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三分,沐國、風國、雲國各踞一方。
沐國居東,瀕臨廣袤無際的東海,其西部、北部分別與風國、雲國接壤。
沐國崇文,推崇博學多才、學問精深之人,人才大儒在沐國的地位超然。
皇家尚院,沐國第一女子學府,建院十年,所出學生百余人,是貴冑世家淑女的表率,當今女子紛紛爭相效仿的對象。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染家有女卿塵,聰慧博學,才智過人,于進學試中高居榜首,朕聞甚悅,今特下詔,令尚院不拘年齡限制,破格錄取。欽此。」
一道聖旨,十歲染府千金才名初顯。
這日上,染府人來人往,送禮道賀的絡繹不絕。
府內張燈結彩,歌舞雜耍,熱鬧非凡,整個洋溢在一片歡騰之中。
喧鬧直飄染府上空,然而卻有一處小院不受打擾,清靜雅致。
小院位于後院之中,穿過諾大的後花園,幾叢湘妃竹之後便是小院的院門,門上寫著「靜園」兩個大字,字跡娟秀,別有韻味,一看便知是女子所書。
小院里,榕樹下,秋千上,橫躺著一位白衣少女,白紗覆面,左手搭在左腰月復處,
右手自然垂下,手中的書早已跌落地上,久久不見一動,顯然少女睡著了。
春末的午後,太陽暖暖的,人懶洋洋的,最適合小睡了。
小院里靜謐無聲。
突然,一聲響動從榕樹後傳來。
少女身子動了動,縴指扯下白紗,緩緩坐起,傾身拾書,輕輕拍了拍,這才起身朝榕樹後轉去。
前院太忙,下人們都去幫忙了,只余她一人,清靜。
除了剛才被豆豆兔弄出的響聲。
豆豆兔是她的寵物。
剛才她小睡了會兒,豆豆兔定是跑到樹後撲騰,咬樹根磨牙齒了。
想著豆豆兔在樹後噘嘴咀嚼有趣的樣子,她露出淡淡的笑意。
「你又搞破壞了,豆豆……」走到樹後,話未講完,驚呆了。
樹後俯跪著一個十四五歲錦衣少年,滿身的冷冽與狂傲之氣。
他右手撐地,左手捂著腰月復,腥紅的鮮紅沾滿了他的左手,臉上泥灰血跡斑駁,已看不清他本來的面目。
覺察有人近前,少年攸地轉首抬眸,一道凌厲的目光射向了她。
太可怕了!
她心中一陣顫粟,腳下向後 退了兩步方站定。
這錦衣少年是個什麼人?逃犯?仇殺?惡人?
就在這時,少年驀地警覺到什麼,想要爬起,未料腰月復一陣劇痛,他忍不住悶哼一聲,膝蓋重重地跪了回去。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少女腳下微抬,向後悄移兩步。
那少年緩緩抬頭,冷冷地看著少女,雙眼充滿了肅殺。
少女見此立刻滿臉堆笑,一連聲地道︰「我只是路過,什麼都沒看到……」
「扶我進去。」聲音冷凜。
少女略微遲疑了一下。
如今園內無人,少年受傷,但對付手無縛羈之力的她,足矣。
上前,伸手抓住少年的胳膊,立即感受到衣下**的肌肉。
少女慶幸剛才的決定,他絕對是個練武之人。
二人身影才在房門口消失,兩道急影已飛掠而至,眨眼間消失在小院上空。
在少年冷肅的示意下,少女無奈地扶他進了閨房。
陌生男子進閨房,被人發現,閨譽受損,小命休矣。
少年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臉色蒼白,額上冷汗直冒。
「上藥。」
不容置疑的口吻,可見是個慣于發號命令的人。
少女看了他一眼,端來藥箱,解開他被血浸染的衣裳,腰月復上一道長長的傷口猙獰暴露,肉皮都翻在了外面。
這傷可夠重。
「你就不怕我給你上毒藥?」她淡淡地道,右手已取過藥瓶。
少年雖面污衣損,卻也難掩其通身清貴之氣。
此刻目中狠厲隱去,眼楮竟如水般清澈,不象亂殺無辜的惡人。
「你不敢。」少年冷冷地道。
少女不再說話,將藥粉灑在傷口上,然後纏上綁帶,其間還故意不小心按到他的傷口。
少年痛得雙眉直皺,卻並未喊出聲,雙眸緊緊盯住她,深遂的眼里閃過一絲困惑。
眼前少女,不女孩,一副小巧瓜子臉,柳眉細細彎彎,雙眸晶瑩流轉,舉止落落大方,面對他幾近地身體,卻不見一絲扭捏。
是年紀小,沒有男女之防?
面對隨時可能殺掉她的人,除了一開始的驚慌外,其後一直沉穩不見懼怕。
是膽子大,還是屠定他不會殺她?
舉手投足之間,顯見少女有著良好的教養,氣質清新純淨,淡雅從容,讓人心安氣靜。
他不自覺地卸下心中防備,漸感疲倦,頭昏眼困……
猛地一個激靈,他眼中瞬間迸射出一道狠厲,迅速出手。
卻身一軟,手無力,只勾到了她手腕上的一樣東西。
「你下——藥——」他昏了過去。
少女站在他身前,微微一笑,「搞定。」
染府三代前是太醫院的御醫,現在是經營藥材的皇商,下藥,信手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