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攻略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女孩的心思你別猜

作者 ︰ 儒刀

「預備點火發射。」

看看流寇將至射程,羅剛果斷地發出號令,當喊出發射之時,他手中也迅速動作,火光一閃,手中魯密銃上的火繩已被點燃。

「砰砰砰砰」

隨著大量的白煙,火銃發射的響聲連成了一片。

羅剛的命令下得恰到好處,眾兄弟用火折點燃火繩,再到扣動扳機,這個過程需要幾秒的時間。就在這幾秒的時間里,與流寇的距離已縮短到了六十步左右,這是火銃的有效射程,而流寇那邊,除了喊聲能傳過來之外,對羅剛這邊卻構不成任何威脅。

隨著爆響的銃聲,當先的流寇紛紛落馬,淹沒在緊隨而至的滾滾馬蹄之中,其結局可想而知。

羅剛的那桿魯密銃更是彈無虛發,一顆彈丸準確地射中了沖在最前面的莊十三。那個滿口稱爺的大漢,身子一仰瞬間摔落馬下。

羅剛大聲喝道,「掛銃,操家伙殺出去,要像狼一樣把他們全部干掉!」

發出號令的同時,羅剛將手中的火銃往馬側一掛,抽出腰刀當先沖了出去。其余兄弟亦是同樣的動作,眨眼之間,手中操起了明晃晃的刀槍,吶喊著迎向流寇沖殺過去。

掛銃操兵器的動作,羅剛特意訓練過的,火銃裝藥過程煩瑣,短兵相接時,最終決定勝負的還是手中的刀槍。

快速的沖鋒之時,莊十三的中彈落馬並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左側的流寇大多盯著對面的官軍,反倒忽略了身邊的情況。

沖在前面的那些流寇都沒有後邊的人幸運,密集的火銃最先要了他們的命。同伙戰死也沒什麼,流寇干的就是刀頭舌忝血的勾當,然而那些流寇被射落馬下之後,他們的坐騎都成了無主之馬,在轟鳴的火銃聲中受驚了一般,橫沖直撞,四處狂奔。

這對正在發動沖鋒的殘余流寇來說,卻是無意中形成了致命的沖擊,一時間眾賊紛紛駕馭著坐騎躲閃避讓,猛烈的攻勢為之一滯。

此時羅剛率領六十多兄弟卻是席卷而來,流寇失去了指揮,竟有些無所適從,不知該攻還是退。

羅剛一馬當先,手起刀落,將一名賊寇砍落馬下,又沖向另一個賊人。

身後的眾兄弟潮水般跟至,六十多匹戰馬放開速度奔馳,其勢真若潮涌,仿佛摧枯拉朽一般。

剩余的二十多賊寇此時已別無選擇,攻勢受阻,先手已失,在對方的沖擊之下,惟有調頭潰敗一途。

羅剛手起刀落間,又殺掉了兩名被火銃射傷的賊人,揮刀繼續狂追。

右側沖鋒的流寇也出現了大體相同的狀況,只不過沖在最前面的卻是李老三。

「娘的,好象不是岢嵐城的官軍,快撤。」

名叫老團子的賊人喊了一聲,率先撥馬逃去。一輪火銃發射,他這邊也損失了近二十人,官軍勢大,眾寡懸殊,對方又是一副拼命的架勢,情知不可為,他便知機後撤。

以前他也同官軍的火銃兵作戰過,那時只要他們快馬沖擊,多數火銃兵都來不及發射便調頭潰敗。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敢面對眾多火銃展開攻擊。只是今日的對手似乎與他所了解的岢嵐守軍大不相同,頗令人費解。

在他的影響下,流寇斗志全無,紛紛催動坐騎尾隨而敗。

此次和羅剛同來的,除了李老三,其余都是他的原班兄弟和興縣的那撥官軍,新來的都沒有大明官軍的軍衣。

這些人都經歷過陣仗,加上立功心切,全都奮力追殺。雖說一路奔馳,馬力消耗甚巨,但流寇更是如此。

一追一逃,正如長江後浪推前浪,緊隨席卷而去。一副要把前浪拍在沙灘上的勢頭。

迅猛的追殺之下,流寇陸續被追擊殺落馬下,老團子身邊的賊人越來越少。

老團子情知再這樣逃下去,必然難逃活命。他一邊催動坐騎,一邊對身邊僅剩的十余人高喊道,「弟兄們,官軍欺人太甚,這樣跑下去一個都活不了。殺回去,和他們拼了!」

「殺回去。」

十余名賊寇聞言,放慢了馬速,在老團子的帶領下撥轉了馬頭,高喊著殺向追兵。

老團子故意放慢了馬速,待十幾名流寇沖離身側,他又撥回馬頭,刀背猛抽馬。

戰馬受痛,撒開四蹄疾馳而出。

「娘的,被老團子給耍了。」

待那些流寇醒悟過來,後邊的追兵已到近前,他們心中懊惱又倉皇應戰。只片刻之間便被追兵盡數殺落馬下。

李老三並沒有參與剿滅這十幾名流寇,而是繞過眾人拍馬直追老團子。

老團子邊逃邊注意著身後的情形,見只有一名官軍小兵追來,他立刻放心了。

一陣猛催坐騎,又跑出了三四里路,身後的老三逐漸拉近了距離。

看了看前方起伏的山地,老團子迅速一帶韁繩,將戰馬兜轉回來。再往前路途更是難行,馬速肯定不快,若被此人盯上,早晚會落在他們手中。

就在此處解決吧,諾大山野還不任我去得。

想到這里,他舉起手中的鋼刀,直殺向李老三。說實話,他還真沒把這個小兵放在眼里。

鋼刀帶著刺耳的破風之聲向李老三斜著劈落,李老三一聲冷笑,左手的柴刀精準地磕在刀鋒上,就在鋼刀被彈開的瞬間,右手柴刀寒光一閃,斬斷了老團子的小臂。

「啊!」

老團子疼得大叫一聲,慘叫聲還未消失,李老三的柴刀再次出手,刀鋒在他的喉間一劃而過。

老團子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喉嚨間不停地冒著血泡,眼楮睜得老大,至死他都沒想明白,對方是怎麼出手的。

另一邊,羅剛帶著眾兄弟追殺了一會兒,看看流寇只剩下七八人,他便停住了戰馬,任由其他弟兄追殺下去。

流寇已是俎下之肉,再也翻不出什麼浪來,他要給那些兄弟鍛煉的機會。看著那幫奮勇沖殺的兄弟,羅剛暗暗點頭。

雖然現在這幫兄弟還算不上真正的虎狼之師,但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已經初步顯露了出來。

「把總,你看。」羅剛注目間,旁邊的一名兄弟指著遠處招呼一聲。

羅剛轉頭順著他的指向望去,只見鎮西衛前所方向遠遠地馳來一騎。待那人來得近了,羅剛已然看清,那人正是隨同李全虎回大同的另一名兄弟,名叫錢滿斗。

雙腿一夾馬月復,羅剛迎了上去。

「把總,可把你們給盼來了!」錢滿斗剛到近前,便急切地說道。

「出了什麼事?」羅剛急問道。

「沒出什麼事,就是虎子很是著急,讓我出來迎迎。方才听到這邊有火器聲,就靠過來看看,沒想到真是把總來了。」

「沒事就好。」

羅剛懸起的心放了下來,「你立刻回去轉告虎子,就說我一會兒就到,讓他耐心等待,不許惹事生非。」

錢滿斗答應一聲,調頭走了。

「傳我令,立刻打掃戰場、收攏馬匹,流寇的尸身都給收拾回來。」羅剛看看戰局已經落幕,便對旁邊幾位兄弟吩咐一聲,打馬向那位女子奔去。

先前他已經注意到,可能是火銃發射時巨大的響聲震醒了她,此時她正蹣跚地牽著坐騎,揀起那根掉落的長矛。

「小姑娘沒事吧?」在她身邊勒住坐騎,羅剛問。

那女子的目光悲戚地掃視著遠處,片刻之後才轉向羅剛,咬了咬牙說道,「你們這般厲害,為何听見求援而不上前相救?」

她聲音清脆,很是好听,但如此說話,形如責問,羅剛聞言臉色沉了下來,「你們身份不明,就要我們冒死相救?」

「你沒看到我這邊是官軍嗎?」

羅剛眼楮瞪得老大,「小姑娘,你太天真了吧?穿著官軍的衣服就一定是官軍,至少有一伙人經常冒充官軍。」

「那現在你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又為什麼要救?」那女子氣呼呼地問道。

「現在你的身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知道了對方的身份,我不過是打流寇而已,救你不過是順手而為之。」羅剛面無表情地說道。

「哼,那你既救了我,又怎麼把我扔到地上。」那女子說話依然咄咄逼人。

羅剛聳了聳肩,「小姑娘,你自己看看,不把你扔到地上,到哪找床去?」

「你」那女子臉色微紅,竟一時語塞,她也知道自己這樣說話實在是強詞奪理,無事找事,但她對羅剛等人出手過晚,卻是有些難以釋懷。

但面前之人所說也是實情,素不相識,人家沒必要冒死拼殺。且不論對方的謹慎,哪怕同為大明官軍,也是各有職司,戰場上拋棄袍澤的事情也不少見,更何況連人家是哪處人馬尚不知曉,怎可就此責怪。眼前情形,對方救了自己卻是千真萬確,自己如此詰責,實不應該。

沉默了片刻,她抿了抿嘴唇,開口道,「小女子失禮了,將軍莫怪,不知我那些軍士可有活著的?」

「我已令人打掃戰場,若有幸存之人自會施以救治,不過,姑娘不要報太大希望。」羅剛說道,腦海中閃過那些軍士返身沖殺的畫面,他們明知必死,卻沒有畏死逃命,也算值得欽佩。

那女子聞言,眼圈有些發紅,哽咽道,「都是為了保護我啊,是我連累了他們」

「想必姑娘必生在權貴之家,可否請教姑娘尊姓大名,要去哪里,為何又被流寇追殺?」

女子看了羅剛一眼,見此人面露關切之情,絲毫沒有邀功的意思,便想了想說道,「小女子姓曹,將軍便叫我曹姑娘吧,別一口一個小姑娘的叫著,看你的樣子未必比我大多少!」

「嘿嘿,在下職位低微,可不是什麼將軍,曹姑娘如此稱呼,實在抬舉在下了。」羅剛邊說著,邊快速的思索,顯然那女子不願回答別的問題,但這女子既有死士護衛,肯定不是一般的人家。

「姑娘既姓曹,追殺姑娘的人是曹操所派,難道說姑娘家族內部出了什麼狀況?」羅剛套著話問道。

那女子聞言又變得潑辣起來,「才不是呢,我家乃是大明朝堂堂哦,你這人怎麼回事啊?虧你也是大明武官,連流寇也不知曉。那曹操只是別號,實際那名賊首名叫羅汝才,你滿口胡說什麼呀?」

「哦,原來如此,原來叫羅汝才啊!」羅剛故做恍然大悟道,從方才那女子的對答上他已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羅剛的表情做得很到位,那女子竟沒看出破綻,她臉上也現出了恍然的深情,說道,「看你如此年輕,必定孤陋寡聞,也怪不得你,還沒請教你尊姓大名呢?」

「哦,我姓羅!」

「你這人怎麼回事?剛說他們的賊首叫羅汝才,你就跟著人家姓了,難道你們是一家的不成?」

「你這小姑娘也太牙尖嘴利了吧,這麼快就找上來了?要那麼說,咱倆還不成了親戚?」

「你胡說,我和你說真的,你姓什麼?」

「我真姓羅!」

「真的?」

「真的」

那女子還是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半晌才道,「好吧,我就信你一回吧!你們是岢嵐城中的官軍?」

羅剛搖了搖頭,「不是?」

「你們從那個方向過來,難道是興縣的人?」女子又問。

「就算是吧!」羅剛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立刻轉移了話題繼續套問,「姑娘可否告知住處,我也好派人把你送回去?」

「誰說要你送了,這里離岢嵐城很近了,我去找秦參將。」

「呃,去找秦參將。」羅剛重復了一遍,故意問道,「哪個秦參將!」

「秦懷義啊!你們的上官啊!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

羅剛微微一笑道,「曹姑娘說哪里話了,咱大明中姓秦的參將不只他一人,據我所知,還有一位女參將也姓秦,名叫秦良玉!」

粉衣女子撇了撇嘴,「要不說你在興縣彈丸之地,孤陋寡聞呢,人家秦將軍早在崇禎三年就由都督僉事晉為都督同知,掛鎮東將軍印了。哪里是什麼參將,到你這兒就給人家謫了啊?而且,她也不在岢嵐州,人家是四川的將軍,如今正在京畿剿賊勤王呢!對了,既然你真姓羅,那你叫什麼名字?」

「為什麼要告訴你,除非你先告訴我!」羅剛狡詰一笑。

「那算了,我會查出來的。」那女子氣哼哼地說道。

二人正說著話,一名兄弟飛馬馳到了近前,「把總,那些死去的官軍怎麼辦?」

「可有幸存者?」羅剛問。

那人搖了搖頭,「沒有,都檢查過了。」

「就地掩埋吧!」羅剛說道。

「不」

那女子阻止道,「不用你們管了,你們從興縣到這兒,定有軍務在身,死的人也不只這些,我自會找人收殮,我走了。」

說完,她抓住鞍橋爬到馬背上,用矛桿一拍馬,「駕」

行出四五步後,那女子又勒住戰馬,回身喊道,「今日之事,多謝了。不過,我不會欠著你的。駕」

羅剛望著漸去漸遠的紫色披風,嘴角露出了一絲莫測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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