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二更!
幾人簡單的吃完,在寺里借了兩根竹杖繼續上路,也把聊的比較投機的小沙彌一並帶上,小沙彌請纓在前面帶路,他穿著夾棉僧衣,比較單薄,好像是生活在山上久了,並不怕冷的樣子。
陸逸一行人跟身後,雖然速度不慢,但比起身形矯健,如同靈猴一般竄跳的小沙彌就差遠了,不由感嘆。「恆遠小師父,你經常走這條路?」
「經常走,從山腳到大龍寺,還有石板鋪路,但是上面就沒這麼好的路了!一片全部都是雪,也分不清哪里是虛的,哪里是實的,路也很窄,你們得小心點,千萬別滾下去了。」恆遠小和尚回也不回的提醒道。
徐大喇叭笑嘻嘻道。「你說你是和尚,我卻不信,頭頂上戒疤都沒一個!」
「我怕疼!」恆遠轉過頭來肆無忌憚的望著胡綠池的丫鬟楊桃,他也就十四五歲,長的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模樣十分俊俏,要是穿上女裝,估計比女人還妖嬈。
「我看你這哪是怕疼,應當是凡心未了,師父不給受戒才對!嘿嘿,看你這樣,進廟拜佛的女香客沒少看吧……」徐聞達見這小沙彌很有意思,打趣道。
恆遠連忙念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徐施主是誤會小僧了,小僧上山五年,也只多看了這位女施主一眼!」
「哦?」陸逸也不禁笑了起來,指著榆兒道。「這里明明有兩位女施主,都是貌美可愛,你如何只看了一位,分明是睜眼說瞎話?」
「不不不,這位姑娘性子夠辣又直爽,小僧喜歡。」恆遠嘴上這麼說,心中暗道,陸公子故意逗人,我又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來她是你的貼身美婢。
這麼一說,倒是把楊桃給說惱了,她雙手叉著腰,柳眉一橫道。「誰要你個小和尚喜歡了,專心走你的路!」
誰料恆遠並不在意,反而咂了咂嘴,搖頭晃腦的念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楊桃杏眼圓瞪,往地上抓了一把雪迅速捏成團擲了過去,恆遠也不躲不閃,就這樣直挺挺的在那站著,叭的一下打中了他的青皮腦袋,雪渣四濺。
「楊桃姑娘,你這拋的不是雪球,是繡球!」恆遠一本正經道。
此言一出,原本幾人都只是看熱鬧,此刻卻被這膽大妄為的小和尚逗得大笑起來,氣氛著實熱鬧的很。
徐聞達笑聲洪亮。「瞧瞧,稱呼都由女施主變成了楊桃姑娘,看來你果真是有意啊,可惜是個和尚!最多心里想下罷了!」
楊桃不依,面龐嬌紅的抓著胡綠池的手臂搖了搖。「小……少爺,這小禿驢調戲我,你幫我做主啊,少爺……」
沒走多遠,山路便崎嶇了起來,有些地方鼓鼓的看上去是一塊實地,用竹杖用力一戳卻噗的一下塌了下去,是鋪蓋在枯枝上的一層浮雪,這樣的地方要格外小心,盡量靠著里面走,免得摔下去,好在恆遠對這條路了如指掌,跟著他的腳印走就不會出差錯。
楊桃體力稍弱,一下子就粉面通紅,氣喘吁吁的走不動了,而陸逸左手扶著上頭的胡綠池,右手拉著下頭的榆兒,根本無暇顧及他人。
徐聞達雖然有力氣,但這是弟妹的貼身婢女,日後可能就是陸逸的妾侍,男女授受不親,他飽讀聖賢之書,這種思想根深蒂固,當然要避嫌。
「楊桃姑娘,讓小僧來幫你!」恆遠見狀連忙折返回來,拽起楊桃的手就往上走。
所有人的動作都愣住了,眼睜睜的看著恆遠拉起了楊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小和尚怕是一條清規戒律都不會守,又貧嘴又貪慕,何止膽大,簡直大膽!這樣的花和尚,大龍寺如何容得下他。
「喂,你……」楊桃又驚又怒,望著這個只比她高小半個頭的俊美和尚,也不敢用力掙怕摔,只能用指甲撓他,不過恆遠就是不撒手,盡管撓的手背都是血痕,也沒皺一下眉頭。
陸逸緩過神來,覺得這和尚也太不像話了,開始只是開玩笑,現在卻動真格的了,要是沒人的話,他還不把楊桃給強行那啥了?正準備喝斥恆遠之時,楊桃嘴里嘟囔道。「牽就牽著,等下走不動,可得你負責!」
說話雖然強硬,卻溫順的像個小媳婦一樣被恆遠拉著,不再反抗。
陸逸等人一听,這卻有些欲拒還迎的味道,頓時也明白話里的意思不是這麼一回事了,楊桃分明是同意了啊!再看兩人就和剛鬧完別扭的小兩口一樣,哪里還有爭吵?
福管家老兵油子出身,他也不生氣,暗道後生可畏。
徐聞達暗暗咂舌,湊到陸逸跟前低語道。「如來佛祖在上,恆遠這小禿驢騙小姑娘可真有一手!」
「拍馬莫及啊!」陸逸感嘆道,幾乎懷疑這個把妹高手是不是穿越過來的。
快接近山頂的地方有一間小亭子,位置在山體的內凹處,可以擋住寒冽的北風,上面搭蓋著枯草樹枝,與亭里的石椅石桌一樣,都已被白雪覆蓋。
大家都忙了起來,陸逸將綁在挑子上的笤帚取下來,開始掃雪,榆兒和楊桃則往火爐子里面填木炭,火一點,便呼呼的燒了起來,這間小亭子也暖和了許多。
銅皮火鍋爐往石桌上一擱,幾碟早就準備好的豬牛羊肉、蔬菜和一些佐料一下子就擺滿了整個桌子,最後還有一壇子本地汾酒沒地方放,只能丟在一邊。
陸逸將一個黃皮葫蘆打開,把熬好的湯倒入火鍋的邊緣處,等著燒滾,就可以放肉食和蔬菜了。
男裝打扮的胡綠池也無須拘禮,束縛一輕,一切都是前所未有的新穎,心情不知道暢快了多少。
一股香氣隨著飄蕩開來,幾人也不講客氣,紛紛大吃起來,只有四張石凳,本是不夠坐的,但福管家只是溫了一碗酒喝著,看著他們吃,榆兒和楊桃身形嬌***擠在了一張凳上,恆遠直接站著,吃的滿嘴流油,也不怕酒辣就一骨碌喝下去,實實在在的一個酒肉和尚,讓徐聞達連續罵他是有預謀的混吃混喝!
三個女孩都吃的較少,還是玩鬧的多,大聲笑著閑聊,都無比的開心。
周圍地方還算曠闊,應該是建亭之時種的幾棵松柏,恆遠說這亭子已經有兩百多年了,是前朝時期建的,當時還算漂亮美觀,不過歲月的侵蝕,風雨的摧殘,早就不復當年的景象。
如此說來,這幾顆都是老樹松了,陸逸牽著胡綠池走過去,亮晶晶的冰掛垂下,煞是漂亮,陸逸使壞輕輕往樹上一提,微微一晃,冰雪便撲哧撲哧往下掉,一些就掉進了胡綠池的脖子里。
胡綠池感覺脖子冰涼,嚇的啊了一聲,便和陸逸打鬧起來,笑容卻也洋溢在了臉上。
「少爺,來堆雪人!」榆兒在那邊歡樂的喊道。
陸逸道了一聲好,招呼著徐聞達一聲,玩鬧起來。一片本應該是寒冷的冰雪世界,有了幾個充滿朝氣的年輕人加入,頓時變得溫暖無比,這個普普通通的地方,也宛如人間仙境一般
胡綠池連忙回到了亭中,取出挑子里的紙硯筆墨,展開鋪平,天冷墨干,好在恆遠知道討好楊桃,便自告奮勇磨起磨來。
「謝謝你了,恆遠!」胡綠池提起毛筆,用清水將濃墨化淡,急速揮灑,幾筆就勾勒出遠處的潔白的茫茫大山,北風推雲,山尖如在浪端之上,松柏獨秀,不畏嚴寒傲骨挺拔,雪人呆立,更加襯托出樹下公子、美婢,嬉戲玩耍輕松快活的模樣。
一幅山水畫躍然紙上,活靈活現,畫工精良。
「靜中有動,動中有靜!綠池,你的畫技,我自嘆不如啊!」陸逸裝模作樣的感慨道,事實上他根本連畫都不會畫。
徐聞達也鼓掌大聲贊好。「陸逸,此情此景,你還不來一首詩詞,代為題上?」
陸逸暗道就你小子多事,思忖一番,正準備念詩之時,忽然不遠處傳來了嘲諷的笑聲。「美色當前詩不出,不就如同洞房花燭之夜日不得!哈哈哈,你就是陸逸吧,我听說過,今日一見,也是庸才一個嘛,還不快點收拾收拾滾出去讓我來……尤其是這個女扮男裝的雌兒!」
只見來者正是那尖下巴小眼楮的猥瑣公子,他眼神在胡綠池身上一掃,頓時就停住了,笑容不可言喻。
听到如此污穢不堪話,胡綠池三女、徐聞達都是面有怒色,正欲反駁之時,只見陸逸沉聲道。「你認得我,說吧,是哪家的公子,如此粗鄙不堪,不怕有辱門楣麼!」
尖下巴公子也不是蠢物,自然不肯報出家門。「少廢話了,本公子今日技癢難耐,恨不得馬上為這位小姐題上一首!」說罷朝胡綠池投了一個放肆的眼神,***微微聳動兩下,動作下流至極。
嚇得胡綠池臉色大變,躲到了陸逸後面。
「婬賊,老子斷了你襠中婬.物!」陸逸勃然大怒,伸手朝懷里模去,卻是空空如也,那把火槍已經送給了小板栗,頓時傻了眼。
豈料那尖下巴公子在陸逸伸手的時候,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道。「你不要開槍,家祖余澤端!」
ps︰晚了點,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