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此時已快步趕至卿塵身前,渾身戒備地看著眼前這位陌生的紅衣女子,提防紅衣女子對小姐做出傷害的舉動。
不自量力!紅衣女子輕蔑地看了青黛一眼,眼里露出諷刺之意。
在這些手無縛羈之力的小姐丫環面前,她要做什麼,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不過,她沒膽做,若被主子知道她今日擅自來見染府千金,可不是件好事,她會被丟到衛誠的訓練營里,想想就覺得可怕……她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紅衣女子正是衛立軒的四大執事之一的衛信。
「染府千金,名動天下,不過如此,都不知主子是怎麼想的。」衛信仗著臉上蒙著面,不怕被認出來,便放肆地打量起來。
紅衣女人雖有敵意,但卿塵並未感覺其有惡意,心中便也不驚慌,鎮定地任期打量。
听紅衣女子話中意思,好像這女子專為看她而來,她的主子?是誰?與她有關嗎?
「喂——,你就要嫁給小公爺了,是不是感到很高興?」她冒昧地出聲問道。
「不是很高興,是非常高興。」卿塵听出紅衣女子語氣里的諷刺,並不著惱,她順著紅衣女子的意思,淡淡地道。
紅衣女子卻未听出卿塵話里的故意,信以為真,立即不屑地道︰「庸俗,你根本就配不上小公爺!」言語十分刻薄。
「哦?!那麼誰能配得上?你嗎?」
卿塵眉頭微皺,怎麼在寺院散個步都能遇上小公爺的仰慕者,看來這位爺很招桃花。
「你胡說什麼!小公爺豈是能亂開玩笑的。」衛信厲聲道。
她腦海里閃過主子冷漠的樣子,連忙晃了晃頭。
她才不敢肖想主子,主子是金小姐的,染府千金不過是放在國公府里的一個花瓶擺件而已,並不是跟主子並肩同行的人。
這一想,她又有些同情這毫不知情的染府千金了。
「好吧,我承認,我配不上。」卿塵有點啼笑皆非,這位絕對是小公爺的忠實擁護者。
「那麼,請問這位姑娘,我這親還該不該結呢?」她嘴角微勾地問。
「結不結又不是我說了算!」衛信開口道,「這是皇上所賜的婚,由皇上說了算。」
「是,所以配不配得上也不是你說了算!」卿塵淡淡地問,「這是小公爺成親,由小公爺說了算。」
「咦?沒想你的嘴巴倒還挺伶俐。」衛信並不生氣被人搶白,反倒驚奇地道︰「不過,可惜還是沒用……」
她搖搖頭,話落,即突地一拔身,就向遠處掠去,如同她突然出現般,令人反應不及。
留下卿塵主僕二人莫名對望。
「真是一個怪人。」青黛嘟噥道。
卿塵同感地點點頭,腦子里想的,卻是那紅衣女子幾個縱身間便傾刻消**影。
「來無影,去無蹤的輕功,多自由啊,有機會一定要學。」
絲毫沒想,若真有機會,以她如今的年紀,還真不容易學,要付出的艱辛非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住。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卿塵便帶著青黛往回走。
說也奇怪,原本低落的情緒,被那紅衣女子一打岔,居然有好轉的趨勢。
只是,這也是暫時的。
第三日一早,起身,發現煩躁依舊。
不過,清秀小沙彌倒遞來一個好消息,延釋大師昨晚回寺了。
卿塵便讓人傳了話,欲約延釋大師一談。
再次見到的大師,依舊精神矍鑠,滿臉的慈祥,讓卿塵有種見到久尋不遇的親人的激動。
這世上,延釋大師是唯一一個懂自己的人,懂自己的出身,懂自己的思想。
大師的天授稟賦,能夠看透人的前生今世,她想問自己的歸宿。
未等卿塵開口,延釋大師已然說道︰「染施主郁結于心,在乎執念,放心放情,更要放下異念,兩世異同,染施主當取則取,當拋則拋,心不可貪,事方有轉機。」
「大師之意,要我認命?」
「認命。」大師點點頭,眼里卻閃過一絲怪異。
染卿塵的未來,他看得模糊,心知眼前女子因魂魄轉世,本尊與魂魄二者命運不同,有擇命的機會,可她的選擇,關乎沐國的未來。
為此,他不介意推她一把,哪怕遭天遣。
「大師肯定?」
「既來之,則安之,遇事莫強求,順其自然,天意如此。」
卿塵緊緊盯著他許久,最後才嘆道,「好吧。」
起身,出門。
既是已作選擇,染卿塵也就不再矯情地糾結于煩惱之中。
拋棄搖擺不定的念頭,她心頭上的堵一下被疏通,氣順得多了。
染夫人看著卿塵,與大師談過話後,女兒整個人似乎輕松了許多,不覺慨嘆,大師果是不一般。
雖好奇大師說的話,但見女兒恢復正常,也就不去追問。
當日晌午過後,她們就下山了。
坐在馬車上,穿過熙熙攘攘的南市,卿塵提議去看看她出閣那日要戴的頭面首飾。
于是二人帶著青黛,走進了一家華麗的鋪子——天琢首飾鋪。
這里是沐陽城最有名的店鋪,手工最好也最貴。
店鋪出入的都是達官貴人,上流名媛,普通之人根本消費不起。
踏入店里,吸人眼球的是一個個雕漆匣子,大大小小都有。
染夫人吩咐秦嬤嬤讓金店的人將所定的首飾拿出來。
卿塵則在一旁很隨意地打開身旁的盒子,只見里頭整齊地放著一整套的銀點翠頭面首飾,做工十分精巧,雕刻的圖案栩栩如生。
只是,不是卿塵喜歡的款式。
熱情的伙計迎了過來,賣力地向她解說著這套首飾的精巧之處。
卿塵點點頭,有心自己看,那伙計也是個機靈的,嘴巴立即閉上,沒再象剛才那樣,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只是偶爾點評一下。
那金店掌櫃一听說是染府千金的,立即忙不迭地跑了出來。
天琢金店的掌櫃姓趙,是一個留著八字胡須的中年男人,和氣面善,一雙細長的眼,偶爾閃出的目光,帶著幾許精明與深沉。
他將卿塵母親畢恭畢敬地請進了貴賓室,命上捧上好茶好點後,便遞上一個紫檀木匣,恭恭敬敬地立于一旁。
卿塵打量了掌櫃一眼,對掌櫃殷勤的態度留了心。
「染小姐的首飾,昨日就已完成,本待今日讓人送至府上,未想,夫人與小姐已先來一步。」掌櫃的滿面的笑容,態度恭敬,卻不卑微。
卿塵點點頭,伸手打開裝著首飾的紫檀木匣子。
立即一道金光閃耀,迷住了眼楮。
高貴、璀璨、奢華,令人一看就非常想要佔為己有!
正是自己讓人送來的款式,一整套赤金頭面。
染夫人亦滿眼驚嘆,不可思異地看著,嘴里喃喃道︰「原來全部用金子也能如此輕巧,美,真是太美了。」
卿塵將首飾一件一件地拿起來,細細地看了一遍。
這家店不愧是沐陽城第一店,手工的確非其他店鋪可比,卿塵很滿意,這貴得驚人的費用花得值。
她將匣子蓋上,那道閃耀立即被收進了匣內,眾人這才恍過神來。
「趙掌櫃,這套首飾我們現在就直接帶走了。」卿塵微笑道。
「是,這倒讓我們省了再派人送去。」趙掌櫃笑道。
話落,臉上有猶豫之色,欲言欲止。
卿塵不動聲色,含笑地交代青黛用綢布將紫檀匣子包好了提走。
然後向掌櫃點頭示意了一下,便起身朝門外走去。
眼見人就要踏出店門,趙掌櫃忙不迭地躬身抱拳道︰「請染小姐留步。」
染卿塵腳下頓駐,緩緩轉身,「趙掌櫃,終還是問出聲了。」她嘴角彎成弧,笑容里有著了然。
趙掌櫃一怔,訝然道︰「染小姐知小人想要問的事?」
染卿塵沒有馬上回答,抬手輕輕拍了下青黛捧著的紫檀匣,然後篤定地道︰
「為了它,不是嗎?」
染卿塵並沒有漏掉剛才打開首飾匣子時,趙掌櫃又激動又贊賞的表情。
趙掌櫃點點頭,滿是贊嘆地道︰「染小姐的這套頭面,是小店做過的所有首飾中,最為精巧、款式最為獨特的。」
隨即,他躬身道︰「染小姐能否將此套頭面的款樣賣給小店?」
「是想再多打造幾套售賣麼?」卿塵淡淡地問。
「不敢,小店知這套頭面是小姐出嫁閣配戴之物,小人萬不敢如此大膽。」趙掌櫃慌忙否認,未來國公夫人的出嫁頭面,從自行準備有款樣就知道,人家要的是獨一無二。
「哦?這倒奇了,既然不是用來多造幾套首飾售賣,那你拿來干什麼?」她倒不介意人家有雷同,反正她也只戴這一次。
「小店是想再造一套,作為小店的鎮店之寶。」
「只做一套?」卿塵看著趙掌櫃,「你打算出多少價?」
「小店將此整套頭面送給染小姐,分文不收。」趙掌櫃指著紫檀匣子道。
這套面首,最少的價都不會低于上萬兩白銀。
「趙掌櫃很大方。」卿塵點點頭,「不過,很遺憾,這套頭面款式我不能賣。」
「染小姐可是覺得價低了?」趙掌櫃急聲問。
卿塵搖頭,「趙掌櫃剛也說了,這套頭面是我出嫁之物,要的是絕對的獨一無二。」
趙掌櫃臉上呈現一股失望之色,早猜到會是這樣,這下,他死心了。
這些貴人們哪是在乎這點錢的,人家要的就是那份與眾不同。
「不過,我倒有個提議。」卿塵又出聲道,眼里閃過一道精光,「我可以將這套頭面寄存在這里,給你們打招牌,展示給客人看,但絕對不賣。」
「這方法倒也可行。」趙掌櫃沉吟了一會兒方道,「染小姐要收多少價?」
「我不要錢。」
一旁的染夫人頗為驚訝地看著卿塵,她還以為女兒想賺錢呢,誰想竟說不要錢。
「染小姐想要什麼?」趙掌櫃並未就此興奮,他繼續問。
他是生意人,知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分股,這家店鋪若分為十份的股,我要佔半份。」
心中卻暗道,會不會多了?
原來,當初她自行畫了首飾的款樣,就是看看前世的款式在這沐朝能不能被人相中,若行的話,這也是她今後生財的一條路子。
故今日進店,是有目的的。
令她心喜的是,這掌櫃的居然以一套頭面的價要買下。她心里有了底,這才有了這次的試探。
「這……小人做不了主。」趙掌櫃沒料是這樣的答案,「小人要問過東家。」
「你自問去,若你東家同意,你再遣人傳話與我。」卿塵心道,看來這趙掌櫃還真很看重這套頭面,她繼續拋下誘餌,「我手里還有幾套頭面的款樣,若是有興趣,趙掌櫃亦可讓人傳話與我。」
「還有?與此套頭面相比如何?」趙掌櫃一听立即有了興趣。
「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可是前世各大珠寶品牌的代表作,各有各的獨具匠心之處。
趙掌櫃一听,大為心動,「這其他的款樣,染小姐仍是要分小店的股?」他猜測。
「是。」
「好,小人這就與東家聯系,一有消息就讓人傳話。」
這染府千金,名動天下,出她之手的東西,定非俗物。
楓林苑內,為迎娶新娘子,各處都已重新整理過,令人煥然一新,只有書房,依舊保持著原來的模樣。
衛立軒大早就接到消息,于是領著衛忠直接進了密室。
而衛遷則頂了張了小公爺的臉,代替小公爺坐在了書案前。
密室內,一身白衣的衛義已等候多時。
「什麼事?非得要我來作決定?」
衛立軒給四大執事的權力很大,四大執事從小跟著他,也基本能揣模著他的意思,作出決定,這麼多年來,從未失去這種配合上的默契。
衛忠也很好奇地看著衛義,衛義對這生意上的事實在是太有天賦,從未被難倒過,如今居然也有難決斷的事?
「主子,這事還真非你來定不可。」
衛義一張白淨的臉上,揚著和善的笑容。
他與對手交戰,對手多數都是敗在了他這個笑容上,以為他好說話,就有了輕敵之意,而輕敵者,必敗。
衛立軒看了他一眼,冷冷的,有著警告。
衛義馬上收起假笑,說道︰「金堂堂主說,天琢首飾鋪的掌櫃來報,有人想要分店鋪的股。」
「繼續!」
「主子,你怎麼就不說,不賣。」衛義拇指食指輕捏下巴,對主子抗議道。
他們的店,可都是一個堂口,外人可不能輕易介入,否則身份暴露,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而堂里的人,除了堂主,其他人可都不知道,他們的主子與小公爺是同一人。
衛立軒一個眼神又丟了過來。
「如果是這個答案,你還要來問?」
「呃?!」衛義搓了搓鼻子,才繼續將手下的話轉述。
「……總之呢,就是主母對首飾有興趣。」
「你是說她親自畫了款樣?」衛立軒頗為驚訝,她到底還有什麼不會的?
「是。」
「那套款樣她想分半份的股?」
「是。」衛義道。
這主母還真敢獅子大開口,她可知首飾鋪一年能賺多少,若分她半份股,她兩個月就可以拿到那套頭面的錢,一年就六套,二年就十二套……比趙掌櫃跟她開的價都不知道多了多少倍。
主子定也是這樣認為,他本可以直接回絕,只是轉而又想,上次看主子對主母的態度,似乎有點不同,于是就想看看這次自己到底猜得對不對。
「她還另有其他的款樣?」
「是。」
「也想要分股?」
「是。」
這下,主子該知道主母是多麼的貪心了吧。
「那就給她。」
「啊?!」衛義以為自己听錯了,朝一旁的衛忠確認。
沒錯,衛忠點頭。
「給多少?」衛義又趕緊問。
「她要多少給多少。」
……
這下,衛義確定自己沒听錯了,「主子,這……不好吧……」
「有何不好?」聲音淡淡的。
「呃!?」衛信想說給太多錢了,後又想主子根本就不缺錢,于是,換了一個理由。
「就怕被主母發現這里堂里的一個據點。」
「她遲早都會知道。」
「啊?!」衛義一下呆了,「主子的意思是主母自己會發現?」
「也許。」以染府千金的聰慧,若要發現首飾鋪的異常並不難,而且,自從見到她,而她最終也將成為他的妻子時,他已決定,不按父親說的,不能讓皇上指配的人知道自己的秘密,衛立軒心道,他會找個合適的時機告訴她,因為,他想與她牽扯下去,一如那一年第一次的相遇。
衛立軒的嘴角,不知不覺間,彎成了一道弧,笑意從唇邊溢開。
站在跟前的衛義,看到主子的笑容,立時傻掉了。
主子……居然也會笑……真的笑……
衛忠瞧到衛義呆傻的樣子,輕咳了一聲。
衛義立即反應過來,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心中暗叫,居然連男人的笑也能令自己恍了神,丟臉……有夠丟臉……希望主子沒發現……
他下意識地抬起頭,卻見衛立軒正似笑非笑冷看著他,他連忙道︰「既然主子已給了指令,屬下馬上安排人去做。」
他半年前才從衛誠那掉了一層皮出來,他可不想這麼快又進去,雖然每進一次,自己的功力好像又有所增加,可那里太可怕了,娘希皮的,衛誠根本不是人,是可怕的魔鬼,每天操得他精疲力竭,沾床即睡。
看著跑得比兔子還快的衛義,衛立軒冷哼一下,「算你溜得快。」
衛忠則裂嘴一笑,「他們都被主子嚇到了。」
衛立軒斜瞧了他一眼,「我以為他們是被衛誠嚇的。」
衛忠嘴巴裂得更大,「衛誠根本是故意嚇唬他們,免得他們隔三差五地犯錯,他就沒得閑的時間了。」
「哼!」衛立軒輕哼一下,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東海各城如今有何異動?」衛立軒轉而問道。
沐國的東海各城,較其他各城更富饒,商業十分發達。
沿海共有十個城,十城各有城主。
又因也算得上是處在沐國的邊境上,因此各城都有軍隊駐扎。
十個城十支軍隊,各自為陣,互不干涉。
而軍隊卻不歸城主所管轄,怕的是城主擁兵自立。
因此,十城各有兩股勢力,互相牽制,互相監督。
衛忠見問到正經事,立即面色一整,肅然道︰「那余下的一城,始終無法拉過來,而且那城主似乎對其他各城有所懷疑。」
衛立軒冷眉微皺,「傳令下去,各城要把身分給隱匿好了,別輕易就把自己給暴露,皇上如今因賜婚一事,認為會讓國公府忙上一陣子,故對我們的追查也放緩下來,我們就正好趁這段時間加快動作。」
「是。」衛忠快速應著,「對了,主子,金當家傳訊說,已找到解決船身下沉的辦法。」
「不愧是造船世家。」衛立軒嘴角露出隱隱笑意,「金當家有說何時可以動工?」
「基礎部件都已在著手制造,金當家說,若是能再把最後浮水的問題解決了,再有半年就可以試水。」
「浮水?有眉目了?」
「還沒有,金當家已親自帶領造船師傅日日監造。」
「听說這浮水問題最關鍵,你馬上傳信給金當家,我等著與他開慶功宴。」
「是。」衛忠應著,邁開步子就向密室門走去,手才扶到門把上,突地定住,一動不動,只見他凝神細听了片刻,然後退了回來。
「有人!?」衛立軒已明白。
衛忠的功力比他高深得多,這會定是有人正準備進書房了。
「是誰?」
「是四少爺。」
「立奇?」衛立軒嘴角微勾,他猜得出立奇來的目的。
衛立奇,比他長兩歲,當年是早產出生,但卻一點不象早產兒那樣羸弱,長得結結實實,肥肥壯壯,特別的招人喜愛,打小就聰明伶俐,可把小叔衛敬功樂壞了,每次從府衙回來,都要逗弄一番。
從小到大,衛立奇表現得都非常優秀,衛立軒更被他襯托得平凡無奇。
不過,衛立奇對這個五弟卻是疼愛有加,在衛立軒受譏諷的時候,常跳出來維護。
衛立軒與這位堂哥,在眾人看來,那是兄友弟恭,衛立軒對他,也比對自己的異母兄弟還要好,兩人就在打打鬧鬧中長大,感情自是比別的兄弟來得深些。
不過,關于國公府的最高機密,只有正房嫡子才能知道,故二人感情雖好,衛立軒也沒將這秘密告訴衛立奇,否則,以衛立奇的聰明與卓絕的能力,在這其中定是擔當大任的人物。
衛立軒沉靜地將左側扶手邊上一按,只听一聲輕微地「嗶」聲。
在左邊牆角邊上,出現了一個一分大小的洞眼,立即書房里的對話清晰地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