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來者可是于淡于師弟
于淡回到靈獸役的時候,手里莫明其妙的多了些東西。有一些東西就是他自己買的,比如那把奇怪的殺神刃、配套的木雕手套,還有有控夢的法訣玉簡,以及一些李清硬塞給他的東西。
于淡看了那些東西,看似琳瑯滿目,實則是一個有用的都沒有。不過臨走前李清偷偷塞給他的一個小瓶子,還吩咐于淡回去後再察看。于淡才一回到靈獸役,才遠遠地看見一個人立在靈獸役門前,看樣子是在等他。
這個人于淡可是從來沒有見過,一襲紅袍裹身,像是自幽獄來的紅蓮業火似的。就站在靈獸役的門前,遠遠看去,著火了一樣。抬頭望著天,于淡看不到他的臉。
于淡心里猜測這個人是誰,等走近了,那人忽然低下頭一來,看著于淡。
「來者可是于淡于師弟。」這個紅袍男子嘴角含笑,語氣溫和。
「我就是于淡,你是誰?找我有事?」于淡打理著那人,身形頎長、相相貌也算是英俊,尤其是眉眼間還有一絲淡淡的笑意。于淡確定自己從來沒見過這個人,不過心里的好奇心更重了,一個陌生人特意跑來這里等他所為何事。
「在下季家天狼,與青池海縛月有過婚約。」那紅袍男子自報名姓,青表情始終未變。
原來這個人就是縛月時常提起的那個令人討厭的季家二世祖。不過看樣子沒有什麼讓人不舒服的地方啊,除了一身大紅袍太過扎眼之外,其他的似乎無可挑剔。
「本來很早前就想來拜訪于師弟的,不過彼時我正在部洲之南處理一些事宜,無法抽身前來。」季天狼語氣一直平和,全然沒有于淡印象中季家人特有的跋扈與不可一世。至少目前為止,于淡對他的印象很不錯。在縛月的講述里季天狼是一個無恥又極盡下流的修仙家族中的無用的紈褲子弟,不但長相猥瑣,而且言行無品。于淡一直先入為主,認定這是一個在凡人世俗界也常發生的紈褲子弟。但今日一見卻大相徑庭。
季天狼似乎頗有歉意,繼續說道︰「昨日我剛回宗門,所以今早特意來向于師弟問好,不料還是于師弟已然出門,好在終于讓我等到你了。」
于淡不想再多繞幾圈了,直接問道︰「不知道季師兄,找我何事。」
季天狼見于淡打斷他的話,也不生氣,只是笑了笑,然後說道︰「當然有事。而且還是件頗為有趣的事情。于師弟修仙是為無敵于天下,還是為了長生于世間呢?」
于淡說道︰「季師兄,有話不妨直接和我說了,何必繞來繞去呢。」
季天狼含笑搖了搖頭,說道︰「有些事直接說明白了就沒意思了。」
于淡一時無語。
季天狼卻像是興趣剛起的樣子,一直笑眯眯地打量于淡,從頭到尾再從尾到頭,直看得于淡頭皮發麻。
這個季家人也不正常。于淡心里如是想著。
季天狼抬眼望天,半晌後忽地說道︰「我這次來只是看看你,好歹你也算我半個情敵。我總得知己還得知彼吧。但看到你之後,覺得你修為太低了,築基期都未到,想來即使你真的得到了縛月的真心,也還會受到縛家的阻攔。我也不想有一個太弱的對手。我給你指一條于你而言的最佳捷徑吧。」
于淡覺得這他季天狼有些反常,別人見到所謂情敵,要斬草除根還來不及,他到好還覺得情敵檔次低了,幫著情敵升級。于淡倒是對他的那個所謂的最佳途徑是什麼。
季天狼看著于淡的左眼,然後抬手一指,一道火紅色的光芒閃入于淡的左眼中消失不見。于淡驚急之體自然暴退,神引術發動,但還是遲了。
于淡一模左眼,卻沒有半點異動,也沒有半點不適的感覺。一臉不解地看著季天狼。
季天狼輕輕一笑說道︰「我看你左眼封印了些許東西,雖然我不明白是什麼,不過,要讓封印松動少許,于我而言這並不太難。接下來的日子,你就難熬了。若是你忍過一二劫,沖上築基,指日可待。若是你無法忍過此劫,那就算你活該吧。」
你妹的,左眼里的東西是我借助葉了叼來的玉玨才壓下來的,你竟然要破開它的封印。你這是想我死麼,還說什麼指一條捷徑,真是殺人不見血,太陰了。于淡開始認同縛月對他的評價了。原來是個道貌岸然的那種人,陰人一個。
季天狼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平地而起,化作一道火焰消失不見。
「期待與你在內門大比中相見。」季天狼的聲音卻留存在于淡的耳邊。
夜已深沉,于淡正熟睡間,猛得被一陣劇烈的疼痛驚醒,左眼里的東西竟然又開始做怪,而且是于淡始料未及的那般迅猛,只一個瞬間就讓于淡痛得滿身大汗,甚至有血跡從全身的毛孔里滲出來。于淡雙手捂著仿佛隨時會爆眶而出的眼楮,身體幾乎弓縮如蝦。
眼底的那一絲金色的光線,像是一只蟄伏已久卻忽然被驚醒的獸,狂暴不已,震得于淡整個頭都在發顫。
睡在于淡懷里的葉子也感覺到了于淡的異變,「哧哧哧哧」地叫著,在于淡的周圍無奈的打轉、轉,玉玨早用完了,上次就化在于淡的嘴里。這下來得這麼突然,葉子也沒有辦法了。
于淡疼得都想把這眼珠子挖出來。但卻無法將手指扣進眼眶里,因為眼眶之外就結了一層結界似的金光。
于淡忍受這種抽骨吸髓一樣的痛楚,腦子里空白一片,但意識卻無比的清醒。于淡感覺整個人像是被肢解成無數塊,每一塊都將痛楚放大無數倍。
葉子尖絲兩聲,忽然叼來一個袋子,扔到于淡面前,然後沖著于淡「絲絲絲絲」地叫。于淡勉強看了那袋子一眼,竟是今早他帶到交易會上的那個袋子,里面裝著他從交易會上得來的所有東西。
于淡一時不解,但也來不及細想,葉子是靈獸對一些事物的敏感與預知強過自己百倍,它把這個東西扔在自己面前,必定是這里面有對自己有用的東西。
于淡忍著劇痛,打開了袋子,首先是那一柄奇異的殺神刃滑了出來,于淡再一翻,那一個木雕手套也滑了出來,玉簡以及李清後來送的一些普通丹藥靈符、青質築基丹,都一一滑出袋子。
究竟是哪個能幫我抑止痛楚。于淡無法集中精力思考,因為疼痛已經爬上了他的腦子。葉子也看出了于淡痛的無法自抑了,于是跳過去,咬住兩樣東西拖到于淡的面前。
于淡一看,竟是從那個黑衣少年那里換來的殺神刃和木雕手套。
于淡也不暇多想,右手帶上這木雕手套。這種手套雖是木雕但一戴在手上,卻猶如絲綢一般的柔韌。
手套一帶在手上,它竟然帶動手自己抓住了殺神刃,下一瞬就把刃尖對準左眼刺了進去。
于淡本來痛得死去活來,感覺多半已麻木,但見到右手意然自己持刀對準左眼還是嚇得魂飛魄散。這怎麼回事,解決的方法就是自裁麼?
刃尖刺到左眼眶前的那一層淡金色的結界時,驀然亮了起來,紫氣自這刀柄處的珠子里延伸而出,一下子全涌到于淡的左眼處,腐蝕著那一層淡金結界。于淡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慘叫。
那刃尖一入左眼之中,就產生了極大的吸力,像是要把于淡的整個眼球都吸入其中一樣。那絲金色光線似是察覺到了危機,立即從于淡的左眼中撤出,順著眼內的脈絡四下分散流走。那刀柄處流出的紫色氣流,卻像是早知了先機,破結界之前就將左眼通向別處的經絡全部凍結了。
最後那紫色氣流開始一點一點地蠶食金色絲線。那金色絲線竟發出近似梟鳥慘鳴般的聲音,直听得于淡抓狂不已。金色光線忽然全部回收,在于淡的左眼的瞳孔處凝結成一個極小的金色光點。紫色的氣流趁機撲了過去,迅整包裹著那金點,卻無法再蠶食分毫。兩方就這樣相恃著,于淡也正由此痛感大減。只是全身出了不少汗于血,氣力也似是將盡了。
于淡心里一松,已是疲憊不堪,漸漸睡去。
葉子見到于淡渡過了一劫,心里也是一松,正想趴回于淡懷里睡覺時,這房間內的氣流忽然發生了極微小而詭異的變化。于淡已昏睡,但葉子卻聳然一驚,對著漆黑一團的房間哧哧哧哧的尖嘶起來。
房間里的夜里忽然像風一樣流轉,瞬間化做一個深邃的黑洞。這個黑洞像是一個無窮無盡的空間。
這黑洞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卻是一個溫和而又圓潤的。
「咦,他的左眼內竟然被人種下了一劫天機,還好陰差陽錯,竟被納魂紫極珠壓制住,不然我的計劃就不完美了。」
洞內的聲音靜了一會,一個人影竟然從黑洞內走出來。這人全身上下都被黑色裹著,只看得到身形輪廓。
這人明顯是在打量著于淡,看了一會,就笑了起來。
「真是天機,雖然淺顯,但卻純正。很有意思,這一次真的是天助我也,意外得來的棋子,還真的給我意外的驚喜。一切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