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勁岩全身為之一震,不禁動容,看著坐在旁邊的賀箏溫柔地歉疚地一遍一遍說著對不起。「箏箏,對不起……」
「勁岩哥,就不能試著愛我一下嗎?我不求你忘記姐姐,只求你愛我一點點!」賀箏低著頭咬著如櫻唇瓣,睫毛忽閃中落下成串晶瑩剔透的眼淚,這樣的姿態,任何男人都不可能不為之動容。
「箏箏——」許勁岩看著這樣難過的賀箏,心中不斷涌出一陣陣疼惜,她看到他一向是欣喜雀躍的,從未如此傷心落淚過。
她一直是隱忍的,從來不會這樣哭!
像是一個易碎的瓷女圭女圭一般,似乎輕輕一踫就要碎了。
許勁岩只能抱著她,賀箏無聲的哭泣,那樣委屈,好久才在他的懷里漸漸平靜下來,聲音也慢慢變得柔弱︰「勁岩哥,別把你的心放在北極,我走不進你,我不能趕走你的孤獨。可是我卻在陪著你孤獨,勁岩哥,我和你一起懷念姐姐!」
許勁岩听著那無助的聲音,心中某個柔軟的角落開始復蘇出暖色,蠢蠢欲動︰「箏箏,對不起!」
賀箏抬頭看他,茫然地搖頭。「你沒有錯,你不要說對不起,是我的錯,錯不該愛你!這個世界得不到回應的愛,才是最痛苦的!」
「箏箏,不是,是愛著的人,和你生死相離,那才是最痛苦的!」許勁岩湊到她耳邊,低沉開口。
賀箏依舊看著他,深深地看進他的眼楮里。她迷離的眼中一滴滴的淚水涌出,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搖頭︰「不!即使生死相離,也心在一起,勁岩哥,你沒有體會過,你不知道愛一個人沒有回應有多難過!那是比死還難過的煎熬,每天看著你,卻不能靠近你,靠近你又能怎樣呢?你的心又不在我身上,勁岩哥,你知道嗎?我有多羨慕姐姐,死後還有愛人惦記著,這樣在天堂也是幸福的!」
許勁岩的呼吸漸漸生澀地撞擊著喉嚨,干澀而疼痛。他覺得自己真的很可惡,讓賀箏愛上自己,明知道不能回應她,卻還是把她叫了來。
「箏箏——」他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卻透出無限的心酸。
賀箏一張極其秀美的小臉猛然抬起來︰「勁岩哥,我好累!」
「……」再也說不出任何話,許勁岩緊緊地抱住她。
賀箏的淚落在他的肩膀上,撲簌撲簌直下,流進了他的肩頭,濕熱的感覺燙了他的肩膀,也微微燙痛了他的心。
「勁岩哥……我很難過,你知道嗎?我很難過很難過,我覺得我一直就是一個人,一直一個人,游走在這個世界!」
而你,是我的全部,可是你不愛我,我的世界便是一片孤寂,沉靜如死水!
「箏箏,你不是一個人!」許勁岩真的不適合安慰賀箏,他之前的甜言蜜語都給了白若雨,可是,她真的對賀箏這個小妹妹說不出口,他的安慰只能是溫柔的,卻怎麼也說不出男女之間的情話來。
可是此刻,看著賀箏的表情如此脆弱,仿佛語氣聲調稍微拿捏不準,她就會碎成一地精致炫目的琉璃。那麼讓人,想要拼盡一切去疼愛。同樣的,也充滿了極致的誘惑。
會哭的女人是充滿了溫柔如水的氣質的,讓男人看了,心生憐憫之心。
而映著淚水的眸子里,是如此迷離而哀傷的光芒,同時也那麼充滿了誘惑。
「箏箏別哭!」許勁岩嘆了口氣,飛快的把目光調開,不敢再看。「走了,回家!」
他放開她,一鼓作氣發動車子,往家里開去。
賀箏閉上了眼楮,許是酒勁兒上來了,不多會,還掛著淚珠就睡著了!
沒敢開車帶她回縣政府,怕晨曦看到賀箏這樣子會害怕。許勁岩直接開進了紅光小區,找到賀箏的鑰匙,下車把賀箏抱下來,直接抱上樓。
進了她的房子,他關門,把賀箏抱上床。
躺上床的一剎,賀箏的手一把抓住他的手,嘴里呢喃著︰「勁岩哥,別走——」
許勁岩的身體微微震顫,低頭看著她,幫她月兌去鞋子,手撫上她的頭,輕輕解去她的發夾,綢緞般的長發瞬間散落,手指從發間交錯而過,若流沙般從指縫間穿梭而過,漆黑的長發散落在枕頭上,襯得她仿若仙人,微紅的臉蛋,紅腫的眸子,噴著淡淡紅酒馨香的氣息,那微微起伏的胸口的高聳,無一不充滿了誘惑。許勁岩也不免一時失神,這樣的美,美的好像根本無法觸及真實的賀箏。他腦海里不由得想到賀箏每次看到他,眉目低垂,斂盡波光瀲灩的眸色,那種嬌羞而含怯的樣子。
此刻面對賀箏如雪的面色暈出淡淡淺紅,她並沒有過多的動作,可是因為失去妻子快一年沒有夫妻生活的許勁岩卻因為這樣少女般嬌羞的姿態驟然覺得喉頭一緊,他突然意識到了一個事實,賀箏不再是小女孩,她是女人了,更是一個絕世美人兒。手臂輕輕一攬便將她擁入懷里,手指透過單薄的衣服可以感覺到那滑膩溫潤的皮膚觸感。
許勁岩的心一顫,那呼之欲來的渴望讓他險些控制不住。
而賀箏此時卻抱著他的手臂蹭來蹭去,然後選擇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帶著滿足與安心睡著了,她睡著的樣子像個孩子,微張著小嘴!即使睡著了,她的夢里,也是呢喃著許勁岩的名字︰「勁岩哥——」
輕柔而沒有雜質的清冽聲線像是撥開烏雲的凌厲光線,輕易就撼動人心。
許勁岩一下子呆了,他忽然俯去,抱住了賀箏。賀箏身上那源源不斷傳達而來的體溫,讓他覺得熱血沸騰。
他突然發現,他對她是有感覺的!
這種本能的感覺讓他感到惶恐,心里無比的惶恐。
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要背叛自己的意識了,這種背叛的感覺讓他很是惶恐,感到無比的害怕和恐慌。
賀箏就像是一個手無寸鐵的進攻者,卻用她的堅持,堅強和偶爾的脆弱來沖散他對白若雨的記憶。
他腦海里的白若雨的形象似乎也跟著漸行漸遠,而賀箏用她的執著,認真,以及她本身的堅持這樣的攻其不備,讓他節節敗退,不得不注意她,不得不妥協,甚至父子兩人都離不開他!
這個發現讓許勁岩感到無比的懊惱,他感到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