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妾身愛你,幫你做了事,怎麼反而會吃力不討好,還惹得夫君生氣了?」
衛立軒一陣啞然。
染卿塵又繼續道︰「反過來,夫君替妾身做決定,也沒與妾身事先做溝通,妾身敬愛夫君,自是不會反對夫君的決定,但心里會暗自難過。」她頓了一下,「如果相愛就是這樣我讓你生氣,你讓我難過,兩人互相傷害,不在意對方的感受、只做自己想做的事,那還不如做陌生人來得好,夫君你說是不是?」
衛立軒眉微蹙,染卿塵說的是他從未想過的,他一時答不上話來,若有所思地看著染卿塵。
瞧著衛立軒若有所思的表情,染卿塵知道,這事不能急,要慢慢來,于是她又說道︰「妾身的意思,是想請夫君在替妾身決定事情之前,也能跟妾身講一聲,讓妾身有個心理準備,屆時夫君也能知道妾身所想,得到的結果是夫君高興,妾身也會感動。」
「跟你講了,你就會高興嗎?」衛立軒喃喃地道。
「嗯!」染卿塵用力的點點頭。
這個晚上,衛立軒半躺在床上,那本波瀾不興的冷眸,這會兒正表情復雜地看著那個擾亂他心緒,卻已甜甜入睡的罪魁禍首,看著她恬靜的小臉,濃密的睫毛在眼窩下形成兩道漂亮的彎影,他的眼楮漸漸又有了溫度,心也柔軟下來。
他早該知道,染卿塵與大多數女子不同,她獨立,她聰慧,她不會依附于任何人……
次日一早,當染卿塵醒來時,衛立軒已經不在。
她由著青黛服侍著去了淨房,朱砂則去整理床鋪。
洗瀨完畢,坐在梳妝台前,想起昨夜與衛立軒的淡話。
她知道,這次的談話的內容,對這沐國的男人來說,是不可理解的,她心有不安,卻又有一絲篤定,她相信,衛立軒不會讓她失望,她會給他時間。
「少爺呢?」她問立在床邊給她梳妝的朱砂和青黛。
「回女乃女乃,少爺一早就去練功房練功去了。」朱砂恭聲道。
染卿塵微微點頭。
正在這會兒,就見衛立軒渾身衣衫盡濕、汗涔涔地走了進來。
緊跟其後的是月靜和芳草,她二人在門口朝染卿塵行了禮,便徑自去了淨房準備沐浴的用品。
染卿塵則立即起身迎了上去。
「夫君。」她一如往常般,給他一個溫馨的笑容。
朱砂和青黛跟在身後福身行禮。
衛立軒昨夜難眠,本想今早不理會她,給她一個冷臉,存心嚇唬嚇唬她,誰讓昨晚她擾亂了他的心,顛覆了他以往的想法。
現在讓他全然接受她的說法,他還是做不到,但又舍不得因為此事與染卿塵心生嫌隙,所以他想,再看看吧。
不過,面前這個嬌顏微仰、笑意盈盈的女子,卻讓他狠不下心去冷淡對待,面上雖裝著面無表情,可他嘴角已勾起一絲笑容而不自知,「我先去梳洗漱,夫人等我一會兒。」
「好。」染卿塵輕柔地答道,一直看著衛立軒頎長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淨房門口。
衛立軒臉上的那絲微漏笑容,讓染卿塵松了一口氣,僅有的那絲忐忑不安,終被驅走,心定了下來。
只要衛立軒沒有給她冷臉,她就有機會慢慢地與他繼續溝通。
畢竟要改變一個人觀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衛立軒生于斯長于斯,他的觀念也是沐國人的觀念,這個觀念是幾百年來慢慢地形成,所以要改變衛立軒,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必須要從心里去慢慢,逐步的影響他,要通過發生的事作優劣對比,從而讓他受到觸動,這樣才能從心底里去除掉。
而她如今也不急著見到成效,就讓她一步一步地影響他吧。
她坐回梳妝台前,讓朱砂青黛繼續打扮。
待衛立軒再次出來,染卿塵已是梳妝完畢。
染卿塵先以眼神示意朱砂和青黛退下,從一直侍立在門邊的月靜芳草手中接過干布巾後,又道︰「你們也退下吧。」
四人躬身退了出去,月靜臉上似有不願,卻也退了下去,其他三個倒未見任何異狀。
衛立軒只淡淡地瞥了染卿塵一眼,卻未出言制止,就直接坐在鏡前的椅子上靠著背,享受著染卿塵的服侍。
染卿塵輕柔地替衛立軒擦著發,兩人靜靜地,誰都未開口說話。
擦干了發,染卿塵拿起蓖子,小心地將他的頭發梳通。
就在她想要把衛立軒的頭發束起的時候,衛立軒突然伸手向上,抓住了她的手腕,一頭長發立即從手中滑落,重新又披散在肩上。
衛立軒止住她的動作,從鏡子里望入染卿塵的眼眸里。
「為什麼不說話?」衛立軒問道,「你把丫頭們打發出去,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
「夫君在惱妾身,妾身不敢再胡亂出聲。」染卿塵從鏡子里靜靜地回望他,「而且把丫頭打發出去,並不表示妾身要話要說。妾身不過想親自服侍夫君罷了。」
「誰說我在惱你了?」衛立軒聞言,轉身面對染卿塵,「夫人昨夜跟為夫說了那麼些話,難道不允許夫君有些時間消化?」他瞪眼看著她。
染卿塵心頭暗笑,她當然知道他沒真的惱她,剛才她是故意不說話的,就是想讓衛立軒自己表達出來。只要他願意說出來,那就真的表明他並未怪她。
「可夫君對妾身面無表情的,不能怪妾身這樣認為。」她微撅著小嘴,語氣透著抱怨,不過嘴角的笑意卻泄漏了她的故意。
衛立軒一眼瞧見,當即故作惱怒地在她俏臀上「啪」地拍了一掌,「裝得挺像,該打!」
「好疼!」染卿塵一臉薄怒地看著他。
衛立軒卻不理她,徑直轉回身子,指指頭發,示意染卿塵繼續。
染卿塵似怨還嗔地瞪了一眼他的後腦勺,卻也開始繼續打理他的長發。
「今日就要搬去清風閣了,東西都收拾好了?」衛立軒邊享受著染卿塵的侍候,邊問出聲。
「也沒什麼要收拾,知道要搬去清風閣,當初很多東西就都不開包,大部分嫁妝又早就放過那邊去了。」染卿塵道,「還要多謝夫君替妾身布置的房間,妾身很喜歡。起初知道是夫君讓人這樣弄的,還真嚇了一大跳,著實想不通夫君怎麼會這麼了解妾身的喜好,現在終于明白了。」
衛立軒微微一笑,「就知道你會喜歡,你看看里面有哪些要調整,或是要添置的,告訴呂嬤嬤,她自會去辦好。」
听衛立軒提起呂嬤嬤,染卿塵這才想起她要懲罰呂嬤嬤的事,都沒跟衛立軒講,也沒見他問起,當下染卿塵決定要把這事談一談,她想知道衛立軒到底是何態度。
「夫君,怎麼沒問妾身要罰呂嬤嬤的事呢?」染卿塵一臉認真地問道︰
衛立軒搖搖頭,「呂嬤嬤本是我的女乃娘,平日里亦有些托大,才會在成親當日想要掉你面子,只是她這次被人當槍使,被懲是又活該又可憐,可若我下令護著她的過錯,就會對你今後掌事極為不利,想想看,一個新夫人一入府的第一個決定,就被夫婿打了回去,那新夫人今後如何在府中立足,而且由此二人之間可能生的嫌隙,豈不讓某些人得意了去,是以為夫不會出面。可若三十杖真的結結實實地打下去,她是不死也要遭受皮開肉綻之苦,到時,我也只有交代刑房之人在行杖時手下留情了,到時候夫人還要莫怪我有偏袒之人。」
「夫君如此做有情又有義,妾身怎麼會怪夫君,妾身反要多謝夫君對妾身的回護之心。」染卿塵微微一笑,輕聲道。
衛立軒對自己的支持,令染卿塵微有感動,這男人真的是為她著想呢!看來,她的改造計劃成功的可能性超大。
「那今後就對你夫君要好點,別老想著要夫君听從你的意見,出嫁從夫,知不知道?」衛立軒故作嚴肅地說道。
「是,夫君。」不過,你主動要听的就是另一碼事,染卿塵心里暗暗附加道。
束完發,整理好衣裳,二人向屋外走去。
「今日府衙事多,可能要忙到晚上,為夫今晚就不去清風閣。」衛立軒在門口停住,轉頭對她說道。
實際上今日是四大執事回來匯報的日子,只是這身份還不能讓染卿塵知曉,便以府衙之事為借口了。
「妾身知道了。」染卿塵道,心里也沒多想,前世自己經常加班,那是正常的事,衛立軒雖掛的職不高,但這水部的事倒是細瑣得很,要去加班,也不為過,她理解。
更何況,他不來,她正好一個人,沒有人打擾,晚上也就不被人搶床鋪,說實話,她心底反倒是有一絲竊喜,還是沒習慣兩個人的生活啊。
兩人到了寧安苑給老太太請了安,又去浩林苑向國公府與衛夫人問了好,回楓林苑用過早膳,送走衛立軒後,染卿塵便讓丫頭們開始動手,不到半個時辰,東西全都搬完了。
然後又讓月靜和芳草將主屋新房的布置全撤了下來,看著主屋恢復日常的擺設後,染卿塵這才離開住了十日的屋子,去了清風閣,屬于自己的院子。
朱砂和青黛早將物品擺好位置,染卿塵四處看了看,也沒覺得有什麼要調整的,就到書房去整理一些她平日常看的書籍,準備讓丫頭們擺到床側的小書架上。
在書房里忙了有好一會兒,有個小丫頭進來施禮後輕輕地稟報道︰「女乃女乃,杜太姨娘使人送了東西過來。」
染卿塵听了小丫頭的話後,停下手上拿書的動作,歪頭想了想道︰「請她們進來吧。」
這杜太姨娘,住在後罩房的一個小院落,平日深居簡出,很少會見到她,染卿塵也只在祭祖家宴那日見過,當時印象最深的,就是覺得她很樸素,應該是沒什麼錢。
她是已故國公爺的妾,只是並無生育一兒一女,按說前國公爺過世後,這位杜太姨娘既無兒又無女,沒人給她養老,她又只是個妾,而所謂妾就是奴婢,不是主子,是必須要打發出府,可偏卻老太太把她留下來了,個中緣由,染卿塵尚未得知。
這會兒卻派了人送東西過來,著實令人有些奇怪。
小丫頭應聲出去後,不多時,便領著三四個婆子進來。
這幾個婆子衣著打扮也是很樸素,跟她們的主子一樣。
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染卿塵,幾個人便行禮福了身下去︰「奴婢們見過女乃女乃,給女乃女乃請安。」
染卿塵自她們進門後,就一直在打量著這幾個婆子,待她們行禮後,便伸手虛扶了一把︰「請起,幾位媽媽不必客氣,隨意坐吧。」然後又吩咐丫頭們上茶點。
幾位婆子謝過了染卿塵,連忙說道︰「主子面前哪有奴婢們的坐位?」都推辭著不敢落座,更不用說要吃茶點了。
這幾位婆子有些年紀了,經歷多,見識也廣。
在這國公府內,雖說如今當家的是蓮夫人,可最終能繼承爵位的是五少爺,跟三少爺一點關系也沒有,這一點,從前國公爺在世一直到現在都沒變過,即使五少爺能力平平,其他人再眼紅嘴狠也沒用。
眼前這位女乃女乃目前仿佛未曾得勢,但那都是遲早的事,她們不過是姨女乃女乃的奴婢,也就是說她們是奴婢的奴婢,在衛府未來的主母面前,她們還是本份些的好。
染卿塵看這幾位婆子堅持推卻,便也不再相強,而且她與這幾位婆子也不熟,人家要緊守本份,也就隨人家了。
「你們姨女乃女乃還好嗎?」染卿塵笑著開口道。
听到染卿塵的問話,其中一位娘子邁上前一步,福了一福身︰「謝謝女乃女乃關心,我們姨女乃女乃很好。」頓了一下,又道,「今兒我們姨女乃女乃打發我們過來,除了給女乃女乃請安問好外,還為了讓我們送些東西給女乃女乃,是些普通的物件兒,貴重物件我們姨女乃女乃也拿不出來,這是她的一點子心意,希望夫人不要嫌棄。」
婆子一面說著,一面從旁邊婆子的手上拿過包袱,遞送了上來。
一旁的朱砂接過打開,然後放到了染卿塵面前。
染卿塵低頭一瞧,原來是自個兒做的棉布拖鞋兒,兩對兒,大小各一雙,看得出是一男一女穿的。
染卿塵伸手取了一只來仔細瞧著,手感柔軟舒適,針腳細而均勻,看來這杜太姨女乃女乃有一副好手藝。
染卿塵放下布拖兒,讓朱砂收起拿下去放好,又低低吩咐了幾句,一面對那幾位婆子道︰「回去代我好好謝謝你們姨女乃女乃,這兩雙拖鞋,我很喜歡。」
染卿塵知道這些東西值不了幾個錢,但是心意難得,不管這杜太姨娘是何目的,只看這兩雙鞋子,就知道花費了杜太姨娘不少的功夫。
那婆子听到染卿塵的話後,便笑道︰「我們姨女乃女乃說,原也不是什麼好物件兒,只是她親手仔仔細細地做出來的,哪怕是入不了女乃女乃的眼,也是我們姨女乃女乃的一點兒心意。為這,我們姨女乃女乃可是忙了些日子呢,女乃女乃能收下,想來我們姨女乃女乃會很高興。」
染卿塵笑道︰「你們姨女乃女乃有心了,我實在是極愛你們姨女乃女乃的禮。」
朱砂已按吩咐捧了些衣料出來,染卿塵示意她交給那婆子,「這天兒涼了,這兩塊衣料正好能用得上。」
一個婆子立即笑道︰「前些時日我們姨女乃女乃正在發愁,這屋里的厚料都在去年用完了,府里按制發放的時間又未到,想來這個新年就沒機會做新衣了,這下可好,有布了不是,我們姨女乃女乃可就要高興壞了。」
「可不是嘛!」先頭那婆子又笑道,「我們姨女乃女乃說,早些時日就應該使個人來給女乃女乃請安問好,只是想著女乃女乃新進府,定有很多事情要熟悉,而且住在主屋,五少爺在,女眷們也不便前往,又想著今後女乃女乃在府中的日子長著呢,就等到了今日才來問安,還請女乃女乃不要見怪才是。」
這話听來杜太姨娘定是一個謹慎的人,要不然,憑她一個無兒無女的妾,如何能留在府中養老。
染卿塵明白這婆子話中的意思,笑道︰「你們姨女乃女乃也太小心了些,一家人就該常常走動,回去後,你們一定要回了你們姨女乃女乃,就說是我說的,日後只要她高興,得閑的時候,不論是她自個兒要到我這里來,還是使你們過來,隨時都可以。」
幾個婆子連忙福身下去應了聲「是」,再道了聲︰「謝謝女乃女乃。」
染卿塵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這有什麼好謝的?論理我剛剛到府中,也該是我使了人去府中各處拜會,可這段時間事多,這都還沒有來得及安排呢,你們姨女乃女乃便使了你們過來。」
染卿塵同這幾位婆子又說笑了幾句,那幾位婆子知道她待還會事兒等著做,便主動行禮告退了︰「女乃女乃,奴婢幾人叨擾太久了,若女乃女乃沒有什麼事兒吩咐,奴婢們就回去了。」
染卿塵笑著點頭又吩附青黛去取了些銅錢給幾位婆子。
幾位婆子自是推辭了一番,卻也在青黛的堅持下收了,然後又福身謝過染卿塵。
染卿塵笑道︰「回去替我好好謝謝你們姨女乃女乃,得閑了我會去探探你們姨女乃女乃。也請姨女乃女乃有空就過來走動走動。」
幾位婆子應著,染卿塵讓朱砂送她們出去。
看這幾位婆子的行為舉止,極穩當、又知進退,有其主就有其僕,染卿塵倒是對杜太姨娘好奇起來。
染卿塵坐著暗自思量,門外,朱砂已回轉,身後還跟著幾個人。
「女乃女乃,東陽候府派人來送了請柬。」說完,半側過身,露出身後的人來。
來人是幾位衣著華麗派頭十足的娘子,她們朝染卿塵行標準的官禮︰「奴婢見過夫人。」她們稱的夫人,是皇上親封的一品夫人的頭餃。
染卿塵微微一笑,道︰「都免禮吧,幾位娘子請隨意坐。」
幾位娘子都推辭著不敢坐,當頭的娘子看著就是一個利索之人,只見她恭敬地朝染卿塵道︰「東陽侯府後日舉辦賞菊會,我們夫人與我們小姐想邀請夫人過府賞菊。」說完,雙手呈上一張請柬。
朱砂上前接過請柬,轉身就逞到染卿塵面前。
只見那請柬一張金光閃閃、瑞氣千條,好不顯貴,染卿塵低頭仔細一看,原來是灑了金粉在上面!
示意朱砂將請柬打開,見那落筆寫下的,是一些溢美之詞,總之就是邀請賞菊之意,落款東陽侯府的府印與史綺芙的具名。
這史綺芙自上回染卿塵的生日及笄禮上落水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見過,染卿塵想起那日借機對史綺芙的教訓,也不知道她有何改變沒有,還是更加變本加利了呢。
說真的,對史綺芙這個人,染卿塵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就覺得史綺芙就象是一顆炸彈,兩人若踫到一起的話,史綺芙就氣勢洶洶地隨時都想要把她染卿塵給炸掉。
染卿塵朝那娘子微微一笑,「回去的時候,請告訴你們小姐,後日我一定去。」然後又朝那娘子問道,「這國公府上還請有什麼人?」
「女賓還有衛老太太,衛夫人、俞夫人以及容夫人。」那娘子恭敬地回答道,「至于男賓,則由小侯爺來邀請,都是府中的當家或少當家。」
听著這名單,請的都是正房嫡系之人,這嫡庶之分在沐國是分得很清楚的。
「那就好,屆時我與府中之人一同前往。」到時就和衛立軒一塊走。
「是,奴婢一定把話帶回給我們小姐。」那娘子又笑道︰「夫人若是沒有什麼吩咐,奴婢們這就要先行一步,奴婢們還有幾家的請柬要去送呢。」
染卿塵也就沒在刻意在挽留,示意青黛將銀錢拿出來,都賞了一些給這幾位娘子。
幾位娘子起初尚自推辭著,只是在染卿塵堅持下,她們才接了賞銀。
送走了幾位娘子,朱砂將那金色的請柬放好,「女乃女乃後日去赴宴,能行麼?」她突然想以一件事。
「為什麼不行?」染卿塵奇怪朱砂會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