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他,但是我知道不能因為自己的**,而毀了他,傷到他在乎的人。」
他又重復了一遍!
他的痛苦源于不是愛而不得,而是,連一句簡簡單單的我愛你都不能宣之于口,連一絲一毫的感情都無法對他表露,因為,他怕顧一顧,會瞧不起他,會覺得惡心。
「謝謝你為他做的一切,白浪。」
梁城城終于知道,白浪對她特殊的敵意是因為什麼,也知道了在顧一顧離開的那幾年里,為什麼,他眼神語氣里滿是厭惡,還打電話給她,還約她出來,問她過的怎麼樣。
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一顧。
「不用謝,這是我自己的事,我願意的,跟你沒關系,你也用不著謝我,明白不?」
他冷酷的笑,還夾著一絲的憤怒,梁城城想,白浪可能誤會他了,她沒有炫耀和一顧親昵的口氣,只是,她也不願意去解釋了。
自從那個孩子掉了之後,她也想了很多,每個人心里都有著一個小秘密,每個人心里都有想要去愛護和保護的人,每個人為了另外一個人願意吃苦,而且是甘之如飴,我們無法去左右別人的想法,按照自己的內心想做的,做好自己就好了。
于是,她平靜的喝著水,平靜的回答,「明白,若是沒事,我要回去了,你知道的,我這個身子是不能出來的,今天是偷著出來的。」
白浪此時想到梁城城身子剛流產,心里閃過一絲愧疚,不過,想想寵寵,還是狠下心道,「既然,你一開始就決定為了他,做了很多事情,包括願意,那麼,我請你,繼續做下去,你的知道的,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不能再回頭,不然,那只會讓你想保護的人受到更大的傷害,你說呢?」
他晶亮的眸子盯著她,梁城城心知肚明白浪說的是什麼,看來,白浪是什麼都知道了,她為什麼會嫁給杜澤楷,等等一切,不過,他太小看她了。
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回頭。
輕輕一笑,人淡如菊,「這個,自然。」
「你不會告訴一顧,我來找過你吧?」
「你說呢?」
梁城城眼眸雪亮,笑著,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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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家門,就被梁飛飛揪住,「你是怎麼搞的,竟是這般不愛惜自己身子,這才多少日子,就出去逛,年輕人啊,不知道這厲害,一旦落下什麼病根啊,就難根治了…。」
梁飛飛不知道是老了,還是怎麼了,嗦個沒完,忽然,梁城城保住了她,嬌膩膩的在她懷里,「媽,媽媽,真好。」
是啊,有媽媽能來嘮叨你真好。
至少還有人在關心你,不然,你覺得那老人干嘛自己氣得半死的去嘮叨你?
「多大閨女了。」梁飛飛嘴上笑著說著,手上去模著女兒的一頭無法,這孩子心里哭啊,不由得聲音柔軟了很多,「快去,李嬸給你煮好了東阿阿膠紅棗湯,去喝上兩碗——」
「嗯。」
點頭,將眼淚吃盡了肚子里。
「對了媽,願意還沒回來嗎?」
城城邊喝著湯水邊問,今天一大早顧小爺就帶著願意去游樂場了,不然,她如何能出去見的白浪呢?
「是啊,這個臭小子,早上就把願意帶出去,現在都沒回來!」
梁城城坐在餐桌上,看著梁飛飛站在門外,張望著,嘴里念念碎,覺得這樣的日子平淡,真實,卻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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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顧小爺回來,背上還背著睡熟的小願意,粉女敕的小嘴巴咧著,掛著晶亮的口水,全部都流到了顧寵寵的身上。
梁城城剛想上去接過願意,卻被顧小爺一個眼神給秒殺,「你別動!你這身體還是老實的先養著。」
旁邊幾個佣人趕緊走向前,也被顧小爺給制止,他非要自己,小心翼翼的背著願意上樓,放在床上,拉過被子,蓋上。
坐在床邊的他,微笑著,用手揩去願意嘴角邊上的口水,請捏一下他小臉,笑著走開。
「這小子,還真重!」
他一邊走,一邊對著站在門外的城城道,還捏著發酸的肩膀,為了讓他好好睡,他都沒有條換姿勢。
「辛苦你了,一顧。」
梁城城對著顧一顧真誠的道。
忽然,一顧英俊無比的臉,刷的一下陰沉下來,慢慢的逼近梁城城,帶著強大的威懾力,勾起她下巴,「姐,非要跟我這麼生疏嗎?」
「那好,我是辛苦了,你預備怎麼感謝我呢?」
他冷笑地臉一點點的將她臉上那僅剩的微笑給瓦解,「嗯?說啊,梁城城?」
便說著,再次太高抬下巴,他身材很高,梁城城一米七十還要仰視著他。
「唔…唔…。」
梁城城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顧小爺是怎麼樣吻住了她的唇,眼睜睜的承受,她一手敲著牆壁,發出了一絲聲響,顧寵寵卻適時的離開她紅艷的唇一點點,邪魅的道,「姐,不要太大聲,願意會醒來的,我是不介意讓他看到我是怎麼樣疼愛你的,還有,媽媽也在樓下,你可以再大聲一點,沒關系的。」
說著,他將她推在牆上,抵住她,吻,從眉宇,鼻尖,嘴唇,修長白女敕的脖頸,一點點的到耳機,他靈活的長舌,如毒蛇的信子一般的靈巧,一點點的舌忝舐,引誘,一點點的若有若無,或如暴風驟雨。
「一顧,放開!」
「听話,一顧…。」
她歪著頸部,任他笑得香艷放蕩,他大手終于忍不住的握住她胸前的豐盈,沙啞的聲音,夾著無盡的**,「姐,好想要你…。」
此刻他卻沒有像往日那般霸道強硬,而是像一個脆弱的孩子,那聲音,那音調,那眼神,她覺得有什麼東西在不住的絞著自己的心,一點點的切割著,她痛。
她沒有再反抗,卻也知道一顧不會再這個時候要她的。
可是,她卻只能閉上眼楮說,「一顧,你再這樣,我就回去杜家了。」
這一句,果然是威力十足的炸彈,她能感覺到抱住她的男子身子一動,陰冷的氣息頓時從身體散發出來,他一動不動,好一會,才慢慢的道,
「梁城城,你好大的本事!」
那語氣陰森可怖,強硬倔強,梁城城知道,他是受傷了。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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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飯的時候,顧一顧一句話都沒有說,從頭到尾。
梁飛飛看著李嬸,再看看梁城城,只有城城知道怎麼回事,可是,也只能對著母親搖頭,裝作不知。正吃飯的當口,佣人過啦報說,「姑爺來了。」
正說著,杜澤楷就泊下了車子,手里拎著大包小包的過來了。
一進門,就笑臉迎人,「媽媽,你們吃著呢?」
梁飛飛也不願太搭理他,李嬸自然要替主人家打點,「是的,姑爺,我們剛吃著。」說完,就讓下人再去準備一副碗筷。
「謝謝李嬸。」
杜澤楷的禮數功夫是一流的。
本來梁飛飛是不知道城城流產的,那一天晚上母女二人睡覺的時候也沒說,第二天早上城城不是起來做的早飯麼,吃完後,不知道是哪個佣人說了一句,還是城城小姐厲害,一顧少爺吃的多香啊。
話音剛落,顧小爺的臉就拉了下來,差一點就掀起了桌子,「就你那身子,還能早起來做這做那嗎?!真要是手癢癢,就先把自己那身子養好,這里可不是杜家,非要你做飯不可!」
這一句,兩個重點,一,是身子,身子怎麼啦?
二是,在杜家,她都在干什麼?
梁飛飛便揪著不放,問梁城城,她不說,問顧寵寵,顧寵寵狠狠的瞥了梁城城一眼,「你問你那好女兒吧。」
說完,拿著外套就去公司了。
梁飛飛纏人的功夫可不是一般,梁城城終于說了,孩子沒了,是她不小心摔倒,在杜家,她只不過早起來熬粥而已。
「那杜澤楷呢?你來了兩天了,他怎麼沒過來?」
「媽,不是告訴您,他去出差了麼?」
「老婆都這樣了,還出什麼差?立馬打電話給我回來!」
梁飛飛真的暴怒了!
所以,這不,杜澤楷上門了。
沒人搭理他,他大包小包的拎著東西站在那里,沒梁飛飛的指示,沒人敢去接他的東西。
「媽——」
「這里有你媽嗎?」梁飛飛白了他一眼,「也沒人敢是你媽,我問你,杜澤楷,城城流產你是知道的,為什麼還要去出差,不知道女人在這個時期很重要嗎?」
「媽,我——」
杜澤楷剛想說話,梁飛飛立馬噴回去,「給我閉嘴!听說我女兒過去這些年,每天早起給你們做早餐,杜澤楷,我覺得你們杜家請個佣人的錢還是有的吧,我的女兒,養在身邊,嫁給你之前連個面條都不會下,到了你家給我當佣人使喚嗎?親家母還是真是看得起我梁飛飛,真把我梁飛飛看成教女有方的了,可惜啊,我梁飛飛不是,我不會,我的女兒也得到我的真傳,燒菜,做法,什麼都不行!」
「媽,事情不是這樣的。」
「那,是哪樣的?你說來听听,我看看你能不能把黑的說成白的嘍?」
「是城城,她很孝順,是媽媽您真是秀外慧中,所以城城到了我家之後,親自下廚,還親自做家務,全是媽媽您教的好啊。」
杜澤楷真的沒想到那個只能躲在顧亦城後面一輩子享清福的女人也有這麼凌厲的一面,冷汗直流,還滿臉堆著微笑。
梁飛飛笑得端莊賢淑,「澤楷啊,我啊,從來沒有教過我女兒那樣,她出嫁那天,我是這麼教的,一呢,和婆婆交鋒時呢,一定不要忍讓,不然呢,她會得寸進尺,二呢,你是杜家的女主人,一定要拿出主母的派頭,不要什麼都親自動手,你的這雙手,矜貴著呢!」
「呵呵…」杜澤楷干笑著,努力擠出微笑,「媽,您可真會開玩笑。」
「玩笑?」梁飛飛忽然冷笑一聲,拍著桌子就站了起來,「你當我開玩笑麼?杜澤楷?」
梁飛飛早就氣的快要爆炸了,她知道自己女兒在那邊每天早起做飯,親自做家務,還不知道什麼原因流了孩子,雖說梁城城不說原因,也不說李雅蘭對她不好,可是,她能冰山的一角窺視出全貌,至少也是**不離十!
難怪那一晚,她問城城你過得好不好,她很久都不說話。其實那一晚,她已經有了底!
「媽——」
梁城城剛想勸梁飛飛,她已經和杜澤楷有了交易,以前的事,她不想再提了,可還沒剛開口就被梁飛飛給罵了回來,「死丫頭,你也給我閉嘴!受成那樣回來都不吭一聲!你當我們都是死人麼?」
「媽,媽,媽媽——」顧小爺這會子覺得剛才所有的陰霾霧氣,全部都散去了,還看到自家媽媽河東獅吼的一幕,「您可真是英明神武,她可不是早當我們都死了麼?」
說完,狠狠的瞪了梁城城一眼。
「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意挨,您老人家就別管了,剛才我還听某人說,要立馬回杜家呢!她就是一挨打受氣的命,你管得著嗎?」
顧寵寵深邃的眼楮眨巴眨巴,又在算計什麼啦。
果然,梁飛飛像是被點擊一般,吼道,「什麼叫我管的著麼?我是她媽,我自然管得著,還要回杜家,哼哼,沒我的同意之前——」
她說著,回頭,指著梁城城道,「你給我老老實實呆在這里,哪里也別想去!」
顧小爺心里一樂,bingo!成功!
他要的就是這一句!
在他們家,老媽的一句話,聖旨丫!
目的達到了,顧小爺自然不想再看到杜澤楷在這里站在礙眼丫,只見他雙手插兜,慵懶而又浪蕩的小模樣,慢慢的走到一個佣人旁,慢條斯理的道,「老爺走之前,交代你了不,夫人若是有什麼閃失,生了誰的氣,誰惹了她,會怎麼樣來著?誰惹她的,你要怎麼辦來著?兄弟啊,別怪我沒提醒你啊…。」
旁邊站的筆挺直立的家庭總管一號,立馬醒悟過來,滿臉的感激,一個標準的軍人敬禮,「謝謝少爺指點!」
顧小爺一笑,意味深長的看了梁城城一眼,慢悠悠的上樓。
那一號走到杜澤楷面前,義正言辭,而且是口氣強硬的道,「杜先生,我們要先檢查你帶來的東西!」說著,指揮幾個人立馬拆開,檢查一番。
「沒問題!您可以帶著您的東西,立馬離開這里了!」
杜澤楷的臉都綠了,可是還是硬從喉嚨里發出一句不死心的話,「既然沒問題,那就留下吧。」
「檢查東西是看看有沒有會揮發的氣體!您可以帶著東西,出去了!」
顧小爺听到這一句時,快要笑爆了,這人從哪里找來的啊,這麼逗,要是有揮發性氣體,這會子,還不集體死了!
不過只要能氣到杜澤楷他心里就稍稍舒坦。
杜澤楷訕訕的剛想離開,顧小爺站在二樓的客廳上方的護欄邊上,鳥瞰全局道,口氣那個毫不避嫌啊,「城城啊,還沒吃好麼?願意快醒了啊,快過來。」
說完,挑釁的看著杜澤楷一眼,滿眼笑意。
…。
杜澤楷回去的路上,車子開了一半,就熄火了,他憤怒的將車子狠狠的錘了幾下,罵了幾聲,跳下車子,站在車邊,看著來時的路,望著顧家的方向,目露凶光,「這輩子,我不整垮你們顧家,誓不為人!」
「顧一顧!你給我等著,失子之仇,老子要報!今日之辱,老子也要加倍討回來!」
說完,他對著黑夜瘋狂的大叫,發泄之後,跳上車,直直的去了李春九那里!
……
梁城城坐在床邊,看著睡熟的願意,輕輕的撫模著他,顧小爺卓然而立,站在門前,依靠在那里,雙手抱肩,一身黑色的泰絲家居服顯得慵懶至極,剛洗的頭發上滴著水,更顯的他魔魅的驚人。
昏黃的燈光照在梁城城的身上,為她增添了柔和和嫵媚,看的顧寵寵眼楮都深了,她的胸口,她的腰肢,她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更讓他心動的是,那一副畫面多美好啊!
他甚至願意減壽十年來換去和眼前母子的十年相守,他不是最貪心的吧上帝?!
他英俊的臉也變得柔和許多,慢慢的走過去,在她的面前單膝跪下去,又慢慢的坐在了她膝前的地上,拉住了她柔軟的手。
「一顧,別鬧——」
她要抽回,他卻使勁的按住,頓時,聲音蒼涼沙啞的驚人,「姐,就一會好嗎?」
「就一會兒…。」
他那樣的聲音在梁城城听來,是前所未有的脆弱和孤獨,那麼脆弱,那麼哀求,就像一個需要保護的小孩子,梁城城的心軟化了,任由他拉著。
慢慢的他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然後閉上了眼楮,「姐,你模模我,好嗎,就像模著願意那樣,輕輕的,裝作很愛,很愛我那種,行嗎?」
顧一顧閉著眼楮,他不想看到梁城城為難的表情,假裝她很愛自己,卻不知道,那一刻,他遺落了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表情——梁城城那絕美的小臉上露出了美麗的笑容,伴隨著兩行清淚。
那是對最愛的,最疼的,最在乎的人才有的表情。
晶亮晶亮的眼楮,含著心疼的淚花。
「姐,你說行嗎,假裝,可以嗎?」
那聲音就像刀子刮在她的骨膜上,整個身體鑽心鑽骨的疼啊。
可是,她心里也是甜的啊,這個男子,從頭到尾都是屬于她的——顧一顧。
「好。」
她顫抖著嗓音說出那個好字,仿佛是啞了一般,只能哈出氣來。
她溫柔的手,撫模著他硬挺的飛眉,看著那眉毛濃密入鬢,模著他緊閉的眼皮,想象他那一年,這雙血紅的眸子死死的盯著自己,「梁城城,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我的玩物而已,現在我玩膩了,放你自由…。」
現在想來,他當時多痛,便有多愛自己。
模著他拿英挺的鼻,想著,多少次,他總是用他的鼻尖抵住她的,用鼻尖去輕觸著她光果身子上的任何一點,總是讓她癢癢難耐中醒來,看著他得意的壞笑,月兌去她的衣服,壞壞的道,「姐,我還想,還想…。」
那張唇,紅潤,柔軟,性感至極,他問過她,吻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十八歲成人禮的夜晚,漫天的星光都看到,這張誘人的紅唇,是怎麼樣帶著激情和高超的技巧,讓她一次又一次的攀上**的頂峰,讓她體會被他疼愛的極致快樂。
那張俊朗無雙,冷艷卓然的臉啊,瓷白的肌膚,完美的找不到一點毛孔,卻是那樣味道十足的魅惑人心,這張讓她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容顏。
每模一下,記憶便將過往的甜蜜心酸美好全部都走一遭,痛並快樂著,這才是愛情的真諦嗎?
那,相依相守呢?
她何嘗不想和最愛的人,最愛的孩子一起,過著最真實而平淡的生活!
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無聲無息。
愛,苦,
愛而不得,亦苦。
「姐,晚上和你一起睡,行嗎?」
他握住了她撫模的手,將它們都貼在臉上,再慢慢的將頭放在梁城城的膝蓋上,像一個貪戀溫暖的孩子,歪著腦袋,柔和的光線也在他的臉上,將他惡魔一面收斂而去,幻化成沒有了翅膀讓人疼愛的天使。
「我保證,不去踫你!我和願意躺在一起,行嗎?」
「你的身體這樣,我是不會踫你的。」
他那般討好,語氣那麼脆弱,梁城城心里更難受,眼淚來不及擦去,一顆一顆的落在了顧一顧的臉上。
「姐,你哭了?」
他睜開眼眸,燈光之下,那幽深如古潭一般的眸子,帶著深不可測的漩渦,讓梁城城一下子深陷其中,只見香艷而奢靡的男子,一點點的,跪在地上,慢慢的靠近哭泣的女子,伸出舌尖,吻去那晶瑩的淚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