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還我們水元帥!不然就將你們的城池踏平,將你們的國王碎尸萬段!」暄朝的大軍在猛烈的攻城,陣陣的喊聲如驚天的巨雷。斯托瑟的宮殿雖然距離城池還有幾里的距離,可是他在宮中也听得真真切切。這樣的話令他膽戰心驚,自從登基以來,他也曾領兵與南方多國交戰,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勁敵。水溶的確太厲害了,他領導的將士也是這般的神勇,滿以為能夠安然度過一個多月,誰知不到半個月,暄國的兩個大將就分別從東宇和西江兩城開道,攻了過來。
看著王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的,司麗莎心中掠過些許的輕蔑︰大哥也實在沒用,這麼幾句吆喝就把他嚇壞了,早知如此次何必當初呢?當日也曾勸他不要貿然與暄國交戰,可他就是不听,如此也好,也給他一個大教訓,待退了暄國的大隊人馬,他便可以老老實實坐他托炫國的國王了。
司麗莎緩步走上前,輕聲道︰「大哥,怕什麼?小妹我自有妙計。」
斯托瑟緊張地看了她一眼,道︰「麗莎,我知道你的計策已經成功,可是如今兵臨城下,還是讓我這心里七上八下的,這樣能讓暄國退兵嗎?」
司麗莎自信一笑道︰「大哥,放心,我這就帶水溶上城樓。」
斯托瑟猶豫了片刻道︰「好妹妹,我知道你最神武了,你比大哥這個堂堂男兒都強上百倍,我這些日子連續夜不能寐,這精神實在差得很,我讓我的貼身侍衛陪你去,我就不去了,好不好?」
司麗莎早就知道他會有這番話,無奈之下,道︰「好了,大哥,你就安心在宮里等著吧,我自會給你帶來好消息的。」說完,心想︰你也就是我的親大哥罷了,若不然,我豈會扶持你這沒有謀略膽氣也不足之人登上王位?
「多謝妹妹,你真是王兄的大恩人,那好,你即刻去吧,我在宮里等著你的好消息。」斯托瑟馬上換上一副高興的神情。
司麗莎出了宮殿,便吩咐自己的手下準備登城。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司麗莎和水溶便坐著馬車來到了城樓下。司麗莎先下了車,羅默珠隨後扶著水溶也走下車來。水溶的鞭傷大多已經痊愈,他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前方,面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司麗莎征詢地望向羅默珠,後者胸有成竹地點點頭。
他們三人剛剛站定,冷不防一支冷箭飛了過來。「溶,小心!」司麗莎隨即不顧一切地擋在了水溶的面前。
「公主,我來!」羅默珠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以手中的匕首撥開了那支冷箭。羅默珠的武功與司麗莎同出一個師門,羅默珠雖然沒有司麗莎練武的機敏,但是她天生力氣大,且又肯刻苦練,故而她的功夫也不在司麗莎之下。
羅默珠這才望向司麗莎道︰「公主,你只顧你自己的情郎,但到底也要顧著自己的安危才是。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司麗莎調皮地扮了個鬼臉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在我身後保護我的,從小到大,不是有很多次是你幫我化險為夷嗎?」
「好了,真是服了你了!」羅默珠裝作不悅的樣子,心里卻是萬分欣慰。如今經過她的一番努力,水溶終于給以留在司麗莎身邊了,雖然與他朝夕相處的還是司麗莎,但是只要能每日看到水溶,她就心滿意足了。如果一生一世都能跟在他們身邊照顧,那麼就是她莫大的幸福了。
守城的主將見公主親自來督戰,立刻如吃了一顆定心丸,連忙高興地跑過來道︰「不知公主大駕來此,有失遠迎,還請贖罪!」
司麗莎擺擺手道︰「好了,本公主也知道你們守城的艱辛,不會怪罪你的。情勢如何?」
那主將道︰「敵軍剛又開始一輪猛烈的攻擊,已被我軍打退下去。敵方有一會兒沒動靜了,可是越是如此,我越覺得他們後面會有更猛烈的進攻,也許還會用一些陰毒的辦法。公主您能來真是太好了,將士們此刻便都有了主心骨,一會兒再還擊時,就會有力氣了。」
司麗莎暗暗心驚了一下,幸而來的及時,忙對那主將道︰「你速速引我和駙馬上城樓吧?」
「上城樓?」主將懷疑是自己听錯了,又不知公主何時招贅了駙馬。「城樓上太危險,萬一敵軍的冷箭飛過來,傷了公主可如何是好?」
司麗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敵軍見了駙馬,絕不會放冷箭的。」
主將將信將疑地看了一眼水溶,那樣一個英俊的青年,表情卻是那般地呆滯,他實在不明白,這個所謂的駙馬到底有什麼退敵的妙招。心里是這麼想,但是公主的命令到底不敢違抗,遂引領著司麗莎登上了城樓。
城下張千軍已經和先前從西江攻入的趙龍會師為一路大軍,待歇息了片刻,他們商議了另一攻城的良策,正待發起又一輪的猛攻之時,忽然見城樓上出現了一個萬分熟悉的身影。
「水元帥,真的是水元帥!」張千軍喜出望外,忙令手下暫時先不要攻城。
趙龍也看到了水溶,他有些不敢相信道︰「那是咱們的水元帥嗎?」
張千軍使勁地點點頭道︰「沒錯,就是咱們的水元帥,太好了,時隔那麼多日,終于看到他了。」
趙龍道︰「那還等什麼?還不趕緊攻城把水元帥救下來!」
張千軍道︰「不可,我們貿然攻城會傷了元帥的,還是想個萬全之策。」
正在這時,守城的一個兵士已經喊起話來「城下的暄國兵士挺好了,你們的主帥在此,他有話對你們說,你們切不可再行攻城。」
張千軍便喊道︰「元帥,別來可無恙否?我們已率大軍前來營救您了!」
只見水溶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我很好,如今我已經和托炫國的公主——司麗莎成婚,現在是托炫國的金牌駙馬,你們豈可這般無禮?還不趕緊退下!」
「元帥怎麼突然成了托炫國的駙馬了?」張千軍和趙龍面面相覷,簡直不敢相信。
水溶又道︰「我的話難道你們沒有听見嗎?我本暄國的大皇子,今日與托炫國公主結為秦晉之好,也是為了兩國日後修好,免去戰亂,也免去雙方百姓的疾苦。托炫國國王已經鄭重承諾,再不會冒然挑起雙方的戰爭了。因為托炫國公主不舍離開家鄉,故而我就要在這里陪伴我的愛人。你們回去稟告我的父皇,我暫時不回去了,讓他老人家不必擔心,我在這里過得很好。」
听了水溶的這番話,張千軍和趙龍更是驚得目瞪口呆,攻城的兵士們也都呆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水溶又一次高喊道︰「你們速速退兵,再不退兵,就休怪本皇子不講昔日的情面。」
話說到這份兒上,看來再無轉圜的余地了,張千軍和趙龍互相對望了一眼,只得準備退兵。隊伍剛走了幾步遠,張千軍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打馬回來,向著城樓上的水溶高喊道︰「水元帥,您讓我們退兵,我們自是不敢不遵,只是口說無憑,這班師回京面見聖上,皇上若是不相信我等所說,還不要把我們都斬首了!念在我們都追隨元帥多日的份上,請元帥手書書信一封,我們面見聖上也有所交代。」張千軍之所以這麼要求是因為畢竟水溶在城上,他們在城下,唯恐是敵人易容改扮的。若是有了水溶的筆記,就能辨別真假了。
水溶笑了一笑道︰「這有何難?筆墨伺候!」水溶一聲令下,早有身邊的僕人奉上了筆墨。不過片刻的功夫,一紙書信就寫好了,城牆上的兵士將書信放在一個竹籃里送了下來。張千軍迫不及待地抓過來展開一看,一見果然是水溶的筆跡,沒有半點虛假,如此也只好相信了城樓上的人就是水溶,他果真做了敵國的駙馬。他只好輕嘆了一聲,朝著城樓上的水溶抱抱拳道︰「水元帥既然不想離開這里,那屬下就告退了,還請元帥多保重!」
水溶又道︰「你轉告父皇,讓他放心,不要擔心我。你們此番也算打了大勝仗,還是速速回去向父皇領賞吧!」
望著張千軍和趙龍的一眾人們絕塵而去,羅默珠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司麗莎滿意地對著她點點頭,眼中盡是贊許。
守城的眾將士,見敵人就這麼輕易地退去,轉瞬之間,他們就獲得了生機,不由都高呼起來︰「公主萬歲,駙馬萬歲!」
「溶,我們回去吧!」司麗莎甜意濃濃的喚了一句。水溶卻只是呆呆地看著她。她伸手一拉,水溶就木然地跟著她走下城樓。
原來,羅默珠這些日子絞盡腦汁研究的就是這套傀儡**,她的父親曾是一個巫師,會很多的巫術,她自幼也學過一些皮毛。那日,她猛然想起幼年曾見父親用一件法器控制別人的神智,讓被控制的人就如同一個木偶一般,施法的人說什麼話,被控制的人就會說什麼話。施法人讓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父親遺留的法器和秘籍都在,她研究了幾日終于能運用自如,方才水溶在城樓上說的話,其實都是她以口語示意水溶說的。寫信,也是她操控水溶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