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瘴氣足足蔓延了幾千米之遠,小蝴蝶雖是不敢吸食的太多,卻終是沒有受得住誘惑,一臉愜意的趴在卿鴻的耳邊,吸吮著圍繞在卿鴻周身的瘴氣。
卿鴻有些錯愕的眨了眨眼,也許別人感受不到,可是她卻能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邊的瘴氣明顯的變得稀少,雖然過不了多長時間便又會聚積,不過卻還是給了她一個喘息的機會。
卿鴻伸手,模了模五毒獸的小腦袋,嘴角揚起了一抹勾魂奪魄的笑容,索性眾人都在淹沒在這瘴氣之中看不到她此時的的表情,要不然一定會被驚為天人的笑容迷得神魂顛倒。
行走了一炷香的時辰,眾人這才走出瘴氣之中,感受著清新的空氣,介是狠狠地吸著大氣,揚起頭,凝視著眼前的高山,便像是壓在眾人的心中般,壓抑沉重。
「這座高山山腰處的那個洞穴,便是通往惡魔谷內部的必經之路,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我們出發」
火熙听完這聲話語,眼眸忽閃著幽暗的光芒,嘴角微微的一揚便跟隨著眾人的腳步,向著高山進軍。
荊棘的山路蜿蜒曲折,眾人行走的如履薄冰,懸崖峭壁一般的山路讓眾人不僅僅要小心突來的野獸侵襲,還要認準腳下的道路,他們這些人雖然武藝了得,可是能騰空飛起的卻不過也只有武功境界達到了初級武聖的火熙一人,當然卿鴻也是可以,不過那卻不被人知曉。
要是他們真的一步走錯,從這高山上落下,那麼他們不被摔死也要被山腳下那些平時不放在眼中的野獸所吞食。
行至高山的五百米處,赧然的出現了一個寬約五米的大洞,寒冷的微風從洞中吹過,發出嗚嗚的宛如鬼泣一般的淒厲之聲,眾人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幾名長老揚起自身的武氣,其中那雖不顯眼卻異常突兀的淡紅色,卻是讓眾人感到自身的武氣被壓制在其中,心中一陣壓抑難耐,直到這幾道武氣匯聚形成一個巨大的屏罩將眾人圍在其中,他們那種不適之感才緩慢的消失。
水南望向火熙的眼眸閃過一抹厲光,狠狠地咬著皓齒,將那心中的仇恨死死地掩下,臉上依舊仰著笑意,略顯的進入了山洞之中。
武氣罩所發出的淡淡的光芒照亮著整個漆黑的山洞,眾人的腳步聲驚醒了陷入休眠之中的血蝙蝠,攀附在山壁之上,隱藏在黑暗之中的血蝙蝠一雙紅色的眼眸散發著寒冷的光芒,它們悄悄的凝聚著,嘎吱嘎吱的聲音在洞中回蕩,一聲一聲的來回不止。
細小的砂石從山壁上落下,掉落到卿鴻的頭頂之上,她抬眸,深邃的眸子掃過山壁之上,慢慢移動著的黑影,柳眉一挑,嘴角勾勒出一抹詭譎的笑意。
一直倒掛在山壁之上的血蝙蝠,揮動著翅膀,輕微的顫抖之聲翩然響起,隨即一片片黑壓壓的宛如利劍一般的影子便急劇的向著眾人襲來,它們被武氣罩擋在外,急切的用鋒利的牙齒撕咬著,發出一陣陣讓人頭皮發麻的嘎吱聲。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血蝙蝠嚇得一驚,看著它們一個個面目猙獰的模樣,著實的讓他們心中發寒,也不過眨眼的功夫,眾人便回過神來,紛紛的亮出武武器,有著武氣罩的保護,他們也不必擔心什麼,對著血蝙蝠大殺特殺了起來。
卿鴻眼眸凝視著跌落在地的血蝙蝠的尸體,見沒人注意著自己,微微的運轉著武氣,一伸手,將那血蝙蝠抓在手中,綁在她青絲之上的綁帶散發著一抹銀光,隨即她手中血蝙蝠的尸體便消失了。
眾人殺得暢快,卿鴻撿的也舒心,這血蝙蝠可是一個難得一見極其珍貴的藥引子,卿鴻手中有一味丹藥便是缺少了這血蝙蝠的關系而無法練成,此時好不容易遇見,又不必自己動手,她要是不撿才是腦子進水了呢。
殺到最後,剩下的血蝙蝠終是退卻了,而他們眼前,卻是出現了一抹隱晦的亮光,他們,終于要走出這個暗無天日的山洞了。
眾人在有驚無險之中,穿過漆黑的山洞,躍下高山,一片濃密的樹林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偶爾清風吹過,從樹林之中,發出一聲聲鬼厲的的嘶吼,不住的在眾人耳邊回蕩著,頭頂之上的驕陽也不知在何時墮入了雲中,天,變得陰郁暗沉,就如同他們有些壓抑的內心。
走在前方的水南與土宗的那名壯碩的大漢土莫此時停下了腳步,謹慎的凝視著周遭的一切,這惡魔谷今日未免也太過的安靜了,安靜的就如墳墓一般,就連蟲鳴鳥叫銷聲匿跡了,反常之事必有妖,在這種步步驚心的險地,他們不得不提高十二分的精神,小心行事。
進入惡魔谷內部,這數百之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算少,五大宗派為了這一次能夠進入凌雲窟已然下了血本,每個宗派派來的三十余人哪一個不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一般的野獸感到這股如此強大的氣勢,當然不敢來犯,不過這惡魔谷之中的王者卻不一定將他們放在眼中,要是想對付他們,將這惡魔谷中所有的野獸凝聚起來,便也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不過除了那王者之外,還有一種野獸是他們不願意遇見的,那便是只要一出現便會成全結對,牙齒鋒利的巨鼠,他們一到便會如蝗蟲過境一般,所到之處一片狼藉,寸草不剩。
索性遇到它們的幾率不是太大,可是此時,這一入惡魔谷的內部便出現如此詭異的氣氛,還是讓他們心中停跳了一拍,一股不安的情緒彌漫在這個數百人的隊伍之中。
幾名老張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有些審視的凝望著眼前像是被一層濃霧籠罩著的密林,心中總是有一股不好的預感縈繞著,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既然他們早已知道這里面的凶險,便也做不得一絲猶豫。
互相對視了一眼,水南與土莫這才再度的邁開腳步,向著惡魔谷的深處緩慢的前行著,空曠的密林只有微風在肆意的咆哮著,眾人的眼眸謹慎的打量著四周,完全不顧腳下的枯枝殘葉,腳踩斷枯枝的聲音 嚓 嚓的響起,在這安靜到就連呼吸都能听見的環境中,有為的明顯。
卿鴻挑著柳眉,神情淡漠的行走著,完全不似眾人那草木皆兵,神情嚴肅的模樣,倒是讓在她身側的幾人拼拼的側目,但也僅僅是一眼之功,那幾人便再度聚精會神的留意著四周。
斜眸,卿鴻暗自打量著走在前方的幾名男子,目光幽暗,這次五宗派來參加比試的人原來並不是最為優秀的,她就說,如果在這五行大陸之中屹立了數百年的宗派的實力僅僅是如此的話,未免也有些可笑。
據卿鴻觀察,這數百人之中還是有不少的高手的,光是這高級武宗的人就有十幾個,雖然其他幾個宗派之中的天才不及火凌風,可如今的修為也是難得,光從這些人來看,卿鴻就大概了解了五宗的實力。
「啊」一聲慘叫從前方傳來,打斷了卿鴻的思緒,緊接著便是接二連三的叫喊聲接踵而至的響起,驚得一直隱匿在樹木之中,不敢發出任何聲響的群鳥忽閃著翅膀,飛離了這危險之地。
卿鴻神情一變,瞬時間將縈繞在周身的武氣有加重了一分,抽出腰間蹩著的短刀,出鞘,一抹寒光迸發而出,卿鴻將鋒利的小刀握在手中,謹慎的打量著四周。
綠色的光影一閃而過,或是游走在矮草之中,或是隱秘在樹枝之上,細小卻銳利的獠牙就如死神一般,冷冷的對著浩浩蕩蕩的大部隊,揮動著手中收割生命的鐮刀。
四周一片刀光劍影,綠色的身影被攔腰斬斷,從它身上迸濺的液體散發著炙熱的溫度,只是被這沾染上了一點,便會毒入骨髓,全身潰爛而死。
哀嚎的聲音還依然在耳畔回蕩,成千上萬的綠色身影在眾人的四周來回的竄動著,伺機尋找可乘的時機。
卿鴻只感覺耳邊一道寒風襲過,她的眸子綻放出開在地獄之中的彼岸花,嬌艷陰冷,手起刀落,綠色的光影應聲落地,飛濺而出的血液被卿鴻身上的武氣盡數攔住,「嘶」一股白霧從卿鴻的腳下飄上,她低下頭,看著被血液所噬的揮發成為白霧的矮草,卿鴻的眼眸之中散過一抹驚異的光芒。
星眸流轉,她在看先被她斬斷的綠色身影之時,嘴角揚起一抹詭譎的笑意,青翠斑蛇,是一種群居的蛇類,獠牙之中劇毒無比,身上的血液更甚,行為動作極其的敏銳,但凡是被它咬上一口的人,便必死無疑,縱使神仙在世也無力回天。
這青翠斑蛇縱然是在這惡魔谷中也很是少見,他們這命真是好極了,竟然剛一入谷就遇見這等的毒物,真不知道是天命讓他們有此一劫,還是人為。
想到這卿鴻心中冷笑一聲,冷酷的眸子掃過陷入奮戰之中的眾人,最終停留在幾個長老的身上,露出了一抹如同惡魔般的淺笑。
說來也是奇怪,自從卿鴻解決了那一條斑蛇之後,便再也沒有斑蛇襲向她,卿鴻想了很多眾可能,卻都無法確定,索性便不再多想,也樂得個清閑。
一個時辰過後,戰斗才剛剛告一段落,從始自終一直冷眼旁觀的卿鴻深深的打了一個哈欠,很不淑女的伸了一個懶腰,就好像是看了一場無聊的戲劇一般,百無聊賴。
然而經過這一場戰斗之後,已有數十人命已休矣,卿鴻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惋惜,她到是想讓在場的眾人都死在這里才好,這樣就不用在費腦力去想要怎麼隱瞞自己是那前輩後人之事了。
不過單憑著青翠斑蛇,卻是很難實現卿鴻這一想法的,不過她並不急切,如今不過才剛剛進入惡魔谷的內部,危險,還在後面。
盤點了一下人數,眾人便再度的向著惡魔谷的深處走去,除了死了的那十幾個人之外,其他的人倒是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遇見這青翠斑蛇就是如此,不是活就是死,便是不會再有第三種可能。
而那些死去之人的尸體卻不會有任何人會理會,畢竟在進入這惡魔谷之處,眾人便都作好了最壞的打算。
大部隊走遠之後,從樹林之中,一名白衣飄飄神色俊朗的男子悠悠的樹後走了出來,如星空一般的眸子掃過全身黝黑,正在腐爛的十幾具尸體,惋惜的搖了搖頭,那惋惜的模樣像極了悲天憫人的謫仙,可是他從口中輕吐出來的話卻是讓人駭然。
「可惜,可惜,多好的材料,浪費了…。」
呢喃過後,他遠望著的眸子閃過一抹邪肆的目光,腳下促著疾步,向著眾人遠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凌雲窟位于惡魔谷中心地帶,如果不是這一次有些把握,這五大宗派也不會派遣了這麼多人前來,畢竟那惡魔谷之中的王者,它所生活的區域便是這里。
不過要想要抵達惡魔谷的中央,光是他們這般的行走便要走上二天二夜,為了保存體力他們卻也是不得不休息的。
朝陽以緩緩的落下,本就危險的惡魔谷此時更加的凶險萬分,停下前進的腳步,眾人背對著背倚靠在一起,謹慎的淺眠著。
卿鴻皺了皺眉,她最是不習慣跟旁人這般的靠近,站起身子,縱身一躍到大樹之上,並不顧忌眾人的目光,安然的閉上了眼眸,依靠在樹杈之上。
眾人也僅僅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他們現在可沒有心思管旁人如何,身心疲憊的他們不過一閉上眸子,便陷入了休眠之中。
對于卿鴻的舉動,火熙也不過只是揚了揚眉,便沒在多說什麼,不過他雖然沒有微言卻是不代表所有的人都這般。
「什麼玩意,就跟自己有多高貴一般,不過就是一個狐媚子,人前這般的清高,還不知道背地里是什麼貨色」之前便對卿鴻懷恨在心的少女狠狠地呸了一聲,滿眼惡毒的瞟了一眼在樹上閉目養神的卿鴻,口中說著一些不三不四的話語。
顯然她在眾位水宗之人的保護之下並沒有什麼大礙,更是還沒有認清這里是什麼地方,即便是現在,她竟然還有那個閑心去留意卿鴻如何,要是卿鴻得知,確實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了。
作為這次前往凌雲窟的關鍵人物,少女便是被那水南貼身的保護著,她說的這話水南卻是听了個真切,水南轉眸,掃了少女一眼,看似不經意的說道︰「你是風柔雲對嗎?這次在比賽中表現的不錯」
「啊?」對于水南會跟她說話,少女有些驚訝的長圓了小口。
「水南長老過獎了,柔雲也只是盡力而已」風柔雲听到這話只是一臉嬌羞的回道,可是那神情之中的自得卻是她怎麼掩飾也掩飾不了的。
水南的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可臉上卻依舊掛著柔和的微笑,他此時倒是像極了一個行賞後輩的長者,直讓風柔雲只覺得自己得了水南長老的眼,心中暗笑不已,想著以後若能借此進入水宗,那沐卿鴻便在自己的面前囂張不起來了。
「怎麼,我剛才听你的話,好想你與那少女倒是有些不合」若不是風柔雲的這番話,水南怕還是不會注意到那堪比皎月般明亮,鮮花般嬌艷,寒冰般冷傲的少女,此時一見,便硬生生的讓他移不開眼眸,暗想著這麼一個絕色的少女,自己之前怎麼沒有留意。
風柔雲一見水南此時的目光,心中就一陣暗恨,她沐卿鴻不過就是比自己的好看上那麼一分,厲害了一分,卻是何德何能能受到這麼多的青睞,而自己也不比她差多少,可這待遇也未免太過的懸殊。
憤意難平,她忽然想起那被沐卿鴻殺死的水綿長老不正是水南長老的妹妹嗎,嘴角掛著一抹陰笑,遂道︰「水南長老你有所不知,那個人便是這次比試的冠軍沐卿鴻,她這人為人狂妄,眼高于頂,可自身的做派卻是宛如那些狐媚子一般,讓眾多的男子對她趨之若鶩,而她還很是看不起咱們水宗,就連水綿長老也是慘死在她的手下」
水南對于風柔雲之前說的一切心中呲笑,倒是沒有多听,可是听到最後一句時,他卻怔住了,隨即一股滔天的怒氣涌入心中,他雖然知道他的妹妹已死,不過卻一直以為是那火熙動的手,所以見到他時才會那般的刻意刁難,要不是因為宗主早已下令不許他追究此事,他又怎麼會這般陰郁的跟這火熙安然的相處。
可是此時此刻,這個少女卻告訴他,自己從小相依為命的妹妹竟然是被那個少女所害,他雖然有些懷疑,不過不管是與不是他都不能放過那少女,既然他無法殺死火熙,那麼便殺死他要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