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聲冷冷的哼笑從卿鴻的嬌艷的紅唇中流出,她輕蔑的掃了一眼狼狽不堪的沐劍河,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眸,掃過從們賽場外走進來的主持人,心中一定,看來一切都準備妥當,隨即便輕聲笑道︰「你真以為我沒有證人,沒有物證嗎?」
這如玉珠落地般清脆悅耳的聲音,听在沐劍河的耳中,確如來自地獄的鎮魂鐘一般,她每說一句便在他的腦海中敲一下,直震得他暈頭轉向,心駭不已。不可能,她一定不可能有證據,沐劍河在心中不住的安慰著自己,他微垂的眸子掃過風采絕代傲人而立的少女,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恐慌。
「啪啪」卿鴻深邃的眸子掃視瑟瑟發抖的沐劍河,嘴角勾起一抹詭譎的笑意,她輕輕的一拍手,一群身形健碩,覆著面具的黑衣男子,手中押著被緊緊捆綁的面如死灰的男男女女,昂首闊步的走入賽場之中。
「 」重物落地的聲音接連響起,揚起一片灰塵,帶場中的煙塵散浸,眾人這才看清楚了後來之人的模樣,他們滿臉錯愕的看著昂首大漢的衣著與打扮,一個聲音不住的在心中響起,直擊腦海,這,這些人的妝扮明明是傾城閣,難道這個女子和傾城閣還有關聯?
「沐小姐,人我們已經帶來了」為首的大漢眼底深處隱藏著深深的崇拜之情,他微微的弓著身,掩蓋住心中無法抑制的激動與興奮。
「嗯」卿鴻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千兩的銀票放在男子的手中︰「這是尾款,帶我謝謝閣主」
男子伸手接過銀票,心中不舍得望著卿鴻的容顏,像是要把她牢牢的記住一般,隨後粗聲粗氣的說道︰「我們閣主說,以後沐小姐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錢,便是不會再收了」
卿鴻淺淺一笑,她之所以如此,不過是不想讓傾城閣暴露的太早,如今她鋒芒畢露,現在雖然不會對她們構成威脅,可是以後卻未必,如若她只是一個天賦絕佳的少女,方還罷了,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是一個大勢力的領導者,那麼自己的處境便危險了。
「小女子這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卿鴻揚起燦爛的笑顏,幽暗的余光掃向眾人,將他們的神情映入眼底,對著大漢淡淡的點了點頭。
剛剛還心懷猜測的眾人,如今卻是已明了,今日的這一番話,是那傾城閣的閣主說給他們听的,這是明顯的要讓眾人知道,她沐卿鴻與傾城閣的交情匪淺,那傾城閣是什麼地方,天下的情報秘密哪里能瞞得過他們,而想要對付卿鴻的大家族中最不缺少,也最不想讓人知道的就是秘密,要是自己和沐卿鴻過不去,那麼想必不出幾日,家中的秘密便會被公之于眾,他們可不是傻子,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這沐卿鴻便是他們萬萬不能招惹的人。
「將他們松綁」卿鴻的一聲令下,幾名大漢連忙的將被捆成粽子的幾人身上的繩子解了下來,一首壓著他們的後頸,右腿狠狠地一踹,幾人便跪倒在了沐卿鴻的面前。
「是要我問,還是自己痛痛快快的說」卿鴻俯下目光,如冰似霜的美眸冷冷的刮過幾人慘白的臉頰,如清泉般悅耳的聲音帶著股股寒風直直的向著幾人掃去,那如死神般吞噬一切生靈的寒意,讓他們墜入了無盡的黑暗,哪怕是沒有對她們動刑,那發自心中的恐懼,卻在逐步的侵蝕著他們的大腦。
「說」看著驚魂不定的幾人,卿鴻微微的皺眉,那暴虐的氣息隨著她的話語,不住的流出,天地萬物一下子都被席卷到了風暴之中。
「你們既然誰都不肯開口,那麼便由我問,你們答,記住了,在傾城閣的時候,你們已經都招供了,現在只是讓你們再說一遍而已,要是跟之前說的不同,被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下場」卿鴻冷哼一聲,看著瑟瑟發抖卻不敢開口的眾人,眼底寒光涌現,她執手走到一名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的男子身前,冷冷一笑︰「你,先說」
被點名的男子緩緩地抬起頭,看著面前一臉寒霜的少女,狠狠打了一個寒顫,他蒼白的臉上一雙眸子透露著驚恐的神色,就像是看見了地獄中索命的冤魂,反正橫豎都是一個死,他不過是孤家寡人一人,沒有任何的牽掛,要不是一直被沐劍河控制著,他也不會為他賣命。現在自己說不說都是一死,與其死的痛苦,還不如交代清楚來得痛快,這些年,沐劍河帶給他的痛苦,今日也該他償還的時候了。
想到這,他狠狠地咬著牙,堅定的抬起頭,望著那個如戰神一般,傲然挺立的少女,聲音沙啞的說道︰「我要是說了,你能給我一個痛快嗎?」
卿鴻看到他的目光,微微的一怔,前世的自己,曾幾何時也是這副模樣,支持自己求生的,不過是那心中深刻的仇恨,看著如今的他,就像看著當初的自己一般,卿鴻的眼中涌起一抹難以讓人察覺的情緒。
「哦?你想死?現在你好不容易能月兌離沐劍河,以後你的命便是自己的了」卿鴻的眸子不帶半絲的情緒,她冷冷的凝視著身前的男子,沁人心脾的聲音像是洗滌人心的清泉一般,緩緩地流過男子的心間。
男子微微的一愣,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被人們魔化了的少女竟然說出如此的話來可是就算她放過自己,自己身上的毒也……
「就算是能過自己的生活,可是我身上…。算了,這就是我的命。」男子雙眸黯淡的凝視著遠方,他今生最大的心願不過是能夠暢游四方,看來這只能等到他下輩子才能實現了。
听到男子的話,周圍的幾人臉色暗然,要是能活誰又想死呢?他們從來就不怕皮肉上之苦,可是在傾城閣內,他們遭受的卻是心里精神上的折磨,再也受不了的他們才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全數的說了出來,今日他們知道在劫難逃,可是心中卻坦然的多,再也不用手良心的責備,再也不用在午夜之中疼得深入骨髓,也許,這樣的結局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
卿鴻凝視著幾人,眼底幽暗,心中涌起的情緒被死死的壓了下去,她不是救世主,更加不是什麼好人,這些人就算不是自己自願的,可還是傷害過自己最重要的人,所以她留不得他們︰「既然你這麼說,那麼將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我便給你個痛快,將你埋葬,不至于做一個無墳的孤魂。」
卿鴻說完,掃視著面如死灰的眾人,寒冷的聲音涌現︰「你們也是如此,想活我便放你走,想死便有個痛快。」
「我們想活」這幾個人中,出去那個想死的男子和一個沉默不語的男子,其他既然介是想活,卿鴻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嘴角綻放出一抹寒蓮︰「好,只要你們將知道的一切都說出,我便放你們走。」
剛剛求死的男子余光中瞥到卿鴻陰狠的笑意,心中呲笑,難道你們真的以為她會放過你們嗎?不會的,也許自己剛剛的感覺是對的,可是她還是她,不會因為一時的情緒而放過任何傷害過她的人。
沐劍河看著他昔日的部下,心中安恨,他絕對不能讓他們說出自己的事情,想到這,他陰冷的眸子一掃跪在卿鴻面前的幾人,冷冷的說道︰「我知道你們是被屈打成招的,不過只要你們懸崖勒馬,我便不予追究,還會去除你們身上的劇毒,放你們自由」
看著幾人眼中迸發的光彩,卿鴻冷冷的一笑,這樣蠢笨的人,也就只有同樣蠢笨的人才會用,這種騙鬼的話,竟然還會有人相信?
「哈哈哈哈」卿鴻狂妄的仰天大笑,好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笑的開懷,笑得前仰後合︰「沐劍河沐將軍,你當人人都像你那麼蠢鈍,你會放了他們?今天只要你安然無恙,他們不止會死,還會死的痛苦不堪,死的摻不忍睹。」
「我沐劍河說話算話」氣憤的話從沐劍河的口中噴出,他怎麼能,怎麼能栽她沐卿鴻的手中,她不配不配。
「是嗎?」卿鴻揚起一抹淡然的笑容,她看向那幾人的眸子像是包含著蒼穹宇宙,包含著深奧的光芒,讓他們的腦中一陣慌神,瞬時間想起了沐劍河以前的對她們的毒辣,心中對他剛剛說出來話時的喜悅,被一股透心涼的寒水從頭潑下。
「沐劍河,你別白費口舌了,跟在你身邊這麼久,你那陰狠毒辣的做法我們還會不知道嗎?」幾人不顧沐劍河殺人的目光,義憤填膺的對著他大聲的喊道,隨即側過頭,看著卿鴻說道︰「我們願意將一切都告訴你。」
「好,這樣便你們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吧。」卿鴻看著瞬時間蒼老的沐劍河,冷冷的一笑,本來她沒有想這麼早就將這一切公開,不過既然沐劍河按耐不住了,那麼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听著耳邊幾人敘述沐劍河這麼多年來干的勾當,卿鴻邪肆的一笑,自己剛剛那番說辭一是讓眾人知道沐劍河的狠辣,二是為現在的這一幕拖延時間,看著現在的場景,卿鴻嘴角揚起一抹笑言,看來是要好好的獎勵獎勵鬼面等人了,這辦事效率不是一般的快啊!
這般的想著,那幾人已經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全盤的托出了,不說不知道,這麼一說,卻讓在場的眾人心中一驚,這個看似正直的大將軍竟然干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時候,最住要的是,這還不是全部。
卿鴻听著他們說出的話,緩緩地點了點頭,他們大抵說的都是準確的,只不是卻是沒有那個一直沉默不語的男子,知道的多罷了。
卿鴻款步的走到男子的身旁,低頭俯視著一臉平淡巨口不言的男子,緩緩地說道︰「你叫孫崢,是沐劍河的隱衛,他好多不為人知的事情你都知曉,需不需要鬼醫為你診斷診斷,你的身上到底被他下了多少毒藥。」卿鴻那絕美的臉上揚起惡魔般的笑顏,她冷冷的看著面色慘白的孫崢,接著道︰「你知道你在他手中的兄弟變成什麼樣子了嗎?之所以現在才說,不過是怕你不相信而已,等下你最好還人的那人是誰,最好還像現在這般,絕口不言。」
卿鴻飄渺的裙擺隨風飛揚,她遙望著天際,嘴角勾起邪肆的笑意,一聲清脆的口哨聲,從她朱唇絳日的口中流出,一陣詭異的清風拂過,像是突如其來的神威,一團黑壓壓的烏雲,從遠處急速的向著賽場中涌來,隨著烏雲的接近,眾人驚恐的睜大了雙眸,嚇得癱倒在座位之上,不敢妄動一份。
一直面色陰沉的火熙身形一震,滿臉驚駭的凝視著天邊的涌來的黑雲,那整天蔽日的黑影不過眨眼的功夫便來到了賽場的上空。此時此刻,場中一片死靜,火熙與金鱗對視了一眼,紛紛的運轉起自身的武氣,將眾人護在其中,滿臉嚴肅的盯著翱翔在天際的—血鷹。
是的,那從天邊涌來的,便是卿鴻當初在土宗手中奪來的血鷹,早在幾天之前,她便將血鷹全數的放養在嘆息森嶺之中,今日,之所以用他們,便是要讓對她虎視眈眈的人一個警告,警告他們自己不光有靠山,還有對付一切人的實力。
「血鷹王」卿鴻緩緩的伸出右手,對著翱翔在天際的血鷹王大叫一聲,一聲鳴叫刮進眾人的耳中,只見一個黝黑的身影,如流星墜地一般,急速的向著卿鴻涌去,那本是在眾人眼中嗜血殺戮的血鷹王,此時溫順的就像是一個家禽一般,落在卿鴻的手臂上,撒嬌般的供著卿鴻的頸子。
「乖」卿鴻不理會眾人目瞪口呆的神情,收出手模了模血鷹王的小腦袋,眼眸凝視著天上的人影,對著血鷹王低聲的說道︰「叫你的子民,將那個人帶下來,放到那個男子的身前」
「嗷」血鷹王沖天鳴叫,天上的血鷹像是接到了命令一般,揮動著翅膀緩緩地向下飛落,在還未從她話中的意思回過神來的孫崢面前,放下了他們爪子之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