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勝負
還滴著血的刀劍印著那依舊灼熱的太陽的光芒,似乎晃花了人們的眼楮.
那龍輿緩緩得被放了下來,那明黃的幔帳不斷得舞起又落下,太監垂著手立在那幔帳周圍,仿佛根本沒有看到眼前的那一派廝殺.
栩廉冷笑了一聲,將手中的槍槍桿朝下釘在了地里.那鮮紅的血順著流下來,讓那紅纓更加纓紅.
突然,他面前的一人沖了上來,栩廉還沒動作,後面一陣清冷的光閃過,面前的那人胸膛上被挑出了一串血珠,正好灑在了那彎著腰正要伺候著皇帝下來的太監的腳下,他猛一哆嗦,打了個寒戰,看到了自己的腿上鞋上那殷紅的血跡,眼楮一翻,整個人朝著龍輿暈了過去.
那明黃的幔帳將他裹著,他的身子往下墜著,將那幔帳扯的 直響.
突然,從龍輿里傳出一陣力,那暈過去的太監被力道震飛了,他慘叫一聲,啪得摔到了栩廉的面前,趴在他的腳下,抬起頭來,朝著他的鞋,猛得吐出一口鮮血,不動了.
「這盛情,著實讓為兄感動啊.」黃紗幔帳里,緩緩站起一個明黃的身影.他那一身龍袍,掃過的地方,被鮮血染上了一些鮮紅,可是他仿佛並不在意,只是陰鷲著一雙眼楮,那唇角帶著似乎嘲諷的笑容,緩緩朝著栩廉走來.
栩廉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絲笑:「兄長言重了,兄長的這份大禮,才讓弟弟當真是受之不起啊.」可真是大禮啊,讓他兩年來都漂泊在外面,家破人亡,夫妻分離,他怎麼會懂自己的心情!這樣的禮,不該謝嗎?他的眼楮里,有兩小簇火焰在微微得跳動著.
「看樣子,弟弟是有備而來了呢.」栩勉的舉手投足,都像極了一個君王該有的樣子,再不是之前那個看著雲淡風輕的皇子了.突然生出了一種感慨,其實,當年那些結伴而行一起歡笑的日子,誰又真正了解過誰,誰又真正,將其他的人當成了自己的至親.哪怕都頂著皇子的名,卻是明面上過得去,而私下里,卻是你爭我奪,
栩廉將手負在了身後:「做弟弟的由于有些羈絆,此時才能來拜見皇兄,還望皇兄不要怪罪啊.」
「今日听聞廉弟歸來,兄長特備了一杯薄酒,為廉弟接風.」栩勉的頭往旁邊偏了偏,一個太監捧出了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兩只小杯子,穩穩得遞到了栩勉的面前.
栩勉本來伸手拿了一杯酒,突然他抬了抬頭,伸出了兩只手,將兩杯酒都端了起來,徑直往栩廉的面前走來.
栩勉的神色如此淡然,到了栩廉的身前,笑道:「還望廉弟賞個薄面.」
栩廉看著他的眼楮,沒有伸手去接,只是慢慢得掩去了笑容,他看著栩勉眼底的神情,突然伸出了手,幾乎是搶過了一杯酒,一仰脖,酒傾數倒進了自己的嘴里,接著,他將那酒杯狠狠往地上一摔,飛濺起的碎片有兩片砸到了栩廉自己的膝蓋上,他抬起頭:「戲也演完了,酒也喝了.我想,該算算這中間的賬了.」
栩勉端著酒杯的手突然輕輕得顫抖了起來,他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算賬?我洗耳恭听.」說完,他有意無意得瞟了一眼手里的酒:「你就不怕我下毒嗎?」
「少說廢話!」栩廉一手拔出了槍,挽了個槍花,那槍尖直指在栩勉的脖子處.而那槍身上,血跡已經凝固了,此時那黑色的槍身由于那血的顏色,漆黑得發亮.
栩勉手中的杯子一傾,那酒杯里的酒滾入了喉間,酒杯也如同剛才那只一樣,碎成了細渣,那撒落的酒漬上了他們的衣裳下擺,仿佛淚痕一般.他似乎根本沒有在乎自己的脖子上還有一根閃亮的槍,卻是笑得有些咳了起來:「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
「從你逼死父皇那天起,你就該想到,你早就有這一天的.」栩廉的眼里,是再也控制不住的怒火.
栩勉看著他的眼楮,突然停止了笑,沙啞著聲音說道:「難道,你以為沒有我,就一定能登上這個皇位了嗎?最近的那些流言,你是不是太放在心上了!」
栩廉咬著牙從齒縫里擠出幾個字來:「可是你竟然親手殺了父皇,還將皇祖母給逼死了!你簡直不是人!你根本不配得到這個皇位!」是的,他沖動了,可是他沒有辦法,一夕之間,誰都不在了,他被追殺,被迫俘虜,是栩勉將他逼上了絕路!
栩勉的眼楮里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趁著栩廉說話的當兒,他突然微微後仰,手飛快得抓住了栩廉的槍尖,那冰涼的觸感硌得他的手有些疼.
栩廉察覺到他的動作,連忙將槍往回撤,誰知竟一動不動,栩廉沉下了心,手中的槍一轉,栩勉被迫松開了手,後退兩步,瞟到旁邊的人手上的刀,伸手就拔了過來,格住了槍的去勢.
栩廉長槍一抖,合身撲了上去.
栩勉側身閃過,龍袍的下擺卻正被那槍尖釘在了地上.龍袍的料子厚,一時間扯不動,他一扯,身子失去了平衡,竟然就這樣一坐在了地上.
栩廉回槍一掃,那槍尖直直停在了他抬起頭的面門上面.他沉著聲音說道:「父皇是怎麼死的?」
「你已經知道了,何必再問!」栩勉看著他,心底生出一陣薄涼.
栩廉的眼楮紅著:「我要你親口說!一個字一個字得給我說出來!我要知道,你怎麼下得了手!」
栩勉注視著他的眼楮,曾經,他也有過這樣的沖動,那樣質問自己的父皇.如今,調轉了個兒,輪到了他為自己的父親來向自己發難.他突然感到有些好笑,因為怕自己的身份泄露,他封住了當時在場所有人的嘴.如今,他倒有些後悔.他嘲笑著說道:「我為什麼下不了手,他對我的母親無情無義,難道我不能找他報仇?」
「你這樣的借口,能騙得了誰,恐怕,只塞得住你自己的口!」栩廉的眉眼全是盛怒之下的哀傷.
「所以,你永遠不懂我為什麼要這樣做.」栩勉突然有些累了,他閉上了眼,「你動手吧.」
栩廉看著他的緊閉的雙眸,氣極了,槍往前一送,就要刺進他的皮肉.只是,眼前的人可以做出那樣的ff8事,他卻狠不下這心.他淡淡得回轉身子:「來人,將他給我拿下,送回勤允宮,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動他.」
本來等待著那死亡來臨的栩勉听到了這句話,睜開了眼楮看著栩廉.他竟然不殺自己?要知道,現在的皇宮,依然是自己掌控著的,難道他不怕嗎?
「若是我殺了你,和你,有何區別?」栩廉像是讀懂了他的心思,背轉身的瞬間,他說了這麼一句。
栩勉的眼垂了下去:就是因為如此,我才贏不了你.他的雙手被反綁著,被人拖著往宮內走去.
不知道是誰帶頭跪了下去,轉而間,所有的人高喊著:「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本來死守著皇宮的禁軍們見狀,面面相覷了一陣,也都跪了下來.山呼萬歲的聲音,震徹雲霄.
那剛被綁著走進皇宮的栩勉听到了這聲音,微笑著閉上了眼楮。
「皇上,請回宮!」待到所有人都跪下以後,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栩廉一下子被這個聲音定住了,他轉過身子,看到那白發蒼蒼的人,心里一陣哀痛:「伯父.」他上前去,扶住老人,眼里的熱淚打著轉.
「廉兒.」伯父摟著他的胳膊,老淚縱橫道,「你回來了,就好.你父皇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栩廉的聲音哽咽著:「孩兒未能見父皇最後一面,實屬不孝.」
伯父看著他:「你現在是皇上了,也算全了你父親的遺願.那份詔書,不是已經給你了嗎?怎麼外面的人還會亂傳呢?」
栩廉搖搖頭,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他現在滿心全是悲痛,對于皇帝不皇帝他根本無所謂.他後退了兩步,跪下道:「廉兒不孝,還望伯父準允廉兒去為父皇守靈.」
伯父看著他剛毅的臉,堅持的態度,抹了抹眼淚:「好孩子,你父皇的靈柩還在宮中.你就在宮里齋戒沐浴吧.三日後,一切登基的事宜就該備好了.」
栩廉看著伯父,心里一陣悲痛,轉過身道:「軍師,我將這里的事情交于你了。」然後他給寒溟遞了個眼色,寒溟會意,帶著一隊烈國的兵,隨著他一起走進了大月的皇宮.
「還望伯父帶廉兒去見父皇.」走進了宮門,那熟悉的情景一在他的面前出現,他立即泣不成聲.
伯父帶著他向著一處走去.栩廉心里的悲傷慢慢平息,抬起頭來,才發現,自己所站的院落前,赫然寫著三個字:「清心苑」.
「這里?」他的印象有些模糊,只是隱隱覺得這地方似乎在哪听過.
伯父轉過身子看著他:「當**出征之時,你的王妃們,便被安排住在此處.後來,這院子便空了下來,勉兒就吩咐將皇兄的靈柩放于此處.」
栩廉抬起了頭,細細得看著那塊匾.
而寒溟,站在他的身後,打量著這門,心里也不知做何感想.
今天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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