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五點左右,賀箏爬起來,收拾了一下自己,打算不動聲色的離開。
昨晚,譚潤揚很紳士,沒有敲門,什麼都沒有做。
而賀箏也睡得很踏實。
早晨起來,洗漱了一下,發現譚潤揚沒有起床。
賀箏又看到他冰箱里有雞蛋,還有牛女乃,猶豫了一下,然後走進廚房,煎了兩個雞蛋,把土司面包加熱後放在盤里,牛女乃倒入杯子里,擺放在餐桌上。
留下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謝謝你的收留,紳士的你,讓人意外,為了感謝,做了早餐,請享用!
賀箏關門離去後,譚潤揚從臥房里出來,滿室的寂靜昭示著佳人已經遠去,不免有點失落,故意在臥室里磨蹭了良久,怕早晨見面她會立刻走!但出來後,她還是走了!
譚潤揚洗漱完後,四下打量了一圈,發現桌上有吃的,皺了皺眉,走了過去,當在桌上看到一張便簽紙時,眼楮里閃過一抹微光,笑了笑,那笑容是真心的溫暖。
低下頭去看上面的字跡,字跡清秀雋永,很認真的樣子。
唇邊再度溢出一抹溫暖的笑意來,坐下來,拿起筷子,安靜地享用著煎蛋,牛女乃,土司面包片,兩個煎蛋,煎得黃黃的,十分漂亮的色澤,他吃的一點不剩。
早晨一大早,公司員工似乎發現了總裁與往日的不同,人似乎精神了許多,看到人,眼楮似乎沒那麼犀利了。
下午,賀箏請了假去墓園。
賀箏到達墓園的時候,就發現白若雨的墓碑前,一束百合擺放在那里,嬌艷欲滴的百合花很是新鮮,顯然有人先一步來了!
會是誰呢?賀箏怔怔的看著,許家和白家的人明天才會來!
難道是許勁岩嗎?
賀箏搖搖頭,不管是誰,都是緬懷白若雨的人!
賀箏把花放下,跟剛才那一束並排,站在墓碑前,望著白若雨的照片,輕聲地開口︰「姐姐,對不起!……。我終究還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成為了勁岩哥的女人!但,我卻沒有勇氣做下去了!因為,我知道,他愛得是你,至始至終他愛著的都是你!不要怪勁岩哥,他很苦,他只是把我當成了你的替身。而我,不想再錯下去了,沒有堅持到最後,做了逃兵!你會鄙視我吧?我也沒有堅持照顧好晨曦,如今站在這里,我還真想跟你換換,寧可那個去了天國的人是我!姐,你會是永恆,永恆地活在勁岩哥的心中!對不起了……」
幽幽地女聲緩緩地從墓碑前傳來,不遠處的高大的身影遠遠地注視著這一切,听著這緩慢的語調,真心而真誠自嘲的心聲,眼底不由得閃過一抹溫柔的悲涼神采。
賀箏轉身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不遠處站著的人。
那是許樂廷!
她愣了下。
許樂廷已經走了過來,他手里捧著一束白菊花。
「小哥?」賀箏喊了一聲。
許樂廷點點頭,知道她會在下午來,也知道這邊車少,他也提前來了!卻沒有想到真的遇到了賀箏。
賀箏看到他手里的花時,微怔了下。「剛才的花不是你送的嗎?」
「不是!」許樂廷看了眼墓碑前的鮮花,搖頭。「應該也不是大哥,他在省里開會!」
「哦!」賀箏點點頭。「那晨曦呢?」
「在哭!」許樂廷簡單的兩個字。
賀箏听到卻是心里一疼,「怎麼會哭?」
「找你!」許樂廷嘆了口氣。「回來沒有見到你,怎麼哄都哄不了,午飯也沒吃!」
「啊——」賀箏驚呼一聲,心頓時疼的不得了。剛要疾走去見晨曦,卻又停住了腳步,終究,還是要離開,雖然有點殘忍,但是如果她去了,以後晨曦還是會依賴他!
她回轉頭,看著白若雨的照片,直視著她的眼楮,心底問著︰「姐姐,我該怎麼辦呢?真的心疼晨曦,可是,也真的無法面對勁岩哥!我該怎麼辦呢?」
許樂廷把花放上去,低聲道︰「小雨姐,你這一走,我們每個人的人生都改變了!」
他的,賀箏的,大哥的,晨曦的!每個人都改變了!
如果白若雨不走,也許,他和賀箏會最終走到一起,但白若雨一走,給了賀箏接近許勁岩的機會兒!
「小哥,我先走了!」賀箏輕聲開口。
許樂廷沒有說話,賀箏轉身就走。
只是,剛走到墓園地門口,竟然看到許勁岩站在不遠處,夕陽西下,高挑修長的身形拉出一道朦朧偉岸的影子,俊雅高貴的臉膀在光影明晦間,顯得深沉難辨……
在這樣的黃昏中,他的目光是懾人的。
「賀箏!」聲音是一貫的冷沉。
克制自己想要向後退的沖動,賀箏不知道他在這里站了多久,就在墓園的門口,想來那百合是他放的吧!
十多天不見了,再見,心里依然會悸動。
這個男人,涵蓋了她少女時代所有的眷戀,那些暗戀的舊時光,提醒著她,一切多麼的遙遠而又多麼的陌生。
「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低沉的嗓音停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但我想見你!」
「所有該說的話我都對姐姐講了,勁岩哥,你見我有何事?」賀箏淡淡地問道,一再面對許勁岩譚潤揚這樣的人,會讓人心力憔悴,太過疲憊的心態只希望眼前這個人能早點結束,但顯然的,這是她的奢望。
「如果可以,現在請你撥冗去一趟家里,幫我安慰一下晨曦。」依然是低沉的嗓音,說出的話很是平淡,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賀箏皺皺眉,壓下前一刻所有的情緒,擺出該有的姿態冷然開口,「我沒空!」
許勁岩的眼底浮現一派嚴謹,直直逼視著她,「你請假了,回去也需要時間,只見晨曦一面,安慰一下他,給個希望,這對你來說應該不難!」
「許勁岩,我不得不說,你真的很自以為是。」
他似若未聞,徑直說道,「走吧!箏箏!」
「我自己會走,你先請吧!」她說完,丟給他一句話,轉身就走,她叫了出租車司機,也給了錢讓司機等她,所以她不會坐許勁岩的車子。
「司機被我打發走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