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了,事情太多了,請各位海涵。
——中國的某一幢別墅的書房中
還是那一張桌子,桌子背後,還是那一個人,不同的是,這個時候,書房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在書房邊上的沙發上面,還坐著一位老人。很明顯,此時此刻,這個房間里面,可不是其樂融融的味道。那眼神的交匯,可以說是怒氣沖天吧。
「宗叔,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坐在書桌後面的中年人,開口問道,其中的火藥味,毫不掩蓋。
「怎麼了?」宗叔氣勢磅礡地回答著,伴隨著不屑,「我年紀大了,就連做些事情的自由都沒有了?什麼時候,我要向你匯報了。」
听到這句話,很明顯,中年人歇菜了,氣勢一下子沒有了,那還是那個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中年人嗎?「宗叔,當然不是了。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只是應該和我說一聲,可能會影響我的計劃的。」
咚咚咚,那是宗叔手中的拐杖杵著地的聲音,「計劃!」朝著中年人大聲喊道,宗叔的臉都顯得紅了,「你還有臉說這個,計劃。十幾年了,你弄出了什麼鬼玩意!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整天窩在這個暗無天日的書房里,連新鮮空氣都呼吸不到。這就是你的計劃?」
咳咳咳,說道這里,宗叔劇烈地咳嗽起來。
中年人立馬神情一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宗叔的邊上坐了下來,撫模著宗叔的背,同時說著,「不要生氣,風寒還沒有好。需要靜心。」
宗叔肩膀一抖,彈開中年人的手,嘴里不饒人地說道,「放心,這點風寒,死不了。能讓我死的,只有被你氣死。」布滿皺紋的眼楮,狠狠地瞪了中年人一下。
「宗叔,我怎麼會想要氣死你呢?」中年人笑了,他竟然笑了,他的手,再一次撫上了宗叔的背,「我還要讓你看到,我們完成心願的那一天。」
「心願。」宗叔嘴上念著,就這麼沉默了,原先的那些火氣,也慢慢消失了。過了一段時間,只見宗叔抬起了頭,卻是滿臉的倦容,看著中年人,眼神中充滿著自責和疼惜,「可能宗叔錯了,宗叔不應該把這一切都交給你。讓你承受了這麼多的壓力。不然,你也不會過的這麼痛苦。你的妻子,你的女兒,可能你能像普通人一樣,享受生活的酸甜苦辣,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哎,這麼大的年紀了,卻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宗叔說著,中年人臉上的笑容就慢慢地消失,直到最後,中年人忽然站了起來,「宗叔,不要再說了。事到如今,我沒有退路了,只能繼續朝前走,直到死的那天。再說了,這些東西,肯定要有一個人來承擔,像你一樣。如果你選擇的不是我,那麼也有其他人。不是嗎?」
哎,宗叔重重地嘆了口氣,「你變了,為什麼你要變得這麼的激進。幾百年以來,都沒有人能夠做到,我也做不到,為什麼你一定要讓你達成這個願望。你知道這有多麼的困難的啊。是什麼改變了你?是那個王八羔子嗎?什麼破爛心理學家。要不是他死了,你還不知道會被變成什麼樣子。我從來就不相信了,他治不好你的妻子,他找了一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就能治好你的妻子。這個臭小子,只有十幾歲?連他身上有幾根毛還沒數清楚的。能治好你的妻子!那個王八羔子的陰險你怎麼會看不到,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死了也不放過你,還要弄個臭小子繼續折磨你。竟然讓你願意把你最珍愛的女兒交給那個臭小子。我說了多少次,你都敷衍我。你這是偏心,你知不知道,你曾經承諾的公平呢!」
「為什麼,宗叔,為什麼,你就是不能接受葉龍天呢?可能,偏心的不是我吧?」中年人靠在牆上,臉上寫滿了無奈。沒有人能夠明白,中年人也從未奢望有人會明白,為什麼他這麼想要急于求成,這麼想要結束這一切。
「你是說,是我在偏心嗎?」宗叔說完這句話,呼吸立刻重了起來,拐杖不停地敲著地,「好,我就是偏心。在我心里,我只有一個孩子,不可能會有其他人。再也不會。尤其那個臭小子,我就算死,我也不會記住他的名字,更不要說,我會接受他!」
說道這里,宗叔不說話了,只見他的左手緊緊捏成拳頭,然後放在嘴邊,低著頭,無論是拳頭還是嘴唇,都在不停地顫抖著。
看到這一幕,中年人平靜的臉龐閃現了驚慌,那是一種驚慌失措的驚慌。只見中年人立馬朝前走去,蹲在宗叔面前,雙手捂住宗叔的左手,輕聲的,緊張的,問道,「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怎麼發現的?」宗叔抬起了頭,可是卻是滿臉的淚水,那臉上一道道的皺紋變成了一道一道的溝渠,承載著連綿不斷的淚珠。「我看著他,從一個嬰兒慢慢長大。就算長得一樣,就算外表一模一樣又怎麼樣。如果有另外一個人和玉琪長得一樣,難道你會分辨不出來嗎?就算我和他不是親生父子,可是十幾年的感情,難道可以說沒就沒嗎?腦震蕩會讓人失憶,可是不會就像換一個人一樣。你想要瞞到我什麼時候?」
「宗叔,算了吧,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就讓這些事情過去吧。」中年人緊握著宗叔的手,聲音也沒有先前的那樣平淡了,一種滄桑一種無奈的情緒涌現了出來,「好嗎?就讓這些事情,就這麼過去吧。」
宗叔的眼楮,重重地瞪著中年人,可是最後,還是移開了,「我也知道,你是不會告訴我的。你翅膀硬了,早就不需要我這個糟老頭。可能,你還嫌我麻煩了吧。這個問題,你必須回答我,這些事情,都是你的計劃?」
听著宗叔的話,中年人的心里也是百轉千回,什麼滋味都有,可是他還是搖搖頭,說道,「對不起,宗叔,是我的錯,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呵呵,宗叔忽然笑了起來,只是是帶著淚水的笑,「即使我不願意相信,可是我也只能承認,那個臭小子能讓你如此偏愛,的確有些手段。自從他的出現,只要和他有關的事情,你再也不能百分之一百的掌控。你是不是覺得,只有這樣的人,你控制不了他,才有資格被你關注。而他一直為你盡心盡力,貢獻他所有的力量,上刀山下火海的拼命,你就覺得理所應當,無所謂了,是不是!」
「宗叔……」中年人喊了一聲,可是卻被宗叔擺手打斷了。
「不用說了,我都明白。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好好躺在床上,養病。」說完這些,宗叔豎起拐杖,站了起來,朝著房門走去,「不過,你還是要另外想辦法了。從我這里,你是不可能會知道他和那個姓白的小子在哪里的。還有,你可以喜歡你的那個臭小子,我也可以有我自己喜歡的。白景天這個小孩,我很喜歡,所以,你不要做任何讓我忍受不了的事情。」
「宗叔!」中年人在宗叔即將離開的時候,喊了一聲,「我相信,當你見到葉龍天的那一刻,你一定會改變的。」
呵呵,這個笑聲,明顯的嘲諷。
看到宗叔已經離開,中年人輕聲的,把剛才沒有說完的話,接著說下去,「因為,我曾經和你一樣,我至始至終,從未偏愛過任何一個,如果真的要偏愛,也不會是葉龍天,從來不是他。我也從來沒有想到,我那個心高氣傲的女兒竟然會喜歡上這個臭小子。宗叔,你說的對,在葉龍天身上,變數太多了。可是,他對于我是這樣,對于我們的敵人,也會是一樣的。」
而他,在中年人的眼前,浮現著一個陽光少年,國字臉,濃眉大眼的,帥氣得很,笑起來,讓人覺得很溫馨。強壯的身板,犀利的眼楮,很給人一種安全感。
宗叔,我一直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或者女婿。甚至,我才是偏心的那個人。直到他失去了生命,我才讓玉琪見到葉龍天。我怎麼可能料到,我到現在也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葉龍天會一槍打爛他的腦袋。
我每一次見到葉龍天,我都要多麼的用力,才能讓自己不要開口去問。開口了,整個計劃就會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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