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龍天,你還能走嗎?」
走在路上,天蠍洛菲亞回頭看了眼葉龍天,溫柔地問道。此刻,天已經黑了,只剩下一些月光,整個小城大部分的光源似乎都被毀了。這里的房子,也都癱了大半,彈孔的痕跡隨處可見,當然,尸體,是不可能視而不見的。月光之下,就像是一座荒廢許久的城市,誰能想到,這里幾個小時之前,還是人滿為患,就像一個普通的地方。
天蠍走在前面,鮑威爾在最後,而女孩扶著葉龍天的身體,朝前走著。
听到槍聲,便躲起來。等到聲音沒了,才繼續朝前走。這麼一路,慢慢地朝著那個記憶里的小診所靠近。
希望,這個診所還能存在個一半。
天蠍把擋在路上的那具尸體踢開,她可不願意,葉龍天的腳抬得高一點,萬一踫到傷口,豈不是心疼死了。幸好這里的尸體,大部分看起來都不是什麼平民百姓。
能夠生活在這里的人,必然已經習慣這種刀光火影的日子,也很敏感。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直到下一個安穩期的開始。或者說,這里生活的人,也沒多少是純粹的平民百姓。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這麼幸運的。
天蠍洛菲亞停了下來,因為她看到不遠處的牆角,有一個瘦弱的身體發出輕微的聲音。這個稚女敕的聲音,那還是個孩子,不到十歲吧。
還未等天蠍洛菲亞說些什麼,就听到葉龍天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說過了,如果你覺得,你能救他,那就去救。如果不行,你猶豫的每一分鐘,都在給他增加一分鐘的痛苦。」
說完這句話,葉龍天擦過天蠍的身體,繼續朝前走著。他看得到那個孩子,大半的身體已經爛掉了,似乎是被炮彈的碎片擊中。說句實話,他還能活著,已經是個奇跡了。
「需要我來嗎?」鮑威爾走到天蠍身旁,捏著天蠍的肩膀,問道。
天蠍搖了搖頭,「你快上去吧。這里很不安全。我很快過來。」
朝著那個聲音,天蠍洛菲亞慢慢走了過去,蹲在那個小男孩的身邊,似乎是听到聲音,或者說感受到什麼,小男孩唯一的一只眼楮微弱地睜開了……
一只明亮,還包含生氣的眼珠,涌進了天蠍的腦海中……
可是,如果現在身旁有一個全方位的綜合醫院,或許還有機會,但是這里是,連處理葉龍天這個傷口的地方都沒有……
「其實,你自己心里,根本沒有像嘴里說的那麼堅定吧。葉龍天?」這句話,是那個女孩說的,對著葉龍天。
低頭看了眼身旁的女孩子,葉龍天猶豫了一下,卻還是選擇開口,「如果你覺得,你已經可以了解我的想法。那麼,這可能是你這輩子,會犯的最大的錯誤。請你記住,那把匕首,下一次,不會停住了。」
說完這句話,葉龍天看了眼前方,如果沒記錯,小診所快到了。在視線所能夠到的地方,看到的尸體數目就超過了十位數。這真的是一場戰爭,而此刻的小城,真的就是一個地獄。是由我,親手創造的地獄。這里每一具尸體,我都需要負責。
哦,是嗎?女孩感受著身旁這個男人的體溫,心里偷偷想著,既然如此,為什麼那個時候,三個女孩子,你單獨要把我留下來,你早就知道,如果她們回到這里,等待她們的會是什麼?你明明就是不想我面對這個。
天蠍追上來了了,如果有一天,我成了這樣,他是會救我,還是送我,可能,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哪個答案,我會喜歡吧。
小診所還在。不過不用破門了,因為門已經存在了。
——
「柳玉琪,柳玉琪,柳玉琪……」在一個小餐館里面,李映月狠狠的捏著柳玉琪的手臂,嘴里狠狠地喊著。
不知道怎麼了,柳玉琪最近很喜歡去這種雜七雜八的小餐館,那種格調高雅,價格昂貴,彬彬有禮的環境,她現在一點也不適應。或許,這就是賤吧。不過,說起來,現在她可是小混混頭目,也沒機會去那種地方了。就連和李映月吃飯,都到這里了。
邊上可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吆喝著喝著酒,整個小餐館鬧哄哄的,但是有一點,這個餐館里,沒有任何的煙味。因為誰要是敢在這里吸煙,那個美麗的老板娘直接會拎刀子出來砍桌子的。被砍的多了,有些家伙,現在拿煙都是手哆嗦的,最後只能戒了。
大口吃下一塊紅燒肉,這里就是沒看到過小玩意的。每次吃東西,都要把嘴張的老大老大,才能一口吃下。不過也好,這樣撐撐小嘴,以後能容下葉龍天的大小。柳玉琪如是想著,小臉一紅,酒精還是有影響的。
一邊嚼著紅燒肉,一邊對著李映月喊道,「我的好姐姐,您老又怎麼了?」
「還不是那個死丫頭,林雨昔。現在不得了了,自從從我們家離開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敢和我叫板了。我說東,她往西。我說走,她偏偏要跑。」李映月猛喝一口啤酒,吐著牢騷。
正常正常的啦,柳玉琪安慰著,來,再喝點,喝好就好了。「不過,什麼時候,那是你家了。那是我家。好不好。再說了,林雨昔麼,做乖寶寶這麼久了,也該到叛逆期了,人家的叛逆期是被壓抑的。就像火山爆發一樣的。就這樣!」
柳玉琪猛搖手中的啤酒瓶,砰地一聲,瓶蓋隨著酒泡沫沖了出去。
不過,啤酒蓋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恰好落在邊上一桌的一個男的頭上。
那男的抓住啤酒蓋,回頭吼了一聲,「他和諧媽的,誰扔的?」
這男的,穿著一件背心,現在天氣又不熱,一件背心還顯得涼了點,明顯是顯擺肌肉的。不過,這家伙還真有顯擺的資格,應該還是個練健美的,那個肱二肌,胸肌神馬的,還不是一般的大。
被這麼一吼,李映月明顯被嚇壞了,連忙道了歉。
這時候,那男的邊上有幾個家伙,輕聲說了些什麼。只見那個男的大手一揮,猛地站了起來,沖著李映月喊道,「臭娘們的,道歉就好了啊,要不,我干了你,然後和你說聲對不起?」
李映月愣了,不動了。
柳玉琪掃了一眼對方,看起來,這家伙喝的差不多了,腦子喝傻了,或者本來他媽生他的時候,就沒把腦子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