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手中弓箭,掌心來回摩擦著弓柄,朱砂猶豫不決。夭桃倒是神色淡然,穩穩接過茜草妖丟來的一顆葡萄。
「我一向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你幫我出面救畢方,我自然不會讓你涉險。大膽的射吧,這一箭我還是受得了的,你不是神醫嗎?你說能幫我解毒我信你了,如果你真的失手射中了我,我也相信你能醫治我。」夭桃對朱砂附耳說,轉身站到了滄智和朱砂的對面十丈之遠。
是的,還有什麼比斷骨還痛?還有什麼比失去愛人還痛?不就是中一箭嗎?她還能扛得住。
朱砂愣住一瞬,誰說她無情冷血?誰說她邪惡霸道?或許她比任何人都還講情義。握緊手中弓箭,他目光決絕。斷了骨頭還能走路,還能在這里站著,對于夭桃總是讓人意外的能力,朱砂自然是信的。
「王爺,我這樣做你不會怪我太任性了吧?」弄到這樣的局面,茜草妖才想到應該跟滄儀商量一下,畢竟今天滄儀才是主角。
滄儀嗤笑一聲,撫上茜草妖的秀發動作輕柔,道︰
「怎麼會?只要桃兒開心,本王就開心。」
「王爺最好了,今晚……」茜草妖故作羞澀湊近滄儀的耳朵低語,滄儀微笑著傾听。
夭桃微微彎著的身體一震,腰上的疼已經將她折磨得虛弱無力。咬牙強撐,她覺得滄儀和茜草妖都欠抽!都該**了衣服游街去。狗男女!
「太子殿下,開始吧?」有好事的人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好戲了,催促道。
滄智從隨從手中接過一把炫黑的大弓,走到朱砂身邊與他並排而立,魁梧的身材明顯將朱砂這個清秀少年的氣勢壓倒。
「誰先射中誰就贏,朱砂,可別怪本殿不讓你了。」滄智自信滿滿,他絲毫沒有覺得欺負弱小是一種卑劣的品質。
「那就請丞相大人給我們做個裁判吧。」滄儀看向右手邊年近五旬的丞相舒奇。
舒奇是朝中百官之首,忠于滄端,膝下一子一女,女兒舒木芙便是未來的太子妃,滄智已經下聘,定于下月底迎娶舒木芙。滄端國太子與雲安國太子迎娶太子妃的時間相差幾日,一個娶的是大將軍的嫡長女,一個娶是丞相的獨女,不難看出,兩國的太子都在蠢蠢欲動,試圖掌控朝野。
而滄儀讓舒奇當裁判雖然只是隨意安排,卻讓滄智氣焰大增,這個裁判可是他未來老丈人,是自己人。朱砂鐵定要輸給他的。
舒奇起身,各就各位準備妥當,夭桃將葡萄放在頭頂,微微低著頭,微閉的眼簾掩飾住了她的眸子,看不清她是什麼情緒。
滄儀憋了一眼全神貫注盯著夭桃等著看好戲的茜草妖,他抬起身旁的茶杯垂目,用杯蓋玩弄著茶杯里冉冉冒起的熱氣,似乎對這場比試不甚在意,反而對杯里的茶水更感興趣。
搭箭,拉緊弓弦,朱砂能听到自己砰砰狂亂的心跳聲,滄智勢在必得,不屑的憋了一眼朱砂。空氣中的溫度驟降,眾人都屏氣凝神。
正在這時,天上洋洋灑灑飄下無數雪白,鵝毛般的大雪落下,迷茫了人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