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是那天晚上過來的,李紅來了之後,許小馨趕著去夜校上課,就匆匆的離開了。
「小雅,我爸說了,你這事好辦,實在不行,把工作調到軍總這邊就成了,你要實在想轉業的話,那也沒問題,把報告打一下交給我就成了。」
李紅帶回了這一下午去忙活的結果,她覺得到軍總這邊比在隊里強,她還死磨活磨的想來這邊呢。
許小雅卻是搖搖頭︰「姐,幫我打轉業報告吧。」
部隊,她是沒臉在這兒呆了,就是到了軍總,又能改變什麼,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那一個人,而現在,魚死網破的,她要這身份地位有何意義。
李紅對許小雅的做法很不理解,但也知道許小雅是一個特有主意的人,她也是勸不住的,只是有點舍不得許小雅。
晚上是李紅在那陪護的,許小雅干躺在床上一天了,身子骨都是僵著的,她有點後悔了,怎麼就讓許安寧那麼一逼,說出那樣的話來了呢。
但人就是這樣,有時候,你越想控制的事情,遇到一個爆發點就越發的控制不住了。
不甘心呀,她怎麼能甘心,比起腦大無腦的方圓,和嬌滴滴的林冬兒,她是站在小北身邊時間最長的人。
她本以為以她的心計,她的素質,也會是陪著小北時間最長的人。
卻不曾想,遇上一個許安寧就毀掉了她的一切。
她嫉妒,瘋狂的恨著那個女人,憑什麼她就得天獨厚,許明華真正的女兒就許安寧一人,那個天大的秘密,現如今,這世上只有她一人知道了吧。
許小馨那個笨蛋以為她為什麼這麼執著吊死在紀小北這顆樹上呢。
她喜歡紀小北沒錯,但她更想證明她許小雅比許安寧強。
但如今到了這樣的地步,她成笑話了吧,老天爺真不公平,為什麼那個女人得天獨厚,小時候有許家的兩個男人傾盡寵愛,成長中還有一個紀小北陪伴,而她,從小乖巧美麗,卻終是愛而不得呢?
紀小北就是她活著的支柱,只要想到有一天能站小北的身邊,陪他看細水長流,她的生命就如燃起了星星之火一般,不再那麼寒冷。
但現在那點點星星之火也熄滅了,她還剩下什麼?
家人,除了許小馨那個從良了的笨蛋,她沒有任何親人了。
朋友,除了李紅這傻冒,她沒有任何可以幫助的朋友。
許小雅嘴唇發干,心中的苦澀蔓延到口中,酸,澀,苦!
紀小北呀紀小北,我到底要怎麼做,你的眼中才能看到的呢?
夜那麼靜,靜的讓人她有點想哭,現實那麼殘酷,殘酷的讓她有點無力。
只有在這安靜的夜里,她才允許自己這麼真實的哭出來,這不同于平時掉眼淚給別人看的哭,是她從心底里冒出來的悲怯帶來的哽咽聲。
李紅本來睡著了的,但這小小的哽咽聲,在這個夜里太過清晰,李紅的心里也不好受,自然就睡不著了,她知道許小雅這麼隱忍的哭泣是為什麼。
想當初,她失去男友的時候,就是這樣,雖然嘴上罵了千萬遍,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因為愛所以才恨。
是許小雅教會她放下,不要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每當她難過時,她想報復時,許小雅的勸說都會出現在她的腦海。
但醫生能治好別人的病卻不能自醫,的確是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因為這樣,許小雅才難過的吧。
黑暗的夜里,兩個愛而不得的女子,都沒有睡著,一個嗚咽的哭泣著,另一個睜著眼晴,默默的落淚。
這個夜里,睡不著的又豈止是這兩個愛而不得的女子,還有紀小北和許安寧。
本來他們是早早的睡了,但許安寧睡著時就作夢了,她白天里是親眼看到許小雅怎麼從樓上跳下來的,這個夜里,剛睡下,就夢到了那一幕。
這夢里,許小雅不是從二樓跳下來,而是她心里想的二十樓,摔下來的時候,成了一灘血泥般的,她就站在邊上,又好像在許小雅跳樓的時候,她還站在邊上笑著說,這二十樓跳下去,比二樓好多了。
她又看到許小雅摔在地上,她看到那圓睜的眼晴,死不瞑目的模樣,那麼清晰,就像是真的在她眼前上演的一樣。
她睡得不安穩,好像有人找她索命一般的,爺爺難過的神情,爸爸生氣的樣子,還有李淑貞哭罵的表情,都是那麼的真實,讓她有種不知是夢里,還是真實的感覺。
紀小北的心情也沒有好到那兒去,但他這人就這樣,許小雅既然心存不軌的接近他,差點讓他和許安寧造成那麼深的隔閡,所以他更多的是一種對自家媳婦的歉意,對許小雅,他曾經當作是朋友,但現在,絕對不再會是朋友了。
對于陌生人,不管是生是死,都不管他的事情。
但看到許安寧從白天里開始,那就緊皺著的眉頭,他的心里再涌現出自責來。
他還沒有睡著時,就看到許安寧像在作夢一樣的,頭上一直的冒汗,可把他嚇壞了,輕喚著︰「安安,安安,醒來,醒來…」
就這麼,一個多小時,他喊了一個多小時,那一直在夢中的許安寧也沒有醒來。
紀小北這就麼把她抱在懷里,時而親一下,時而哄一下,眼中難掩的自責,該死的許小雅,竟然害得自家媳婦作噩夢,他真想…。
許安寧在夢中一直的掙扎著,有人抱著她,當她覺得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總有一個人那麼輕柔的哄著她,親著她,讓她感覺到了一點溫曖。
這是一個難熬的夜晚,好像暴風雨來臨時那種讓人窒息的感覺。
紀小北莫名的煩燥著,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想要和許安寧好好的在一起生活,就那麼難呢。
他不知道別人家是否也這樣,但他覺得煩燥,這要是以前的他,準保來一句,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但這會兒,他有了安安,有了孩子們,心境好像也平和了許多,雖然暴躁,但卻能忍得住了。
許小雅這事算是在隊里傳開了,李紅第二天就去給她辦了轉業報告,許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對許小雅的評分自然降低不少。
許小雅在醫院里的時候,一直是李紅和許小馨輪流著照看的。
這期間,方亮來過一次,帶著禮物而來,帶著歉意,委婉的勸說著許小雅想開一點。
李紅倒是沒有給方亮好臉色,但上次她禍害許安寧的那一次,方亮也給她說了不少的好話,所以臉色不好看,倒也沒有說什麼難听的話。
秦桑從外省回來了,就去紀小北家看許安寧。
許安寧這幾天的情緒不太高,一大部分的原因就是每天都會做噩夢,這夢做得多了,她就禁不住在想,是不是她做錯了呢?
紀小北看到秦桑來,還是很高興的,他知道許安寧這些天情緒不高,但卻不知該如何勸說,這下有秦桑在的話,那就好多了。
紀小北借故出去買點食材,就出門了,到樓下,果不其然的方亮在車里坐著呢。
誰都沒有看出來,方亮這麼一個錚錚漢子會有這麼追女孩的一天,方亮是把幾年的假全休一塊兒了,每天就跟著秦桑,用他的話說,這叫習慣思維,讓秦桑先習慣他這個人的存在,然後逐一攻破。
方亮和紀小北就這麼坐在樓下的車里,兩人的眼晴都時不時的掃一眼樓上。
方亮扔給煙給紀小北,紀小北搖頭沒有接︰「你也別抽了,一上樓一股的煙味。」
方亮點頭,把煙收起來,看著紀小北那明顯憔悴不少的面容有點不擔心︰「怎麼樣?還是情緒不高嗎?」
紀小北恩了一聲,天天都這麼作噩夢,放一正常人身上都受不了,更別是許安寧這個孕婦了。
方亮也替紀小北著急︰「要不你們去看看她,她是挺可憐的,我去那次,就李紅在,人瘦得不成樣了都。」
紀小北眼神有點陰暗,搖頭︰「方亮,你不懂,我們不能去,安安也不能去,有好多事,我都沒去細究過,要是細查起來,她許小雅就是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這醒悟過來後的紀小北,也明白那段時間和許安寧的隔閡,最起碼有百分之五十是因為許小雅時不時的挑撥離間。
但那時候的事,真要追究起來,一個巴掌拍不響的,所以他怨自己的多一點,再加上許小雅是許安寧的妹妹,不看誰的面,也就看在大家都姓許的份上,所以還真沒法下狠手的。
紀小北這種優柔寡斷的性格,早不像七年前那般的灑月兌了,這幾天給紀東打過電話,紀東的意思很明顯,只要是有心害他們的人,絕不手軟,但紀小北做不到。
他總是思前想後,再加上許安寧也不會趕盡殺絕的。
所以這事,就這麼青黃不接的扔這兒了。
秦桑看著許安寧也是心疼,想罵許小雅吧,又怕提這事讓許安寧難過。
「安安,我這才走幾天,你該不會是想我想成這副樣子吧。」
許安寧苦笑了一下,天天睡不好覺的感覺太痛苦了,閉上眼晴,腦子里就是許小雅跳樓的那一幕,好像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的。
「桑桑,你說人為什麼要那麼固執呢,她太可怕了,把自個兒的生命都不當回事的。」
也許是當了媽媽的原因,也許是失去過孩子的原因,許安寧覺得生命是可貴的,但許小雅那天的舉卻,深深的觸動了她心底的那根底線,每時每刻讓她都在矛盾中渡過。
她打過電話給許小馨,問許小雅的情況怎麼樣,許小馨也只是說死不了,具體的就沒再說什麼。
那一刻許安寧知道,她是徹底的失去了這對姐妹。
她打電話給梁,讓他關照一下許小馨,再讓紀小北給隊里說下許小雅的事情。
這是她能為這對姐妹做的一點點事情,恨嗎?
失去孩子時,她恨不得殺了紀小北和許小雅,當許小雅嘴里說也那樣的話時,她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但到這一刻,她才發現,恨其實一點用也沒有,她們是一家人,鬧成今天這一步,她也有責任的。
事實已造成,說什麼都是無果。
秦桑勸著時,許安寧跟著點頭,覺得心情好了那麼一點點。
紀小北和方亮一起上的樓,做飯的是秦桑,方亮幫著打下手,紀小北陪著許安寧在外面看電視。
紀東打了電話過來,問今天還要過去嗎?
紀東這些天,總是帶著葉薇過來,這是紀小北的意思,怕許安寧一個人窩家里太悶了,就把人家葉薇弄來當是陪許安寧聊天的。
紀小北看今天有秦桑在,就說今天不用了,家里有客人。
紀東一听,黑著臉就把電話給掛了,他挺喜歡這幾天的生活,每天中午帶著葉薇去紀小北家一起吃個飯。
好像生活就該是這樣的,但今天好像出了點意外。
一會就是飯點了,坐在他的辦公室里,透過玻璃可以看到秦桑已經在收拾桌上的東西了。
果不其實,秦桑收拾完桌子後,就坐在那兒等著了。
紀東扒了把頭發,抓起外套站起身來,走到外面的時候,秦桑也從座位上站起來,走過去問他︰「紀總,今天還和往常一樣的嗎?」
往常就是他們買了食材去紀小北家,除了第一天紀小北下廚外,其它幾天都是葉薇下的廚。
葉薇也挺喜歡和許安寧在一塊說話的,和許安寧聊天,話題永遠離不開孩子,她看過許安寧的資料,知道她在工作上很出色,但是沒有想到,月兌離工作之後,那也是一個很好的母親。
葉薇挺羨慕許安寧的,那種周身沐浴著母愛的光芒,讓人移不開目光,還有紀小北的疼愛,都是讓她羨慕的。
紀東的腳步頓了一下,想說什麼,但最後只是點了下頭。
兩個人乘了電梯,到停車場,而後紀東開車,去了公司附近的超級市場,紀東停好車,和葉薇一起去買食材。
超市里的工作人員,看到他們來,都習以為常了,像紀東這樣的耀眼體,第一天出現在超市的時候,還有點轟動的效果,但是這一周多的時間下來,他們都當這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只不過妻子有點太過平凡了,是呀,葉薇從來就不是一個耀眼的發光體。
葉薇自小家境貧寒,家中還有弟弟妹妹需要讀書,從小就沒了父親,全靠母親一個人打零工才養大了姐弟三人。
好在葉薇爭氣,考上大學後,就沒再管家里拿過一分錢,反倒是掙了錢後,就一直開始養家。
這些年,她從紀東這兒沒少拿錢,這也是紀東的意思,當初她跟著紀東的時候就明白,他們之間只有交易,沒有所謂的感情,銀訖兩清,所以她沒什麼好抱怨的。
再過兩個月,學長那邊忙完了,她就可以去學長那邊了,學長說以她的資歷,在國外,找份像樣的工作,並不難,而且她打算去那邊半工半讀,再進修一下。
看著走在前面的大BOSS,她的心沉了一下,說起來在國內,她最舍不得的,就是紀東了,這兩個月了,雖然結束了那種關系,但他們還能這麼平和的相處,對她來說是一件再美好不過的事情。
紀東走了幾步,發現葉薇沒有跟上來,站定了腳步,回過頭來,就看到愣在那兒若有所思的葉薇。
紀東不自覺的勾起一笑來︰「發什麼呆呢?」
葉薇听到他問才回過神來,扯了一不自在的笑回道︰「我在想今天吃點什麼好呢?」
說著走上前去,推過一個超市的購物車,再放下一個菜籃子,走到紀東跟前的時候,紀東接手,推著購物車。
這一幕,看起來,真的很美,男人高大英俊,女人嬌小柔女敕,說不上誰更美一點,只是在一起的組合,看起來很幸福。
葉薇在選食材的時候,紀東就站在她身邊,耐心的等著,看著小女人一個人在那兒竊竊私語著。
買完了東西,紀東和葉薇一人拎著一大袋子的就上了車。
車了還是開到紀小北的家樓下,上了電梯,紀東摁的門鈴,走到門口時就听到里面一片熱鬧的聲音。
紀東微微蹙眉,紀小北听到門鈴響,就去開門,而後看到如往常一樣而至的紀東和葉薇,紀小北張了張嘴巴,還沒說話呢,葉薇就先開口了。
「今天家里有客人呀,幸好我看今天的菜新鮮就多買了點。」
紀小北笑了笑,看到大哥臉上的不自在,就沒有多說什麼,把二人讓進來,介始了秦桑和方亮給二人認識。
秦桑在廚房里已經開始做起菜來了,葉薇把東西放下後,就去廚房幫忙,他們的年齡差不多大,而且又都是對做菜比較有心得的人,所以兩人的廚房里忙的很歡樂。
反倒是客廳里的許安寧頗為不自在,紀東話不多,紀小北和方亮聊得她又說不上什麼話,這會兒,她反倒羨慕去廚房里那兩個廚藝精湛的人了。
紀東倒是開口說話了︰「讓葉薇教你學做飯吧,她做的好吃。」
許安寧愣了一下,看著紀東,模不清紀東是個什麼意思,看到紀東臉上的不自在,瞬間就明白了︰「大哥,你真行。」
紀東老臉一黑,狠瞪她一眼,而後說︰「這事,你自己說。」
許安寧一直低沉的心情讓紀東給取悅了,拽了紀小北在他耳邊小聲的說︰「大哥害羞了。」
紀小北笑眯眯的看著紀東,而後又給許安寧說了一件真相︰「大哥打過電話來,我說今天不用來了的,他還跑來了。」
這兩人竊竊私語著,而且還明目張膽的在紀東的身上瞄來瞄去的。
紀東讓他們看的臉更黑了,連邊上的方亮也打量起紀東來了。
屋子地不是很大,所以吃飯的時候,六個大人坐一塊兒,倒顯得有點擁擠了。
要是再多幾個孩子,那就更擠了,所以吃飯的時候,紀東就提議讓他換個房子,或者干脆回紀宅去住,離安睿和安昊也近。
紀小北是沒什麼意見,但許安要還是希望生完孩子之後再做決定,所以這事也就沒有再說了。
都是年輕人,很容易玩到一塊兒去,特別是葉薇和秦桑,兩個都是做秘書工作的,很多愛好都相同,所以聊得也歡快。
吃完飯,紀東就帶了葉薇去上班了,秦桑留下來幫忙收拾了桌子之後,也回去上班了,方亮這個跟屁蟲自然也是跟上去的。
許安寧吃完飯就懶得動了,這時候,都秋末初冬的了,肚子也五個多月大了,又是懷的雙胎,本來醫生建議可以多走動一下,但這一來外面天冷,二來她最近睡不好,就格外的犯懶,所以幾乎面了足不出戶那種的。
紀小北的意思,運動不運動是其次,只要許安寧高興就成。
一屋子人散去之後,屋子里的靜謐更讓人犯困,許安寧睡著後,紀小北才出來,開始收拾晚上要吃的東西,提前準備好,等許安寧醒來後,想吃就容易多了。
門鈴響了,他蹙起眉頭,這個時間會是誰來呢。
打開門,愣了一下,竟然是林家母女,林母和林冬兒。
紀小北怔愣著的時候,林冬兒已經自發的走進屋子來了。
看到紀小北在收拾廚房的東西,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來,她的小北哥哥,生來就該是別人伺候著的,但現在,卻為了許安寧成了家庭婦男,這讓她打心眼里開始厭煩許安寧了。
林母是讓林冬兒纏的沒辦法了,林冬兒上次出院後,林母就帶了她出國,一直到林秋和紀東相親時,才回來,而後又跟著林秋出去呆了一個多月。
前幾天回來後,林冬兒就打電話給紀夫人,多多少少表示了想見見紀小北的想法,但讓紀夫人拒絕了。
紀夫人雖然喜歡林冬兒,但卻還沒有喜歡到超過自家兒子的份上。
而且自從知道安睿和安昊是紀小北的兒子後,紀夫人那臉上的笑就沒有斷過,別提有多高興了,這紀家有後,她也算是對紀爺爺和死去的紀夫人有個交待了。
林冬兒見從紀夫人那兒討不來喜愛,氣了好幾天,就開始磨林母。
林母對于這個差點成了她兒媳婦兒許安寧也是極其喜愛,這之間多少還是有許父的成份存在。
見林冬兒實在不死心,好聲的相勸,實在磨不過了,就答應帶她一起來看看,讓林冬兒死心也好。
「小北,安寧呢,最近還好嗎?」紀小北把林母讓進來後,拿了水果和茶水,請二人坐下。
紀小北對林家人也存有一份愧疚,而且林家人的行事作風,一向都是讓人敬佩的,所以對林母也特別的尊重。
「挺好的,讓您費心了,安安剛睡下,要不我去叫醒她。」紀小北這麼說時,林母自然是不許的。
紀小北開了房門,讓林母看了一眼許安寧,林冬兒也順眼看一眼,看到許安寧那大著的肚子,林冬兒只覺得氣不打一出來的。
看著紀小北的眼神,自然是帶了莫名的幽怨,紀小北無視她的那份幽怨,心想,你又不是我什麼人,你就是幽怨死,也和我無關。
林母沒在那兒呆多長時間,一杯茶的功夫,就告辭了。
林冬兒他們離去前,紀小北還接了一個電話,是隊里打來的,先前許安寧讓他和隊里說點好話,找找人,許小雅的事最好是不追究了。
隊里打來電話說,許小雅遞了轉業報告的事情。
林冬兒留心的听了一下,直覺出國這一個多月來,肯定發生了不少事情。
她還听到說許小雅還在醫院,這轉業報告誰交的。
許小雅要轉業,而且還有醫院,林冬兒來了興趣了。
紀小北送走了林家母女,把那一堆禮口往櫃子里一放,又開始先前的工作。
林冬兒不動聲色的和母親一起回了家,而後在屋子里呆了一會,換了件衣服就出來說是要去找同學玩。
林母也沒在意,就囑咐她早點回來。
林冬兒出了家門,就打了車直接往軍總去了。
他們部隊的直屬醫院,心想,如果沒準能找到呢。
也是巧了,許小雅這事,醫院的工作人員都知道,畢竟是一個系統的,不知道誰多嘴一傳,這全院都知道了。
所以當林冬兒拉住一個護士問許小雅在哪間病房時,那護士直接就告訴她了。
林冬兒到許小雅病房的時候,許小馨剛走,白天里,李紅也有工作,許小馨負責每天中午來送飯,這會兒,許小雅拿一本書,靠會在床頭,用左手一頁一頁的翻著。
林冬兒推門而入時,許小雅頭以為是李紅來了呢,頭也沒抬的說了句︰「今兒下班這麼早。」
沒听到回答,才抬起頭來,看到是林冬兒,愣了一下︰「是你。」
畢竟小時候,因著家里的關系,也算是一起玩過的,所以兩人之間並不陌生。
但卻也沒有什麼交際的,林冬兒會來看她,許小雅的眼中閃過一防備的色彩來。
「恩,怎麼樣了,我從小北那兒知道你住院了。」林冬兒撒了個慌,她是從紀小北那兒偷听來,然後在醫院打听了下。
那個護士多嘴的把許小雅為什麼跳樓都說給她听了。
放下手中的帶的水果籃,林冬兒拉了椅子坐了下來,打量著眼前的許小雅,真是可憐呀。
許小雅這張臉,蠟黃蠟黃的,沒有一點色澤。
「值得嗎?」
許小雅愣了一下︰「什麼?」
林冬兒又問了一句︰「我說你自殺值得嗎?沒死成不說,人家兩人可是好著呢,我下午剛去看過他們,你在這要死要活的,你姐可是養得白白胖胖的呢。」
許小雅模不清林冬兒的意圖,所以就沒有回答。
林冬兒反倒是說得起勁著呢。
許小雅越听臉色越不好,但同時,她也慢慢的弄明白了一件事,這林冬兒在這兒勸她呢,勸她干嘛,就是怕她不去破壞紀小北夫妻二人。
許小雅自嘲的笑了笑打斷林冬兒的勸說︰「林冬兒,你以為憑我現在這身份這地位,還是這貌,或者是發生這些事,紀小北還會多看我一眼嗎?」
沒有趕盡殺絕,已經是對她客氣的了,起初她還擔心著紀小北的報復,但是後來,她就想開了,她巴不得能死在紀小北的手中呢。
這樣最起碼,在紀小北的眼里,她還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林冬兒沒有料到許小雅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一般人發生這些事,肯定會恨意滔天的,這許小雅怎麼一副從良的不氣不怒的模樣呢。
要不說這林冬兒和許小雅就不一個段數上的呢,人家許小雅能像個特務一樣潛伏在紀小北身邊那麼多年,佔據了一個朋友的位置,還差點策反成功,那得多強的心理素質才能做到的。
林冬兒的到來,不得沒有打擊到許小雅,反倒讓許小雅心里暗自高興了起來。
正巧了,這個下午,鄧然國來了,許小雅出了事後,鄧然國來過一次,就上次那事,和許小雅也說了,他不怪許小雅,是他太煩,所以鄧家自然也不追究了。
今個兒在隊里,听說許小雅的轉業報告批了,鄧然國還是有點意外的,這人還真是喜歡許小雅的。
別問為什麼,人和人之間就是這麼奇妙的存在,鄧然國也是真心實意的喜歡許小雅的,所以來的時候還從醫院門口買了玫瑰花來。
上兩次鄧然國來,許小雅可是沒有給人家一個好臉色的,但這一次,許小雅難得的揚起臉上的笑容說了句︰「你來了。」
鄧然國這是第一次受到這種禮遇,小伙子也還算成,憨憨的笑了笑,把花給插在花瓶中,然後提了提水壺,看沒有熱水了,就拿著出去幫她打熱水。
這個過程林冬兒都是看著的,心里有點吃驚,盯著二人的互動,不得不說,這個男人也不錯,但是比起紀小北來說,還差遠了呢。
許小雅可能放棄紀小北,改湊合另一個男人嗎?
林冬兒的神情,一點不露的全寫在臉上,這畢竟是一個讓家里保護的太過的大小姐,那會有什麼心計,要說要,那也如白紙上寫字那般,全在臉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