇暮雪想了想,微微一笑,關上房門,將李薇那張高傲的臉關在外面。
關上門,里頭程曉黎將剛才的對話听得清清楚楚,兩個人原本是在打鬧,氣氛本是歡快的,這樣突然橫生出來的枝節讓屋子里面兩個人都變得有些蔫蔫的。
「暮雪,」程曉黎手里的抱枕輕輕地放在沙發上,她慢慢走過來,把蘇暮雪靠在們上的肩膀攬住,環住她的縴瘦的肩膀。
「我以為你是快樂的,你經歷了那麼多的苦難,才跟他走到一起,才發現自己在他的心中是重要的,我以為這樣就是快樂的,我羨慕你,甚至有些嫉妒,可是,你知道,老天爺不會讓我們輕易得到那些幸福和快樂,所以,我們必須要變得堅強起來,好嗎?」
她言語認真,真誠誠摯地看著蘇暮雪,像是要通過自己的雙手給她以無限的安慰,要將自己的力量融入到她小小的身體里面。
「好好的,怎麼突然之間說這樣的話。」蘇暮雪的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面,覺得眼眶里面,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些濕濕的,像是一場大雨毫無預兆的落下來,而她剛好仰起頭,眼眶里面接滿了雨水。
心沒沒蘇。「雖然你不說,雖然你告訴我你在這里生活的很好,但是我知道,你有你的不快樂,你有你的難處,盛宇銘很寵愛你,可是他的愛不能成為你的全部,你要時刻堤防著那些居心不良的女人對付你,你討好盛家的長輩,雖然他們很不喜歡你這個半路跳出來的「女兒」,這些你不說,我都知道……」程曉黎抱著她,兩個正值花季的少女在空蕩蕩的房間里面相互擁抱,用身體溫暖彼此的心。
「曉黎……」蘇暮雪聲音有些哽塞,自從她進入盛家之後,無時不刻不是生活的小心翼翼,她的一舉一動會給盛家帶來怎樣的影響,雖然盛宇銘寵溺著她,任由她胡鬧,用自己寬大的羽翼將她護在身後,但是她總有他照拂不到的一天。
比如說今天,沒有人會料到盛老爺子和夫人會突然來這里。
就好像她無法料及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一樣。
「謝謝你。」強忍住眼中的淚水,將心中的苦澀壓下,蘇暮雪放開好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你就在這里等我,我下去一會就上來,不礙事的。」
程曉黎點點頭,替她將衣服整理了一下,看著她下去的背景,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假如有一日,我傷害了你,請你原諒我,暮雪。
*****
蘇暮雪從樓上下去的時候,格外的小心,她挑了一件素色的呢子大衣穿著,配著果色的齊腳踝的馬丁靴子,烏黑中長頭發下端梨花微卷,滿意了鏡子里自己的裝扮,這才下樓。
她不是無取鬧、恃寵而驕的女子,她深刻的知道,討好長輩歡心的重要性,比如說她自己,要不是因為會討好母親,早在七八歲的時候,她就被丟在無人認領的孤兒所。
沙發上面坐著盛家的二老,從面容上面看,看不出什麼喜惡。盛厲低頭在喝茶,手掌里的青瓷蓋子輕輕地觸踫,頜出瓷器踫撞的聲音,他有些胡子,不像一般的高層人士那般,將自己收拾的油光煥發,老人就這樣坐著,臉上沒有很明顯的表情,但是讓人覺得威懾力自內往外散發出來。蘇暮雪知道,這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才有的讓人畏懼的氣質。
一旁端坐的中年婦女保養的很好,身上的衣服不難看出出自名家之手,但是就算是如此,還是遮不住她眉眼之間的一絲市儈之氣,蘇暮雪是個聰慧的人,看了一眼之後垂眉順眼地低下頭,豪門之中,總有一些說不得的事情。
她乖巧的將雙手放在身前,下了樓梯,對著客廳里的兩個人,輕輕一鞠躬,低頭輕喚了一聲︰「盛先生,盛夫人。」
沙發上面兩個人一起抬起頭來,冷冷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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