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一定。」卿念連連點頭,當著她的面將那把銀子塞入了袖中,那宮娥這才滿意的折回。
卿念走在回去的路上,隨手扒拉了下那食盒,不禁輕輕嘆了聲,要真是御廚新做的,這會肯定還燙的不行,哪會是手踫上去溫溫涼涼的溫度。那柳妃明明早知道了一切偏還要把她叫過去,從她口里再听了一遍,是給她提個醒這宮里誰才是可以依靠呢還是另有目的。
「喵……」
耳邊忽然听到一聲貓叫,听的卿念心中一動,她停下腳步四處張望,在一處草叢里看到了阿諾,彼時阿諾端坐在草中,高貴的宛若貓中帝王,眨著一雙碧綠似的眼,定定的看著她,見她望過來,又動動嘴巴,喵了聲。
卿念不禁笑了起來,朝它走近了幾步,卻不想它迅速轉身朝冷宮方向竄去。
她愣了愣,下意識捏緊了食盒,跟著它匆匆跑去。她知道在這深宮,一步走錯步步錯,她也明白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才活的長久,可前方像是有什麼聲音在誘惑著她,要她靠近,她無力阻止。
冷宮一直是皇宮里最安靜的角落,常年都沒個新面孔出現。
卿念跟著阿諾小心地進了殿門,冷宮里寂寂的一片,房梁上蛛絲四結,一眼看去,那幽深的殿堂像是一張血盆大口要將人吞沒。
那里頭隱約傳出些微弱的爭吵聲,似有若無。
卿念提著食盒小心的走近了些,猛然听到一陣杯盤落地的聲響,接著一道冷酷的聲音跟著響起,「我就不信你什麼都忘了?」
這聲音陰狠冰冷,透著濃濃的殺意,听的卿念遍體生寒,她小心湊近,就著殘破的窗戶往里看,只見一人捏著瘋娘娘頸項,面露寒霜,而瘋娘娘早被他掐的雙眼翻白,無力的垂起手一下又一下的打著。
啞宮女撲上來想幫忙,也被那人一手甩開了,但她馬上又跪著挪過來,沖著人又是磕頭又是哭泣,嗚嗚咽咽的叫著好不可憐。
「師傅。」黑暗中有一人緩緩站起身,他一張臉在黑暗中瞧著有些晦澀不明,但聲音卻是讓人如何都忘不了的,卿念伸手摳住了一旁木柱,又往暗處躲了躲。
蕭莫桑伸手按在虞柳肩上,看了眼快窒息而死的瘋娘娘,微皺了眉,「師傅,她快死了!」
虞柳這才像是猛然驚醒,他踉蹌著後退了一步,臉色陰沉,眸中黑沉沉的一片,像是暴風雨來臨之際的大海,他冷冷看了兩主僕一眼,忽地粲粲笑了聲,「這宮里只有瘋子才能活下去是不錯,可若是我不想你活,你以為你能活的了嗎?」
他說著,重重哼了聲,已是拂袖而去。
莫桑倒是一直好言好語,他甚至半蹲著在了不停咳嗽的瘋娘娘跟前,溫柔的替她將臉上的汗擦去了些,低笑了聲,「娘娘是個好人,小時候還教本王放風箏,可惜……為何什麼都不記得了,變成這麼個瘋瘋癲癲的模樣呢。」他說著將瘋娘娘扶到了硬木板上,將手放在了她膝頭,笑的無害,「娘娘若是記起了什麼,可要記得告訴莫桑,莫桑……會幫娘娘的。」
直至莫桑笑著離去,卿念都完全沒有從這一切里回過神來,腦中紛繁亂雜,理不出一個思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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