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在了跑道上。
機場那邊的出口處,歌迷在揮舞著標語歡呼著。等待著偶像的出現。
可是一行車卻駛入了停機場,徑直把台灣來的演唱組合接走了。這個舉動換來了很多人的不滿,就連一些新聞媒體的記者也開始發怒了。
或者,明天頭條說她們敗家子?
反正文人一支筆,隨便咬咬名人,也能炒作炒作。
不過對這些。
沒有人介意。羅剛的保安公司是本省第一家私營的,頭牌的。在各行人脈很廣。簽訂了安保合同,在雙方協商後,自然按著計劃辦事。避免一切麻煩為上。
可以記者招待會,可以歌迷會,但是歌手真正的功底該在舞台,不在台下。所以合同上回避了落地後的采訪。機場又不是娛樂城!
這點,對于厭倦了追逐的二個女孩子來說,也是很願意的。
沈烈穿著普通工作人員的白襯衫,胸口別著工作牌。在賓館提前等待。他是自由人,悠閑的靠在一邊,裝模作樣的看著,看著雷宇他們幾個牆似的站了電梯口,安全通道口,堵住了一切想上來的所謂粉絲。
笑罵由人,反正站著那里。
沈烈幸災樂禍。
正在他齜牙咧嘴著,電梯叮一聲,在羅剛陪同下的二位台灣歌手走了出來。和舞台上的形象,藝術照不一樣,沈烈仔細的看著,還行,他想。
禽獸的眼神驚動了羅剛的同時,也讓敏感的女人察覺了。
不過,沈烈第一時間收斂了目光,一臉的單純,站那里微笑,笑的純潔無比。羅剛差點都沒認出他來,眼神古怪的瞪了沈烈一眼。看著這個家伙一本正經的站了那里鼓掌。羅剛想想,又瞪了他一眼,帶著二個女人進了房間。然後走出來看著沈烈︰「你小子又想干嘛?」
沈烈笑笑︰「工作第一,娛樂第二。」
羅剛直接無語了,轉頭去吩咐其他的人繼續注意著。他去忙了。
「哎。」門打開了。
沈烈回頭看著。指著自己的鼻子︰「叫我?」
「當然了。」軟綿綿的口氣,聲音很好听,可是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女人,在那里招搖著︰「進來幫忙。」
雷宇面無表情的坐著。
沈烈有點不好意思︰「這怎麼好意思。」聲音說的低,卻立即溶解了雷宇的冰冷。雷宇嘴角開始扯,看著沈烈已經走了過去,終于忍不住掉頭笑了。
一臉陽光的光頭小子要抿著嘴唇,眼楮轉著,他的對面,是帶出了一點怒氣的,台灣來的保鏢。
光頭小子不挑釁,不示威,不宣傳沈烈,很樂意的期待一些事情發生。反正閑了也是閑了,切磋切磋總是好的。
而沈烈已經走進了套間。
這一間直接是作為她們的化妝間來的。里面幾個跟班正在搬著行李。放著各種設備。梳妝台上開始擺譜了。雙胞胎組合里的短發在那里搖頭著,不滿著什麼。
大媽看著沈烈︰「喏。你帶他們把下面車上的設備搬上來。」
就這事?
沈烈的眼神精彩無比,從失望到郁悶到苦悶,然後立即表現了出來,可憐兮兮的︰「哦。」
已經注意到他的二個女孩子撲哧一下笑了起來。里面的幾個也笑了。大媽在那里顫抖︰「咿,當叫你進來干嘛呢?小帥哥也不錯哦。」說完居然伸手拍了拍沈烈的臉。
沈烈想死。
臉更黑了。卻換來又是陣笑。大媽看看沈烈窘迫的樣子突然八卦了︰「你也是搞音樂的?看你樣子也不錯,有興趣做這行?找我做經紀人吧,給你包裝包裝?」
「好了,五姐。別逗弄他了。去干活吧。」另外一個束發的女孩子忍著笑道。
「你到底是干嘛的?」沈烈不答應了,追問著。耳朵里卻听到雷宇在了羅剛低聲匯報︰「他進去扯淡了。」
五姐咯咯著笑了起來︰「干活去吧,大陸的孩子就是單純。」
沈烈臉立馬徹底的黑了,他反正無所謂這工作的,惱火的看看五姐,對了里面的工作人員招呼︰「走呀,你們不去我也不干了。」
從來沒見過這樣肆意的人,里面再次失笑起來。幾個工作人員連忙跟著出來。沈烈茫然了︰「你們車在哪兒?」
雷宇苦笑著連忙叫道︰「在這里,跟我走。」
沈烈邁開了腳,追上了雷宇抱怨了︰「我長的像苦力?」說著指著自己的鼻子︰「我是高手啊。不行了,這事情不行。」
「你別讓羅哥為難。這次做完再說吧,反正已經定性了嘛。」雷宇忍著笑勸道。
沈烈哼了一聲,身後幾個台灣人笑了起來︰「哦,你是高手?」
沈烈回頭聳聳肩︰「吹牛的。」
「阿烈,好了啦。諸位,請跟我來。」雷宇連忙招呼著帶他們進了電梯向下而去。跟著雷宇稱呼著沈烈阿烈,幾個工作人員倒是蠻喜歡打鬧的。嘻嘻哈哈著。一路說笑,走下了停車場內。
幾輛車已經停了那里了。車廂打開了。
可是司機卻在那里和人爭吵。
「管你誰。怎麼了?怎麼了?」一個粗壯的男人正罵罵咧咧的推著司機。
幾個台灣人緊張了,設備很貴重的,出了事情怎麼辦?陪伴司機的二個人在勸著,那個男人卻更得瑟了︰「哪里來的,找死嗎?」
雷宇沉下了臉。沈烈卻拽出了他︰「我去。我要證明清白。」
說完,他走了上去。看到這邊有人來,粗壯男人身後二輛車內,也有人下來了。幾個台灣人看著雷宇居然不動了,有點著急。雷宇卻一笑︰「他真是高手。不知道自由人麼?」
安保工作里,往往有機動的一個,也是最厲害的一個在暗處潛伏著,隨時應急。這些是他們這些跟隨在明星身邊的人,了解的。但是卻做夢沒想到,真是那個小孩?
沈烈卻已經走了上去。抬手,抓住對方伸出的拳頭,扭動,推出。再推出。
對方抬腿,他抬腿直接撲掉,對方抬手,直接揮手拍掉。
劈劈啪啪的,順便還關了車門。砰一下響,嚇了大家一跳。沈烈已經把那個男人直接推到了後面。遠離了設備車。與此同時,那個男人跟來的幾個,也因為過車道那不算寬敞的空間,而堵塞著,不得不也跟著後退。
雖然在罵著,卻步步後退。
就像看電影似的,幾個台灣人瞠目結舌的看著沈烈的手在隨意的動,腳步隨意的向前,對方卻踉蹌的後退。
人家五體投地了。
沈烈直接把對方推到了十米開外,停手了︰「蹦啥,什麼事情呀?要打架我奉陪。不打架就閉嘴。」
那個囂張。
偏偏被他推的已經憋到極點的對方,終于爆發了,猛的嚎了一聲,抬手,啪,又被沈烈拍下了。
這下打的重了。
對方哀嘆一聲捂住了手腕。
沈烈站了那里,眼神凶悍,看著他身後幾個已經露出膽怯樣子的人︰「恩?什麼事情?那司機,過來說說。」
看著他無敵。
司機連忙屁顛著走了上來匯報︰「剛剛進車位的時候,可能別了他們一下,車長了點,轉彎沒注意,我已道歉了,卻追到停車場。」
「你誰呀?」沈烈闞澤對方嘴巴要動,搶先張口了。
對方被他差點沒搞窒息了,嘴巴半張著。沈烈看了他一眼︰「沒事情我走了,別打我。打我,我就打你了。」
雷宇在遠處撲哧一笑,搖搖頭,服了他了。
「我說的真的。」沈烈回頭叮囑道,剛剛又要開口的那個男人,已經要瘋了。臉上的表情哀怨到家了。沈烈嘿嘿一笑。走過一根支撐柱,猛的伸出巴掌,拍了一下。
轟!
整個地下停車場內響起了一聲巨響。
裝逼著,板著臉,發完了驚天一掌的沈烈,忍耐著手疼,插了褲兜里,努力讓熱流向著巴掌而去。因為經驗告訴他,熱流到的地方,麻醉呢。
司機卻在後面扶住了牆,瘋了,拍出裂痕了,這什麼人啊?
對面幾個也傻眼了。
沈烈在吆喝︰「搬啊,去那推車。快。」右手又放到了對方的車頂上,做了個拍的動作,然後一笑,不吱聲了。
到這個地步誰還敢指使他干活?
幾個台灣人一邊干活,一邊佩服︰「阿烈好厲害。」
「床上還厲害呢,你試試?」沈烈嬉皮笑臉的卻去幫他們搬東西了。司機連忙拉住他︰「您手重,我來,我來。」
雷宇贊許的看了沈烈一眼,看著他已經堅持著去幫忙,他很欣賞。
負責觀察沈烈的雷宇,心里對沈烈的處事,又感覺高了一點。就是有點擔心他的生活作風。
而沈烈還不知道,自己的通話紀錄等等,已經被調了出來,很多人,人手一份呢。
這點其實不重要。
重要的是,沈烈終于月兌了馬甲了。
一上樓,員工們開始宣揚沈烈剛剛的一切,沈烈默默的站了那里,背著手氣質沉穩,偉岸如山。不過他下意識的離開了一米八五的雷宇遠了點。狗日的沒事情冒那麼高,布料不是錢麼?
五姐很驚訝。
親自八卦著下去看了一圈,抓著了沈烈的手大呼小叫起來︰「哎呀,這麼女敕,怎麼這麼厲害?」
台灣的保鏢嘴角扯了下。沒發表看法。
沈烈裝沒看見。同行是冤家嘛,可是這個白痴怎麼可能知道自己的追求?
在五姐的招呼下,沈烈依言換了安保公司的藏青色襯衫短袖,徽章在胸口閃爍著,小模樣看上去還像回事情。已經熟悉了他性子的雷宇默默的看著,然後轉告羅剛的話。
「羅哥說,你不顯擺會死啊?」
「會死。」沈烈正二八經的點點頭。
今天下午,是調整休息時間。
二位女士要參觀這座城市。在多年反娛的經驗下,二個女孩子戴上了墨鏡,穿上了牛仔褲T恤,一個短發飛揚,一個清湯掛面。看上去的確很養眼。
作為已經招搖出來的沈烈開始*。
五姐肯定要跟著,不然不放心。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地面,雖然安保公司的手續,合同非常的規範,可是江湖上天衣無縫的坑無數。二個女孩子明白什麼呢?
她跟著沈烈也不介意。
一行人從電梯下到了三樓。然後轉入了安全通道,再從後面出去,汽車已經開到了面前,普通的子彈頭。但是足夠幾個人坐了,其他的人分別乘坐「的士」前後包圍著。
按著游覽計劃開始轉動。
「停下。」短發的林惠低聲的道。
沈烈苦笑著看著窗外,天主教堂!
人生是一個個循環,緩緩的滾動著前進麼?看著二個虔誠的教徒,沈烈只好求助的看向雷宇,雷宇不置可否的示意停車。前面的人先去。
等到匯報後。
雷宇打開了車門。絕口不提前段時間的事情。
沈烈也聰明的不多嘴。任由她們向里面走去。沈烈跟著。豎起了耳朵警戒著四周,卻不是小題大做的為二個歌星。而是為了自己。到這里,他總覺得心煩。
戾氣很重。
仿佛還能嗅到淡淡的血腥味兒。
不過,一切正常,光天化日的,沒有可能有什麼麻煩。只不過這行人進出,引起了路邊一些人的疑惑,隨即他們也隨意的該干嘛干嘛去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好奇心可以偶爾,不要刻意持久,它就不會持久。
雷宇卻突然走到了一邊,低聲的對了電話講了些什麼,沈烈一時沒有發現,他正仰望著前面的天主雕像,那據說趨勢一切黑暗的十字架,是石膏的。
質地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心里的信仰?
默默的看著,默默的看著前面二個女孩子在低聲的禱告著什麼。沈烈忽然覺得,自己何必這麼浪費時光呢?
或者,該自己遠行?
反正沒有人有證據,反正沒有人發現自己。為何不遠行?
年輕人的思維就是這麼的跳躍。
在肅穆的教堂內,耳邊響著女孩子輕聲的呢喃,虔誠的述願,沈烈覺得,好像心更安靜了點,明白了一點。
前面的林惠林曼姐妹已經轉過身來。五姐也默默的轉身。仿佛眼角還有點淚光。
沈烈皺起了眉頭看了一眼,立即收回也眼神。
「回去吧。」林惠忽然道。女孩子仿佛突然軟弱了。
沈烈卻依言點點頭,沒有一點驚訝。雷宇立即轉身出去,一行人上了車飛快的回到的暫住地。她們進房間休息了。雷宇對沈烈評價;「你很不錯。」
「是麼?」突然換了性子似的沈烈笑了笑。
「羅哥找你。你去一下吧。在會所。」
「好。」
沈烈也不多說什麼,下了徽章,放到兜里,直接去了羅剛那里。剛剛進門就看到他的妻子在那里微笑著,和一個年歲大一點的女人說著什麼。看到了沈烈,她擺手︰「阿烈。」
沈烈走了過去︰「嫂子。羅哥要我來的。」
「恩。這是我媽。」
「恩,恩?」一聲平一聲揚,沈烈眉頭一跳,看著面前的老太,那雙眼楮由審視到和善,沈烈緊張了︰「咳,羅哥找我,阿姨再見。」
說完滿頭大汗似的趕緊竄了那邊辦公室去了。
門也不敲,就推了進去,看著羅剛苦笑︰「我說羅哥,羅莉她媽來,你也不告訴我一聲,嚇死我了。」
「你怕什麼?以後見面的機會多呢,或者你不願意。」羅剛言語精悍,一針見血的戳了沈烈一次,然後轉移了話題︰「阿烈。省廳最近有政策,安保公司人員需要上崗執照,你現在還不算。你有沒有興趣真正進入這個行當?」
「保安合格證書?」沈烈說的別扭無比。
羅剛沒好氣的問道︰「你干不干?干,我就幫你報。」
「不算公務員?」
「這算什麼公務員?不知道我是私人公司?」羅剛的眼神閃了下,笑道。
沈烈點點頭︰「行,那還需要什麼培訓之類的麼?」
「當然,演唱會在明天晚上。後天台灣人走。然後我帶你去報名吧。你看呢?」
「好的。」
羅剛擺擺手︰「沒事情了,既然這樣,你就去吧。別瞎鬧。知道麼?」
就為這個事情找我來?
沈烈疑惑的看看羅剛,明白了,幫羅莉她媽叫自己來的吧。他一坐了沙發上不走了︰「我坐會兒。」羅剛吃驚的看著他︰「什麼?」
「我坐會兒。外邊有老虎。不安全。哎,羅哥,你第一次遇到羅莉媽的時候什麼感覺?」
「你說起我來了?你先把羅莉安慰好。哼。這樣,今天下午放你假,你也別去鬼混了。雷宇在足夠了。小莉馬上要回來了吧。你等會找她去。」
沈烈確認了,惱火的看著羅剛︰「你設計的?」
羅剛呵呵一笑︰「那你現在也可以走啊。」
「假如我剛剛走了呢?」
「哦。我老婆會叫住你問話的。」羅剛實話實說,沈烈簡直氣絕了︰「你這個奸商。」
「姐夫。」門被推開了。
羅莉小臉紅撲撲的沖了進來,剛剛要問什麼事情,一眼卻看到了沈烈,立即變了臉︰「你來干嘛?姐夫你把他開了。」
「小莉怎麼說話呢?」大媽也來了。
沈烈就站在那里,看看你,看看他,再看看她,再看看自己腳尖,再繼續這個過程,一臉的憨厚窘迫。
「欺負人家老實孩子。沈烈啊。坐,坐吧。羅剛來,我問你點事情。小莉你不許發脾氣。小丫頭倔呢!年輕人有話先好好說。」大媽很和藹。
沈烈淚如雨下,好人啊。
「不過你也不許欺負我家小莉,知道麼?」
「媽!」
門關上了。沈烈看著羅莉,眨巴著眼楮︰「吃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