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亦有道 第二集 血祭蒼穹 第一章 挑戰

作者 ︰ 南土小生

蒼瑯山,位于嵐心谷西側,高逾千丈,難現頂峰,山中多奇峰怪石,異獸古木,自來人徑鮮至,飛鳥絕跡,乃是人間一處險地。

此時,胖和尚與灰袍道者擄著葉小雙卻攀上了蒼瑯山,倆人足不點地,踏葉而行,宛如兩只飛鳥相似,身後邀月,燕飛南窮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道者大罵道︰「狗日的,想不到奕劍听雨閣還有這樣厲害的人物,硬是甩不掉。你娘的,沒事抓個小孩做什麼?很好玩嗎?」

胖和尚氣喘吁吁,抬頭望了眼陡峭的山峰,將葉小雙拽得更緊些,提氣繼續向上奔去,說道︰「你懂什麼?上了蒼瑯山,我還怕他們嗎?」

道者哼了聲,似在譏笑,同時法訣念動,腳下飛劍「咻」的一聲,向前快速飛去。

胖和尚大叫︰「等等我。」

恰在這時,忽然一道紅芒閃過,胖和尚吃了一驚,回頭看去,只見一顆血紅珠子宛如初升驕陽般向他破風飛來,嚇得連忙躲避,轟隆一聲,腳下砸出一個大窟窿,三丈之內皆為焦土,胖和尚暗暗叫險。

道者頓住,詫異道︰「咦,嗜血珠?奕劍听雨閣什麼時候會用魔界法寶了?」

剛說完,邀月便飛了過來,停在樹梢,望著二人道︰「不死佛陀,三石老人,原來是你們兩位,難怪我追不上。」

三石老人看了他一眼,只見他一張紅臉裹在紅袍中,紅發紅須,看來怪誕之極,奇道︰「我以為是奕劍听雨閣的人呢,原來是血月族的邀月老頭,真是的,我就說奕劍听雨閣怎會有這樣的人才,能追得上我。」

邀月冷冷一笑,道︰「兩位,十年不見,別來無恙?」

三石老人笑道︰「托你的福,還沒有死。」

邀月將眼光投向葉小雙,看向他指上的戒指,緩緩道︰「不知二位抓這個小孩作什麼?」

三石老人看向不死佛陀,奇道︰「對啊,你抓他到底想干嘛?」

不死佛陀靠向三石老人,道︰「宗主不是命我們去捉奕劍听雨閣的靈獸水麒麟嗎?」

三石老人點頭道︰「對啊,怎麼?」

不死佛陀道︰「水麒麟是捉不住了,不過,捉到這個孩子,那也差不多。」

三石老人仔細看了葉小雙一眼,詫道︰「此話怎講?」

不死佛陀笑了笑,臉上大是詭異。

三石老人踢了他一腳,道︰「別給老子賣關子,快說,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不死佛陀將葉小雙舉起,炫耀了幾下,道︰「這小孩可不是一般的小孩,你看,他有什麼與眾不同?」

說完,三石老人,邀月,還有一旁的燕飛南全都仔細打量起葉小雙來。半響,三石老人好像想起什麼,指著葉小雙激動道︰「對,對,對,賊禿驢,有你的,這小孩可是一個寶貝啊!」

不死佛陀嘴角上翹,大為得意。

邀月哼道︰「我說兩位,這小孩可是我們血月族要的人,你們要是識相,就趕緊把他交給我,否則你們誰都別想活著離開。」

說完,幾名血月人也跟了過來,站在了他的身後,當先一人稟道︰「執首。」邀月擺了擺手,示意知曉。

三石老人「呸」了一聲,道︰「邀月,十年不見,你還是那副德行,你以為本仙是嚇大的嗎?」

邀月眼中一寒,冷冷的道︰「這麼說,我們非戰不可了?」

三石老人叫道︰「來吧,來吧,十年前,我就想好好教訓你們血月人了,放在今天再教訓你們,那也不遲。」

邀月冷哼一聲,祭起嗜血珠,道︰「那就來吧!」

三石老人望著那顆血亮的珠子,呸道︰「你以為就你厲害嗎?」

說著長劍橫劃,頓時一道劍芒如蛟龍蜿蜒,直襲邀月。

邀月嘴中念訣,嗜血珠光芒陡盛,周圍樹木瞬間枯萎,呼啦一聲,竟將三石老人劈來的劍芒吞噬在血光之中。三石老人臉色一變,嗜血珠的奇異他早有耳聞,相傳是魔界至煞之物,能噬萬物精華,卻沒想到竟會這般邪異,連劍光都能吞噬。

邀月冷冷一笑,飛身而起,將嗜血珠猛推向二人。

嗜血珠化作血光快速襲來,三石老人,不死佛陀瞳孔收縮,慌忙躲避,轟隆一聲,腳下又是一片焦土,不死佛陀大罵︰「臭道士,這家伙的修為怎麼這樣高?」

三石老人道︰「嘖嘖,不得了,幾年不見,我打不過他了。」

一邊說,一邊將劍芒向邀月紛紛劈去。

邀月祭起嗜血珠擋在胸前,將三石老人劈來的劍芒一一吞噬,同時袖袍一揮,一道紅芒直襲二人。

燕飛南靜靜站在樹梢上,望著三人激斗場景,神情漠然,大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不死佛陀見紅芒襲來,連忙飛身逃躲。耳後三石老人大叫︰「賊禿驢,你往哪去?」不死佛陀苦笑一下,只得祭起護身法寶「浮屠」,向邀月當頭砸去。

邀月只見一件龐然大物從天而降,向他直壓而下,連忙躍開躲避,轟隆一聲巨響,地面被砸的下陷,贊道︰「好一件佛家寶貝。」

不死佛陀將葉小雙摟了摟,堆笑道︰「謬贊,謬贊。」

邀月向他懷中的葉小雙望了一眼,道︰「看來今天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那好,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們血月人的厲害。」

說完右手托起嗜血珠,那璀璨的珠子在他手中迅速旋轉開來,頓時紅芒照耀夜空,周圍肅殺之氣大盛。三石老人,不死佛陀只感勁風刮面,一股難聞的血腥之氣撲鼻而來,聞之欲嘔。

燕飛南皺了皺眉,對于這股肅殺之氣,也是頗有難受。

不死佛陀胸中一陣翻騰,情知不妙,連忙祭起浮屠罩住全身,這才稍微好些。

三石老人只覺心中煩悶,幾難忍受,大罵道︰「搞什麼鬼?」

說罷飛身劈向邀月。邀月閉目站立,只管催動嗜血珠旋轉,眼看一道劍芒就要向他劈中,他卻仍然無動于衷。只听「鏘」的一聲,就在劍芒將要斬中邀月的那刻,一道紅芒從邀月周身發出,將劍芒擊散,同時向三石老人迅速射去。

三石老人瞬間被紅芒籠罩,連忙御劍抵擋,只听「啊」的一聲,他已倒飛而回,不死佛陀連忙移身接住,兩人同時倒退數步,這才險險站穩。于此同時,邀月已然飛身襲來,那耀眼的嗜血珠就像惡魔的血口,瞬間將倆人吞噬。

不死佛陀慌忙祭起浮屠向嗜血珠迎去,只听「 」的一聲悶響,浮屠撞上嗜血珠的紅芒,被震得倒飛而回。不死佛陀倉皇接住,踉蹌幾步後,嘴角已掛上了鮮血。

三石老人攙住不死佛陀,著急道︰「賊禿驢,你怎麼樣?」

不死佛陀悶哼一聲,道︰「死不了。」

邀月緩緩落向地面,那璀璨的嗜血珠也跟著落在他的身旁,笑了笑,道︰「兩位,意下若何?是交出孩子,還是交出性命?」

三石老人呸道︰「僥幸獲勝而已,有什麼好炫耀的。」

邀月眼中凶光一閃,嗜血珠光芒更盛,冷道︰「若此,我只好送你們上西天了。」

說罷周圍風聲大作,飛沙走石,殺氣瞬間蒸騰。

三石老人與不死佛陀衣袍鼓動,站立不穩,知道邀月下一刻就要對他們痛下殺招,連忙凝神戒備。

眼看倆人抵擋不住邀月全力一擊,燕飛南仍是漠然站立,毫不關心。

忽然,就在此時,天際亮起了一道紅光,向著場中激射而來。那道紅光來得那樣快,比流星還快幾倍,完全只是眨眼之間,已飛到了眾人眼前。

邀月瞳孔劇烈收縮,連忙祭起嗜血珠抵擋,然而那道紅光實在太過迅疾,他的手指剛動,紅光已然破胸穿過。

風停石落,周圍肅殺之氣瞬間消散。

鮮血,順著胸口緩緩流下,邀月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他伸手模了模並未覺得疼痛的傷口,那濕漉漉的鮮血,的確是真實的。

燕飛南眼中光芒一閃,驚駭道︰「好快。」

三石老人,不死佛陀環顧四周,兩人同時大喜,詫異道︰「是宗主,宗主來了。」

月輝之下,松樹枝頭,一身黃袍緩緩落下,向二人望了一眼,轉向邀月道︰「好友,多年不見,一切安好?」

邀月強忍疼痛,看向那人,只見那人約莫四十來歲,濃眉大眼,方臉闊鼻,步履軒昂,氣態豪邁,談吐之間似有種睥睨萬物,吞吐山河之勢,而顧盼之下,風流倜儻,瀟灑俊逸,卻又不減,怡然便是人中之龍,鳥中之鳳。邀月為其相貌所驚,不禁心中一動,愣了一愣,卻忽然笑了起來,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啊!」

那人須眉舒展,陪笑道︰「邪皇最近可好?」

邀月臉色微變,但瞬間恢復常態,淡淡道︰「他老人家自然一切都好。」

那人爽朗一笑,道︰「多年不見,我還真的非常想念他啊,你回去一定要告訴他,要他有空來蒼瑯山作客,辰風實在想和他敘敘舊呀!」

邀月微微一笑,道︰「邪皇也是經常掛念宗主,常說平生知己者,非宗主莫屬,又說人生最大恨事,便是未能和宗主結為知交,為此耿耿于懷,引以為憾。」

那人眼光一閃,道︰「哦?邪皇還能記得辰風,實在難得啊,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邀月嘆了口氣,道︰「既然宗主駕臨,那屬下就先告退了,叨擾之罪,還望海涵。」

那人打個哈哈,道︰「若說此話,那就太見外了,既然好友執意要走,那辰風也就不再挽留了,有空一定要再來蒼瑯山,好讓辰風一盡地主之誼。」

邀月點了點頭,道︰「會的,宗主這麼好客,我又怎能掃了宗主的興呢?」

那人笑道︰「如此甚好。」

邀月拱手道︰「告辭。」說完轉身就走。

那人道︰「不送。」

旁邊幾個血月人見邀月要走,望了望葉小雙指間的戒指,低聲道︰「執首?」

邀月臉上痛苦的抽搐了一下,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再說。

眾人默然。

待血月人消失之後,不死佛陀與三石老人才湊到黃袍人身邊,十分恭敬的道︰「幸好宗主來得及時,否則我倆恐怕永遠都見不到宗主了。」

那人不怒自威,緩緩道︰「我要你們辦的事,你們辦的怎麼樣?」

三石老人面色尷尬,不死佛陀卻是滿臉堆笑,道︰「宗主,水麒麟沒有找到,不過,找到了這個。」說著將葉小雙湊了過來。

那人看了葉小雙一眼,微怒道︰「抓個小孩作什麼?」

不死佛陀嬉笑道︰「宗主,你有所不知,這小孩可比水麒麟好哦!」

那人仔細看向葉小雙,吸了口氣,道︰「世上有這樣的怪事?」

三石老人,不死佛陀笑臉盈盈,大為得意。

那人重重哼了一聲,道︰「算你們聰明,將功補過,把他給我帶回去。」

三石老人,不死佛陀連忙低下頭,諾諾答應。

那人看了他們一眼,轉身要走,忽然一個身影落在他的身前,擋住他的去路,道︰「等等。」

那人微感驚詫,抬頭看去,只見面前之人背負五把長劍,青衫素袍,劍眉星目,一臉桀驁,呼之欲出,竟是一個少年,問道︰「少年,何事?」

這人正是燕飛南,他看了那人一眼,道︰「前輩的劍,很快。」

那人衣袍拂動,臉上平靜若水,淡淡道︰「嗯?」

燕飛南也是淡淡的道︰「我想找前輩比劍,前輩願意一比麼?」

那人眉頭一動,望向燕飛南的眼神多了幾分詫異,有些難以相信的笑了笑,轉身離去,對這個桀驁的少年並不在意。

三石老人,不死佛陀都是吃驚的望著燕飛南,叫道︰「哎呀呀!這位小哥,你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嗎?找我們宗主比劍?你沒瘋吧?」

燕飛南嘴角冷冷一笑,道︰「怎麼?你不敢嗎?」

三石老人,不死佛陀臉上同時一僵,竟是呆住了。

那人呵呵一笑,道︰「等你長大後,再來找我吧!」說完化作一道紅芒,飛逝而去。

三石老人,不死佛陀奇異的望著燕飛南,搖頭道︰「嘖嘖嘖,現在的少年,腦袋都有問題嗎?」

葉小雙掙扎了幾下,對燕飛南道︰「救我。」

燕飛南望了他一眼,眼中冰冷如霜,絲毫沒有救他之意。

三石老人對燕飛南絕望的嘆了口氣,道︰「走吧,正事要緊。」

不死佛陀點了點頭,拽起葉小雙,大步走去。臨走時,還不忘看上燕飛南一眼,眼中大是怪異神色。

葉小雙望著燕飛南的身影越來越來遠,低低叫了句︰「救救我。」

而燕飛南依舊冰冷的望著他,無動于衷,仿佛根本不知道救人是什麼,直到他那絕望的臉龐慢慢消失在黑夜中,才微微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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