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無需客氣,這是涼暖應做之事,涼暖信姐姐才如此。」涼暖目光直視著玉朝雪,那雙眼里的清亮真誠,讓掩藏在玉朝雪眼底最深處的情緒都是如微光一般閃了閃。
這一抹微光,恰是讓一直觀察著這朝雪公主的涼暖看了個精光,
看來,朝雪公主究竟是這朝中有力爭奪皇位者之一,這明顯的示好,可是帶了不少的別有意味啊!
在這里生活了這麼多年,雖是不能看透這每一個人的心里在想些什麼,但這察言觀色的本領還是學到了不少的,朝雪公主此刻,不說心里究竟是在想著什麼壞點子,可這目的,定是不純的。
涼暖一下子就收起了方才對這朝雪公主存有的一些許或許存在的同情,豎起了全身如刺蝟般的刺,等待著迎接著這朝雪公主的招。
「若是姐姐能早些找到暖妹妹,這十幾年來,也就無需這般孤軍奮戰了。」玉朝雪絕美的臉,因這白衣而捎帶了些聖潔,此刻看著涼暖的表情就像是天山雪蓮一般普度眾生一般的聖潔。
令涼暖莫名地覺得不適,十分的不適,她不喜歡這一種範若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普渡感。
又不是觀音,也不是佛祖,如何這般?!
「朝雪姐姐是巾幗不讓須眉,是涼暖十分敬佩的女子!這長洲大陸里,恐怕也是出不得像朝雪姐姐這般的女子了!」
涼暖也握緊了玉朝雪的話,聲音帶著無比的誠懇,和敬佩,這話說的似真似假的,說是真,那是因為這長洲大陸里的確也是找不到另外一個與玉朝雪這般上朝堂,上戰場,文武雙全,智謀無雙的女子,說是假,則是因為涼暖說這話,只是為了敷衍這玉朝雪。
聖人都是禁不得夸贊的,何況這玉朝雪還不是聖人呢。
果真真,涼暖這話一說完,不管這玉朝雪是信還是不信,臉上那變化細微末節的表情里,都是帶了些許驕傲的,但卻依舊是謙虛不語地道,「暖妹妹說的倒也是嚴重了些,長洲大陸里如此多人,相信定是會有比朝雪更為厲害的女子。」
玉朝雪說完,便看著涼暖的房椒宮,感慨,
「上一次來,還是暖妹妹初來之時,如今這才是姐姐第二次來此,真是慚愧,妹妹初來乍到,定是對這里不習慣的,姐姐卻未能和妹妹多多相處,實在是姐姐想的不周全之處了。」玉朝雪頓了一頓,似是想了一想,滿臉打開愧疚,又道,
「日後,暖妹妹有什麼事,便可到朝雪殿里來找姐姐,姐姐也會抽時間來妹妹這房椒宮里,我們姐妹兩多多相處,也是好的。」
涼暖一听,笑著點了點頭,這笑容啊,如春風拂面似的高興,看在玉朝雪眼里是純真無比,
「如此真是太好不過了,在這皇宮里頭,涼暖也是不認識多少人,若是有個能說些體己話的姐姐,那定是很好的!」
涼暖秀眉下的剪水雙瞳笑得晶亮,笑得真誠,仿若真的如此開心一般。
玉朝雪要的也就是這份‘高興’,不論這高興是真是假,她要的只是這高興。
「妹妹能如此想,是最好的,如今這時間也是晚了,快到了用午膳的時間了,妹妹不請姐姐一同用膳了?」
玉朝雪拉著涼暖,聲音十分親切,以往一直高高在上的雍容不見,此刻見的是一個十八歲少女應有的調皮,她沖著涼暖扎了兩下眼,那雙美麗的燕子眸閃了閃,清亮無比。
看著玉朝雪的這笑容,涼暖覺著這春花都是開的燦爛了,冬雪都是融化了,秋葉忽的飄零而起,夏夜里的星光璀璨。
都不及眼前這女子如此這般的狡黠一笑。
不得不說,眼前這玉朝雪果真是這玉鳴國鼎鼎大名的才女,是這玉鳴國鼎鼎大名的美人,笑顏如花不過如此,裹素腰縴媚笑,都不過如此。
涼暖也回以調皮一笑,對著玉朝雪朝里做了一個揖,便是請那玉朝雪朝房椒殿里走去,並扭頭對身側的小玉吩咐,
「讓殿里的廚子多準備幾道菜,房椒宮要好好招待咱們美麗多才的朝雪公主!」
涼暖說完,裂開嘴,對著這玉朝雪眨了眨眼,同樣的狡黠與調皮,
玉朝雪自是高興地跟上,腦中回想著方才那笑容,總是冰冷無所動的心,似乎微微動了下,卻立即是掠過了那不該有的情緒。
……
太子殿,此刻,依舊是聚集了許多朝臣,不過,這一次,卻不再是圍繞著玉朝雪而來的朝臣,都是實實在在的太子黨羽。
太子殿里的內殿里,站了幾個朝臣,
其中有左相,以及朝中的第一大將軍,在這長洲大陸里僅次于連嘯龍這鐵血大將軍的林楓,還有幾個便是下面的幾個朝臣。
此刻,左相,正對玉昭羽稟告此次事件,雖那一次朝堂之上,玉昭羽對左相很是嚴苛,但這左相依舊是太子黨,是絕對擁護這晏陽太子的有力支持者,他很是喜歡這晏陽太子的行事,雖有時候過于狠了,但他一直認為這是一個為君者該所為的。
「太子殿下,此次暗殺事件,就如此便是解決?先前最大的嫌疑人朝雪公主如此便是放了出來,而這暗殺者卻是還未找到,是否很是不妥?」這左相,還是覺著將這朝雪公主放出來,過于早了,再說,他舉著這朝雪公主很有可能做出此等事。
太子殿下卻因監國公主的幾句話,將這朝雪公主從這牢獄里給放了出來,關了進去不到半天時間,這件事的處理上面,過于輕率了。
左相的神色有些不郁,對于這一次太子所為,真是十分不滿,若不是相信,太子殿下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他是絕對反對這找小學公主從牢獄里出來的。
一邊的大將軍林楓從頭至尾還未開口,一直是等著太子之言,也只是听著這左相之言。
玉昭羽在上邊,卻是神色不亂,溫潤俊美的臉上,依舊是淡笑,只看那淡笑便知這玉昭羽心中自由計量。
「林楓,你對于此事,有何看法?」
他轉頭卻是笑問下邊一直沉默寡言的高壯男子,
林將軍對著玉昭羽抱拳行了一禮,便道,「末將相信太子殿下心中自有定數,這朝雪公主現今雖是放出牢獄,但若真是有此事,必定也還是會再回牢獄的。」
林楓作為這玉鳴國的第一大將軍,作為一個男將,對于女子上戰場,上朝堂,心中還是要嘔微言的,他依舊是覺得,女子就該在家中縫縫補補,做些女紅,相夫教子的,而不是如今像是一個男人一樣,上朝堂下戰場,若是女人都上去了,不知要這男人有何用處了?!
這林楓是絕對的男子主義者,絕對的男子為尊,女子為弱主義。
晏陽太子喜歡的,便是這個林楓有言就說的個性,有時候雖然不是說在點子上,但有時候听著那快言快語來,卻是心中舒暢的。
何況有時候,這林楓說的話,還是會恰好點在這點子上的,就如同此刻。
如今這刺客究竟為誰,他派出去的人都還未回來,也是不知究竟是誰做的,但若查出這事情真為玉朝雪所為,那便只有獎這朝雪公主再次送入牢獄之中,革除公主身份,從此朝堂再無一個朝雪公主。
只因,這刺殺的目標,為朝中玉冥王爺,與監國公主,是玉鳴國最為尊貴地位的皇族,暗殺皇族,蔑視皇權,即使這玉朝雪身為公主,做了這檔子事,也是要受大罰的。
天子犯罪與庶民同罪。
玉昭羽點了點頭,
「林楓所言,正是吾所想,左相,其中道理,你應是明白,這監國公主初來乍到,五為儲君,亦是這玉鳴國監國者,必是要听她些許建議的,否則這監國公主便真的是只掛名無所用處了,這朝堂里的中立黨,必定也是心中有所微言的。」
玉昭羽想的周到,這些事都是想到,以往只身為太子,這事情,做的再狠毒狠辣,上頭有皇帝頂著,如今為爭皇權之時,行事必定要顧慮一些這朝臣想法的。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自己的作風,正在慢慢收斂,也沒有注意到的是,自己沒有像以往一般行事狠絕,慢慢的,有些事情,在這事情推動中,便是變了。
或許這老皇帝真是有遠見,這後邊的事情,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發展下去,即使他已枯死駕崩,最後臨死前擺下的最後一道,卻是早已開始起了作用。
他最中意的,自然還是這嫡長孫,朝雪為女,玉冥身弱,這最好的上位者,自然是這晏陽太子。
但若是這最後的皇權之爭里,或活下來的那個王,成就的這個王,不是這晏陽太子,那也是這造化,他不適合做那玉鳴國的君主,便有人頂替而上了。
「微臣也是明白太子殿下所言,但這朝雪公主……」左相依舊聲音有些躊躇,對于這朝雪公主,他心中真是不放心,這朝雪公主若不是生為女子,必定是比現在還要厲害些的,但即使是生為女子也是巾幗不讓須眉,他一直不放心這朝雪公主,總覺得她暗地里有陰謀。
卻如今也是想不透徹。
玉昭羽點了點頭,朝雪的確是難以應付,但他為她的兄長,這兄與妹之間,還是有些許相似之處的,他自己的嫡親妹妹在想些什麼,怕也是瞞不了他多少的。
對于這一點,玉昭羽心中向來便是有些自信。
但,這過多的身為兄長的自信,或許在後面,會給他帶來嚴重的後果,但,此刻這玉昭羽還是不知。
誰也不知。
這後續究竟是如何。
這暗殺之後的主謀者,又究竟是誰?
……
房椒殿里,玉朝雪與涼暖兩人在卓席上淡笑閑談,這氛圍相當融洽,後面廚子們的動作也是快。
這會兒子,小玉已是命人端上了一盆盆美味佳肴。
涼暖見這這一桌桌酒菜上來了,便是側頭吩咐這小玉,
「小玉,將這晚公子離開前留下的桃花釀拿來,今日與這朝雪姐姐兩人對飲一場。」
「是,公主殿下,小玉這就去拿來。」小玉這丫頭,正經場合,倒也是壓得住的,福了福身子,朝涼暖恭敬道,便是微彎著腰離開。
玉朝雪看著小玉離開,看著那垂眉斂目的乖巧模樣,揚唇微笑,絕美如蓮到了臉上是艷羨,
「暖妹妹倒是有一個如此貼心的宮婢啊,想必是從小伺候的,才會如此親厚。」玉朝雪說完看了眼自己身後的瓔珞,燕子眸眯了眯,眼中溫暖乍現,「就如同姐姐這貼心的丫頭瓔珞一樣,自小便是與姐姐一同長大,現今,姐姐真是凡事都離不開瓔珞丫頭了。」
涼暖見著這叫做瓔珞的宮婢臉色稍稍紅潤了一下,如她的名字一般清秀好看的臉上兩坨紅暈給她增添了一抹嬌俏。
看來,這玉朝雪此話為真。
不過,這皇宮里的丫頭,各個可真是生的清秀好看,比起尋常的外頭府里的丫頭來,生的都是好看。
「是呢,姐姐所言不假,這小玉的確是與涼暖一同長到大的,主僕之間最為親厚,其他丫頭來伺候涼暖,涼暖還是不習慣呢!如今沒了這小玉,可是不行了。」
玉朝雪听罷,也是笑了笑,此刻小玉也恰好是從外頭拿了這宗政晚臨走前留下的桃花釀來,隨著小玉而來的還有後廚剛做好的菜,聞著都是香氣四溢。
宮里的御廚做出來的飯菜,的確是好吃不已,這幾日涼暖在這房椒宮里,都是懷疑自己身上長了不少肉了。
接下來,便是姐妹之間的恭維,你來一句,我推一句的,都是樂此不疲。
玉朝雪一身白衣,在這房椒殿里十分亮眼,涼暖這正主的風頭,都是被壓去不少。
這桌飯,吃的可是‘歡樂’無比,熱鬧無比,涼暖覺著,這是一場在玉鳴國里吃的最熱鬧的飯了,期間真是姐妹談心,歡樂非常啊!
送走玉朝雪的時候,已經是午時二刻了,涼暖在房椒殿前,眸中含著‘不舍’,看著玉朝雪坐上軟轎,與那瓔珞遠去。
小玉跟在涼暖後邊,也是大氣不敢出一口的,見這朝雪公主終于是離開了,便是松了一口大氣,渾身都是舒暢了。
小玉抖動了一下僵直著的身子,
「小姐,這朝雪公主沒想到如此親厚呢,前幾日見朝雪公主穿的雍容,高貴不可侵犯的,沒想到私底下竟是這把好相處呢!」
涼暖听了小玉的話,笑了一下,沒有回這小玉的話,卻是轉身吩咐小玉,
「小玉,將這桌酒菜都是放好了,不要讓人倒了去。」
小玉听了,心里好奇,這菜都吃完了,怎的還要不準收拾了去?
「小姐……?」
小玉想問些什麼,但涼暖直接打斷了她,
「何時小姐我做事,小玉還不放心了?去按照小姐我吩咐的做吧!記得,這桌上的碗筷,都是不要讓太監宮女弄了下去,保存完好放在那里便好。」
涼暖轉身刮了一下小玉的鼻梁,模了模肚皮,便進了屋里,這飯後一段時間,應是安分的,不會生出別的什麼事端了。
小玉跟著了涼暖進去,進去後,便是吩咐了房椒宮里的丫頭,這桌上的東西,一樣都是不要踫,保存完好。
……
……
玉朝雪回了朝雪殿的時候,便是自己進了里屋,吩咐這瓔珞在外頭候著就好,自己則要去午憩一會兒,半個時辰後,再來叫醒她,那時候,便去書房里批閱朝里分派給她的奏章。
瓔珞點頭稱是,這玉朝雪便是進了朝雪殿里頭。
……。
宗政晚已經在行往玉鳴國的航程里了,
茫茫大海,藍色碧海,一望無際,連接著遙遠的天際,印著這頭上的日頭,美麗異常。
玉鳴國與羅姜國最近的距離,便是漂洋過海直接過去,不過,若是沒有大船,也是難以順利到達這羅姜國的,這海域里有不少無人管轄的海盜,這些海盜,也是專門打劫這老來往的大船。
宗政晚的大船,無疑是一艘極為豐富的商船,這船上的東西,若是這海盜給攔截了下來,可是能供給他們不少時間的補足的,又或許,還有另外一些用處。
宗政晚從玉鳴國回羅姜國的時候,沒有遇上那海盜,不知是這海盜恰好是休息沒出來‘鬧海’了呢,還是這海盜故意等著他再次回玉鳴國的時候,將這商船是一網打盡啊!
宗政晚手里剛收到來自玉鳴國的關于這涼暖近況的信,得知她在玉鳴國的近況,也知道了那暗殺之事,淡寡的神色變了變,捏緊了手中的書信,還好他離開前留下了幾個影子,否則,暖丫頭便是真的身處危險了。
一邊的墨寶感受著自家少爺身上的溫度,顫了兩顫,心里想著,不知又是誰,惹到了自家少爺了!
這邊的事情還未完結,宗政晚還未吩咐墨寶,便覺著這大船忽的一陣抖動,自海底傳上來的抖動。
墨寶一時沒注意,身子差點就是摔倒了,
「回主子,船底下有海盜!」
跟隨著宗政晚一起上這大商船的侍從神色有些慌張地跑了過來,便是如是稟報宗政晚。
這羅姜國與玉鳴國接連的海域里的海盜是十分厲害的,兩國的水軍都曾是來這水域里打壓過,卻是未曾哪一國成功能夠將這海盜一網打盡,是以,這介于兩國的海域一直未曾被列入玉鳴國或是羅姜國里。
宗政晚听聞下面有海盜,這神情里也帶了一些憂愁,
不過,他憂愁的並不是對付不了這海盜,他擔心的是,他回玉鳴國的時間估計又是會拖延些時間,也是不知暖丫頭在皇宮里如何了,那可是一個大深淵啊!
「一半人在船板上防御,另一半人雖是觀察這海面,派幾個人留守在船底處,別讓海盜捅破了這船底。」
宗政晚倒是鎮定自若地指揮著手下人,一邊拿起墨寶遞過來的遠目鏡,朝遠處看去,視線里,看到一艘龐大的船,正迅速朝他們這里駛過來,那船上面,正站了一個男人,黑紅色的袍子,面目看不清,只覺是一個機器不好應付的男人。
……
玉鳴國皇宮里,房椒宮里的人都是安寧地在里頭做著自己的事情,都是十分閑,如今這皇宮里都是盛傳一句話,在房椒宮里當差,是件十分輕松的差事,現在看來,的確是不假的。
這一日,好幾日不曾來房椒宮里的玉落風王爺又是到了這房椒宮來,他來的時候,手里提了好些東西,面色因為這冷風吹著,染上兩酡高原紅,讓那張白女敕可愛的臉,越加誘人。
只見一個藍色身影就是沖進了這房椒宮,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沒見著這房椒宮里的主人,玉落風不免覺得有些奇怪,咦~這都大中午的了,暖妹妹怎的還沒起來?
想著便拉過一個行李的小宮女問道,
「監國公主呢?」
那被拉住的小宮女臉色一下就是紅了,囁嚅而斷斷續續地道,「公主殿下用過午膳後,便,便去午憩了,這會兒子,應是還沒起來,王爺可去問小玉姐姐……」
那小宮女斷續著話還沒說完,玉落風一個閃身,便是從那小宮女面前消失,一下就攔住了才從這房椒宮臥殿里出來的小玉,
「小玉小玉,你家公主呢?」
小玉被眼前忽然冒出來的臉嚇了一跳,拍了拍胸脯,秀氣可愛的隻果小臉滿是驚嚇,怎的這落風王爺神不知鬼不覺的便是來了?!
「回王爺,公主殿下還在里頭休息著,這會兒子還沒起來呢!」
小玉行了個禮,如是道,低下的眼楮看見了這玉落風手里提著的好多物件兒,有些好奇,但如今小姐也不曾醒來,她也不能直直就是問了這落風王爺。
玉落風听到這涼暖休息著,便有些失落,原先一直在城外有事,這次回了盛京,便是听聞這暖妹妹被行刺了,便想著買些好玩的物件兒過來,怎的在誰呢!
不過想想也是,也是累了。
玉落風這會兒子又不想走,便朝外看了看,在那外邊的石桌石凳上坐了下來,明擺著要等涼暖醒來,找她玩兒這他買的新奇玩意兒。
玉落風是個貪新鮮的主,這涼暖初來乍到的,對于他來說便是新鮮,是以這會兒子才對涼暖如此感興趣。、
小玉見這玉落風一副不再走的模樣,便是向前替他到了一壺熱茶,便自己下去忙活了。
……。
……。
時間分秒過去,這一會兒便是半個時辰了,玉落風還等在石凳上,不過神情明顯是有些焦急了。
想叫來小玉,卻一下子又是找不到小玉這丫頭去了何處,便也只能干著急了。
……
朝雪殿里,瓔珞忙完了手里頭的事情,算算時間,如今已經是半個時辰過去了,便去了內殿里,想叫自家公主起來,
「公主,半個時辰已到,公主?」
瓔珞守在這床鋪的掛簾外邊,對著里面的人聲音溫柔地問道,就是希望這玉朝雪能趕緊回她一句,等了半響,里面卻是絲毫動靜都是沒有。
瓔珞在外面愣了一下,自家公主從未這樣過,既然先前說是半個時辰後叫她,那半個時辰後,公主自會從睡夢中醒來,而不會像今天一般,叫了半天卻是毫無反應!
「公主!時間到了!公主?!」
瓔珞這一次的聲音放大了一些,帶了些憂慮地便是朝內殿里喊去,卻是依舊什麼聲音都是沒回。
不由的,瓔珞真是著急了,自家公主從未如此過!
「公主殿下,瓔珞冒犯了!」
瓔珞一咬牙,這沉穩的聲音里都是帶了些顫抖,她走過去一下子就是將玉朝雪床上的掛簾給掀了起來,便是猛地倒退一步,看著床上面色發紫,嘴唇發紫的公主殿下,半個時辰前,還是一張白皙美麗的臉龐,怎的這會兒就變成了現在這模樣?!
瓔珞瞬間眼里便是蓄滿了淚花,一下子就上前撲在了玉朝雪的身子上,喊道,
「公主殿下!公主!」瓔珞叫了兩聲,聲音悲戚,下面卻是沒有人回她,這一下子就是回頭沖著宮里頭喊,
「來人那!來人那!」
一時之間,這整個朝雪宮里都是會當著瓔珞焦急而又悲戚的聲音。
……
涼暖一個午憩也是不得安寧,這一會兒子,就被夢魘給驚醒了,醒來剎那,卻是完全不記得方才夢中夢到了些什麼,神情有些發懵,打了個哈欠,便披上了襖子,出了房門,卻見外頭玉落風在外頭殿外不遠處的一處石桌上坐著,不免有些訝異。
這玉落風,可是好幾日不曾來房椒宮里了。
玉落風听到了這涼暖那邊的動靜,便一下子往涼暖那兒看去,朝她高興地招了招手。
涼暖還以為是有什麼喜事兒呢,見這白女敕可愛小王爺一臉純真可愛笑容的,抿著唇笑著朝那方向走去。「暖妹妹,幾日未見,今日你威武的落風哥哥給你帶來了些新奇玩意兒,是從城外……」
玉落風的話還沒說完,便這忽然都是沖進了屋子里的侍衛給嚇了一跳。那些侍衛手中拿著刀劍,便是將玉落風和涼暖圍了起來,更準確的說,便是只將涼暖一個人給圍了起來,圍在中央。
玉落風不解,當下便是怒道,
「好大的膽子,監國公主的房椒殿都敢擅自闖進來!」一下子就是攔在涼暖面前,將一眾侍衛的矛頭,全部引向了自己。
這侍衛中間,卻是走出一個頭戴羽冠身披鎧甲的御林軍統領,他神色嚴肅,看見了涼暖,便是行了一個大禮,接著便是吩咐這侍衛上前將這監國公主拿下!
「太子殿下吩咐,將監國公主殿下請去閱人府里幾日。」
玉落風不解,涼暖更是不解!
但玉落風卻是知道,這皇宮里的閱人府是關押皇宮里犯了大錯的皇孫貴族的,是比起大牢來還是令人害怕的地方。
不過,涼暖的心中到底還是猜測到了幾分的。
她從玉落風的後邊站出身子來,對著那面色沉重而嚴肅的御林軍統領道,
「本宮隨你走,落風王爺與此事無關。」
涼暖的聲音有點冷,冷到她身側的玉落風都是忍不住打了兩個顫,那御林軍統領對涼暖低下了頭顱,便是指引涼暖朝前走。
這一切的發生,如此突然,小玉才從涼暖旁邊的屋子里出來,才一出來,便是遇到了如此之事,令她當場就是定在原地,等她回過身來時,自家小姐便被一群侍衛押走了。
「公主!」
小玉朝前跑了幾步,對著涼暖叫了一聲,涼暖听到小雨這一聲不舍哽咽而疑惑的聲音,停下叫並不,朝著身後的小玉看了一眼,
微笑著,
卻是默不作聲地便是做了一個口型。
小玉在遠處,淚眼朦朧地看著涼暖的方向,但始終這精神便是清醒的,見到自家小姐對自己做的口型晃了晃神,
想再看得清楚一些,便見自家小姐扭頭不再看她,腳步又是忍不住朝前走了一步,看著自家跨上了那那御林軍帶來的軟轎里,那暗紅色幕簾一放,便再也看不到里面的場景。
小玉仔細回想了一下方才小姐的口型,猛然之間,便是恍然醒悟,就返回去朝著了里面跑去。
而那玉落風,直接丟下手中的東西,就是朝著太子殿里跑。
他要去問太子,這暖妹妹是犯了什麼錯,以至于要送去這閱人府里去?!
……
此刻,離午時那段時間,不過過了不到一個時辰,這太子殿外才來離開不久的大臣們,再一次聚首在一起,這一次,不僅僅是這太子黨,朝雪公主黨,就連是玉冥王爺黨派都是來了,整個太子殿的的外殿,都是站滿了各個大臣。
大家此刻神情肅穆,心中多多帶了不少的憂愁。
這一次,進牢獄的不再是這朝雪公主,卻是換成了這監國公主殿下,實在是讓人難以料到,這事情的發展,竟是會到這一地步!
「太子殿下,微臣覺得,此事還有些許漏洞在里頭,望太子殿下公正嚴明!」說話的是一名中立黨派的大臣,不屬于任何一方,這說出來的話,到也算是不偏袒任何一方。
坐在上面的玉昭羽,自收到這來自朝雪殿里的消息時,整個人都是吊著的,接著便是有些不可置信,再接著,便是懷疑,最後,便是如今呈現在群臣前的模樣。
這整間事情,便從朝雪今日的午憩開始,
時間過了半時辰了,婢子前去喊公主起來,卻發現朝雪公主殿下眉目發黑,這面色慘白地躺在床上,嘴唇都是發紫了,一看便知,是被人下了毒。
檢查這朝雪公主的身子,還有听那貼身大宮女說著這半個時辰前,朝雪公主去了一次房椒宮,與這監國公主殿下吃了一頓飯,接著便是告辭,因這身子近段時間很是累人,便回了朝雪殿里午憩了,讓瓔珞半個時辰就叫醒她,卻是從未想到過,瓔珞竟會發現這樣的場景!
當她看到自家公主毫無血色,毫無動靜,唇色發紫地躺在那里時,便是一下子就奔潰大哭!
公主是她的神,是她的全部!她寧可自己死一百次,也不想要自家宮公主受一丁點的委屈和傷害!
當玉昭羽收到這悲戚大哭的宮婢的求見要求時,的確是愣住了,這朝臣見他都得在外邊排隊,才讓進來。
原本打算與群臣商討好近日在玉鳴國發生的幾件大事的他,硬是被外頭的朝雪公主的貼身侍婢瓔珞放卻出的悲戚哭聲的給叫了進來。
那叫做瓔珞的宮婢將矛頭直接指上了那房椒宮里的那位,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指向那房椒宮。公主殿下去房椒殿前還是還好的,這白衣如雪,貌美如仙的,這從房椒宮吃了一個飯回來,便是萎靡不振到現在,進屋子里休息,卻是如此!
玉昭羽也不是一個笨蛋,將此事來回前後想了想,便覺,如今這分為兩方,一方為朝雪,一方為涼暖一方。
涼暖在這里應該過是初來乍到,怎麼會懂得很多的事情呢?!
瓔珞說得振振有詞,還有一群的朝雪公主黨在後面緊緊相逼,是以,這玉昭羽目前也只能下了命令,將這房椒宮里的涼暖給召進專門關押皇族的閱人府里。
此事匆匆,是以,現在才來得及召集這朝堂里的這些重臣,對這件事,加以討論。
如今,便只剩下,將這房椒宮搜尋個遍了!畢竟朝雪還在昏迷中,身子的確是中了十分厲害的毒,那股子叫人死絕的狠勁兒,令人難以相信,是這看似溫善的監國公主所為。
「還望太子殿下為朝雪公主平怨!」那些個絕對支持朝雪公主的公主黨,此刻是將所有心神都放在了眼前這個太子身上。
公主殿下要醫治好,想要病後恢復到以往的地位,那可是比之以前來難多了!
「太子殿下明察!這一次的刺殺,發展到如今,看來是這監國公主所為!先嫁禍到了這朝雪公主身上來,讓大家都是將注意力放于朝雪公主身上,誰也不會想到,竟是這才來玉鳴國沒多久的監國公主!」
說話的是擁護玉朝雪的兵部尚書,他也是不喜監國公主的大臣,認為這朝中已經有了像朝雪公主這般的巾幗女子,就不要再插進去一個什麼監國公主了。
他這番話說得有些咬牙切齒的,听著就像是要將涼暖拆吃入月復了。
「吾自會查清!」
玉昭羽對于下面的人如此擁護玉朝雪,還是有些許反感的,在這里極力保玉朝雪的,便是他登基路途上最大的困難。
不過,一切,他另有安排。
……
那邊,小玉根據涼暖的口型,進了涼暖的臥殿里,還未有所動作,卻是腦袋一疼,強忍著痛意想扭過頭看去,卻終究是滿目的黑暗,一下子便是無力地倒了下來。
……
冥王府里,十路與管家幫著玉冥,終于是將王府里來的那兩個千金小姐給送走了。
洛淵給玉冥熬制了一些調理的湯藥,這一次,玉冥倒不是推月兌不已,而是爽快地拿起便喝下,感受著這渾身的力量,似乎這身子,都是沒有以往冰冷了。
「既王爺的病依然好了,在下明日便離開王府,繼續四處游歷,這藥貼,是調理身子的,王爺現在身子比起常人還是虛弱些的,需吃上幾日調養的湯藥。」洛淵在這冥王府已經是五年了,也該繼續在大陸行走了,還有很多疑難雜癥是等著自己。
玉冥接過,絕美而有些冷意的臉上,難得有些不舍,「走了?」
「嗯。」
既如此,玉冥便也沒有什麼好阻攔的,洛淵點頭,白衣一閃,就回去整理行囊。
「不好了,不好了!王爺!」方才才將那兩個小姐送走的十路忽然便是急匆匆地闖了進來,神色慌張,胸口大喘的。
「何事?」
「監國公主殿下回了房椒宮後不多時,便被太子殿的人請去了閱人府,听說此次暗殺事件是監國公主一人促成,這……」
十路還未說完,便被玉冥打斷,
「去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