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最疼愛三公主,三公主若要嫁了,必是卓爾不群的人,軒兒自知平庸,無法配得上公主。」衛立軒躬身正色道。
夙沙瑞听了,很滿意衛立軒的回答,臉上立即轉嗔為笑。
「軒兒太自謙了,三公主性子頑劣,怕是她配不上你。」
「皇上言重,臣慚愧。」
「能配得上軒兒的人,必是賢良淑德之人,朕定會幫你把關。」
「多謝皇上。」衛立軒臉上是溫和的笑容。
看著衛立軒平和輕松的表情,想著三公主的偏執,想起太後的叮囑……
夙沙瑞旋即語氣一轉,說道︰「朕決定,朕要為你賜婚。」
「好,沒問題,人選我來定!」眸中精光暗閃,衛立軒氣定神閑。
一句話,令夙沙瑞當場木化……
片刻後,夙沙瑞才皺眉道︰「人選朕已定。」
「可是——皇上,臣下還想要說說娶妻的要求,皇上在宣布人選前可否听听?」
「好,那就听听。」听听而已。
「臣的妻子必須溫雅賢淑,端莊大方,最重要的是不能太強悍了。」緊接著又咕噥道道︰「臣可不想被管得太緊了。」
皇帝听罷衛立軒之言,頗有些無語了。
這樣的女子尚院里多的是!
夙沙瑞艱澀地問道︰
「你所謂的人選你來定,是特指某個人,還是說只要符合你要求的,就可以?」
「自然是符合要求的就行。」衛立軒又接著小聲道︰「特指的某個人都已被指了婚了。」
「好啦,朕不和你貧嘴了。」皇帝輕咳一聲。
他現在有點後悔,當初為什麼要給小公爺直言無罪的權利。
他端直身子,面容威嚴望著衛立軒,稍微提高聲音道︰「順國公世子衛立軒听旨。」
衛立軒整整儀容,躬身跪下,「臣衛立軒,謹听皇上旨意。」
「今順國公之子衛立軒,弱冠將至,正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聞尚院今屆賢能大會冠軍染府千金卿塵端麗溫雅、淑逸閑華,太後與朕甚悅,值此女待字閨中,與汝堪稱天造地設,為成佳話之美,特將染氏女卿塵許配與汝為正室,擇吉之日,兩個月內完婚。欽此!」
衛立軒恭敬地叩頭謝恩,面上神色不為所動,心中的大石頭終于落定,嘴角拼命地往下壓,以免一個不小心就露了笑,讓皇帝看出他的心思。
「軒兒對指婚可有不滿?」偏皇上多心,已準備著要人家提出疑異,便主動發問。
「臣不敢。」衛立軒恭敬地道︰「臣下只是頗感不解,皇上為何會將欽點的皇妃人選改配與臣。」他順著皇上的意思,說出皇上想要他問的話。
「哈哈,這樣說來,大家都沒有弄明白,朕所下的聖旨,是說三個月內未曾婚配者才入宮待選,若是已有嫁配,自然就算不上欽點的皇妃。」夙沙瑞的大笑,有絲刻意的痕跡。
衛立軒面上配合地露出恍然大悟狀,「原來皇上的選妃聖旨可作此理解。」
「朕把前三名都先圈定下來,就是不想被其他人捷足先登,先娶了去。朕早就想好了,在皇子選妃前好好給這三名才女選一門好親,若最後實在沒有合適的,讓皇子們來選也不算辱沒人家。」
「可是,百姓都在傳染府千金即將嫁入皇家,如今改配國公府,人家小姐會不會有什麼想法?」衛立軒一臉擔憂地道,眸中精光一閃而逝。
「嗯,這倒也是,不如朕再給染府千金一些賞賜吧。」
「皇上聖明。」衛立軒朝皇上唱喏道。
而立于皇上身後的董公公,眼里閃過一絲笑意。
在被衛立軒淡淡地掃過一眼後,旋時掩去。
「董公公,你拿著聖旨到國公府和染府宣旨吧。」頓了一下,又道︰「如若有人發問,就照朕剛才說的解釋。」
又一道賜婚聖旨,在沐陽城掀起了不小的反應。
街頭巷尾,百姓們都議論紛紛,從驚訝到恍然。
最後都知道了,三位被欽點的人選,皇上都有另外賜婚的打算。
原本的欽點也就不是欽點,本被排除在外的人又重新落回了各府的選媳名單上。
那些貴冑世家的夫人們,直後悔為何沒早弄明白聖旨之意,這樣沐朝第一才女就不會落入國公府了。
那東陽侯府與戶部尚書府的門檻又有媒婆踏入了。
原本的托詞竟成了這樣的結果。
這一下,皇帝掛著黑臉好幾日。
太後亦苦笑連連,皇上這是自已不拿聖旨當回事啊。
順國公府某處。
「娘,皇上給五弟指婚了,怎麼辦?」聲音里透著焦急。
「怕什麼?不過是個皇商女,就算人嫁進來了,一沒權二沒勢三也沒根基,對小公爺能有多大的幫助?娶了還不是跟沒娶一個樣。」
「可是,如果他有了兒子怎麼辦?」
「乖兒子,你就放心吧,那位子娘幫你爭定了,更何況,這位能不能娶,都還不一定呢,更毋論以後生子的事了!」一陣被刻意壓低的笑聲響起。
「娘的意思是我們……」
「不,自會有人……」
下面的聲音壓得更低,幾乎听不到了。
一陣秋風吹,絲絲冷意浸入皮骨,樹枝上的黃葉如斷線的風箏,搖晃著飄落地上。
楓林苑書房密室內。
夜色如水,燭光如豆。
一陣 叭聲後,蠟燭突然跳亮起來。
衛立軒坐在上位,一臉淡然的神色。
在他左右兩側,各分立著兩名年輕人,各著黑蘭紅白衣裳,身上散發的氣勢,令不人不靠近。
其中著紅衣的,赫然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子,雙十年華,容貌出眾。
這四人正是衛立軒的四大近衛,忠誠信義。
這一次,他們回沐陽城述職,剛好趕上了皇上給主子賜婚。
紅衣女子衛信,負責情報收集與傳遞。
此刻,她正一臉焦急地說道︰「主子,真的要娶染府千金?」
從前主子不願娶的女子,除了有皇上破壞外,也有令她派人做手腳,讓親事告催的。
可這回主子沒讓人去破壞。
「她很合適。」衛立軒淡然道。
「可是她不配。」衛信眼楮里露出輕蔑不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