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個來救援的世家都愣在原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互相殘殺?還是內亂?竟然連炎旗軍也開始對反抗的禁衛絞殺起來。
仇鋒站在原地一動未動,他突然感覺到杰弗森這個殿下很可憐,空有其名,卻沒有得到任何人真正的尊重,現在的絞殺到更像是積累已久的報復……
今夜注定是充滿血色的幕布,也是路易帝國大將隕落的一個夜晚,被後人記錄為《血洗政權》被無數君王效仿,用來排殺異己,統管軍權。
大部分死的都是反抗的禁衛,用他們的鮮血給予異己者清晰而又直觀的教訓,其他人在杰弗森的命令下統統被無期關押,接下來便是收攏兵權。
做完這一切之後,杰弗森這個殿下也正式代理大帝政權,而天色也蒙蒙見亮。
杰弗森是個精明的執政者,冷血,殘酷,負有縝密心思,權衡大局的目光。這是仇鋒對他的評價。
杰弗森的理由听起來是在為仇鋒出氣,實際上,他正是利用這個機會清除異己勢力,看起來冷血的殺戮,其實真正殺的也只有三個大將,如若仇鋒猜想到的不錯,這三名大將必定是平時反對最強烈,又或許根本沒有什麼真正的才能,仇鋒比較看好最後一個觀點,而他們的死完全是個震懾作用。
真正的有用的大將,已經被無期關押。
泱泱大國以人才為基礎,而大量殺伐只能留下暴君之名,讓所有文武百官所忌憚,這絕對不是任何一個君王想要看到的。
杰弗森聰明之處就在這里,美其名曰︰「關押查看,表現良好者恢復官位,受冤者得到確認後,連升三級,殿下負荊請罪。」
誰調查?還不是杰弗森去調查,誰說的算?不還是得大權者有生殺資格?關你個一輩子,你不得挺著?帝國遭遇危機,讓你披槍上陣,將功補過,戴罪立功,不還是要去嘛?
還是那句話,能活著,沒有人想死。
既收攏了兵權,又確定了不可動搖的地位,與至高無上的威信,加上仇鋒這個國導師的實力,想讓人不服氣都不行啊。
天色蒙蒙亮,經過一夜的整頓那些中立者灰溜溜向杰弗森請安後逃離現場,仇鋒三人被安排在金殿內暫作休息,待再次見到杰弗森後,他卻滿面憔悴,渾身疲倦,但銳利的雙眼中卻擁有屬于君王的森冷。
此刻他著上身,露出精健的肌肉,背負著荊條單膝跪在仇鋒的面前。轉載自我看書齋
「學生利用了導師的震懾力,制造了血洗政權,借機收攏兵權,請導師贖罪。」杰弗森固然是請罪,但臉上也沒有絲毫的悔過之意。
男人,作了就作了,作了就絕對不後悔,哪怕承擔慘痛的後果。這就是杰弗森。
仇鋒固然生氣,如若當時杰弗森能立即表明自己的身份,而他有機會說出來意,何必大費周章?但是換個角度來想,杰弗森如果不能得到十足的政權,他這個引薦誰給出?又怎麼可能混入光明聖殿?就更別提如何能救炎九的小命了。
到時候如果有人反對他,按照他的脾氣說不定要血屠皇城,以震我威,那樣只能變得更麻煩。
荊條深深的刺在了杰弗森的肉里,順著他的肌肉留下汩汩鮮血,但仇鋒卻不看上一眼,反而問道,「利用我之後,你得到什麼好處。」
「震威,收攏兵權,統一朝政,樹立威信……」杰弗森說的都是明面上的,但卻讓仇鋒打斷了。
「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這些。」這些仇鋒早就能想的出來。
杰弗森先是一愣,隨後面色黯然,「尊嚴,自信……」
「十幾年前宮中貴妃先後受孕,但不是夭折就是殘缺,唯獨有一個女孩,而之後不管大帝如何努力也無法在令後宮受孕,泱泱大國豈能讓女人掌權?但更不可能交給外姓,大帝日日醉酒,煩事纏身,不得已情況下冊立剛出生的公主改為太子,日後接掌朝政。」
「可是,誰知道偶然的一次機會,一位身份地位的婢女在大帝醉酒後,並且懷下男孩,當時大帝極喜既憂,喜的是日後他的血脈可以繼承帝國,肩負重任,憂的是對方竟然是一個身份低賤的婢女。」說道這里,杰弗森咬了咬牙,臉上的痛恨根本不是言語能夠比喻的。
「大帝想令年幼的男孩繼承太子,但卻遭到所有人的反對,借口就是懷疑男孩身體殘缺,無法繼承帝國,而到時候太子地位再作更換就要有損國運,最後唯有決定當男孩成長起來在做決定。」
杰弗森的臉上肌肉微微抽搐起來,帶著一抹恐怖的猙獰,冷聲說道,「一場噩運就這樣釀造,無數心懷不軌的人開始利用各種辦法殘害這個男孩,要的不是他死,而是真正的殘缺。」
「那名婢女為了保護兒子受盡凌辱,逃又逃不了,躲又躲不掉,只能任憑命運的**,她甚至後悔將這個男孩帶到世界上,她將一切的責任都推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甚至想親手了解了這個男孩的性命,至少這樣男孩不用遭受這樣的痛苦,但是……」杰弗森的眼中已經掀起了淚光,「她始終都下不了手……」
「在一次所謂的意外中,男孩全身發熱不退,連續七天,最後一直昏迷,那個時候,男孩在8歲,他人生中八個年頭,遭受了無數的痛苦與折磨。」
「當他醒來的時候,第一噩耗卻是母親已經隕落,原因不明,但對外宣稱確實身染惡疾,男孩知道後,頓時從嘴中涌出一口黑血,又一次昏了過去,再次醒來後,已經失去了神智……」
杰弗森刻意強調道,「這絕對不是裝的,而是受不了沉重打擊,御醫也得到了確認,不過幸運的是他終于能平安的活下來。」他略帶自嘲的說道,「瘋瘋癲癲的活了下來,受人欺凌,那是真正的欺凌,也許連宮中飼養的狗的不如吧。」
「後來有一個中年人,幾乎一有時間就陪伴他,照顧他,而每當中年人出現後,卻沒有人敢在靠近他,甚至充滿了深深的敬畏。短暫的失智在不久後康復了,但是沒有任何人知道,包括那名中年人,依舊一有時間便陪伴他,男孩後來才知道,這就是他的父親,一國之王,萬民大帝,更是令他與母親陷入八年危機中,從未見過他的仇人。」
「回想過去,他才知道,大帝因為婢女的慘死,每天都在懺悔,而他的權利也出現了危機,預謀不詭的奸臣企圖消弱他的君權,而在宮中從來沒有要求過任何事情,只有那個與他擁有一夜誤會的宮女,默默的承受著命運的安排……」
「這種悔恨已經無法彌補他的過失,但他竟然發現,那個僅僅有過一夜的婢女是偉大的,他不知道對方承受痛苦的時候,是不是因為愛他,但在婢女死後,他卻怎麼也無法忘記這個給他生下兒子的女子。沒有君王政權的干擾,只是刻骨銘心的感覺,這種感覺他只能回報給他唯一的兒子。」
「那個時候,其實男孩已經原諒了大帝,但卻怎麼也無法接受他。」
「明爭暗斗十幾年過去了,大帝終于重病纏身倒下了,所有人束手無策,但他依舊按照平常的時間去探望成長為大人的男孩,他只說了幾個字‘我錯了……’那幾個字深深的震撼了男孩的心,而後他說的話,更讓男孩震驚,‘你是父親唯一的希望了’。」
杰弗森苦澀的一笑,「原來,他知道,他全都知道,他知道母親為什麼死,為什麼我遭受折磨,甚至連我裝瘋賣傻他也知道,男孩有想過,大帝在利用他,但想到過去僅十年的日子,他卻猶豫了,因為他不得不承認,他始終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出現在他的身邊,況且在他照顧自己的時候,男孩還沒有真正的恢復清醒。」
一旁的蒂思柔已經輕聲抽泣起來,滿面淚痕對那個飽受折磨的男孩表示憐惜。
艾琳雪眼眶也發紅,盡量的克制自己。
只有仇鋒,臉色越來越冷,試想小時候窮困時候,人間的冷暖,又何嘗不是在這麼他?如果不是他不甘心就這麼低頭一輩子,站在世界的最底層,又怎麼去當跑龍套?又為什麼要成為萬眾矚目的巨星?
仇鋒就是不要在受到歧視,不要在看到白眼,絕對不要在劇組混盒飯。但與杰弗森相比較,仇鋒又是幸運的,至少他又自由,又選擇的全力,而杰弗森沒有。
杰弗森淡然的笑了,「男孩從那個時候開始,偷偷刻苦學習武斗技巧,沒日沒夜的學習,並且用欺負過自己的敵人當作目標,鍛煉自己的心性,盡管他很刻苦,但是還不夠,還不夠,他沒有強大的實力。」
「這個時候,老天終于開眼了,眷戀的光芒終于輻照在他的頭頂,他竟然知道了黑殺峰歷練的消息,他知道,按照他的實力,很有可能死,但他更知道,即便死也絕對不會放過敵人,死畢竟也是他選擇的,而如果成功了,他能報復,擁有足夠的能力去報復。」
接下來杰弗森沒有說下去,任誰也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更知道杰弗森就是那個男孩,而就是這樣一個飽受摧殘,鋼鐵般的男人,此刻確實滿面淚痕,顯得無比的脆弱。
直到這個時候,仇鋒才問了一句,「所有敵人的結局是什麼?」
「喪失政權,兵權,看押,被殺,還有逃里路易帝國的貴妃與右相。」
仇鋒眼中寒芒大放,他搖了搖頭,「不夠,絕對不夠,如果我是那個男孩,一定會趕盡殺絕,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敵人活著這個世界上。」
(大家頂起啊,木木一直在努力!!!!永遠都不會放棄……男人,就是不言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