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皇上,萬萬使不得啊!」老太監跪下哀求道,額上滲出了細細的汗.
栩勉回過頭,停下了正在翻東西的手,眼楮微微眯起:「使不得?」他的身子轉了過來,朝著老太監走過去,然後將手里拿著的東西,一點一點得撕碎.
那紙屑慢慢得飄落下來,洋洋灑灑得覆蓋了老太監的帽子,衣裳,偶有幾片落到了他伏在地上的指縫里,他渾身一陣顫抖:「皇上!」
「若你再多言,這座藏書閣,朕立刻下令燒了.反正最近天氣燥熱,想必你也听說了晴儀殿的火了.」栩勉的聲音,帶著些威脅,又有些蠱惑的成分。
老太監心痛得看著先皇的那些手稿碎成一片一片得散落在自己周圍,心里一陣痛心.幾十年啊,他一直在這里守著這些,就怕弄壞了一點,誰知當今的皇上,竟然如此對待這些遺跡.
「張大人!」栩勉手里握著一份奏折,往外面走去.路過那老太監的時候淡淡吩咐一句:「下去吧,好好收拾收拾.」
太監的聲音里明顯帶著些哭腔,他舍不得啊。
栩勉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拿著手里的奏折,走了出去.
報應啊報應!老太監顫巍巍得拾起那些碎片,眼楮冷不妨得看到了那紙上的字,更是心如刀絞,口里噴出了一股鮮血,身子軟綿綿得倒下來。
而外面,晴空萬里,栩勉將那份奏折交給了張大人,抬頭望著天,真遼闊的天空啊,藍得如此的純淨,如同初生嬰兒的眼楮.
「皇上,這是?」張大人有些詫異得接過了這個奏折,不敢擅自打開.
栩勉垂下了頭,只覺得看過太陽的眼楮視線有些模糊,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的疲倦:「你看看吧.」
張大人也不說話,翻開以後剛看了兩行,臉色慘白,他顫抖著聲音說:「皇上,這……」
「先皇的遺詔,居然還有一份.」栩勉的眼里閃過一絲嘲諷,他瞥了張大人一眼,「你說我該將這個東西怎麼辦?」
張大人合上了奏折,卻沉吟著說了句:「可是這也是先皇的遺詔……」
栩勉的眼神望了過去:「張大人莫不是想將這東西毀了?」
張大人一听這話,臉瞬間又再次白了,難道,皇上竟然不是這樣的意思.
栩勉也不想與他多廢話了,邁步便走,丟下一句話:「將這折子,送到栩廉的郡王府,說是在修繕的時候,發現的.」
張大人回過神來的時候,栩勉已經走出了一段路.他將奏折揣進了懷里,眼里還是不解.如此的計策,明眼人一看就是栽贓,皇上怎麼會,用這樣的計謀呢?
栩勉立在了湖畔,看著這波光粼粼,眼底也染上了一分情緒.
萍兒,你當初說我做錯了,我卻固執得想要那從未擁有的權力.如今,一切都擁有了,卻沒有了心,沒有了情,真的,該結束了.
轉過身,這一池漣漪,已在他的心中,淡然隱去.
「將軍,城門已經被撞開,我們已經攻下城了.」前線的士兵回來報訊道.
栩廉站了起來,還沒說話,又傳來了一個聲音:「報!有一批大軍正朝著這里過來.」
軍師捋捋胡須:「什麼人的軍?」
「據前線回報,沒有看到帥旗.不是從京城方向而來的.」
栩廉應了聲:「下去吧.」
外面是一片奔走相告的喜悅氣氛,而這帳內,卻有一種淡淡的緊張感.
「軍師,以你看,那軍,是什麼人的?」栩廉的眼色有些不明,「已到這個地步,應該不是太子才對.」
軍師思索了片刻:「以屬下看,確是太子無疑.現在我憂心的是,京城的精兵,派出來的不過三成.」
栩廉的眼楮眯了眯,卻已沒有了那份緊張,轉而是自信:「再多的兵,也是座城,我倒要看看,他這次怎麼插翅飛出來!」說著,他掀起了簾子,走了出去.
軍師看著他的背影,收起了心里的一些疑問和不安,如此的他,卻真有一種王的架勢了,比之之前的那份桀驁,更多了一份成熟與睿智.這天下,該易主了.他搖著扇子,望著帳頂,卻仿似看到了一片藍天,如此廣袤.
當士兵在城內修養了一段時期後,栩廉收到了寒溟的書信,原來,大軍已經悄悄跟在了他們的後面,卻正是沒打烈國旗號,只借栩廉之名.
看罷飛鴿傳來的書信,栩廉一把火燒干淨,然後吩咐大軍開拔,朝著京城進軍.
一路上卻意外沒有遇到任何的軍隊,比起之前的小打小鬧,這一路平靜得有些詭異.
在離京城差不多三十里的一個小鎮上,栩廉讓大家安頓了下來,並且就圍著這鎮,搭起了營帳.一邊打探消息一邊商量計策.
這日,軍師突然來到了帥營內,栩廉有些微微的訝異,軍師甚少主動找他,除非是有重大的事,比如大軍來襲.
今日卻有些看不懂了,栩廉看著那個品著茗不說話一臉自然的軍師,搞不清楚來意.
「將軍,來品品,今日這茶如何?」軍師看著栩廉的神色,微微一笑,然後將栩廉面前的茶杯再推了一些過去.
栩廉只得壓下心里的疑問,端起了茶,品了一口,卻是最普通的花茶,連上等也算不上,更不懂軍師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了.
軍師搖著扇子,問他:「可是嘗出了什麼不同來?」
栩廉再喝了一口,確信無疑得放了下來:「這茶就是最普通的茶,連上品都算不上.」
&8;「正是,這是我今日在鎮上一戶賣茶人家買的.」軍師的臉上,一抹笑.
栩廉身子靠在了圈椅里:「軍師今日就為了來說這個?」
軍師搖了搖頭:「自然不是,我是來傳達一個消息.」
「什麼?」栩廉的眉眼神色淡淡的,「他終于出兵了?:
「非也,卻是有關將軍的。」軍師看到栩廉看向自己的神色,接著說道,「現在一種說法傳開,郡王府上竟然出現了先皇的遺詔.」
栩廉哈哈大笑了幾聲:「他想栽贓?郡王府從修繕開始我就沒回去過。」
軍師搖搖頭:「倒是不清楚這遺詔是真是假,只是這消息,卻是讓將軍眾望所歸.」
「軍師的意思是?」栩廉有些不懂了.
軍師站了起來:「這茶,確是難得的上火佳品.物極必反,既然看不出他的用意,那就,先降降自己的火,整整自己的情緒.將軍,此事恐怕要盡快了.烈國已經有所動作.」
栩廉點頭:「我明白,三日後,便開赴京城.」
軍師搖著扇子走出了帳營,眼底有些疑慮.他對這件事確是有些不解,此做法對栩廉有百利而無一害,難道他竟然……軍師搖搖頭,走向了自己的帳篷.
三日後,整裝齊發,闊別了兩年之久的故土,終于在他們的眼里,越來越近.
京城的城門,卻緊緊得閉著。想是已經有人報了信,早早將城門給閉了.
探子回報,四方城門都已經關上了,並且,除了大軍面對的這方,其他門的城樓上,都布滿了弓箭手.
「既然他想讓我們從這里走,那就從這里開始吧.」栩廉一聲下令,攻城之戰開始!
「將軍,敵方的弓箭手突然多出許多,好多將士兄弟都陣亡或是重傷了.」不多久,一個副將便回來復命.
栩廉看著那滿天的箭雨,下令後撤,然後就地休息.
「怎麼辦?這城可不比之前的那些城.若要用雲梯上,怕是不容易.」一個副將問道.
栩廉沒有說話,只是眉頭微微皺起來.這若是硬闖,雖然可以耗盡對方的箭,只是這代價也未免太大了.況且,對方只是沒有了箭,還有那七成的精兵.
軍師也沉吟不語,這眼下,確是難辦.敵在高處,始終都佔優勢啊.
眾將也默默不語了.
栩廉抬頭望著天,那之前還萬里無雲的大晴天,一瞬間,有些鉛灰,似乎一場大雨,就要下來了。
之前的酷熱被吹散了許多,周圍的沙土有些都被卷了起來,視線有些模糊.
「看樣子,是要下暴雨了.」一個副將搭手看著天空.
軍師的眸子卻突然亮了起來:「就是現在,將軍,機不可失,動作必須要快!」
栩廉一愣神,一道閃電猛得劃破了陰沉的天空,接著是隆隆的雷聲,從遠至近.他猛得一醒悟,連忙指揮著:「兩隊人蒙著面巾戴著草帽,分別抬柱子去撞門,其余的人在馬尾套上樹枝,跟我一起,上雲梯.」
話音剛落,接著幾道滾雷就到了跟前,風突然大起,將這本來干了幾天的黃土,吹得滿天都是.
所有的人開始出發,兩隊人抬著柱子健步如飛.
上面的人全都搭上了弓,像之前一樣射來.
但是滿天的黃土將下面的士兵都掩蓋住了,看不清.只是這又何妨,下面的人,都是敵人。
只是風太大了,箭都失了準頭,到達城下的時候,全都已經沒了力道,輕飄飄就被擋過.
嘩的一聲,雨瓢潑而下,砸在身上,卻是寸步難行.
所幸的是,抬柱子的士兵已經到了城門之下.
人看得清了,箭又一次得飛了過來,只是這雨,卻將箭全部都打落了.
城門下,士兵抱著柱子,一下又一下得撞著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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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勉誒
第一百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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