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荒 第十三章 黑袍與諷刺

作者 ︰ 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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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陸羽的隨心所欲,林易無疑是要顯得更加狼狽。雖然對方的蒼冥印並非是什麼厲害絕學,但正因為對方是弓結期的修為,所以迫使林易無法輕視,或者林易是不可能做到像對方那般從容的一指成盾的。

如果就因修為的差距而決定勝敗,林易心里肯定會很不好受,更不會甘心,況且這還只是陸羽隨意的一個起手式,誰又能預料到他後面還有什麼強勁的絕學。因此,林易繼續揮動著短劍,內心肯定下來要以強制強,唯有這樣才能讓對方感到壓力,哪怕僅僅只是一絲的壓力也毫無壓力來的好,不然這場大根本無需再了。

「劍靈第一式。」

林易輕喝一聲,劍印直接破風而出,帶著讓人刺破肌膚的劍氣又撲向那迎身而來的陸羽。陸羽見狀,不屑道︰「雕蟲技也敢拿出來試,給我散!!」

嘴巴的言語帶有譏諷,語氣里的輕蔑顯而易見,陸羽的自大被其余峰脈的弟子見識後,那些弟子的心中不禁紛紛開始抱怨他真的太不受人尊敬了,哪怕是他真的很強,強的讓其余峰脈的弟子不敢上前應戰,除了某人。

作為主峰一脈的弟子及觀台上的老者,在看到陸羽的強勢表現後自然是興意超然滿臉光彩。這是一種同盟對勝利者的歡呼。在陸羽得利的情形下倘若他們還能無動于衷,那麼只能他們就顯得不再像個擁有心的人,畢竟這就是他們主峰無數年來對實力的體現,又哪里能不高興?

將未曾運用的左手握成虎爪形,陸羽朝著那破風而來的劍印一抓,頓時,林易的劍印似乎被其大手所凝聚出的天力給控制住了。前沖而去的劍印橫側的姿勢靜靜地停留在了半空中,既前進不得也後退不得,讓施展出劍印的林易道友都是好生為難又是尷尬。

所幸的是在陸羽的又一次威震之下,劍印終是擺月兌了尷尬的立場,讓自己的光華緩緩地消散一空了。

經過這兩次試探性的交手,林易已經發現自己確實不太可能戰勝對方,弓結期的修為雖然在表面上看起來只和他相差一階,但他知道正是因這一階的差距讓彼此立場變的形同溝壑,短時間內不難以逾越。

除非服用丹藥,那種讓人**又醉生夢死的丹藥。可惜林易自打無緣無故的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他就不太喜歡吃藥。

「我過雕蟲技而已,現在,受死吧!!」

陸羽真的是沒完沒了的人,就像他的嘴巴一樣總是要給別人惡語相加。自從他與林易結仇開始就沒少他壞話,對于這麼一個打心底里就壞的男人,林易有時候真的想離開蒼冥宗。

捏碎了林易的劍印,陸羽便帶著強勢沖來的身體緊逼而上,同時他的雙手又開始輪指結印。不得不陸羽的那雙手真是一雙白皙光滑的手,勝過女子,秀指如蔥,讓人羨慕。

可就是這麼一雙秀麗的雙手卻讓林易眉宇都是輕皺了起來,因為在對方的雙手上他感受到了一種之前更為強大的修為波動,而這種波動也讓他感受到生死危機的錯覺。

「天炎大方掌。」

陸羽迎風而上,前額的秀發不斷被春風吹向後腦,像極了舞動時的黑色浪花。但就在他的大喝之後,一股讓周圍天地之氣都開始變得顫動的氣息狂然朝他凝聚。

此時此刻,無論是多麼浩大的聲勢,還是多麼絮亂的氣息,在林易所站立的十米空間內一切都變得暴虐無。他知道如果再不選擇閃避,那麼對方的這一掌將會成為他的滅頂之災。

「劍靈第三式!!」

一個林易之前使用過的招術,這也正是他與郭成之間的勝負絕招。在如今的局面看來卻變得如此無力。

誰都知道不是此劍技的威力減弱了,就像眉宇上布滿烏雲的馮遠之也一樣,他們都知道這只是兩者間的修為差距太大,以至于僅靠絕學來區別勝負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林易此戰是凶多吉少。

「又是此招嗎?哼!!我便讓你知曉,只有修為才是主持勝負的王道!!」

陸羽再次嗦了一句,他方掌成寸,眉目發狠,帶著頭上那緊捆青絲的發帶都已滑落,他那秀發散出後的樣子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黑蓮。

這朵充滿殺意的黑色蓮花上,一輪深紅色的血光忽然迸發,帶著先前那天炎大方掌驟然加劇,掌印在血光的照射下又變大了數倍,看去竟如同一輪高達十幾米寬的掌印牆壁。

「死!!!」

這是陸羽在入魔般的猙獰下再次暴喝一聲,他有些吃力的輪動大手印朝著不遠處的林易直面拍去。手印輪動時,四方開始顫抖,廣場上的灰塵被勁風盡數吹散而去,場中及周圍處的天地之氣驀然被盡數吸干,一道無強勁的破壞力開始遍布在二人站立的片廣場之內。

 嚓一聲。

劍靈第三式凝聚出的虛影依稀崩碎,劍光消失無終。毫無疑問,在這般強力的對決下修為已經成為了林易最大的弊病。天炎大方掌上的手印力量緊緊吸附在他身上,那抹帶有封鎖的氣息無法讓他選擇逃避,因此,陸羽此掌必然會與林易正面踫撞。

轟隆隆。

事實就像場面上的差距那樣明顯,巨響回蕩在整個天武荒台之間,天炎大方掌毫無避諱的拍打在了林易身上。

這一刻,在天炎大方掌的襲擊處不禁煙塵滾滾,血光如破碎的太陽般散開。刺眼的光讓人忘卻這個世界還有光明,忘卻那高掛在碧空之上的金色火球還如此炙熱。

當人們開始恢復視力時,場內早已變得寂靜一片鴉雀無聲。

所以,人們要重新撿起那被無盡血光逼得落入黑暗的視野才能觀看場中的情況,順便用這重見光明的視野望向那林易之前所站立的位置,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東西是林易留下的。然後,所有人都失望了,因為那里的一切著眼望去竟是空無一物。

廣場內沒有了林易的身影,也沒有任何關于他的一絲氣息。他被這一掌擊中了嗎?或者是他被這一掌打的粉身碎骨尸骨無存了?

這是很多人都接受不了的現實,這也是很多人開始慶賀的現實。所以人們又開始唏噓頹廢。

反觀整個主峰之內,陸羽孤零零的一人靜立在原地,面色依舊冷漠嗜血的望向遠處。沒有人理解他此刻還在遙望什麼,也沒有人會知道他那蒼白的臉頰為什麼還用如此冷冽的態度看向尸骨無存的原地。

在天青峰的觀台上,馮遠之欣慰的撫了撫下巴上的白須,子離默不作聲的站立原地,彼此的臉上雖都沒有悲傷和欣喜,但看他們此時的模樣就知道這場戰役還沒有結束,而林易也同樣沒有死去。

林易沒死嗎?之前馮遠之那信誓旦旦的模樣就告訴了人們林易當然沒有死去,不然他臨戰前在林易的儲物囊內塞的如此爆滿豈不都是白搭?

馮遠之是個不喜做白搭之事的人,不然他豈會將那件發著惡臭的黑衣長袍都塞給了林易,作為一個蒼冥宗的內卿長老又哪里會是窮的連徒弟性命都保不住的人。

有多數人們開始顯露著喪氣與喜悅,然而此刻的廣場中意外卻發生了。

原本平整光滑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個隆起的山包,這是一個會挪動的山包,上面的石粉開始稀稀落落的翻滾下來,山包上也出現了不斷裂開的土縫,像是春季竹筍破土而出時的模樣,只是這個過程愈發的加快了。

嗖嗖嗖的泥土聲不斷傳入眾人的耳里,人們不可思議的看向那山包的裂開處,突然之間,土縫中冒出了一只帶著血跡的手臂。因為這只會動的手臂出現,子離憨厚無的臉上多了一分緩和,納蘭有些悲泣的臉上多了一份呆滯,馮遠之的老臉也現出了一抹笑意。

……

「大家快看,他還沒死。」

不知是哪位場外的弟子嚷了一聲,頓時帶動了所有場外的弟子悲壯氣氛,于是又有一人道︰「他竟然在那一掌下還能活下來,這太不可思議了。」

古華峰的一名弟子道︰「太可怕了,我本以為他尸骨無存了,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個喜劇場面,看來他還當了一回土行孫啊。這回看不氣死那自大的陸羽,叫他還如此囂張。」

還有同無數弟子開始為林易的存活而感到慶幸。

……

「這子的命好生賤,竟然在大師兄的這一掌下還不死,看來倒也不算什麼孬貨。」

「就算他活著又能怎樣,大師兄照樣可以弄死他。」主峰另一名弟子接口道。

「不得不這子的命確實夠賤,坐等他被大師兄弄死。」

「這真是太殘暴了。」

「」

眾人緘默,閉口不言。

……

……

嗖嗖嗖的聲音依舊持續在了廣場上,山包的邊緣也因越來越多的干泥粉末堆積變得充實起來,直到平坦的場地上被某人挖出一顆漆黑色的深坑,這才若影若現的冒出了一個漆黑黑的頭顱。

漆黑的頭顱看去沒有臉面,沒有五官,也沒有任何裝飾。所有人都詫異這黑漆漆的東西是不是被先前的天炎大方掌給燒焦了的時候,那個除了雙手還露在外面但全身都漆黑如墨的人影終于是艱難的爬了出來。

林易穿著馮遠之送給他的黑色長袍,隨著一陣微風吹掃而去,那讓人發惡的臭氣開始撲向風吹的人群。

「哦,蒼天,這是什麼味道,為何如此燻人,惡心死我了!」一名弟子捏起鼻球,滿口嘆道晦氣,似乎因這股惡心的臭氣襲來,已經取代了場中他所關注的那黑溜溜至從頭到腳的焦點。

馮遠之贈送的黑色長袍外表滿是油光,黑溜溜的樣子分外古怪,但林易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只有將其穿在了身上。當黑色長袍穿在了林易身上,他驚異的發現其實這黑袍看起來與穿起來的感覺竟大不相同。

雖然那股殘存了不知多少年代的惡臭還是如此難聞,如此的讓人倒胃口,但不得不這件黑袍還真是一件珍貴寶物。

它不僅抵擋住了陸羽的六層破壞力,同時它還會隨著人的體型大而發生微妙的變化,這是一個連科學都無法做到的現實。可使一個人無論是何身材它都會隨著人的體形而變大變,十分人的性化。

從剛開始的抱怨到知道了好處,林易很沒良心的開始有些喜歡上了這件黑溜溜的長袍,內心分外喜悅。于是他月兌去長袍心翼翼的將黑袍收進了儲物囊,露出他秀氣臉龐的同時也露出了他那身被對方已經打的破破爛爛的青色長衣。

他手中依舊提著短劍,只是看起來好像顫抖不斷,或許是真的如他手中的血跡那樣被震的生疼了,而且短劍上也有了一絲不太明顯的裂痕。

朝著陸羽的方向滿跚走去,林易蒼白的臉色沉靜如初,嘴角還掛著一縷尚未干凅的血漬。

這對所有人來是一場滑稽的跡,但對陸羽來更像是一場詭異的嘲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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