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被追問了一個星期,盡管她再三保證,但怎麼就是沒人相信她和藤原真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呢?
陶大毛說︰「告訴藤原真那小子,如果哪天我在辦案的現場發現你的尸體的話,你讓他做好覺悟,法律制裁不了他,我也會讓他得到應有的,不,是加倍、加倍、加倍……的懲罰!」
她該感動得痛哭流涕,還是該干脆朝他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招呼一拳?
兄妹二十一年,這可是陶大毛頭一回說出這樣的話來。
尤記得小時候,她還很斯文,成日被人暴力,盡管她很多次地向那些小男孩表示打女人的男人是很沒品的下三爛,可他們也以拳頭告訴了她,是男人就別哭更別跑回家向大人告狀!
她當然不是男人,連男孩都算不上,而至于向大人告狀的事兒,她想做,可是……秦小姐太忙,有時候一個月她都見不著她的面,她總是在她睡覺時上班或者下班了。
但,雖然她穿著的是陶大毛、陶二毛他們小時候的舊衣服,雖然由于秦小姐忙于奔波賺錢而沒有時間給她打理收拾,索性給她剃了個光頭,但天地可鑒,她真的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小女生。
而他們揍的她的原因也很簡單。
因為受電視劇、電影的影響,再加上他們的自我理解,認為揍人是一件很英雄的事,不敢揍人的男人不是男人。
所以,那個時候跟豆芽一樣瘦弱的陶樂樂就不幸地淪為了他們尋找英雄氣概的對象。
于是,她做了一件現在看來很沒種的事情,既然一個人出去會挨揍,那索性不出門好了,還可以閉關修煉!但凡武俠動作片她必看,且看得格外的專注,每一個細節都記下來,回到房間關起門來練。
直到有一回她傻逼地練輕功練得走路一瘸一瘸的,才引起了陶大毛的關注,一問之下,得知她居然相信武俠片里的事,居然為了練成飛檐走壁一個人對著牆猛摔,摔得久了,膝關節自然就腫了。
更讓陶大毛氣憤的是,她如此苦練,竟是為了盡快練成傳說中的凌波微步,以後就可以像段譽一樣,打不過,跑。
于是,陶大毛把她破口大罵之後,拉她一起找到那群小男孩。
但別誤會,他絕不是要幫她揍他們。
而是……
在邊上站著,對她說︰「挑一個你覺得最強的出來單挑,贏了有獎,輸了就別回家。」
開始時,她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可當她哭得淚流滿面時,她知道丫挺的果然不打算幫她報仇,這就算了,還站在那兒悠閑地看著她挨揍。
頓時,那個氣憤啊!被親哥哥這樣對待!
于是,氣憤之下,她爆發了,撲上去,就小狗小貓一樣,亂抓亂咬,直到對方開始和她一樣哭得嗷嗷叫,最後她一身泥巴地站下夕陽下,揚著那顆小光頭,雖然臉上有傷痕,還有未干的淚水,但她的表情是無比的自豪。
……
而陶二毛呢?
對于她一再的保證,陶二毛不像陶大毛那麼冷酷,反而表現得格外的感傷,成日‘哭哭啼啼’一臉慈母相地對她說著諸如……
「小妹,知道不?心痛啊,哥心很痛啊!還記得是誰喂你吃的第一口飯不?還記得誰經常關心你的冷熱夜里給你蓋被子不?還記得你小時候的衣服都是誰給你縫縫補補的不?還記得你小時候的光頭都是誰幫你剃的不?還記得是誰從你十四歲開始每個月關心你的大姨媽問題開始給你準備衛生巾不?結果你居然十八歲才來!那麼多的衛生巾都過了期啊……」
頓時,陶樂樂很想‘屎’。
雖然她不記得了,但是他還好意思說!給一個三個月大的嬰兒喂糖醋排骨!他還有天理了!什麼蓋被子,誰見過大夏天的給人蓋九斤重的大棉被不?那個時候她才八個月啊!
而縫衣服,縫得皺皺巴巴就算了,居然還時不時地把針忘記拔下來!
還有光頭……不提也罷!為對下而。
至于衛生巾……
尼瑪!十八歲才來大姨媽又不是她的錯!什麼叫遺傳他懂不懂?秦小姐就是十八才大姨媽的。
可偏偏她從十四歲起,就因為大姨媽的問題被他盯到了十八歲,一度要拉她去醫院檢查,懷疑她是傳說中的雙性人,木有大姨媽!
……
至于秦小姐……
秦小姐什麼也沒說,只是當日塞給了陶樂樂一片媽富隆,日後她每天起來的時候都會發現錢包里多了一樣東西。zVXC。
第六感的避孕套!
雖然她再三告訴她,別放了,根本用不著,純屬浪費,第六感很貴的。
然而,秦小姐十分嚴肅地警告她道︰「打炮是可以的,但是你媽我還沒有做好當外婆的思想準備!」
陶樂樂在外夜宿不歸的消息還傳到了正在外地上大學的陶三毛,陶樂悠。
他老遠地打長途電話過來,打了一個小時之久,說的卻基本是一件事……
「樂樂,你確定對方是真的喜歡你嗎?要不要我回來幫你試試?」
至于怎麼試……
那又牽扯出了陶樂樂的一段傷心回憶。
不知道為什麼,不過只比她大兩分鐘的陶三毛居然比她成熟那麼多!
在她日夜苦練,終于把大院里的那些經常暴力她的小男孩們都收拾得服服帖帖,尊稱她一聲小老大的時候,一日,隔壁院的一個長得粗壯的黑小子突然跑來點名道姓地要找她,說什麼她昨天答應了只要他給她買糖葫蘆吃,她就陪他去公園假山後面約會的。
結果,自然是黑小子死活要她兌現約會的事,甚至企圖用強的,陶樂樂理所當然地把他揍得哭哭啼啼跑回家去了。
而這樣的事卻並沒有結束,同類的還有很多,她就納悶了,那些家伙們是不是腦子被門縫給夾了,怎麼會大白天說夢話呢,零食對她一向可有可無,她怎麼會為了那些東西沒品地騙人約會?
直到有一天把陶三毛抓了個現行,才明白他還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就因為是龍鳳胎,他就打著她的旗號,利用那張清純無害白淨的小臉去欺騙小男生的感情,結果被發現後還拉她入伙,說什麼零食分她一半。
她就納悶了,同樣是穿著陶大毛他們的舊衣服,同樣是男孩一樣的短發,怎麼他們就會把陶三毛看成女生來寵,把這貨真價實的女生給當成男生來揍!
這差別也忒大了吧!
但事實就是這麼詭異。
陶三毛屢教不改,陶樂樂一度想在自己臉上劃一道疤,看起來很酷,又可以和他區分開來,可是,她又死怕疼,權衡之下,香港明星古天樂給了她啟發,她索性去曬太陽想把自己曬成古天樂那麼帥,雖然結果差強人意,可是,到底是和陶三毛區分開來了,明顯的,兩個人往那里一站,對比之下,一個白女敕女敕的似乎可以掐出水來,一個是健康的小麥色。
電話里,陶三毛嘴巴巴拉巴拉地十分興奮地說著各種可以讓他完美變裝成‘陶樂樂’的化妝招數,以及他暑假回來後各種幫她試愛的方法,譬如和第三者約會,看他吃醋與否等等。
對于他的各種興奮,陶樂樂只說了一句話。
「請別說你認識我,謝謝。」
……
看吧,這就是她可親可愛的家人們!
讓她欲哭無淚。
而對于那晚夜不歸宿,唯一的安慰就是雖然她以為是周末,把家教的事壓根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但好在藤原真還算有良心,主動提出幫她搞定。
于是,她心安了,心想這個周末補一堂課就是了。
尤其是那晚在那幢古色古香的宅院里時,她趁機偷偷地問了問管家祥爺爺,她曠工兩次的事是不是真的可以用補課兩次的方式來抵消了,雖然管家祥爺爺沒有直接回答,但他肯定地告訴了她,她不會因為那兩次曠工被扣錢。
所以,可見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句話是正確的。
就算她上沒上課他們會知道,但只要搞定藤原真,就一切OK!
可是,也正是因為如此,陶樂樂更加想要當一個稱職的家教了,要對得起人家給的錢。
然而,就當她滿心地以為因為打了賭,藤原真就會開始好好地學習了。
可是……
類似于以下場景一個星期里沒少出現。
譬如……
她正在針對高考大綱的要求,告訴他‘實踐是檢驗認識的真理性的唯一標準’這個知識點很重要,幾乎每屆高考試卷里都會涉及到,尤其要注意材料選擇題。
而他呢?
他搗頭如蒜,就當她以為他表示認同時,他卻一本正經地問道︰「嗯……,實踐的確是很重要的!吶,你喜歡什麼牌子的?多樂土?杜蕾斯?第六感?還是杜仕邦?或者無/套/內/射,事後媽/富/隆?」
她頓時額頭冒著黑三線,恨不得一本書砸他腦門上,「我喜歡你妹!」
他頓時一臉驚悚,「你不會真的是百合吧?」
百合你妹啊!
她到底哪里長得像是女/同/性/戀者了?
「也不是人妖?」他又懷疑道。
她瞥都不想瞥他,簡直是浪費精力。
結果他表情格外認真道︰「實踐出真知!為了以防萬一,我要求驗貨!」
要以打炮的方式來驗她是不是百合,是不是人妖?
她冷笑一聲,說了句也是,就在他眼冒狼光時,只見她起身走向廚房,一手捏著根黃瓜,一手提了把菜刀,面相猙獰,陰森森地問道︰「給你三個選擇,一,菜刀環切數年輪,二,黃瓜爆菊,三,老老實實坐著听課!」
他雙腿陡然加緊,自然是選擇第三。
可是,就在她剛要繼續講課時,發現他正目光格外專注地盯著她的嘴……
難道是嘴巴上有東西?
「看什麼看?」一邊說著,一邊手下意識地朝嘴角一模。
「沒什麼,噓!你繼續,我在想象你這兩片柔軟厚薄適中的嘴唇吹/簫時會不會很贊!」他居然一臉憧憬地回道,讓她不要妨礙他的意/婬。
「尼瑪!」書本一摔,不怒也難。
再譬如……
她講著講著突然覺得怎麼周圍的空氣越來越悶熱了呢?雖然氣象專家說今年夏天會提早來,但也不至于會來得這麼快吧!三月還沒結束呢!
雖然月兌了外套衣,單穿著襯衫,可還要一邊忍不住地擦著汗,一邊順手拿著書本當扇子扇,就當她的心情同這空氣一樣煩躁時……
坐在她對面的藤原真終于忍不住了,一臉燦笑地湊近來,格外‘好心’地建議道︰「親,如果熱,可以把襯衣扣子解開一顆,如果很熱,可以再解一顆,如果特別、特別、特別熱的話,不如就月兌了吧!」
終于,她發現了端倪。
為何外面的世界春風習習,屋里卻是燥熱如夏。
因為,某個人卑鄙無恥地在遙控著房間里的空調,一點一點地溫度上升著,當她發現時,尼瑪!已經是最高制熱溫度了!!!
還譬如……
某日,她在喝質藤原真這家伙可不可以不要那麼無聊,不要老是盯著她看,看課本!專心听課會死啊!
可是,他依舊一手托腮地、目不轉楮地繼續盯著她,一本正經地說道︰「陶樂樂我發現你五官看久了還蠻耐看的,就是胸太小了……」
她︰「……」
胸和五官有什麼關系?五官是露出來給人看的,胸又不是!
而就在她無語之極,突然一道頗具怒氣的聲音從門口處飄來。
「靠!藤原真,你居然在泡大媽!別想抵賴,我剛才在窗戶那兒看得一清二楚!你居然目光猥瑣地盯了大媽看著足足有十多分鐘,平均十三秒眨一下眼!難怪丟那麼多破爛事兒給我,害老子已經三天沒有見到姜綾的面了!」
是正一臉怨夫樣的黎浩。
一口一聲大媽,陶樂樂不知道自己從認識他們的第一天起,到底听了多少個大媽了。
而就當她正咬牙切齒時……
「從今天起,誰再叫她大媽,誰就後果自負。」藤原真突然說道。
陶樂樂的小心肝莫名地震了震,但下一秒,她表示十分欣慰,覺得自己的教育終于還是有點成效的,看,藤原真這個無賴混小子終于知道什麼叫做尊師重道了!
但很顯然這之後發生的事證明了她只是一廂情願。
黎浩一愣,大膽地問了句,「什麼後果?」
「很多種。」
黎浩再大著膽子,又問了句,「譬如?」
藤原真微微一笑,「上個月在酒吧里遇到了你的前女友朱迪。」
黎浩面不改色,「那個潑婦又要玩什麼花招?沒用,爺對她早沒興趣了。」
藤原真慢悠悠地細細說道︰「她讓我轉告你,如果你這個月底還不答應和她復合的話,她不得不出絕招了,哪怕你恨他都可以。」
「靠!」黎浩說道︰「她不會又要處心積慮地給我下春/藥吧?!爺就是上一頭豬都不上她!」
可見心之決絕,對此,陶樂樂表示極大的同情以及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居然讓黎浩自甘墮落到寧願上一頭豬的地步。
接著,又听到藤原真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她說手里握有你不少激情照片,還有視頻哦,盡管和全世界人民一起分享會讓她心痛,可以你的拒絕讓她更痛。」
黎浩頓時呆若木雞了,「你唬我的是不是?靠,上個月的事你怎麼現在才跟我說?!」
藤原真嘴角一撇,「不是你說的嗎,以後誰也別在你面前提起朱迪這個潑婦,誰提你跟誰絕交!」
黎浩嘴角一抽,「那你現在就好意思提了?」
藤原真笑若繁花,「人多力量大,我和嵐他們一致都對朱迪手里的東西十分感興趣。」
所以大家伙一致地對他保密,等著到了月底,在網絡上大肆地看他笑話?
黎浩怒了,「算你們狠!」
而藤原真顯然覺得還不夠,還得做得更狠,于是說道︰「我們是不打緊,只是如果姜綾看到了,你說,會怎麼樣?」
黎浩︰「……」
正當黎浩一臉驚悚時,藤原真又道︰「麻煩以後進來請敲門。」
「能自由進入還敲門那是傻帽!」黎浩嚷道。
「你提醒我了,一會兒就去把你的指紋數據從門禁系統里取消了,以後來先敲門。」
「靠!你就為了大媽你……」
黎浩剛說著,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即噤聲,可心仍難平,于是氣鼓鼓地索性一坐在了沙發上,賴著不走了,和藤原真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互掐著,直接導致她的課沒法繼續進行了,盡管她時而怒聲喝止他們,可是大多的時候她都忘乎所以了。
因為他們有時掐得格外精彩,不論是看黎浩火冒三丈,還是看藤原真吃癟,都是令她感到痛快的事,心里甚至希望他們繼續,相互掐死得了。
而繼黎浩之後,又有一日,當公寓的大門剛打開的一瞬,就被眼前的一切嚇呆了。
只見地上居然夸張地鋪著紅地毯,天花板上掛滿著五顏六色的氣球,黎浩幾人有的拿著小孩子玩的那種塑料玩具小喇叭在賣力地吹著,砰砰幾聲,有人甚至打開了彩帶,而隨著茲茲幾聲響起,五顏六色如絲狀的東西鋪天蓋地而來,像網一樣罩在她身上,而就當她伸手去擋時,五顏六色亮晶晶的東西漫天飛舞而來。
這到底是在干什麼?!
正當她火冒三丈,好不容易地從那些五顏六色的東西中掙月兌出來時……
只見他們已經很自覺地從她面前讓開來,她終于看到了紅毯中央有一個小山丘,也是五顏六色的,還各種牌子,老遠的,她就看到了她所熟悉的潔伶的包裝袋!
擦!
那居然堆的都是衛生巾!
小K在黎浩的揣掇下,終于站了出來,率先走到她面前,一個鞠躬,可尼瑪居然是標準的九十度!那是給人上墳時專用的角度!陶樂樂正郁結之時……
「大嫂,這是我們補送給你的見面禮,敬請笑納。」
有送人見面禮送衛生巾的嗎?還有,大嫂?她什麼時候又成了大嫂了?她和藤原真的打賭還沒得出結果好不好!
陶樂樂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這些混小子擺明是故意的,如果自己生氣了,他們就會更高興了。
可是……
「浩哥說你最近火氣大,心情很不好,因為正在大姨媽。」小K支支吾吾地又道。
一旁,黎浩笑得很燦爛地點著頭,表情頗有些得意,「三少的妞雖然不是我們的妞,但是我們有義務好好照顧!」
「怎麼樣,哈哈,我說吧,她一定會驚喜的,那個小說里的女的見到這麼多衛生巾時就是這表情!」成煌突然大笑道。
而一道頗有些低沉的聲音接著響起……
「還是送一打雌激素的好,衛生巾純屬浪費,從生理學的角度來說,她應該根本就沒有大姨媽的。」
陶樂樂一眼就認出來了,是那個小綠,陸清歌,丫挺的編故事能力還是那麼強悍,很好,雌激素都搞出來了,她真想撬開他的腦子看看里面都裝了些什麼,她哪里長得像人妖了!
「我覺得衛生巾就不錯。」一道輕柔溫潤的嗓音飄來。
陶樂樂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居然連她有些好感的小藍,李嵐同學都如此說道。
這時,一道愉悅的笑聲傳來,只見沙發那兒,藤原真穿得跟個貴公子般氣質優雅地拎著兩片薄如蟬翼,透明可見的東西說道︰「我覺得還是我這個好。」
陶樂樂看著他那蔥白玉指間捏著的以及傳說中可以扒開找內褲的丁字褲,再看看眼前這些笑的歡暢的白痴們,她不得不佩服了,他們總是有辦法讓她忍無可忍!
一手抓起一包衛生巾,左潔伶,右七度空間,朝著藤原真他們就左右開工地砸起來!
于是,她那天精心準備的微積分就這樣被他們給鬧沒了。
……
諸如此類的事情舉不勝舉,到了周二,藤原真他們學校模擬考的前一天,陶樂樂想看來自己打賭的那招算是失敗了,當時怎麼就不把打賭的金額定高一些呢,一百萬,對藤原真而言明顯是一個小數字,他飆一次車的籌碼就是一百萬,何況他飆車技術那麼好,次次都贏,如果錢數是他所不能承受的,那麼或許他就會好好學習了吧!
正當陶樂樂從食堂里無比懊悔地走出來時,突然胳膊被掐了一下,她吃疼地瞪著坐在對面的包茜,只見她正極為努力地對自己使著眼色。
前面?
前面有什麼?
她還沒回過頭去看,就見前面不遠處的籃球場那兒,牧言正沖著她招著手。
「樂樂,我真服了你了,牧言,那是牧言誒!你知不知道他已經站在那兒喊你喊了有一會兒了,如果是平時,他哪怕不吱聲,哪怕往你周圍一出現,你的大腦電波都能神奇地把他盯出來,最近你是怎麼了?」包茜說道。
「你說牧言剛才一直在喊我?」陶樂樂終于回過神來了。
而包茜看著她的表情,表示很無語,這興奮是不是來得太晚了?明顯的慢了不止一拍。
「靠!都怪那個該死的藤原真!!!」陶樂樂一臉憤恨地說道。
包茜頓時驚訝道︰「樂樂,你不會移情別戀了吧?」
「怎麼可能?」
但包茜明顯嗅到了貓膩,「你沒發現你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念叨著一個叫做藤原真的名字嗎?什麼那個混小子藤原真,什麼那個白痴藤原真,什麼那個王八蛋的藤原真……,剛才你甚至想藤原真想得對牧言的呼喚聲充耳不聞了,還說沒鬼?嘿嘿,坦白吧!是不是把持不住,老牛啃女敕草了?」
被包茜這樣一問,陶樂樂立即怒道︰「靠!你這是什麼眼神?那麼猥瑣!爺和那個白痴什麼都沒有,你有沒有分辨力,我那是在罵他誒!情緒發泄你懂不懂?」
「但是你沒注意到牧言是不爭的事實。」包茜還是那個‘你就招了吧’的神情。
眼見籃球場那兒牧言還在等待,陶樂樂沒有心思和她繼續辯駁,一邊自我審視著,一邊問著包茜,「我看起來可以不?有沒有什麼地方不妥的?」
包茜淡掃了一眼,「有,你的額頭長了一顆痘痘,這個月大姨媽是不是沒來?」
她不過是隨口地問問,現在的女人臉上長痘痘,大多都是內分泌失調,和大姨媽有關。
但听在陶樂樂耳朵里是另外一回事。
尤其,黎浩他們搞的那堆積如丘的衛生巾事件還歷歷在目,她每每想起來都郁悶不止,所以……
「肉包子!爺詛咒你蛋疼一個月!」
包茜露出一種‘神馬都是浮雲’的表情,「女人沒蛋。」
陶樂樂陰森森地笑了幾聲,「那就乳酸。」
「靠!」包茜這下子怒了。
至于嗎?她哪里惹到她了?是提及了藤原真,還是問了下她大姨媽?
而在她無比的憤怒中,陶樂樂已然撒著歡快的步子,少女懷春般地朝籃球場那兒的牧言奔去。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站在不遠處等她的包茜就看到了陶樂樂眸光晶晶亮地朝自己飛奔而來。
這是包茜頭一回見到陶樂樂見完牧言後表情興奮到這個程度,半響除了笑還是笑,一句話都不說。
是受了什麼刺激悲極生笑了吧?
于是,包茜不禁問道︰「牧言拒絕你了?他有女朋友了?他馬上要結婚了?」
陶樂樂一直搖頭,半響,終于說出一句話來,「他問我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他說了,就我和他,哈哈……」
※
為了能和牧言吃這頓二人晚餐,為了在晚餐過後可以在操場像那些情侶一樣散散步,陶樂樂本來打算晚上的家教,硬是給提前到了下午四點後,于是下午第一節課一完,她就朝校門口飛奔。
她也找好了說辭,如果藤原真不樂意的話,她就說臨時通知晚上有黨員例會。
然而,哪里想到藤原真那家伙居然沒有問她改時間的緣由,還讓小K立即去接她。
她以為八成又是像那天衛生巾事件一樣,不知道他又籌劃了什麼惡作劇在公寓里等著她。
于是,長了個心眼。
可是一進公寓,居然不見其他人,只見他,也沒有什麼紅地毯、彩帶之類的,空調溫度沒開,溫度適宜。
只是她講課時他依舊沒事找事兒,一直問著她,有沒有想他。
她告訴他專心听課。
結果他卻認定了她把課提前的原因是因為她對他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還恬不知恥地說什麼既然如此,就不浪費時間了。
接著,他沒有問她喜歡用什麼牌子的避孕套,而是直接跟變魔法一樣,手一撒,桌上就躺了一溜兒的套套,杜蕾斯,多樂土,第六感……
陶樂樂本想抓起這些避孕套朝他腦門上一個一個套下去,既然他那麼喜歡這些東西。
可是一想自己要是和他胡攪蠻纏一般計較起來的話,怕耽誤了和牧言的晚餐。
于是她忍。
讓他繼續說他的,偶爾忍不住時火冒幾句,但很快地又平復下來,繼續講她的,一邊看著時間,心里已經在忍不住地構想著,如果今晚操場散步時氣氛好的話,就一鼓作氣干脆向牧言表白好了,呵呵……,雖然一切都還是想象,但陶樂樂心里幾乎已經肯定了自己這長達三年的暗戀之路終于要到頭了,即將奔向戀愛的康莊大道!
因為,這還是第一次牧言當面約她吃飯的時候格外地強調了就他們兩個人。
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情,大多數時候,陶樂樂都是講課講著講著突然不自禁地唇角上揚著的。
然而,藤原真怎麼會知道她這是因為想到了牧言的緣故,他甚至因為陶樂樂那時不時上揚的弧度而不禁地也跟著微笑了起來。
而這時,附近不知道哪家在放著音響,那麼大聲,如果是平時,他一定心情敗壞極了,因為即使他不睡覺,他一個人時也喜歡相對安靜的環境。
可是,那歌里有一句唱的是……
‘有的人說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誰都替代不了……’
他想,他此刻的心情就是這樣了。
他依舊說不出面前的這個女孩到底有哪里好的,完全和他的審美要求相悖,甚至如黎浩他們所說的,沒幾個男人會看上她,要對她一眼鐘情是一件高難度的事。
可偏偏就是這樣難以被一見鐘情的女孩,讓他在還未見其人,只听其聲的情況下,就產生了興趣。
而見了本人後,興趣更濃了。
原本,他想,只是因為她很好玩,很好逗弄的緣故,連黎浩他們也說,少見有像她那麼好玩的人,她的雷點很好踩中,你只需要多說幾句,就可以如願地看到她生氣的模樣,而她生氣時比她平時有意思得多得多。
把她惹生氣,他會很開心。
而看著她開心,他居然會更加開心。
這種感覺比輕輕觸踫一下她的嘴唇就讓他起生理反應還來得詭異。
但他已經不想再去深究了,如果這世上什麼事情都要搞個清清楚楚的話,等你明白過來的時候,很有可能已經錯過。
所以,想,就去做。
于是,就這樣,陶樂樂在想著牧言的時候,藤原真在想著她。
和從前相比,這堂家教課上得格外和諧。
陶樂樂以為是因為牧言的緣故,她心情大好,不和他計較。
卻不知,一切只是因為她想著別人時無意間露出的微笑。
※
夜晚,華燈初上。
陶樂樂以為這頓飯如果不是在校門口吃火鍋,也可能是附近的什麼家常川菜館,然而……
位于市中心的一個叫做玉秀的高檔西餐廳里,陶樂樂看著周圍富麗的裝飾,看著周圍西裝筆挺、端莊婉約的男男女女們,再看著自己腳上經過多次洗曬,邊緣已經焦黃的白色帆布球鞋,以及穿了許多年已經舊得沒有版型的牛仔褲……
她不想繼續去比較自己的夾克衫和襯衣和周圍到底有多大的差別了。
第一次,她覺得有些自卑。
尤其,對面,牧言穿得那麼好看,雖然不像那些人一樣西裝筆挺的,只是隨意的休閑裝,可是,她知道一定不便宜,光是他的襯衫,她就知道那是意大利的一個奢侈品牌Versace,雖然襯衫上面並沒有寫這個英文字,甚至領口處的標簽都被他刻意地剪掉了,但是陶樂樂就是肯定著這件襯衫的品牌。
因為,上個月陶二毛曾在淘寶上買了一件高仿的Versace襯衫回來,為了他新近看上的一個妞,那件和牧言身上這件款式一模一樣。
而她之所以不以為牧言穿的是高仿貨,很簡單,因為他把標簽都給剪了,陶二毛可是巴不得那標簽是在外面的,再加上她對牧言的了解,他是一個十分低調的人,除了在籃球場上。
這也正是她喜歡他的原因之一。
低調做人,高調做事,他分寸把握得極好。
一旁,訓練有素的服務生已經在靜候著點餐了,她心里有些慌,怕一會兒那個包裝、打印又極其精美的菜譜遞過來時,她會點不出東西來,因為,太貴了,她開不了口,不管是別人請,還是自己埋單,尤其,這里的服務生說的居然都是法語!听得她一個頭兩個大,搞不明白,就算要說外語,說英語不可以嗎?
而她注意到了,就連周圍點餐的客人說的居然也都是法語,雖然有的那發音一听就知道和法語電影里的感覺相差甚遠,可是至少那是法語,還是能讓人听懂的法語。
然而,牧言會像電影里一樣說一口純正的法語就已經讓陶樂樂很吃驚了,而更吃驚的是他並沒有把菜單遞過來,而是流利地點完餐後,微笑著告訴陶樂樂,「這家餐廳有不少特色餐點,我迫不及待地想讓你嘗嘗,就幫你點了些,你不介意吧?」
陶樂樂知道他這是在幫自己,當然不會介意,何況,這是牧言點的,就算不好吃,她也會甘之如飴。
但還是不由得說道︰「怎麼挑在這里,很貴誒!」
因為感到自己與這環境格格不入的緣故,陶樂樂每次開口說話,都把聲音壓得盡量地低,而且說話的時候總忍不住地眼楮要去余光瞥瞥周圍,她總覺得似乎有人在盯著她,在笑話她。
牧言笑了笑,學著她的樣子,跟做賊一樣,低低地道︰「噓!大不了吃完了逃單。」
陶樂樂伸出了大拇指,「高!」
但心里忍不住地想著,如果像電視劇里的那樣,手拉著手一起逃單,在深夜的街道上一直狂奔,也不失為一種浪漫,當然,前提是和牧言。
笑了笑後,氣氛就因為牧言一句話,讓陶樂樂覺得有些舒緩了,雖然環境依舊讓她覺得不舒服,但她可以盡量地不去看。
「其實是我有事想找你幫忙。」牧言突然說道。
「那你可真沒必須這麼浪費,做兄弟的兩肋插刀,有事兒您說話啊!」
「這事兒還真得委屈下兄弟你。」
委屈?
陶樂樂想了想,心里憤憤地咒罵著包茜那個烏鴉嘴,如果牧言接下來說的話是告訴她他有喜歡的女生讓她幫忙追,或者他有女朋友,要結婚之類的話,她今晚不眠不休也要沖回宿舍去滅了她去!
但嘴上還是說︰「能讓爺覺得委屈的事兒還真沒有多少,你說吧!」
「後天有一個宴會,你能陪我出席嗎?」
陶樂樂一愣,她有沒有听錯,她,宴會?是哪種宴會?
「呃……」牧言表情有些踟躕,但還是繼續道︰「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出席。」
餐桌上,突然叮的一聲,是擺好的刀叉不小心踫到了一旁的水杯,因為陶樂樂的一個手抖。
她怔怔地看著牧言,看著他那盛放在淡黃燈光下的融融目光,以及唇畔邊的暖暖笑意,還有……她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在砰,砰砰,砰砰砰地,亂了節奏。
「我知道很唐突了,讓你穿著裙子高跟鞋,還要化妝,的確很委屈你,可是,我很需要你,也只有你能幫得了我這個忙了。」說著,見陶樂樂還未回應,牧言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不願意?」
願意,她當然願意。
願意到立即一個勁兒地立即點頭,除了點頭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他的話對她而言太具有刺激性了。
首先是女朋友三個字,其次是穿裙子高跟鞋之類的,她真想大聲地告訴包茜那個八婆她說錯了,哈哈,在牧言心里她的性別是女,才不是男。
「太謝謝你了,放心,不會影響兄弟你找男朋友的,只是假裝而已。」牧言一個高興,立即如此說道。
卻不知,因為這句話,陶樂樂那滿臉的興奮一半都僵掉了。
假裝?
===========男二開始顯山露水了,雖然有些晚,但是來得晚不如來得巧不是,接著,親們擦亮眼楮看陶樂樂如何華麗轉身吧,還有在宴會上苦逼如陶樂樂會踫到誰?大家可以猜一猜,絕大多數都會猜中的,精彩繼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