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們不歡迎我嗎?」卿鴻的眼底閃過一抹寒光,她雖是不想讓大哥為難,卻也听不得旁人對她大哥的決定指手畫腳,若然是為他好,她絕是不會有所意見,不過听那人暗含諷刺的話語,是絕沒有存什麼好心思的,這樣,可就別怪她了。卿鴻的嘴角刮著冷冷的笑意,素手微揚,緩緩地推開了房門。
還未見其人,只聞這飄渺如仙樂一般靈動悅耳的靡靡之音,便可以想見所來知人是何其的絕美,屋內的眾人除了剛剛那大放異詞之人,皆是期待之中又帶著些許的忐忑的向著將要開啟的那木質刻花的屋門望去,就連那個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自斟自酌著的男子的目光,也不由得隨著眾人的目光望去。
「嘎吱」緊閉的屋門被一雙白女敕的素手推開,飄逸的雲袖中,那縴細的玉臂閑的格外的嬌弱,一縷幽香,在開門的一剎那間飄向屋中,僅僅是一個呼吸的時刻,這暗香便牢牢的佔據了整個屋中的空氣,但聞此香,一股心曠神怡的感覺爬滿了眾人的心頭,此時更是急切的想要一觀這絕代傾城的少女會是怎麼樣的風華萬千,使人迷思。
「早知道各位如此的歡迎我,卿鴻直接進來便是,哪里還需要旁人通傳,落得口舌」卿鴻推門而進,看著在座的男子翹首以待的目光,嘴角掛起燦爛的笑意,昨日的一番**讓卿鴻面容越發的光彩耀人,再配上這炫目的微笑,讓在場的眾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滿目的驚艷,卻是自動忽略了她話中濃濃的諷刺。
卿鴻的美目流光,掃過屋中的眾人,看到那個一臉冷傲,滿室正氣的男子之時,微微的一怔,僅僅是片刻便轉移了目光,眼眸最終落到站在作戰地圖之前,意氣風發的男子身上,那雖帶笑意卻沒有至底的冷眸,這才揚起了一抹發自內心的淺笑。
沐卿宇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那到白色的身影,直到她靠近,沐卿宇這才收回凝視著的眸子,迫切的張開了雙臂,將卿鴻死死地抱在了懷中,直到感受到這懷中的人兒是真實存在的,沐卿宇這才放下心中積壓的大石,寵溺的撫模著她那烏黑的青絲︰「你擔心死大哥了」
卿鴻反手擁著他的腰間,輕輕的拍了拍沐卿宇的後背,心中一片溫暖︰「大哥…。」
察覺到卿鴻自責的情緒,沐卿宇放開了緊抱著他的雙手,銳利的眸子凝視著卿鴻不安的目光,大手狠狠地在她的頭上揉虐了一番,這才輕聲笑道︰「沒事,大哥知道我的鴻兒不是故意的。」
「我說沐將軍,咱這是在商討戰局,你這郎情妾意的算是怎麼一回事,這女子雖是絕美,也不至于讓你流連忘返吧」剛剛卿鴻還在門外之時,便對此頗有微辭的男子又一次的開口說道。
卿鴻眼底一冷,滿是冰淬的眸子一掃佯裝正氣卻一臉猥褻的男子,冷若冰霜的面容上,裂開一抹宛如鬼魅的笑容。
听聞男子這話的眾人,臉上皆是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只是撇過卿鴻臉上那抹寒笑,眼眸一跳,心中頓時被寒氣籠罩,臉上的表情一下子的僵住了,連忙的掩去了心中打算看熱鬧的情緒,也只有那個剛剛讓卿鴻微愣的男子,此時還是一臉的笑意。
男子此時卻是沒有注意許多,他的一顆心完完全全的都撲在了卿鴻的身上,看到他與沐卿宇這般的肆無忌憚,眼底閃過一絲猙獰。
「豐原兄,這位是舍妹,想必你是誤會了」沐卿宇一臉冰冷,聲音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
男子的臉上涌起一抹呲笑,他的眼眸不斷的在卿鴻二人身上劃過,諷刺的說道︰「我看是情哥情妹吧,沐將軍不必否認,我是不會將今日之事向外宣揚的,畢竟在這軍營之中談情說愛,說出去也不甚好听。」
卿鴻看著滿臉得意的男子,臉上的笑意越發的燦爛,看來自己的做為還是沒有讓這幫人太過的重視,或者說是還沒有讓太多的人知曉,看來自己是要再接再厲才行。
看著卿鴻越發冰冷的目光,眾人皆是脖子一縮,怯怯的向後退著,他們可招惹不起這個外表如仙心如鬼魅的少女,眸中滿是同情的看著一旁自我感覺良好的豐原林,心中暗嘆,不怕傻的就怕那不長眼的,雖說他今日剛剛抵達京都,還不知道沐卿鴻的威名,卻也不知道察言觀色,那便活該他倒霉。
「大哥,你這軍營有狗嗎?」卿鴻故意的忽略那說話的男子,眸子中流轉著溢彩,清脆的聲音劃過沐卿宇的耳畔。
沐卿宇的眼底含笑,看著這一臉壞笑的卿鴻,輕聲地說道︰「鴻兒何處此問,大哥這軍營中當人沒有狗。」
「是嗎?」卿鴻縴細的素手撫了撫耳廓,面帶疑惑的低聲呢喃著︰「那,難道是我幻听了嗎?剛剛怎麼一直覺得有一只公狗在狂吠呢」
她雖是呢喃著,但這說話的聲音卻是著實的不小,由其是在說道公狗的時候,還瞥了一眼豐原林,那這句話其中的意味就算是傻子,也听的個明白,看的個通透。
「噗呲」一聲輕笑從右側傳來,卿鴻隨眼一瞥,觀的那滿是正氣的男子,只是一眼便輕掩住了情緒,眾人听到這一聲淺笑,終是沒有憋住隱忍的笑聲,紛紛的捂嘴低笑著,這竊竊的笑聲與卿鴻諷刺的話語,讓豐原林的臉上一片鐵青。
「你個賤人,你說什麼」一聲暴喝從他的口中流出,他滿臉怒火的指著卿鴻,熊熊的火焰就是是要講卿鴻燃燒殆盡一般,陰毒炙熱。
卿鴻的眸子一暗,急劇的武氣隨手一揚,「 」的一聲,豐原林便向一個斷了錢的風箏一般跌落在地。
卿鴻飄逸嫻熟的走到豐原林的身旁,玉腳高高的抬起,帶著一股勁風,猛地向著他的下巴踹去,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 嚓聲響徹在眾人的耳畔,等到聲音漸弱,眾人才抬眼向著豐原林望去,這一看卻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就連那個一直淡然的男子也不由得一驚。
他此時的下巴哪里還有一點完整的骨頭,滿是鮮血的下額,癱軟的垂在臉上,想必里面的骨骼怕是都已經碎落成渣了,反觀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此時卻是一臉冷漠的看著身下痛苦不堪的男子,愣是連眉毛也沒有妄動一下,看到這場景,他們的心中皆是一片的寒冷。
沐卿宇就這般站在原地的看著卿鴻的所為,心中沒有厭惡卻只有心疼,他不在乎他的鴻兒有怎樣的心狠手辣,不在乎她有多的冷酷無情,他更不在乎她的手上沾染了多少的鮮血;他唯一關心的就是她是否快樂,是否幸福。
卿鴻不管旁人的目光,她俯身蹲下,一張俏臉此時在豐原林的眼中卻比那來自地獄的惡靈還要駭人,卿鴻看著他恐懼的神情,眼底浮出一抹嘲諷︰「記住了我叫做沐卿鴻,是沐卿宇的妹妹,以後要是在記不住,就不是今日這個小小的教訓了,听清楚了嗎?」
豐原林此時哪里還敢忤逆她的意思,不顧一動就會疼痛入骨的下額,連忙的點著頭。
「說話,听清楚了嗎,你要是不說我就當你是不服氣,要是這樣,你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卿鴻的眼中閃過一抹戲謔,想要招惹她就要做好死的準備,要不然就老老實實的在一旁待著。
豐原林听到這話,嚇得一身冷汗,他此時悔的腸子都青了,自己沒事招惹她干嗎,請神容易送神難,招惹了這麼一個魔鬼,還能有好?
奈何他的下巴此時是毀的徹底,支吾了半天,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此時的他點頭也不是,搖頭不對,硬生生的急紅了雙眸。
「哦?對了,你現在不能說話」卿鴻微挑著柳眉,裝作剛發現一般,懊惱的一拍額頭,無害的笑道︰「你看這怪我了,竟然忘了你說不出來話了,那你的手還是好的吧,揚起來給我瞧瞧」
豐原林被她這徹骨的目光一掃,渾身便是不可抑制的顫抖了起來,他緩緩地抬起了自己的手,有氣無力的用手肘撐著地面,微微的揚起。
「我讓你抬雙手,你這怎麼就揚起了一只手呢,難道那只手也廢了嗎?」卿鴻冷冷的一笑,深邃的眸子一掃男子身側的右手,款款的站直了身子,踱步移到豐原林的右手旁,玉腳裝作不經意的一踩,又是一聲骨髓的 嚓聲,伴隨著男子沉痛的悶哼,在眾人的耳邊回蕩。
「來人,將他給我抬下去」看著昏迷過去的豐原林,卿鴻的眸中閃過一絲厭惡,隨著她的話落,沈宏連忙的吩咐門外的士兵將他抬了下去,自己也恭敬的退了出去,整個房間一時間鴉雀無聲。
「各位,見不見意給我個位置」卿鴻環顧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眾人,輕聲細語的問道。
「不見意不見意」眾人邊說著,邊搖著頭擺著手,深怕一個不注意,就惹來卿鴻的怒火。
微微的一笑,卿鴻一攏長裙,款步走到剛剛豐原林剛剛所在的座位,優雅的坐下,看著依然不敢說話的眾人,眼眸一挑︰「怎麼,眾位是因為我的存在而感到不自在嗎?要是如此卿鴻大可以離去」
「這怎麼可能,有個如此絕美的佳人兒能陪同我們這些人一起商議戰事,這可是我們盤都盼不到的,哪里還會感到不自在」卿鴻的身旁,一名年雖不大,也就剛過三十,七尺昂然的男子,那張不算俊朗卻剛毅無比的臉上揚起了一抹淺笑。
卿鴻側頭望去,凝視著男子看向自己清明不帶任何色彩的眼眸,和那不用刻意展露卻散發著正氣的身軀,向著他剛剛那平淡清冷的神色,不由得讓卿鴻微微的點著頭︰「這位想必就是大哥經常向我提及的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燕南北將軍吧,今日一見果然像我大哥所說,觀其德行便知其姓名,不過我卻不知道不苟言笑的燕將軍竟然還會夸獎小女子,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剛剛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卿鴻便有些懷疑,縱觀整個流雲國,哪怕是那個被人稱為流雲第一將軍的沐劍河,也沒有這男子的一身氣度,看著他不矯揉造作便渾然天成的正氣與傲然,也唯有那個讓他大哥沐卿宇極為佩服的燕南北才會有如此的風采。
「哈哈哈哈哈」燕南北看著卿鴻絕美的面容,狡黠的話語,不由得放聲的大笑︰「沐卿宇啊沐卿宇,你竟還有一個如此晶瑩剔透的妹妹,可恨你卻還老是藏著掖著,怎麼,怕我們將你妹妹拐走不成?」
「那是自然,不過想拐走我妹妹,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沐卿宇的俊臉上掛滿了無限的驕傲之情,她的妹妹決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子。
「你這小子」看到沐卿宇這般不謙虛的模樣,又讓燕南北一陣失笑,這個平日里謙虛謹慎的男子,一遇到他妹妹的事,竟然會變得這般的驕傲,真是有趣極了。
這幾人之間的對話,旁人可是不敢搭腔,只得在一旁干看著,耐心的自酌著眼前的美酒,耐心的等待著。
「好了,我看他們也是等煩了,我們還是接著繼續剛剛的話題吧」燕南北的銳眸掃過一旁無所事事卻又不敢參與的眾人,心頭淺笑,看來這沐卿鴻給他們的威懾是夠大的了,真是個有趣的小丫頭。
「好」沐卿宇聞言,轉身走動作戰地圖之前,伸手指著那一處標注著紅點的地方,沉聲的說道︰「這里便是我國與那蠻夷之地紅嶺山脈的交界處,他們雖是小國若兵,可集聚起來卻也是一股不小的戰力,倘若就算他沒有挑釁流雲,也是留他們不得。這紅嶺山脈物資豐富,靈氣十足,今日雖是不足為患,可是日後卻是難說,再者說來,他近日竟敢屢犯我流雲的邊界,不將我流雲這泱泱大國放在眼中,豈還能容他們如此」
「沐將軍所言甚是,可是這紅嶺山脈之中的國家之所以能存在這麼長的時間,還不都是他們的四周被野獸群團團的保護了起來,我們要是攻打此處,怕是還沒有看到他們影子,便會全軍覆沒」坐在卿鴻對面的男子現在卻也不顧其他,剛剛或許他們還會對卿鴻有所忌憚,可是一擔談及這些,便如換了一個人般的慷慨激昂。
「梁副將說的及是,如若要是想要攻打此處,需要先找到對付野獸群的方法。」梁先志的身旁,一名頭發泛著白光,精神卻異常健碩的老者,扶著胡須,隨聲的應合著。
沐卿宇听到這話卻也是點了點頭,一臉的幽暗,他們說的話他又何嘗不知情,可是這樣下去卻也不是個辦法,除了流雲之北的嘆息森林外,其他的幾方皆是與別國相連,且不說這以南的星辰國,就說那以東的紅嶺山脈,那以西的洛河相城都給流雲構成不小的威脅,如今月夕國已經拿下了與紅嶺山脈相鄰的墨埋之地,要是在進一步,他們流雲便真真正正的成為甕中之鱉了。
「眾位可有什麼良策」沐卿宇漆黑的眸子環視著四周,輕聲的詢問著。
「沐將軍,那些野獸數量之多,我們是萬萬應付不來的,為今之際我們也只能加強邊境的防守,讓他們不敢來犯。」沉吟了片刻,眾人滿面愁思的無可奈何,最終也只得想到這里。
「這…。諸位就真的沒有解決之法嗎?」沐卿宇勁皺著劍眉,環視著一臉挫敗的眾人,最終將視線落在燕南北的臉上︰「燕兄,你有何對策。」
燕南北輕笑一聲,隨手飲進杯中的美酒,抬眼看著一臉期盼的眾人,無奈的聳了聳肩︰「眾位都沒有良策,我又能想到什麼解決執法。」
說罷,他的眼眸撇過自斟自酌,一臉雲淡風輕的卿鴻,眼眸中流動著盈盈的光彩,隨即問道︰「不知道沐小姐有何高見」
他這一問眾人的視線又都集聚到了卿鴻的臉上,不過顯然,他們對她並沒有抱有什麼希望,只是想要听听她能說出什麼話語而已。
然而此時的沐卿宇卻是心中一沉,他知道在紅嶺山脈這件事上,唯有卿鴻才能夠解決,可是沐卿宇卻不想讓她展露,畢竟一個人要是掌握了操控野獸之法,那將是多麼駭人的一件事,這要是被各個勢力所知曉,那麼她的安危……
「燕兄說笑了,鴻兒又怎麼會有良策」沐卿宇想到這,連忙的開口說道,他唯恐卿鴻會因為他而說出什麼他不願意讓她說出的話。
燕南北握著酒杯的手一緊,他跟沐卿宇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他現在那緊張的神色怎麼會不讓他察覺,難道自己的順口一問,卻是一語終地,這沐卿鴻難道真的有什麼解決之法,他雖是這般的想著,不過卻還是開口說道︰「我也便是隨口一問,沐姑娘不必理會。」
他雖然想知道沐卿鴻到底有什麼辦法,卻也不想讓自己的兄弟為難,自己說出來的話,便自覺圓了為好。
卿鴻怎麼會不知道沐卿宇所擔憂的是什麼,她的心中此時涌起了無限的暖流,她的眼眸掃過沐卿宇跟她使著眼色的眸子,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
她款款的站直了身姿,一覽飄逸的雲袖,傲然的掃視著神情不一的眾人,朗聲的說道︰「燕將軍真是眼光獨到,我卻是友誼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