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 18回 挑釁

作者 ︰ 死亡軍刀

所以,羅生直到現在還不知道沈烈就是洛姬要尋找的命定之人,他只覺得自己身陷囹圄辜負了洛姬的期望,心中滿是愧疚,又得知了秦興被沈烈所誤殺,擔心洛姬會被王午欺辱,便想請求沈烈如果一旦進得魯口城,務必要保護洛姬的安全。

其實,羅生這都是瞎操心,只要洛姬就是羅莉,那她就是沈烈的*,他怎麼可能讓她受一點點傷,所以此時此刻,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進城了。

「羅大哥,你快說說,我要如何才能進城?莫非這魯口城有什麼密道……」

「很簡單,破城!」

「破城?」

沈烈萬沒想到自己听到的會是這個不著調的答案,頓時就有些泄氣,莫說他現在的實力已經銳減了三分之一,就是全盛時期的自己也沒有可能單槍匹馬攻破魯口城啊!

咦?不對!

他自己當然不行,但是燕軍可以啊!

沈烈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後,立刻就又找回了精神,而且也猜到了羅生的用意,「羅大哥,你可是有什麼攻城妙計?」

羅生深思了一下後,抬頭望著沈烈的眼楮,非常謹慎而又鄭重的問道︰「你可是決定要答應我的請求了?你可能指天發誓在破城之後,必定保護我家小姐的安全?」

「羅大哥,既然你與秦興相熟,應該知道他左手掌心有一道血符吧?」

「那是當然,那道血符正是我家小姐賜予他保命用的。」

沈烈沒有接羅生的話,而是拿出了自己懷里的兩道血符遞給了羅生,羅生見之大驚失色,先是攥緊了秦興的那一道,然後又用顫抖的手指著沈烈的那一道,嘴巴張張.合合卻愣是吐不出半個字來。

「羅大哥明白了就好,還請你盡快將破城之法告訴我,以免耽誤了時間,危及洛姬!」

羅生聞言點頭如搗蒜,再看向沈烈的目光中便又多了幾分敬畏和好奇,大有將沈烈視為半個主子的意思,而且沒說一段都要停下來看看沈烈的意思,在得到了他的首肯後才繼續講解,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直到快要接近破曉時分,兩人才為了養精蓄銳而休息一下,可是說實話,沈烈根本就睡不著,他滿腦子都是洛姬的名字和影子。

洛姬,原來我離你如此之近……——

「梆梆梆!」

悠遠的更響聲飄飄忽忽的鑽進了安平殿外內侍的耳朵眼里,似乎是有點癢又有點吵,他下意識的想用尖長的小指甲去掏耳朵。

可是手卻朝著自己的大腿伸了過去,然後在最柔軟的皮肉上死命的掐了一下,整個人頓時疼得打了個激靈,瞌睡蟲不見了兩只眼楮亮的放光。

他看向對面的內侍,那人用手在自己的喉嚨處橫抹了一下,嚇得他趕緊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淌,仿佛他現在不是安平殿外的內侍,而是閻王殿外的小鬼,隨時會被里面暴跳的閻羅王扔進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就在此時,安平殿里傳來一聲怒吼︰「你們都給我滾出去!來人啊!把呂護給我找來!」

然後安平殿門大開,五六位文臣瑟瑟縮縮的退了出來,兩名內侍趕緊下跪行禮,結果卻發現這幾位大人剛一轉身就收起了那副灰頭土臉的模樣,一個個吹胡子緊鼻子滿臉的不屑與鄙夷,好像他們之前參見的不是自己的君主而是自己家里那最沒見識的風騷小妾似的。

泄.欲的時候,自然要摟在懷里從頭贊到腳,完事之後,肯定就是一腳踢開順帶著還要罵上幾句賤人。

兩個內侍將這一切看在眼里,臉上卻極為默契的表現出根本什麼都沒看見的模樣,這就是王宮的生存之道,可是殿里面的王午絕對不可能像他們這般置身事外。

他一口氣砸掉了宮女呈上去的三個茶杯,直到看見整個殿內的宮女內侍都跪在地上抖如篩糠,才稍稍找回了一些自己身為安國王的自尊和威嚴,喝下了第四杯茶。

先開城投降,再以謀後策?

王午再度想起剛才那幾個混蛋說的話,當時氣得將手中的第四個茶杯也摔了個粉身碎骨!

哼!你們是想讓本王開城投降,被慕容恪力斬于城下在先,你們再投靠燕國謀以後策在後吧?你們這些混蛋都以為本王是傻子嗎?

等本王搞定了慕容恪,第一個就先殺光你們這群沒良心的白眼狼!

昨天慕容恪退兵後,依然在魯口城外五里處安營扎寨,據王午猜測他不是在謀劃攻城的計策,就是在等待攻城的時機,總之是根本就沒有半點撤兵的打算,而反過來,自己已經將手中唯一的籌碼冉操給獻了出去,再沒有什麼可以與之談判的條件了,照這樣下去,只怕慕容恪等不了幾天,就會卷土重來!

到那個時候,沒有了秦興這條看門狗的庇護,他豈不是要在這安平殿里坐以待斃?

不行!絕對不行!

但是不行又如何?

自從得知了秦興的死訊後,洛姬那個賤人就搞什麼閉關自修,害得他一天三次都沒有見到半個人影,逼得他實在沒辦法只能找來那幫廢物們出主意,卻不想他們竟然打算著要「賣主求榮」。

真是該被千刀萬剮!

所以,現在放眼整個魯口城,除了那道十幾米高的城牆之外,唯一能讓王午依靠的就只有大將軍呂護了,雖然這個人嫉賢妒能,天天盼著秦興死,但似乎對自己還算是忠誠,也確實有些本事。

至少在這魯口城守不住的時候,他也可以護著自己從南城門逃跑。

思及此,王午頓感無力的癱軟在王座上,目光所及之處,無不令他心酸不舍,御案上的白玉王印才剛刻好兩個多月,再加上平日也沒什麼政令發布,他滿打滿算也才不過用了十幾次,還沒有用夠啊。

還有他這個金碧輝煌的安平殿,這可是用數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堆起來的啊,難道就這麼拱手送人嗎?還有他後宮里那些尚未寵幸的嬌滴滴的美人,就算他從今天開始,冒著精盡人亡的危險,每天寵幸十個,恐怕也還是會有輪不到的……

這叫他如何舍得?

如何甘心?

他噌得一下從王座上站起來,嚇得跪在地上的宮女內侍們禁不住打了激靈,條件反射性的高喊︰「王上恕罪!王上饒命!」

可是王午卻恍若未聞一般,雙手捧著白玉王印,兩只眼楮瞪得嚇人,里面更是精光四射。

不到最後一刻,不到萬念俱灰之時,只要哪怕還有一絲希望,他就斷不會選擇棄城逃跑,因為失去了魯口,他也就不再是安國王了!

「啟稟王上!大將軍呂護覲見。」

王午循聲望去,一顆心竟然慢慢往上躥,大有要躥出嗓子眼的感覺,呂護啊,呂護,本王的身家性命榮華富貴可就全靠你了!

「宣。」

呂護應聲進殿,剛要撩袍跪倒行君臣大禮,就見王午已經走下御台,親自將他虛扶起來,並親昵的拉著他的手走向御台,一邊走還一邊說︰「近日來呂將軍日夜堅守城池,實在太多辛苦,讓本王感動得寢食難安,今日還是忍不住要見上一見……」

「王上,保家衛國乃是末將的職責,何來辛苦之說,倒是王上為萬民計,日夜操勞著實令末將慚愧。」

呂護人雖在城門可是眼線卻遍布安平王宮的每個角落,所以無論是今日王午被洛姬連拒三次,還是剛剛被幾位文臣氣得跳腳,他都一清二楚,而且就連王午傳喚自己的目的,也已經猜出來七八分,索性就直接配合王午演這仁君忠臣的戲碼,至于心里嘛……

哼!

洛姬肯見你的時候,你怎麼不找我?秦興稱霸魯口的時候,你怎麼不找我?現在人人棄你如敝履了,你才想起來找我?

晚了!

但是既然你找了我,那我也不好意思讓你白找……

于是,就在王午幾乎將呂護拉到自己的王座上,同時嘮嘮叨叨贊揚著他的軍功政績之時,呂護突然停住了自己的腳步,然後再度撩袍跪倒,幾乎是聲淚俱下的訴說著自己的感動。

那模樣活像是一個重見天日的冷宮棄妃!

「王上!末將一直以為您已經不再相信末將了……可是,可是沒想到,王上您還記得那些陳年舊事,您……王上,您對末將的恩寵,末將永世難忘,所以,只要末將有一口氣在,就萬不會讓王上折損一根頭發!」

「護!快起來!你追隨本王多年,本王就算死了,也不會忘記你啊!」

王午听到了呂護那番肺腑之言,強忍著內心的惡心,從眼角擠出兩滴眼淚,然後連拉帶抱的將呂護拽了起來,就差君臣二人抱頭痛哭了。

看得那些依舊跪在地上的宮女內侍都肉麻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難怪人家能做王上,做將軍,自己卻不行,別的不說,單這演戲的本事就夠自己學個十年八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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