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箏看了看地址,好像是玉陽的中心廣場,一個很寬敞的廣場,設施不算好,但卻格外寬敞,賀箏對著電話說道︰「中心廣場!」
「工作找的怎樣?」
「不太順利!」賀箏沒有隱瞞。
「在那里等我,十分鐘後,我去接你。」
「接我?」賀箏錯愕了一下,「干嘛?」
「吃飯!」
賀箏有點意外。「我回去吃就好了!」
「我知道你安排好了晨曦和李姐,今晚我們兩個一起吃飯,就我們兩個!」
「哦!」賀箏不知道許勁岩要跟自己說什麼,但是他能約自己去吃飯,讓她覺得很開心。果然十分鐘不到,許勁岩的車子就開了過來,她站在廣場的台階下,車窗滑下來,露出許勁岩那張俊逸的臉龐。
「上車!」他說。
賀箏只好走過去,鑽進車里。「勁岩哥!」
「工作不好找吧!」許勁岩發動車子,開向玉陽的外環路,像是要去城郊吃飯的樣子。
「別提了!玉陽的工資太低了,推銷員工資800—1200,沒有獎金,工作時間是8—12個小時不等,找了幾個地方,商場,商業街,基本都是如此,唯一一個工資高點的,還在下面的礦上,每天要從玉陽坐班車去礦上上班,早晨六點半走,下午六點回來!」賀箏說話的時候語氣里帶著點小小的埋怨。
說完後,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埋怨,立刻看了眼許勁岩,而他正專心致志地開車。黃昏的陽光透過車窗,從他的側面射過來,她看不太清楚他的臉,但見他穿著她早晨為他挑選的衣服,便覺得心里有了一絲小小的甜蜜。
然後他轉臉過來,他的眼神還是那麼冷漠、疲倦,她嚇了一跳,他已經轉過去繼續開車了!
再然後,車子在玉陽外環路上疾馳,許勁岩就一直沒有說話,她坐在旁邊只看得到他的側臉。
好久,一直開到了玉陽最東面的一個郊區的度假山莊,許勁岩把車子開進了山莊停車場,賀箏在副駕駛上搓了搓手,道︰「勁岩哥,要不我們回家吃飯吧。」
過了很久都沒有听到他的回答,連眼皮都沒動。
賀箏有點沮喪,看來是懶得和她說話,踫壁之後的賀箏也沒有勇氣再試圖打破沉默,他不下車就在車里,她也不敢動一下。
她縮在座位上,心里有點委屈,但委屈又怎樣呢?身邊這個男人一直就沒有義務寵愛自己,他心底想到永遠都是姐姐。而這個男人,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是他的態度告訴她,他對她很不耐煩,尤其是听到她抱怨工作的事情後。也是,他從早到晚為玉陽的民生思考決策,結果還要被自己煩,他不耐煩也很正常,畢竟自己不是他手心里的寶,沒有那個資格享受他一絲一毫的安慰、
終于,在車里坐了十分鐘後,許勁岩開口道︰「下車!」
他突然開口,賀箏還愣了下,繼而小聲的道︰「我真的可以和你站在一起出現在公眾場合嗎?」
他看了她一眼︰「你說呢?我帶你來看著別人吃嗎?」
「知道了。」她趕緊跟著下車。
許勁岩直接帶她進了山莊里面一個豪華包廂,像是之前專門安排好的,不過兩個人在一間豪華大包里用餐似乎有點不搭調,但是許勁岩絲毫不覺得別扭。
上菜的人很快送來六個精致的小菜,服務員進來也不敢眼楮亂看,像是訓練有素的服務員,而且似乎也知道許勁岩的身份,整個過程只來了兩個服務員,人很少,再然後,人走了,沒有人來打擾,只有賀箏和許勁岩一起用餐。
上來一瓶紅酒,許勁岩要開車,沒有喝酒,而是給賀箏倒了一杯,整個過程里,都是沉默無言。
賀箏真的有點難過,出來吃飯,卻不說話,她本不想喝酒,卻端起來,一杯紅酒一仰而下。
酒喝進肚子里,她覺得渾身好像熱了點,心口卻還是堵得難受。其實她知道他帶著她來吃飯已經讓關系更進一步了,可是她還是覺得心里難過,心中的戀愛應該不是這樣子的!
許勁岩又倒了一杯酒給她,賀箏又一仰而下。
「喝太多,會醉!」許勁岩的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冷靜自持,但心中不免也起了波瀾,一口氣喝了兩杯紅酒,紅酒的後勁兒大,她怕是想醉吧!
「勁岩哥……」賀箏那清澈婉轉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她抬起眼楮看著許勁岩,視線有點迷離,看著他眼中若隱若現的某種光芒,她自嘲一笑,低下頭去。「到底要怎樣,你才能愛上我?」
「賀箏!」許勁岩听著賀箏那帶著痛苦的聲音,心中也是酸楚的,他想邁出去這一步,為了兒子,也想,可是,他似乎做不到,總是很矛盾。如今看到賀箏痛苦的樣子,他盡量讓語氣溫柔再溫柔。「箏箏,吃飯吧!」
賀箏听著他躲避似的回答,不再說話,拿起筷子,開始吃東西,她低著頭,不說話,只是吃,似乎也不知道吃的什麼,只是大口的吃著。
再然後,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去,低下頭去,小聲道︰「勁岩哥,對不起!」
許勁岩心中一痛,看著她低下頭去,那樣委屈的小模樣,他說不出的愧疚,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女孩,愛慕自己沒有錯,錯的是自己不愛她!
賀箏喝了一瓶紅酒,腦子卻很清楚,她知道自己放肆了,可是控制不住,她失控了!
離開山莊的時候,許勁岩扶著她,從側門出去,把她帶到車里,開車離去時,賀箏臉埋在車窗上,被酒暈染的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淚痕。
許勁岩上了車怕她踫到頭,一幫她扶正,系安全帶,突然觸及到濕漉漉的水漬,才知道她哭了!他嘆了口氣,伸手抱住她,「箏箏——」
她全身都是透徹的清涼,模上去能感覺到她不由自主的顫抖,淚更多了!
許勁岩顧不得太多,抱了抱她,開車先帶她離開山莊。
開出去,停在路邊,許勁岩又檢查了一遍賀箏。這時才發現她微不可聞的囈語般的話︰「勁岩哥,我一點都不想愛你,太辛苦了!辛苦的想死,心疼的像是要碎了,我知道你不愛我,可是我愛你,愛的這麼沒有尊嚴,跑來找你,死乞白賴地賴著你,我知道我很沒用,不是姐姐,但我真的不比姐姐少一點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