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弟,我就猜到,你定是又在書房看書。」是一個清朗的男聲,這說話之人正是衛立奇。
「四哥。」聲音溫和有禮,衛遷模仿衛立軒的聲音惟妙惟肖。
「都說要大婚的人最忙,五弟竟還能忙里偷閑,你都準備好了?」衛立奇驚奇地問,聲音里還透著幾絲羨慕。
「婚事不是有你跟三哥在辦嘛!」緊接著是一陣輕笑。
三哥指的是三少爺,衛立宸,國公爺的長子,平夫人王氏的兒子。
「你要搞清楚,這里是你在成親,又不是我們在成親,哪有人做新郎倌這麼不管不問。」衛立奇怪叫,「該不會到成親那日,你也要我們幫你娶吧?」
「不敢,不敢。這可是皇上賜婚,要真讓人代娶,豈不讓人以為國公府不滿這樁親事,到時定會被爹剝掉一層皮。」
「還好有這個牽住你,否則還真擔心到時真要頂你上場。」衛立奇如釋重放地笑道,「你呀,對這樁親事也太不上心了。」
接著,只听書房里響起兩聲擊掌聲,又听見有人踏著碎步進來。
「喏,這是你成親那日要穿的喜服,都給你送過來了。」衛立奇的聲音又響起。
「紅色呀!」聲音里似有埋怨。
「喜服不穿紅色,難道你想成為沐國最別出心裁的怪新郎?」衛立奇沒好氣的道。
「呵——那怎麼成,我可不想把新娘子踐嚇跑了。」呵笑了一下,「還好只有成親時才用全穿紅色。」
接著傳來衣服窸窸窣窣的聲音,大概是拿起衣服要試。
沒一會兒,說話聲音又響起,「這紅衣服不用試了。」嫌棄的語氣。
「這怎麼行!」衛立奇連忙道,「敬衣局的嬤嬤特別交代,這喜服一定要試,試完,她們還要做最後的修改,不然這喜服根本不成樣。」
「那就先放著,晚些我再試。」語氣里透著一股堅持。
「那好吧,我過兩天再過來拿。」衛立奇無奈地道。
「到時候我讓丫頭送過去就行了,你也不用專門走這一趟。」
「也好。」衛立奇叮囑道,「你一定要記著試。」
「放心吧,四哥。」
「一定要試啊!」衛立奇不放心。
「知道了,四哥你再哆嗦下去,就變成老太婆了。」取笑的聲音。
衛立奇立即嗔道︰「還不都是為了你。」
「四哥,你要走了?怎麼不再多坐一會兒,陪弟弟聊聊。」
「你以為人人都象你,閑得無聊?!還有事等著四哥我馬上去辦呢。」
他是很想留下來,可事太多了,忙也忙不完,偏生這個做主角的人躲在這偷懶。
離去前,衛立奇突然記起,一直跟在衛立軒身邊的侍衛呢,怎麼不在。
張嘴想問,卻又作罷,眼楮迅速地把書房掃瞄了一遍,果然沒在。
衛遷送衛立奇到門口時,又拉著立奇道了幾聲辛苦,里八嗦地說了一大通,方才讓衛立奇離去。
密室里,衛立軒听著衛遷在門口時,模仿著他說的話,嘴角不由抽動了兩下,皺著眉頭,看向立于一旁的衛忠道︰「平日里,小公爺就要這麼說話?」好哆嗦。
衛忠瞧著主子臉上頗不自然的表情,眼楮里晃過一絲笑意。
他鎮定地道︰「是,小公爺平日里都是這般說話。」
衛立軒懷疑地看了他一眼,「我看是你們故意的吧。」
「屬下不敢。」衛忠正經地道。
有許多場合,可都是他陪著假扮主子的衛遷去應付,比如喝酒,比如招蜂引蝶……
總之,主子不想去的,而又能讓衛遷出面的場合,主子是一律丟給了衛遷。
當初他們就是怕裝得不象漏了餡,干脆就選了隨衛遷的性子,這下子,做替身,實際上替的是他自己,只不過身份姓名變了而已,根本就不用他裝他,倒是害苦了衛立軒自己,裝的人性格反差太大了。
衛立軒輕哼了一聲,「你出去把衛遷叫進來。」
衛忠應聲是,按了密室門的開關,出去。
密室內,衛立軒按了關上傳音小洞眼的按扭,然後就坐在主位上。
一會兒之後,一個與衛立軒一模一樣的人,快速地閃身進來。
看那身形,身量,幾乎與真正的衛立軒一個樣。
一臉溫和的表情,帶著暖意的眼眸,連那兩個淺淺的酒渦,居然也有。
這人正是替身衛遷。
當初前國公爺為了找這樣一個人真是費盡了心思,更難的是後期的控制,容貌不同可以易容,可這身形,身量可是非常的難模仿,為此,衛遷吃盡苦頭,特別是小孩子時,他個頭長得快,為了壓住,他都不敢吃飯,後來還是衛立軒抗議,後來還是前國公爺找來了一套可自由伸縮的功夫讓他練,才結束了他自殘的行為,所以,實際上,他的身量是比衛立軒高了半個頭。
見到主子,衛遷臉上的笑容自然而然地收斂,眼中的笑意也隨即隱去,換上嚴肅認真的表情。
臉上不笑時,按理那兩個酒渦應該平復不見才對。
衛遷本身是沒有酒渦,所以那兩個酒渦是假的,可奇怪的是,這時他臉上的假酒渦竟然也會隨著笑意收斂而消失。
好厲害的伸縮功夫,連臉上的肉肉都能捏扁捏圓。
「主子。」剛才衛忠老大可有提醒他,主子正懷疑他玩得不亦樂乎呢,要他小心點呢。
衛立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皇上所賜的親事,小公爺須上心些才好,小公爺一直以來對親事都很急切,這可是眾所周知的事,這會兒若表現得這麼的漠不關心,當心讓人起疑。」
「是。」衛遷恭聲應道,「是屬下疏忽了。」「我看你如今做這小公爺,已經是得心應手,對你來講,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事。而我卻是扮演得越來越困難,」衛立軒嘴邊泛起一道可疑的笑意,「若哪日你主子我不耐留在這里了,你倒是個很好的小公爺。」
衛遷一听,這還得了,主子這是想讓他永遠替下去,「主子到哪,屬下就到哪,主子可不能扔下屬下不管。」
衛立軒听著這話,怎麼這麼別扭,倒象是哪家的小娘子跟她男人嬌嗔說話似的,心里一陣惡寒。
「衛遷,你最近是不是常去清芙樓?」語氣很肯定。
「對呀,主子,你太英明了。」衛遷夸張地道,「上次為了說服綺仙到逍金閣,可讓我費了不少口舌,這丫頭根本就是趁機敲詐,要我每隔三天到她那幫他佔鐘點。」
綺仙是清芙樓的頭牌,上次到逍金閣,還是這麼多年來,這一樓一閣的首度合作,故當日在沐陽城是引起了極大的轟動。
逍金閣的賭徒,清芙樓的恩客,紛紛涌去,令當日的逍金閣十進斗金不止。
「她可是對清芙樓的日子厭了?」衛立軒望向衛遷,「若是如此……」
「不是!」衛遷已氣鼓鼓地道,「她現在是樂不思蜀了,根本是以折騰我為樂。」
「那就好。」衛立軒淡然的表情有絲放松,「要找個比綺仙更好的頭牌並不容易。」
「主子放心,綺仙若要離開,必會先找到接班人。」衛遷正色道。
「只是難為你了。」
「主子不用擔心。」衛遷大聲道,「屬下對綺仙放心得很。」
「你就不但心綺仙被人拐跑了?」聲音里夾著的笑意,透出些許的揶揄。
衛遷听主子這樣一說,臉上頓時呈現一股羞赧,「她不會,不然也不會隔三差五地找借口,把屬下叫去給他佔鐘點。」
「下次再去清芙樓時,你告訴綺仙,她若想回來就回來,爺不怪她。」
衛立軒知道,這兩個下屬,打小就相互喜歡。
而在綺仙主動要求接下任務,要到清芙樓時,衛遷是極其不贊成,害怕綺仙定力不足,沉淪在清芙樓的紙醉金迷之中。
兩人為此鬧別扭了好一陣。
後來還是綺仙的再三保證,而且還三不五時地讓他到清芙樓看她的實際情形,衛遷這才放下心來。
綺仙在清芙樓是賣藝不賣身,這衛遷倒被成了清芙樓頭牌神秘的入幕之賓。
「被衛遷替綺仙先謝過主子。」衛遷肅然道,眼里有著感激。
無論如何,任何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女人在青樓里給其他男人賣笑,都是非常不舒服的,既使那是為了任務,心里也是有疙瘩。
衛立軒揮手,「你先下去吧,待會我留在書房里。」
衛遷便悄然地從密道里退下。
衛立軒迅速地出了密室,方在書案前坐定,就見衛立奇去而復返。
「五弟,四哥剛才老想著要趕去忙事情,卻問了還有事要問你。」
「四哥打發個小廝過來就行了,四哥辛苦多,何必又累著自己。」
「還是自己來問放心。」衛立奇道,「這三書六禮,已走完文定之禮,接下來是過大禮,要把聘書、禮書以及將聘金、禮金及聘禮送到染府,禮單都已列好,你要看看還缺什麼?接下來要請幾位全福之人?這官媒還要不要請?這時間太趕了,先前光是準備這些聘禮,就讓我忙昏了頭,剩下這些,你就自己想想要怎麼辦吧?」
「問過我娘了嗎?」
「二伯娘說這禮既然走了,就照走,走好,大走,大辦,但又說照你的意思辦就行。」
「四哥,我也沒娶過親,不如四哥給拿個主意,不過,這官媒不能請,這是皇上下旨賜的婚,有杏無須梅。剩下的……」衛立軒目光微閃,想了一會兒便道,「當年四哥娶親時是如何辦的?」
「都過了五六年了,四哥哪里還記得。」衛立奇聳肩笑道,「而且當年也不是我在辦,這大概只有我娘才記得。」做母親的總是對自己的孩子特別上心。
「這麼說來,四哥當年娶妻看來也是不上心。」衛立軒聞言立即就笑道。
「當年四哥年紀尚小,哪里能知道如何做。」衛立奇瞪著他道,「若我是到了你這般年紀才成親,必能事事做周全了。」
「四哥就是能干,幸好你是我四哥,五弟我不用愁了。」衛立軒呵呵笑道。
「你倒會讓四可哥為你做牛做馬!」衛立奇瞪他道。
「豈敢,四哥這是疼五弟,所以才會不短路辛苦,為做弟弟的忙前忙後。」衛立軒語帶感激,黑眸里閃亮閃亮,一片真誠地看著衛立奇。
衛立奇似被衛立軒眼中的那抹誠意觸動,立即道︰「五弟嘴巴就是甜,難怪女乃女乃會這麼喜歡你。」聲音里有著嫉妒的樣子。
「女乃女乃年紀大,就跟個小孩子似的,咱們做小輩的,多哄哄女乃女乃,她老人家就很開心很滿足了。」衛立軒臉上露出傻笑。
「那也是對你,女乃女乃才會跟小孩子一樣。」衛立奇苦笑道,「對我,那可是嚴厲多了。」
「這說明女乃女乃更疼你,希望你可以做得更好。而我,她老人家就說過是‘豎子不可教也’。」衛立軒道,「女乃女乃她根本就把我當作小孩子,怕太嚴厲,我受不了,還要再折騰她老人家。」語氣里有些埋怨。
「這是女乃女乃的本意?」衛立奇問道,女乃女乃對自己嚴厲,用意她也是這般猜測,如今听衛立軒這般一說,就更確定,他心下的驚喜,「還是你猜的?」
「我哪有那般聰明,能猜出女乃女乃之意,這些都是有次我問女乃女乃,為什麼對我與其他人不同,女乃女乃就這般說的,我為此還郁悶了好多日,後來也想通了,這是事實,我比其他兄弟都笨。」
「五弟豈能如此妄自菲薄,五弟在我們兄弟中,一直都是最乖最听話的,你看,府里所有的人都喜歡你,讓我們做哥哥的好吃醋。」
「說得我都要挖地縫鑽了。」衛立軒朗笑起來,「四哥,快坐下,咱們兄弟聊聊天,很久都沒時間閑聊了。」
衛立奇听著,仿佛是被提醒般,連連擺頭,「啊——這恐怕不行,本就想著問完就走,沒想竟在這耽擱了這麼久。」說完,又埋怨道,「今日四哥好難才輪到休沐,卻比當值還忙,你倒好,皇上特地放你假,讓你準備婚娶之事,你偏趁機躲懶。」
「我這是幫不上忙嘛。」衛立軒頗不好意思的樣子。
「幫忙?那是你自己的事,你竟跟我說是幫忙!你幫誰的忙?」衛立軒的話立即讓衛立奇跳得老高,「幫二伯的?二伯娘的?平夫人的?還是三哥的?不會是說幫我的忙吧?!」
這二伯、二伯娘,指的是國公爺及衛大夫人,平夫人是側夫人王氏。
衛立軒被衛立奇一頓炮轟,只好呵呵傻笑。
「不跟你說,再說下去,都被你氣死!」衛立奇轉身,剛想邁步,又想到什麼,頓住,轉身交代道︰「我去問我娘當年我是怎麼辦的,回頭再打發小廝來告訴你,到時你好好琢磨,然後把決定告訴我,我好去辦。」他加重語氣強調,「記住,要當天回復我,不可以拖,知道嗎?」
衛立軒趕緊道︰「知道了!」
「知道?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衛立奇不信任地看了他一眼,「衛忠呢?我跟他親自說,對他我還放心些。」
衛立軒眼內閃過一然,去而復返的目的就在這吧,剛剛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其實根本就不用那麼麻煩,這婚娶禮儀自有皇上派的禮部操執把關。
「衛忠就在外面。」衛立軒假作尷尬地道,「我叫他進來。」
衛忠去傳信,不需要很久的時間,早該回來,因此,衛立軒如是說道。
「在外面?」衛立奇驚訝,他怎麼一點沒感覺到外面有人,「我剛剛進來時怎麼沒瞧見他?」臉上露出不相信。
「衛忠,你進來。」衛立軒高聲喊道。
門口處,衛忠果然立即現身,把衛立奇嚇了一跳,早知五弟身邊這個近侍武功高深莫測,卻未曾想過,就近在身邊,而他自己卻無所覺察。
可見,自己與衛忠比,功夫差的不只一點點。
「主子。」衛忠一個躍身,來到了衛立軒跟前,垂首恭立問安。
「剛才四哥的話,你听清了。」衛立軒問道。
「是,小的會第一時間把少爺的答復告訴四少爺。」衛忠恭敬地道。
衛立軒點點頭,似乎很滿意衛忠的回答。
衛立奇則多看了衛忠兩眼,對五弟還挺維護,不錯!
「你要監督好你家少爺,別讓他慢騰騰的,還有喜服也盡快讓他試了,敬衣局的人還在等著要改呢。」
這話乍听沒啥,可細听,卻听出味道來了,這主子還得受下人管束啊。
「是,有四少爺在,少爺想拖也拖不了。」
衛立奇點點頭,轉身就走,至門口時,又轉身問道︰「你剛才真的一直都在門外?我怎麼沒瞧見?」一臉的疑惑。
衛身躬身道︰「小人一直就在門外,四少爺兩次來,小的倒看到了。」
「哦!」衛立喃喃地道了一句,「功夫還真好。」
說完,轉身,這下,是真的走了。
衛立軒瞧了衛忠一眼,「你功夫太好了。」
衛忠肅然道︰「主子是要屬下隱藏真實功夫?」
衛立軒微微搖頭,冷笑道︰「不,就是要讓他們害怕,這樣他們就不敢隨隨便便就來搗亂,要來就來大點的,小打小鬧沒意思。」
這話說得,衛忠听了,直想拭額頭上的冷汗。
主子這是嫌人家手段不夠看啊!
……
……
從首飾鋪回來的次日晌午,天琢首飾鋪的趙大掌櫃就親自到訪。
而這次,趙大掌櫃的態度比上次更加恭敬,令染卿塵百思不得其解。
當看了趙大掌櫃拿出股份轉讓書的時候,染卿塵更覺不可思意。
在詢問後,在仍不得其解和不可思意中,卿塵還是同趙大掌櫃談妥相關的事宜,並將幾張款樣交給了他。
染卿塵讓青黛送走一臉驚喜趙大掌櫃後,就一直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青黛返還時,見到小姐仍是她離開時的姿勢,一動不動,便知今日趙大掌櫃的來意讓小姐疑惑了。
她輕輕地走過去,與朱砂並排而立,朝朱砂擠眉弄眼幾下,意思是問要叫小姐回神?
朱砂微微搖頭,才剛示意別打擾,門口處,小月就已來傳話。
「回稟大小姐,四姨娘來訪。」
這下,氣得朱砂直瞪眼。
而小月話方落,卿塵已然回神。
「四姨娘?」好似自己與韋姨娘的交情並不深,她來有何事?「讓她進來吧。」
過不了多會兒,一個年輕婦人,搖曳生姿地跨進前廳的大門,正是四姨娘韋氏。
今日的韋氏,一身桃紅衣裙,腰系同色綿帶,將蜂腰勒得縴縴細細,盈盈不值一握,卻更襯出胸部的波濤洶涌,生得一副性感的好身子。
難怪染合法對其寵愛多年,還默許她耍花招,強留他夜宿其屋,而罔顧沐國大戶不得于妾處留宿的規矩,卻原來是掉到溫柔鄉里了。
打扮得如此妖嬈來訪她,其目的何在?倒叫人好奇?
最近韋姨娘與二夫人可是超乎尋常的親近。
韋姨娘朝染卿塵盈盈施禮,「奴婢見過大小姐。」
染卿塵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韋姨娘真是稀客,自我從尚院回家,韋姨娘還是第一次來靜園。」她回頭對朱砂道,「你去讓紫蘇泡杯好茶給韋姨娘。」
朱砂應聲而去。
青黛則端了一張小杌子給韋姨娘坐。
韋姨娘淺淺坐下,然後眉開眼笑地道,「沒想第一次能得如此款待,早知道奴婢早點來報到了。」
靜園的茶葉,府外如何她不知,但在這府內,那是一等一地被人贊不絕口,今日她竟有幸得飲。
她眼巴巴地盯著房門入口處。似乎忘了她今日來的目的。
青黛瞧著,不覺取笑道︰「四姨娘,茶水會跑嗎?」
韋姨娘收回眼神,嬌嗔地瞪了青黛一眼,「死丫頭,你們跟著大小姐,每天吃香的喝辣的,這吃的、穿的、用的,樣樣都是佳品,自然不明白我等受苦之人听聞有好東西時的祈盼之心。」
青黛吐吐舌,嘻笑道,「感情咱們染府令四姨娘受苦了。」
韋姨娘連忙揮揮兜在右手里的手帕,「討厭!你專挑我的刺呀!」說完,不依地把手帕揮打在青黛裙角上。
這動作令一旁的卿塵心里一陣惡寒。
更嚇得青黛連連後退,不敢太靠近四姨娘。
四姨娘說話實在是太嗲了,消受不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