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賀箏有點生氣了,她想在這種情況下,換了誰都會生氣。他憑什麼打發走她找的車子?上一次在這里他丟下自己,若不是許樂廷,她不知道走多久才能走回市里去。
「坐我的車子!」他又道。
「既然如此,你自己去哄晨曦吧!」賀箏不再多作停留,轉身朝大路走去。
「他需要你!」許勁岩突然低喊,頓了良久,又大聲地喊道︰「而我,也需要你!」
盡管不想承認,但他還是說了。就在墓園的門口,里面躺著她剛去世一周年的妻子,連他都覺得自己不是個長情的人,自己居然這樣的容易見異思遷,一個不配說永恆的男人。
跟賀箏上床後,一度讓許勁岩很是挫敗,很是懊惱,可是冷靜下來後,又覺得自己真的對賀箏不公平。如果他沒有反應,即便是賀箏再努力都不會成功!而他真正懊惱的卻是自己的反應,那樣的清晰,那樣的明顯的昭示著他對過往跟小雨愛情的背叛。而剝去層層虛偽的外衣,最後只留下一個聲音,他要賀箏。不想就此終身錯過,因為他深知,錯過了,他會遺憾一百字!
「箏箏,我想要你!」許勁岩又重復了一句。
因為這句話,賀箏硬生生剎住了腳步,僵硬的站著,沒有回頭。
他是什麼意思?
告訴她,她的堅持終于奏效了嗎?還是想要告訴她,他對她開始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但,需要,不等于愛!
而她,逼著他說出口的需要,又有什麼意義?人為什麼總是如此的賤,總是在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去珍惜,可是,這不代表,別人就得吃回頭草。
不想賭氣,也不想矯情和糾纏,賀箏緩緩地轉身,然後當著許勁岩的面,拿出電話,撥打了許家的宅電。電話響起不到三秒鐘,就接了電話。
「喂?」那邊傳來許伯母劉雲的聲音︰「哪位?」
賀箏可以听到,還夾雜了孩子的哭聲,心更是跟著一顫,卻是心平氣和地開口︰「許伯母,我是賀箏!」
「噢!箏箏啊,你可算打電話來了,晨曦哭著找你呢,這孩子鬧起來沒完沒了的,就找你,可急死我了!」
「許伯母,讓我跟晨曦說句話吧!」賀箏輕聲地開口。
「哦!好!好!你等著,我給晨曦電話!」劉雲握住電話也沒遮攔就喊道︰「晨曦啊,寶貝兒,你姨姨打電話來了!乖孫,別哭了,女乃女乃求你,快接電話!」
「騙人!」小家伙帶著哭音的嗓音傳來。
「沒有騙你,是你姨姨打來的!」
晨曦抱著電話,對著里面大聲喊︰「姨姨,我要姨姨!」
「晨曦,寶寶!」賀箏一喊孩子的名字就哽咽了聲音。
「真的是姨姨!」小家伙一听到賀箏的聲音頓時收斂了哭聲︰「姨姨是大黃牛,說話不算話,說了給晨曦打電話,卻沒有打!晨曦找不到姨姨了,晨曦好難過!」
「乖寶寶,姨姨沒有不要晨曦,姨姨在忙工作,沒有時間打晨曦電話。晨曦不乖了嗎?男子漢大丈夫不可以哭的,忘記答應過姨姨的話了嗎?」
旁邊許勁岩站在那里,看著賀箏打電話。
那賭氣的小臉,微微的泛著紅潤,面容又沉靜又著急,很是矛盾,他一點都不懷疑賀箏對晨曦的關愛,這個世界,只怕再也找不到比賀箏更適合做晨曦媽媽的女孩了!而他也知道他不可能一輩子不娶!也許,走出黯淡的失去愛人的陰影並不是那麼難,只是他之前從來沒有想過!
視線轉向墓園的方向,心底告訴自己,也對著白若雨道︰小雨,對不起了,沒有守住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的諾言。也沒有守住這輩子只有你一個女人的諾言,是我的錯,與箏箏無關。很多很多的歉疚,來生補償你,可好?
又轉過頭來,看賀箏溫柔地對兒子說話,許勁岩就這樣看著賀箏,忽然就覺得這一刻,很是溫馨,只希望時光就這麼停留住,這一刻,數月靜好。
沒有任何急切與不耐的因素,淡淡的一抹溫暖笑意像面具一般籠罩他俊美絕倫的臉,讓人看不清真實的他。下了居心的許勁岩,看起來淡定了許多,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睿智的他。
听著賀箏講話,他的目光中漸漸露出些許寵溺來,輕轉手腕,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鐘,她跟孩子說話,一點惱怒的意思沒有,一直溫言哄著晨曦。
而他,在賀箏離開他的這些日子里,也是格外懷念溫柔的賀箏的吧?她對孩子的耐心真的是讓他佩服,而他,竟自私的希望,賀箏對她,也這樣溫柔。可是這個丫頭,已經開始吝嗇把溫柔給自己了。賀箏溫言安慰了幾句,最後道︰「晨曦要乖乖的,姨姨現在不能去看晨曦,晨曦可以讓姨姨安心工作嗎?」
小家伙十分不甘心,抽噎著問︰「姨姨什麼時候來看晨曦?晨曦想姨姨了!」
「姨姨忙完了就去!」
「那是什麼時候?」小家伙想要個確切的回答。
「晨曦,姨姨的工作很忙,真的不能給晨曦保證,但姨姨保證會給你打電話的!」
「好吧!」
掛了電話的時候,賀箏看到許樂廷從墓園走了出來,看到大哥許勁岩和賀箏站在門口,微微頷首。
「要走嗎?」
「小哥,麻煩你捎我一程!」賀箏看到許樂廷立刻開口,她不會坐許勁岩的車子走。
許勁岩聞言,面容瞬間閃過一抹悲涼,像是難以置信的樣子,以一種復雜的神色看著賀箏。
許樂廷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
許勁岩道︰「樂廷,你先走,我跟箏箏有話要談!」
「我跟小哥一起走!」
「樂廷要去酒店接秦小姐,你坐他的車子會打擾他們!」無情地說出一句話,讓賀箏瞬間就偃旗息鼓。
她自嘲一笑,別過臉去,心底月復誹著,許勁岩,果然是只狐狸。而後很快平復情緒,笑著對許樂廷道︰「小哥,你先走吧,我坐勁岩哥的車子!」
「箏箏——」許樂廷有點擔心。
賀箏卻笑了笑︰「放心,我很好!」
「那我先走!」許樂廷深深地望了一眼賀箏,轉身走向了他的車子,發動車子急速離去。
賀箏卻在許樂廷車子消失不見後,轉身就走。
「箏箏,別走!」許勁岩上前一步,拉住賀箏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