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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藍色的天際像是被清洗過,縴塵不染,又形同翻轉過來的海洋浩瀚而清明。
一夜之間悄然流逝,自打開始修行後時日便如彈指一揮間,林易微微睜開雙眼自床榻上起身走下,理了理自身的衣袍便來到了閣樓外的桃園內。
院內落入眼中的是滿世界的粉紅,桃花瓣女敕而紅,生機盎然,但此刻的蒼冥山同樣熱鬧非凡。
今日是個大日子,但此時對于林易來還談不上好。三年前,無數年輕的子弟被蒼冥宗招收進來,今日的一切表現都決定著他們的未來與成就,同樣也會有不少的人將面臨慘淡的人生與陰暗。
林易便是三年前的那批特招弟子之一,他身懷其骨,根基普通弟子要優越些。但今日卻不再有當初那層措施,實力便是進入內宗的唯一途徑,天驕如此,他們亦如此。
天武荒台,在整個天都界域也算是聲名赫赫之地。萬年前,那名神秘的男子只手建立,是蒼冥宗的標志性場地。
當然,最為重要的是這里是蒼冥宗的斗武之地,亦是眾多弟子今日大之地,所以在天武荒台上的人數不勝數,有長老、有弟子、更有尊貴的一宗之主。
蒼冥宗的大影響甚遠,不僅印證著所有修行界的最強,同時也是無數弟子最渴望的聖地。
無數人都渴望被蒼冥宗看中,甚至上古四大宗中也有無數弟子期望能進蒼冥宗一觀。只是世界之大,又豈是想想就能實現的。
……
……
大如火如荼,有弟子開始歡喜,有弟子始終沉默不語,看著場中的一道道身影,心神不寧。除此之外,還有諸多弟子面色蕭瑟孤寂,唇角帶血跡,步伐踉蹌,搖搖欲墜的離開場地,朝著遠處山門離去。
看著周身擦肩而過的諸多弟子,林易與子離相視一眼彼此沉默,他們做不了什麼,更幫不了那些離開山門的子弟,哪怕是曾經一起要好的師兄弟。
一個個獨孤的身影,林易可以輕易發現數人都是他們三年內較要好的師門弟子,然而此刻他與子離卻連一句安慰的話都開不了口。
此時安慰如火上澆油,與其如此,不如封口不言。
林易與子離齊齊走向天武荒台,那里是他們必須走進的場地,然而就在他們剛進入場地之時一道冰冷的話語卻飄然傳入林易的耳里。
「終于來了麼,此番大,是你末日。」
陸羽冷漠開口,他不知何時來到了林易的不遠處,仿佛故意等著林易二人的來臨。
他的雙眸如鷹眼般陰狠而冰冷,緊緊盯著林易仿佛有著生死大仇。事實如此,他們過節早就結下,只是現在該擺明了。
林易瞥眼之余瞧見陸羽那雙垂掛在大腿邊的手都已緊緊相握,可見恨意程度。
站的近了,那由龐大力度而緊握的骨骼咯咯之聲正在傳開,子離听聞後也不禁微皺起了他那如劍鋒般的眉宇。
對方的強大子離心知肚明,但對方此刻的言語無疑是要打壓下二人的道心。
道心破,不戰已敗。子離忽然轉頭看向林易欣然一笑,直接無視了邊上的陸羽,不以為然道︰
「林易,我剛才仿佛听到了一聲犬吠,你呢?」
听得子離之言一邊的林易微微一愣,瞬間便明白了其意圖,隨後也是淡淡一笑,余光再次瞥了一眼邊上的陸羽,很是輕蔑。
從頭到尾林易都不曾言語,隨之與子離一起擦身而過周邊的陸羽,直直走向其師傅的觀台上。
有些時候,再多的言語都不如笑而不語這個表情來的殺傷力大,林易不是裝逼,只是他從來不與對手逞口舌之利,但其內心絕非驕傲之輩,反過來他倒是一名心思無縝密的人。
陸羽是一勁敵,林易的內心有些不安起來。當然,相陸羽的狂傲與挑釁,他更加忌憚那尚未現身的朝戈,因為此人才是蒼冥宗年輕一輩中最可怕的人。
沉默中高調,腦海藏心機,朝戈在林易中的印象就是如此。越是這樣的冷越是讓林易心中不安。
陸羽看著林易二人離去,緊握的手指愈發用力,陰沉的看著兩人背影心中冷笑不止。
「末日並非死去,而是如廢物般活著,林易,當你成為廢物之時,我會更加關注你的。」陸羽喃喃離去,戾氣散發全身。
……
……
林易的師傅是一位老者,姓馮名遠之。馮遠之年邁已高,蒼白的雙鬢橫斜在其額前,身穿一身青衣負手而立。表面看去雖具威嚴,但在他看著林易走來時卻是慈祥一笑,顯然他對林易很是溺愛。除此之外,他也是蒼冥宗內數條分支的內卿長老,地位尊崇不,其本身實力也頗為強橫。
與其一同歡笑的還有一胖老道,他便是子離的師傅,喚名常顧勝。
兩人都是同一支脈上的內卿長老,只不過他與馮遠之相較卻要稍稍弱一籌,原因就在其修為上。
馮遠之與常顧勝一直相交不好,時而爭吵,時而不滿,對此就算是蒼冥宗主都不好意思出面調節。其中的不好意思主要是這良老道爭吵著實是太頻繁了,如倆人可以為一株仙草吵的雞犬不寧,也可以為一名弟子吵得整個蒼冥宗都翻過來。
三年前,這二人選弟子之事件就差點把整個蒼冥宗都給滅了,最終,蒼冥宗主不得不現身阻止兩人。只不過這倆老道可不見得會因宗主幾句言語就停歇爭吵,若不是二人忌憚宗主的實力恐怕這蒼冥宗還真會被翻過來。
對此,若不是二人爭吵的太過分,蒼冥宗主對這倆老道早已是避而遠之,甚至平日里的宗主都害怕見到這倆老道,深怕自己被其糾纏與嘮叨。
「哈哈,林易,快些到為師這里來。」
馮遠之看著漸漸走近的林易爽朗一笑,言語之意眾人不詳。
林易听言後快速平息下心中那抹難以察覺的不安,朝著馮遠之燦燦一笑道︰
「師傅,什麼事能讓您這般高興啊,莫非你有什麼喜事?」
對于自己的這個師傅林易也是發自內心的喜歡,他覺得很溫馨,很溫暖。
自林易便無父無母,只有一段破碎不堪的記憶伴隨,不過那段往事般的回憶他並不輕易去想。所以馮遠之在這三年內成為了他最親的人,實名師傅,不如叫聲爺爺來的親切。只不過這層關系並未道破,心中有數就是了。
「不愧是我的好徒兒,聰穎過人啊,還記得為師在收你為徒時的承諾嗎。」
馮遠之看著林易,真可謂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心中便愈發的喜歡。隨手一揮便從其儲物囊里取出了一物,看其模樣赫然是一把劍,一把無精致的短劍。
「試試怎麼樣,為師在昨日終于是將此劍祭練了出來,望你在大上可以順利進入內宗,為師可不像某人一樣吝嗇的要死。」
話間馮遠之便將手中的短劍讓給林易,語氣很明顯,那某人二字的咬字分外清晰,悄然落入常顧勝耳中。而後,馮遠之的余光更是不自覺的飄向了身旁的常顧勝身上,撫了撫下巴那長長的白須一副戲虐的模樣。
常顧勝見馮遠之故意針對自己難得一次沒有生氣,而是看向子離一笑道︰
「哈哈,徒兒,不要在乎某人的劍器,為師也為你準備了拜師之禮。要知道我等修行之人怎可整日沉迷于殺戮,那種事是無知老匹夫做的事。」
常顧勝完也從儲物囊里取出一物,馮遠之順眼一看頓時啞然了。因為常顧勝手中之物確實並非兵器,而是一顆陳舊的珠子,這珠子表面看去暗淡無光仿若一顆石頭,甚至在其表面上都已經月兌落了許多粉末,實在看不出個所以然。
但馮遠之能身為蒼冥宗大長老,眼界頗高,既然他在看到珠子時不禁心中一怔,那麼別人不知曉這東西的作用他也就心知肚明了,馮遠之又不禁暗道這老東西下了血本。
「不應該啊,老東西,這可不像你的行事風格,你怎麼可能把這珠子給弟子,要知道這珠子雖然沒有什麼攻擊防御之效,但卻可以讓一個人的修煉事半功倍,你怎會如此大方,一定是這珠子對于你沒什麼效果了,是與不是?」
被馮遠之一語點破的常顧勝老臉不禁一紅,事實確實如此,這珠子本是他歷練時偶然得到,但這些年來他卻一直琢磨不透。珠子唯一的優點便是可以在其修煉時事半功倍,加快開竅出椎骨的速度,但隨著他修為的提高這珠子的作用已經越來越,甚至現在達到儲界期後他已經察覺不到什麼作用了。
而且這珠子好像被一層隔膜阻擋住了功效般,他已然視為雞肋,當下便拿出來賜給親傳弟子子離。不管這珠子對他自己有沒有用,但對自己這個剛到煉骨期的弟子來絕對算的上是一大利器,實用程度遠遠超過了馮遠之的短劍。
「老匹夫,你休要胡扯,此珠本就是我要賜予弟子之物,何來你的那般不堪,你休要污蔑老夫。」
常顧勝不以為然,對著馮遠之吹胡子瞪眼,繼續微怒道︰「我等本應以提升弟子修為為己任,當然是要在短時間內提升弟子的修為,難道老夫也要像你一樣只會教弟子打打殺殺做些無用之事,那老夫豈不是與你這愚昧老匹夫一樣掉價?真是笑話。」
常顧勝臉不紅氣不喘,挺著身板直哼哼,老臉真如豬皮般厚,隨之又擺出一副鄙視的模樣,看的旁邊的馮遠之頓時大怒,就要出手。好在此時的林易與子默都在身邊,立刻勸道︰
「師傅,您就不要計較了,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徒兒知曉您這是發自心底的愛護弟子,我與子離歡心都來不及,更何況這等重寶哪有什麼好與不好,只不過短劍更適合我,而那珠子更適合子離罷了,其實您二人都是好心不是。」
听得林易之言,馮遠之的怒氣瞬間平息了許多,甚至那原本鄙夷馮遠之的常顧勝也心中有了許許尷尬。
馮遠之知道林易是在找台階給自己下,身為老奸巨猾的他也明白自己的短劍確實不如那老東西的珠子,只不過自己又沒其他準備,現如今自己徒兒不但不計較,反而是給他話圓場不禁心中又是一暖,暗道自己當初收林易為弟子可真是有眼光。
當然,林易撇開修行速度不,其過人的聰慧也是馮遠之大為喜歡之處,于是,馮遠之干咳了兩聲道︰
「額…咳咳,還是徒兒了解為師,不錯,為師就是覺得這短劍更為適合你用,故兒沒有拿什麼珠子給你。不過徒兒也不著急,等你進入了內宗,為師將再送你一件大禮,到時一定不那珠子差。」
听了馮遠之的話林易心中一喜,竟有些期待那大禮了。雖然他剛才的那般輕巧,但實際上他也是相當喜歡那珠子的,畢竟誰不希望自己能在短時間內提高修為,最重要的是這樣也好讓其心中的那抹不安快速抹去。
林易一直是個深謀遠慮之人,凡事都要給自己留後路,修行的路不好走,一不心就得隕落,他決不允許自己糊糊涂涂的就離開這個世界。
上輩子的他,甚至可以那段記憶中的他就模模糊糊的離開過那個世界一次,既然又活著生存在這個世界上了,即便不堪點他覺得也好過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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