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爺要了! 第七十一章 只有更苦逼!

作者 ︰ 百鬼夜行抄

公寓樓下,正一臉憤然、窩在沙發里睡得極不舒坦的藤原真迷糊中打了一個噴嚏,皺了皺鼻子,身子縮得更緊了。

實在不能怪他,樓上叫得那麼大聲,他卻還在繼續睡。

因為他對睡覺的環境要求頗多,故而二樓的房間隔音效果是極好的,哪怕黎浩他們時不時地在這里小聚一次,音響吵得左鄰右舍都恨不得撞牆自殺,他也能在二樓的房間里淡然地繼續睡他的覺。

但是他也沒能睡多久,一來,沙發再怎麼舒服也比不上他二樓的那張床,那可是他試躺了無數張床後精挑細選回來的,時而讓他睡在上面時有一種死了都甘願的心情,二來,這房子里畢竟不是只有他一人,昨晚,他以各種無恥的手段脅迫了一人回來陪他喝酒。

所以,現在,這個人,這個叫陶樂樂的、苦逼的、昨晚陪他喝悶酒的人正以她平生迄今為止最快的速度沖下來,一雙杏眼火光四射,怒瞪著沙發方位,沖上去就是一腳。

「起來!你個王八蛋的臭流氓!!!」

于是,這公寓里爆發出了第二道淒厲的慘叫聲。

來自于藤原真。

他幾乎是從沙發里跳起來的,在毫無防備地挨了陶樂樂那一腳狠踹後。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系列,則讓陶樂樂十分目瞪口呆了。

只見藤原真那家伙跳起來後,跟變了一個人一樣,目露寒光,極其鋒利,就像是夜里的獸捕捉著目標,氣場很強,似乎要把她給生吞活剝拆骨扒皮一般,陶樂樂瞬間被震懾,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他踩著沙發一個躍身飛騰而來,她正在感嘆他跨越的高度,他的胳膊已經勒住了她的脖子,另一手猛地一按,她就瞬間雙手被他反剪在後給按在了沙發里,腰上還被他跪壓著,頭被側壓。zVXC。

這還不算完,快速一個彎身,他手朝沙發底下一模,又一模,似乎找什麼東西沒找到,而後低低地咒罵了一聲,同時在沙發上捶了一記,恰好地砸了距離陶樂樂的頭只有五厘米的位置。

「藤原真!你個臭流氓給我起來!」

陶樂樂被那五厘米的距離給惹怒了,想要給予反擊,但雙手被剪縛,腰被跪壓著腿也使不上力,只好這樣怒吼著,瞪著。

而這樣被陶樂樂瞪著,瞪著,藤原真終于意識恢復,目光清明,漸漸地松開手來,起了身,但卻皺緊著眉頭,「怎麼是你?」

說完,他吃疼了一聲,捂著左肩,哎呀呀地叫喚起來,快速地扯開衣領子,檢查起傷口來。

怎麼是她?

她也很想知道,怎麼會是她?

一想起自己是全身光著起來的,再想到剛才被他勒著脖子時居然腦子里想到了‘死亡’這兩個字,他居然要殺她,而她居然差點就被他給殺了!

氣不打一出來,陶樂樂怒道︰「不是爺是誰!你祖母的!少裝!給我說清楚,昨晚你都對我做了什麼!!!」

藤原真沒有回答,反而怒瞪著她,「靠!又流血了!」

陶樂樂想也沒想地自然而然道︰「裝什麼裝,你剛才不是很英勇嗎?」

打死她也不信他傷口疼。

「真流血了,不信你看!」藤原真提著襯衫領子往下一扒拉,露出那一截**鎖骨以及一側雪白香肩,再加上他那張傾城的長相,看了不噴鼻血才怪。

任是陶樂樂這樣每天在家里備受秦小姐及陶大毛、二毛這幾只美麗的生物摧殘的人也小心肝沒忍住地顫了顫,但也僅此而已,她對美麗的生物免疫了,尤其是男人。

瞥了瞥,只見那紗布上還真有一點兒紅。不過她恨恨地想,也就一點兒而已,沒什麼大不了,又沒噴出來。

她可不會同情他。

「你活該!」

藤原真恨著眼,「你該慶幸這是在客廳,你還能活著站在這里。」

如果是在房間里的話,他剛才就能在床底下模出來槍。

「你還應該慶幸你還活著站在這里!」陶樂樂杏眼圓瞪著,「說,你昨晚都對我干了些什麼!你個臭流氓!」

她不提昨晚還好,一提起來,藤原真另一處火氣也上來了。

「我昨晚干了什麼?你還好意思提!你昨晚霸佔了我的房間!害得我只能睡沙發!冷得只能蓋桌布!」

真是這樣?

陶樂樂狐疑地看著他,他看起來頗為氣憤,不像是假的,再想想她沖下來踹他的時候,他的身上裹著的那個東西似乎……好像……的確是一直鋪在茶幾上的。

但是這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詞,不足以全信,事關她二十一年的清白,不容馬虎。

「你昨晚一直睡在這里的?沒上樓來耍完流氓再下去?」

「靠!什麼叫做反鎖你懂不懂?!你昨晚搶了我的房間就算了,還在里面把門反鎖了!爺的房間設計是里面一旦反鎖,外面人哪怕拿著鑰匙都進不去的……」說著,藤原真突然停頓了下來,似想到了什麼,表情格外地嚴肅道︰「你憑什麼說我耍流氓?」

陶樂樂想也沒想道︰「憑爺起來的時候光著的!」

藤原真瞳仁倏地一亮,但陶樂樂卻沒注意到。

「那麼你檢查沒檢查床上,有沒有血?」

被這樣一問,陶樂樂突然咦了一聲,是哦,她都忘記看一下了。

看她這樣的表情,藤原真頓時服了,這個女人有沒有一點兒常識?

「再請問,你現在雙腿之間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嗎?」

陶樂樂臉頰悄然緋紅,「關你毛事!」

藤原真唇角微微一揚,眸子里好不亮堂,跟賊異樣,笑得格外的賤,說道︰「事實證明,如果你昨晚真被人打炮了的話,那一定不是我。」

「事實個毛!」哪里有事實,她怎麼沒看到?

「不信?那試試,如果你下了床還能走路的話,爺就委屈委屈,再附贈你一次。」

這話乍一听起來似乎是有理,可是仔細之下……

「我贈你妹!」

「吶!當處女當得是不是很寂寞了?」藤原真突然表情極其曖昧地問道。

陶樂樂刮了眼他那賤兮兮的樣子,「你才是處!你全家都是處!」

藤原真笑看著她,半響,突然格外嚴肅道︰「我決定了,日行一善!」

什麼?

陶樂樂有些不明所以,拜托,他話題不要太跳躍。

很快的,藤原真就為她解惑道︰「復雜點的說法就是,爺決定犧牲自我,撫慰一下你多年的寂寞。」

陶樂樂眯了眯眼,看著他笑靨如花的樣子,干脆利索地回他三個字,「你、去、死!」

藤原真眉頭一皺,「難道你想找別人?」

陶樂樂下巴一揚,「要你管!」

「爺是不想管,但是……」說著,藤原真居然嘆了一口氣,神似傷春悲秋般地慢慢索索在沙發縫隙里模了幾下,陶樂樂正納悶丫的在搞什麼名堂,就見他居然模出來一團紙來,慢慢展開後,他笑得無比的燦爛、刺眼,讓陶樂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他把那皺巴巴的紙朝她面前一放,「看清楚,白紙黑字,喏,不但有你的手印,連腳印都蓋得有,你想賴都賴不掉。」

陶樂樂的瞳孔瞬間張得老大,難以置信地看著那紙上寫著的東西,真的還是假的?——

‘我,陶樂樂保證,如果藤原真這個白痴王八蛋的卑鄙無恥臭小子近期模擬考試考到年級前十的話,就當他的妞!決不食言,食言就支付他精神損失費一百萬!特此此據,立據人︰陶樂樂。’

這字寫得歪七豎八,說得好听是龍飛鳳舞,說得實在點,那就是狗刨的,但格外眼熟,還有那個巴掌印,她翻著自己的右手比了比,怎麼不但大小一模一樣,連手指姆上有幾個閉合的紋路也一樣,甚至位置順序都一樣?

正當她無比納悶之時,藤原真把紙又朝前放了放,「看清楚了沒有?」

看著他那張美麗的臉就盛放在咫尺,不管是真是假,當他的妞?還支付他精神損失費一百萬?

她去他的!

陶樂樂把心一橫,一把把他手中的紙搶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之快速撕成碎片,而後朝垃圾簍里漂亮地一撒,片片如雪花一樣。

正當她得意這一舉銷尸滅跡干得漂亮時,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道嘈雜的聲音!——

‘告兒你別激爺!白紙黑字誰不敢誰就是這個!’

一扭頭,看著那IPHONE手機上清晰的畫面,以及畫面上那張跟隨了她二十一年,雙頰酡紅,醉態畢現的臉,一邊寫還嘴巴里一邊念著所寫的內容!

頓時,關于昨晚的記憶開始復蘇,似乎,好像,昨晚真有這個片段!

陶樂樂有種想找條地縫鑽進去的沖動,她一手揮過去,剛想搶,然而藤原真已然早有防備,豈能讓她再如意?

而就在你搶我躲之間,視頻很快地放到了尾聲。

視頻里的陶樂樂在立完字據簽完名後為顯得自己更牛叉一些,在藤原真的刺激下甚至按了手印和腳印後,得意洋洋地在沙發上又跳又唱著,使喚著藤原真趕緊也白紙黑字,不然就是沒種,而視頻里,藤原真嚷了聲寫字多麻煩,把鏡頭一轉,對向了他自己……——

‘我,藤原真保證,如果考不到年級前十,或者反悔踹了陶樂樂的話,就支付她精神損失費一百萬。’

聲音嘎然而止,視頻播放完畢。

陶樂樂最終沒有搶到手機,只好一頭栽在沙發里,恨得捶胸頓足,從此不想抬頭見人了。

「卑鄙!無恥!」

有他這樣的人嗎?她只想起了昨晚他說寫字麻煩,轉而拿手機對著他自己錄了起來,卻沒想到丫挺的居然手機早就在一旁偷錄開來了!

陰謀,這絕對是一個陰謀!

而正當她如此悔恨不已時……

藤原真在一旁好心地提醒道︰「別想耍賴!不然我就把視頻傳網絡上去,讓世界人民來監督。」

陶樂樂心里雖然氣憤不已,對于某人這種卑鄙無恥到了極點的行為痛恨至極!可是她同時也仔細地想了想那字據的內容,于是,她又瞬間淡定了。

「你有本事考進前十再說吧!」

憑他這個高考三次,別說本科了,就連一所三流專科院校都考不進的白痴笨蛋?雖然她忘記了許多細節,一時想不起自己怎麼會和他立起那種字據來,但她十分佩服自己喝高了的時候居然還可以想到上回姜綾來給藤原真送飯和近期上課筆跡時順帶著提了提下下個星期要模擬考試的事,更佩服自己還能想到以年級前十來作為要求。

哈哈……

這下子,他不輸給她一百萬都不行了!

不過,要是他真給她一百萬,她也決計不會要的,雖然是打賭贏來的,可也是算不上正當,他為了打賭能贏,必定會好好地上課,她的家教也好做下去,只有付出勞動賺來的錢,才拿得心安理得。

而就在她心里做著這一番計較時,藤原真眼底卻悄然閃過了一絲得意。

雖然她忘記了很多細節,但他記得清楚,雖然結果沒有和他預料的一樣,生出了打賭這樣的枝節來,但是無礙,結果都是一樣的。

欺騙自己的事他從不干,一次對她產生異樣的反應,他可以歸結為自己身體寂寞太久,可是一次又一次呢?縱然寂寞,但也不至于饑渴到如此地步,而說實在的,他至今仍不知道她到底有哪里好,哪里吸引自己了,明明長得很一般,身材都不辣,脾氣還暴躁,張口閉口就是爺,如此粗枝大葉,不解風情,床上更不會是一朵解語花,討不了他的歡心,可就是這麼一個人,認識沒有多久,就讓他開始記掛上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既然有感覺,那就不要控制。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或許,那種感覺根本就是一時的也說不定,但目前為止,她讓他覺得很有趣,有趣到不想放手。

不過這些都暫時擱置一邊去,相比之下,他現在還有一件很感興趣的事。

「吶,你剛才說你起來的時候全身都光著的,是吧?」

陶樂樂瞪著他突然興趣盎然的樣子,「你又想干什麼?!」

說著,她想起了第一回打照面時,他是多麼地神速地偷襲她的情形,立即做好防備,手捂著領口,眼神警告著他,這回想得逞可沒那麼容易,首先她有防備了,其次,他肩上還有傷呢,反正她已經打破原則不顧他身上有傷,朝他身上踹了一腳了,不怕把原則再打破一次,不趁人之危是一回事,自我保護是另外一回事。

可是,藤原真卻並沒有要對她做什麼的趨勢,笑得眉眼彎彎,好不清純可愛的樣子,說道︰「沒什麼,剛想起來為了防止我不在家的時候有賊闖進來,這房子里裝了不少的攝像頭而已。」

陶樂樂眸光一沉。

接著,又听到他慢悠悠地說道︰「還有哦,二樓房間的門把上裝有指紋感應器的,如果不是我本人,任何人進去都會導致攝像頭自動開啟的,所以……」也二後人。

他奸笑了三聲,學起了她平時的口吻,格外大方地邀請道︰「親,有月兌衣視頻哦,想不想一起共賞一下?」

「擦你妹啊!該死的!」陶樂樂的腦子這回反應得夠快。

然而她剛要不惜把原則打破到底,擼起袖子,決定暴力到底,威逼他交出視頻來,就突然听到電視開機的聲音。

只見他手里正拿著一個巴掌大小的遙控器,隨著他指尖一按,不但電視打開了,那畫面還十分眼熟。

「吶吶,快看,快看,你進屋了哦!要開始了,要開始了,月兌,月兌,月兌……」

擦!

他居然這麼神速地就打開了昨晚他房間里的監控錄像,她立即沖向電視機按下電源開關,不管用,索性把電源一拔。

可是,藤原真臉上並沒有露出一絲著急的神情,反而格外的愜意,手一揚,不緊不慢地擺弄著手機起來,不一會兒,很快的,手機屏幕上呈現了和剛才電視上一樣的視頻畫面。

陶樂樂恨得後槽牙直癢癢,這還不打緊,他還揚著手機道︰「親,你的扣子已經解到第三顆了哦!」

「日!」

陶樂樂恨恨地咒罵了一聲,而後,她決定不去干那種諸如搶手機這樣沒有意義的事。

因為他明顯早有準備,這是他的地盤,且這房子的高科技含量不是一般的高,巴掌大的那麼一個遙控器可以操控這房間里所有的電器設備,還可以瞬間就網絡相通,把監控視頻傳到他的手機上,就算她搶了他的手機,砸爛了他的遙控器又如何,那視頻依舊會在。

他肯定會在她搶到遙控器之間,把視頻另存在別的地方去。

換位思考,如若是她,就會這麼做。

所以,她決定不去做無謂的事,揍他一頓算了,然後扒光了他,拍個視頻,這樣才叫不虧,才有籌碼逼他,不然他可以無限制地玩花樣另存視頻,那麼她也可以。

但就在她剛做出決定時……

「靠!」

藤原真突然極其憤慨地罵道,先前還光彩熠熠的眸子里此刻正無比的失望著。

怎麼了?

陶樂樂好奇地朝他手機屏幕上瞥了瞥,頓時,風水輪流轉,他笑夠了,現在該輪到她了。

「親,你監控鏡頭裝的位置真真好極了!爺甚是歡喜啊!」

手機屏幕上的畫面已然是一片漆黑,但不要誤會,監控設備並沒有故障,他的手機也沒有壞,依舊有聲音傳來,但就是沒有畫面,她料想是自己把襯衣月兌了後甩得恰到好處,好死不死地剛好蓋住了監控鏡頭。

而根據她的回憶,她醒來後是在地毯上倒著的那個約模有一米六高的木刻雕塑上發現自己的襯衣的,這麼說,房間的監控攝像頭是裝在那兒的?

不管怎樣,說明老天還是長眼的!

但她更感謝她自己。

還好穿的是結實耐穿,尤其是針織緊密度頗好的棉麻襯衫,而不是時下女孩們都穿的什麼雪紡之類的,不然,哪怕是蓋著件衣服,也只是讓畫面模糊了一些而已,還是可以看到些什麼的,不如棉麻襯衫來得純粹,直接讓接下來的畫面,除了黑,還是黑。

監控視頻沒看點了,但藤原真還不死心,一直盯著手機上那黑漆漆的屏幕,听著里面有一個如破鑼般的女聲在唱著亂七八糟的歌,從‘一閃一閃亮晶晶’唱到國歌,從國歌唱到那英的征服,從征服唱到‘大河向東流,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接著,是飽含憤怒的幾聲‘欠了我的給我補回來,偷了我的給我交出來’,再接著陡然一個急轉,過渡到了改編版本的世上只有爸爸好,又從如此煽情的世上只有爸爸好,到威武的‘傲氣面對萬重浪!’、‘狼煙起,江山北望’、‘快使用雙節棍哼哼哈伊……’

……

听著听著,就當陶樂樂對于自己這醉酒般的鬼喊鬼唱聲,已經近乎麻木時,突然藤原真的手機里傳來了砰的一道聲音,接著,不一會兒,他就跟抽風了一樣,撒著丫子就朝樓上奔著。

正當陶樂樂懷疑他是發哪門子神經時,只听到他又出現在了二樓樓梯口,面色有些陰沉,嘴角似乎在抽。

他說︰「陶樂樂,你的銀行存款有多少?」

陶樂樂狐疑地看著他,問這干嘛?肯定不是好事,于是她回道︰「告訴你干嘛!」

藤原真深吸了口氣,似乎極盡忍耐,說道︰「蠶絲被,羊毛地毯上到處是你的濕腳印,但這些可以不計較,可是那根木雕……它斷了一根手指!!!」

陶樂樂心里咯 了一下,雖然她還是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但隱約覺得自己是闖了大禍了。

「木雕?」

「對,就是你昨晚一邊唱著雙節棍一邊被你打倒的木雕!」

「它手指斷了?」

她有些不確定,只記得起來的時候,它倒在地毯上是無疑的。

藤原真冷哼了聲,「你說呢?」

陶樂樂吞咽了口唾沫,半信半疑地上樓看了看,果然,就見那根木雕還跟挺尸一樣地躺在地毯上,右手手指的確斷掉了一根,再回想在手機視頻里听到的砰的一聲,應該就是木雕發出的聲音了。

頓時頭皮一陣發麻!難道她昨晚把木雕當做自己房間里的那根木樁子了?

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

「這根木雕……應該不是什麼歷史文物吧?」

藤原真沒有回答,于是陶樂樂就當他默認了,又道︰「那也應該不是什麼大家之作吧?」

藤原真依舊沒有回答,于是陶樂樂很自動地又當他是默認了,同時心里稍稍地松了口氣,心想,只要不是歷史文物,不是大家之作,那應該不會很貴。

可是……

「那是無價之寶!」藤原真突然說道。

陶樂樂眼角抽了抽,既然不是歷史文物,又不是大家之作,那無價個屁啊!他存心的是不是?!

但終歸是自己給打斷的,不賠償是不可能。

于是只好硬起頭皮道︰「好吧,你說多少錢吧!」

好在她平時打工的錢並沒有悉數上繳給秦小姐,每次都存了三分之一下來。

然而,出乎意料的,藤原真並沒有給出價錢來,只是瞪著陶樂樂,一字一字地重復道︰「我說了,它是無、價的!」

陶樂樂頓時一怔,半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看起來是真的生氣了,且氣得不輕。

而她也突然想起,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是明碼標價的,有的東西看似很普通,可是對于有的人來說,卻有的特殊的意義,寄托著一種深厚的感情。

于是,她想,難道那根木雕之于藤原真就是這麼個意思?

如若是的話,那麼她闖的禍是真的大發了。

東西再怎麼修補,也不會是原來的樣子,哪怕買個一模一樣的回來,也不能替代原先。

人的感情,是無價的。

而這無價的東西居然被她給損壞了,要如何賠得起呢?

就在她無限自責時……

「算了,我餓了。」藤原真突然一臉疲累地說道。

陶樂樂沒有像以往一樣罵罵咧咧地打死不去做,因為心存內疚,他說他餓了,她非但沒有說不去,還問了句,想吃什麼?

于是,陶樂樂開始在廚房忙碌起來,二樓的房間門雖然沒有關,但她也不敢去看他在干什麼,她怕看見類似于他坐在地上抱著木雕一臉難過的畫面,那樣她會覺得自己的罪孽更加深重了。

而對于昨晚的事,在內疚的刺激下,她漸漸地想起來了一些,但終歸起來是兩件事。

一件是……

若不是有視頻為證,再加上起來時一絲不掛,她還不知道原來自己喝高了的時候會干出這樣的事來,平時最多也就是唱歌打拳之類的。

但肯定是因為昨晚喝的酒十分混雜的緣故,混雜到她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麼,反正只管往他的酒櫃里拿,有的酒精味大得刺鼻,有的壓根就是酸酸甜甜的水果味,那些酒除了有英文外,還有法文,意大利文,西班牙文,簡直喝的是國際大薈萃!

既然是國際強強聯合,自然效果也非同凡響,不是秦小姐雜貨店里的紅星二鍋頭所能比擬的。

她自認酒量這輩子是超不過秦小姐,但和陶大毛他們來個同歸于盡還是基本可以的。

可就連她這樣的女中豪杰,昨晚都醉得不輕,清早起來的時候足足在藤原真的房間里暈暈乎乎了半小時之久才找到知覺。

而昨晚,她根本就是雲里霧里的。

記憶里大約她是順其自然地以為在雜貨店里呢,于是習以為常地喝高了就上樓回自己房間,但國際聯合可比紅星二鍋頭強得那不是一星半點,頭暈乎得格外厲害,搞得人整個很難受,于是就自然而然地去找浴室,然後床上躺著挺尸!

于是純粹地把藤原真的房間當做自己的給蹂躪了,而仔細想想,他的房間和自己的房間構造明顯不同,自己昨晚也撞牆不少次,可是都沒怎麼當回事,因為哪怕是在她自己的房間,她搖搖晃晃時也撞了不少次,第二天起來手掌、胳膊肘等部位磨掉一層皮的情況也有。

但終歸到底,都是酒惹的禍!!!

所以,陶樂樂一邊在菜板上狠狠地剁著排骨,一邊恨恨地發誓,以後喝酒還是喝國產的好,千萬不能再搞什麼國際大聯合的了,這得虧是在藤原真這高科技含量、里面反鎖了外面就打不開的門里瞎鬧騰,要是在其他地方這樣月兌得一絲不掛著,後果可不敢設想。

但其實,這根本與國際大聯合無關,哪怕是國產的紅星二鍋頭,她喝高了以後,也會是這副德行。

不過,注定國際大聯合是要躺著中槍了,因為陶樂樂那顆內疚的小心髒急需要把罪惡進行一下轉移,這樣她才會覺得稍微好受些。

而至于另一件事……

是和一個電話有關。

電話是什麼時候打來的,她想不起來了。

但那個電話是一定存在的。

因為她那會的頭還沒暈乎得厲害,甚至酒興格外高漲著,一般她酒興起來的時候,是和秦小姐差不多的,會把喝酒當做一種終生事業來進行,不把對方喝趴下不罷休,就算對方趴了,自己也會繼續死磕一陣子,直到挺不住了為止。

所以對于藤原真去接電話一事她格外計較著。

其次,是因為他接電話時的那個神情,是她頭次見到。

目光融融,時而光芒閃爍,唇角上揚的弧度有一種格外愜意的感覺,雖然他離得有些遠,說些什麼听不大清楚,但那聲音就如同那一層又一層疊加而至的波浪般,柔柔的,緩緩的,低低的,沉沉的,帶著一種無法言語的情懷。

當時她就在想,他在和誰打著電話呢?那個人對他而言一定非常重要吧!

不過也只是想了一想而已,很快的,他結束電話過來,她就全身心地投入到喝酒大業中去了。

而這會子怎麼會突然又想起來了呢?

陶樂樂沒有去深究,繼續剁完排骨後,切著蔥和姜,因為打壞東西的內疚,于是她想著某人挑食的毛病,三下五下地切成幾根粗條,方便被挑出來。

而這次醉酒的惡果顯然還不止是打壞別人的木雕那麼一樁。

當陶樂樂一臉悵然地回到雜貨店時,已經臨近傍晚,首先就看到了正坐在店里打著盹兒的秦小姐以及在她頭頂正不辭辛苦織著網的蜘蛛,人還沒有走近,就聞到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兒,往貨架上一瞥,果然,昨天還堆得滿滿的紅星二鍋頭此刻已經沒了三分之二去。

頓時,陶樂樂嘆了口氣,近期店里得做一次大掃除了,尤其是房頂,那些蜘蛛網要清除一下了,不過這些都可以暫時擱置一下,如果她沒有料錯的話,二樓肯定是一片狼藉了。

果不其然,剛走上樓,就看見客廳門口正躺著一只空酒瓶子,再往里走,一、二、三、四……她不想去數到底有多少酒瓶子了,地上,沙發上,沙發底下,茶幾底下,……,還有地板上的油跡,以及沙發縫隙里的花生米,如此壯烈的‘戰場’,用什麼詞足以形容她此時此刻如此悲壯的心情呢?

當她終于把該扔的扔,該收起來存著賣錢的收起來,該洗的洗,該換的換,整個客廳煥然一新時,她躺在光潔的地板上喘著氣兒,想看看時間,于是自然而然地瞥向牆上的掛鐘,卻一抬眼……

尼瑪!陶、二、毛!

她所有的辛苦、憤慨都最終化成了這五個字。

這家里,經常砸鐘的只有一人,那就是陶二毛。

他每每起晚遲到時都會把原因歸結在時鐘上,覺得肯定是因為它們沒有及時地響,才害他遲到,既然定了鬧鈴,卻不按時響,那肯定是個廢物,于是,砸。

因為他的存在,每個月家里的掛鐘、鬧鐘不知道要改朝換代幾次。

也因為他,他們房間里都不再有鬧鐘這種東西,因為即使它們沒有被定時承擔叫醒陶二毛的任務,也會最後被株連無辜地挨砸。

所以大家干脆都拿手機當鬧鐘使,只有陶二毛堅持依靠著客廳的掛鐘。

因為他砸過一次手機後被秦小姐收拾得很慘,一個手機可以買許多個鬧鐘,教訓之下,他再也不用手機定鬧鐘,自然不會砸它。

至于用客廳的掛鐘來定時間……

他的計劃很美好,掛鐘一響,就算他沒听到,其他人總會听到,听到的人就可以來叫醒他,這也是一樣的效果。

但通常情況下,去叫他的人只有秦小姐。

其他人是很樂于看他遲到的。

可今天連秦小姐都喝得暈暈乎乎了,注定陶二毛是要遲到的。

而陶樂樂猜想陶二毛今天定然是有約會,所以才會發現遲到後那麼生氣,對方一定是個女的,是個身高一米六到一米六五之間的女的,且有一頭飄逸的長發,圓臉,笑起來至少有一個梨渦,很甜美很乖很小鳥依人的樣子,但最重要的是胸一定至少是D杯的,只有符合上述要求的女的,才會讓陶二毛如此的心急如焚、心癢難耐、心曠神怡!

但陶樂樂沒有想到,陶二毛為約會遲到而生氣砸鐘的情況只會出現在周末休息,且無緊急案件的時候。

因為她的時間概念還停留在周末,所以這樣想當然地猜想著。

可是當她把手機沖上電,開了機時,突然看到五條短信!前兩條都是包茜發來的——

‘陶樂樂你死到哪里去了?!老妖婆的課你都敢逃!你不想活了?!’

老妖婆的課?

往後再翻一條……——

‘親,恭喜你!’

老妖婆是教刑事訴訟法的,之所以被叫做老妖婆,除了五十多歲,看起來卻像是三十多的,保養得不是一般的好,還因為她的手段的確是高!

尤其體現在抓逃課的這點上。

因為考勤佔成績的20%,且超過三次缺勤,直接給不及格。

而老妖婆說她一學期也只點十次名,不定時。

常規招數是除了課前課後點名外,中間她還會心血來潮地再點一次,誰也把不準她心血來潮會是在什麼時間點,這下子僥幸逃月兌的概率更小了,于是,不是萬不得已,都乖乖地坐在課堂上,哪怕是打瞌睡。

而非常規招數是……某日,老妖婆曾笑得十分祥和地在課堂開始前和進行中居然都不點名,而是在課堂快結束時讓大家站成幾排,最好臉都要露出來,正當大家都納悶時,只見她不緊不慢地從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個數碼相機來,于是大家不禁猜想,難道老妖婆是期末將至,一個暑假不見,怕格外思念大家,所以特地留影?

然而,老妖婆曰︰「這下方便多了,以後時不時地大家都來合個影,期末打考勤算考試成績的時候誰敢說他某節課來上了,可以,來照片上找找他當時合影時站在哪兒了。」

說完,大家頓時再也不敢馬虎了,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立即站好隊形,且就算身子站得歪七歪八的,但頭一定要保證露出來,能被拍到,不然到了期末算考勤的時候就冤大發了。

所以,終上所述,逃老妖婆的課?怎麼可能?

難道……今天不是周日?!!!

陶樂樂迅速地翻看著手機日歷,當看到‘星期一’三個字時,頓時一陣天旋地轉!

星期一、星期一……今天是星期一?!!!

星期一的課逃哪一堂都可以,惟獨老妖婆的不行!

可是,偏偏就是逃了!

至于包茜短信上的恭喜……

陶樂樂火速地發了一條回去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霉摧地被點名了。

而等待回復的空當里,她把後三條短信給看了看。

第一條是陶大毛的……——

‘陶樂樂一點了!你想被人裝麻袋沉江是不是?!和藤原真保持距離,回家!’

第二條是陶二毛的……——

‘妹啊!哥知道你空虛寂寞,但誰都可以,藤原真不行,哥單位里單身的精英多得是,改明兒給你幾個。’

第三條是秦小姐的……——

‘小妹,別听你哥他們的,好男人不多,女人壓力大,除了要和女人搶男人,還要和男人搶男人,趁著他沒被其他女人和男人下手之前,趕緊撲倒!合/體!Fighting!’

陶樂樂額頭頓時冒出了黑三線。

不一會兒,包茜的短信來了。

她念了句阿彌陀佛,神明保佑,而後忐忑地打開短信……

「尼瑪!」

包茜回的是……——

老妖婆今天沒照相,攝影。

靠!很好,很強大!又出新招了!

四腳朝天躺在地板上,陶樂樂想,老天,你敢不敢讓爺的命再苦逼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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