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說的著急,也不再多管了,章氏一听,便是決定不對,在旁邊給她各種暗示閃眼色,但莫氏就是不听,不等涼暖回話,便說,
「你若是不放,我便……。風雲小說網∣∣」
「你便如何?」開口的人不是涼暖,而是至門口處忽然傳來的一聲听來熟悉的聲音,是個男人,聲音卻不是阿晚,但涼暖一听,卻是听出了,那聲音是誰,心中略微詫異,連手上拿著的茶杯都是顫了一顫,抬頭朝聲音發來處看去。
那人一身玄色長衫,渾身上下除了腰際處銀亮的有著繁復花紋的腰帶之外,便是沒有其他多余的修飾,那人身上穿的不像是阿晚身上穿的寬袍長袖,而是一身修身勁裝,寬肩窄腰,剪裁完美的玄衣,將他的身形襯托的清瘦卻精壯。
他的臉,依舊如同以前一樣,蒼白地如同常年居于地下不見光的地下使者,舉手投足之間卻是盡顯貴氣。
玉冥,玉鳴國新皇,她的皇叔公。
前幾日在姜京酒樓里見到的時候,還以為,是這輩子最後一次見玉冥了,沒想到會在這一刻,這玉冥忽然出現在這晚院里,為何呢?
有點莫名,也有點不悅,這玉冥,雖說是玉鳴國的皇帝,是她的皇叔公,但這樣不分場合時間的,便是闖進了別人的府邸,闖進了自己的院子,而她已經嫁作他人婦,不論是公主還是小姐,還是婦人,有男子擅自闖了進來,被有心之人抓住了,嚴重的或許就要被抓出去被人冠上偷情的名頭。
是以,涼暖見到了玉冥之後,驚訝過後,心中便是安定了下來,看著玉冥的方向,直起身子,對著他福了福身子,行了一個玉鳴國標標準準的皇室禮儀。
這章氏與莫氏,可是從沒有見過玉冥,以她們的身份,又怎麼會見到這玉鳴國的皇帝呢,何況,玉冥向來低調,以前做冥王之時,為人處世也是低調的很,卻也不會讓人將他忽略了去。
章氏雖不知道,這玄色長衫的男子是誰,但是看到涼暖行禮的樣子,便是知道,這男子,身份定然不俗,便在一邊,跟著涼暖一同行禮,但因著不知道該稱呼他為什麼,便是沒有呼喊出聲,只是行禮。
那莫氏卻是愚鈍的很,她的話,被玉冥打斷了,轉過頭去,卻見是一個穿著一身黑衣,如同喪服一般的男子,臉色蒼白,身上的玄衣看去料子也不像是金貴的模樣,心中便是對這玉冥有些不屑,以為這玉冥,不過是涼暖養著的一個影衛或是侍衛,
「你算是什麼,本夫人的話也敢打斷?!」
莫氏平日里不是這般驕縱厲害的人,平時與宗政夢雨在秋霜閣里,也是安分的很,那一日宗政夢雨出事那一日,也只會跟著在後頭哭,也不敢多說什麼。/中文/
但,狗急了會跳梁,人被被逼急了,自然也是什麼事情都敢做出來的。
這莫氏,還是心疼自己的女兒的,她也就生了兩個女兒,一個宗政夢雨,雨姐兒,一個宗政蘭,蘭姐兒,宗政夢雨十七歲,女兒養大了,總算就要出閣了,先前已經有幾家不小的官家媒婆前來求娶了,只是雨姐兒死撐著不願意嫁出去,而現在,怕是沒人再會來求娶了,
而自己的二女兒,蘭姐兒,也是十五了,陸陸續續也有些小官家來上門求親了,都說嫁人都是捎帶著的,若以後娘家人說起蘭姐兒的這個姐姐,日後讓蘭姐兒如何在外人面前做人?
是以,這莫氏也是著急了,著急自己以後的出路了,女兒們都嫁出去了,若是還不能嫁給好人家,自己在這侯府里以後人老珠黃,定也是不會受寵的,何況她入府到現在,便也一直是不受寵的,侯府里最受寵的永遠都是光懿夫人。
想到這里,莫氏的眼底有一抹光閃了閃,有什麼東西,堅定了一些,她的一些想法,在某一刻,或許是被人指點,又或許是真的她自己體悟,忽然便是變了。
此刻這莫氏只想自己的目的達成,不再管別的什麼了。
這就是莫氏永遠比不過章氏的原因,章氏生的比她美,腦子也生的比莫氏聰明,莫氏是死腦筋,做了一件事,決計不會想到另一件事,以前莫氏愚笨,卻也我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會出去,這份愚昧,便沒有被放大,如今這一下,立刻便是放大了。
玉冥的臉本就是面無表情的森冷的,看著玉冥的眼楮,或許就像是看著一汪死水一般,是以,他听了這莫氏的話,依舊是面色不動,只不過眸色略微幽深了一下,卻也沒有看向莫氏。
他,只不過是因為,記憶中,從未有人如此對他放肆過,就算是眼前的小妮子,也從未有過,這說話如此聒噪尖利的女人,究竟是誰?
玉冥稜角分明而冷寒的臉上掛著的森冷,讓懂得察言觀色的章氏一下就是知道,這男人不好惹,這氣質常人能比擬啊,雖然他身後並沒有隨從跟隨。
她一下就是收了原本的心思,決定今日不再多說什麼了,原本的計劃,如今現在有外人在場,可是不好實施。
章氏心里盤算著,想著心的點子,畢竟,自己的女兒還被關押著,光懿夫人和齊安侯府,決計是不會管的,侯府里能做主的便只剩下阿晚和這少夫人了,阿晚常年不見人,還是不好托付的,那便只剩下這少夫人了。
這麼想著算著,耳邊卻是忽听得莫氏那蠢貨的聲音,不由神經都是抽了一抽,真是後悔帶著這莫氏前來,就算是只有自己一個人來,也比現在好啊。
「問你怎麼不說話了!」
那莫氏見玉冥根本就是理都不理她,直接忽略了她,直接朝著涼暖前去,便是叫吼出來,她是一點都不記得自己卑微的妾侍身份啊,涼暖這主子還在這里,她怎麼就可以這般說話呢!莫氏啊莫氏,你是否太膽大妄為過頭了點?!
她這幅模樣,令章氏心中除了懊悔帶她來外,也有些疑惑,這莫氏,平日也不像是這樣的人啊,如今忽然狂躁的模樣,倒像是被人下了什麼迷心蠱似的,如失去理智的瘋子一般,沖著人嚎叫。
不過也沒多想什麼,或許真的便是因為雨姐兒的事情,讓這莫氏的心,一下子便是焦急了,人一旦焦急,又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呢?
玉冥今日來找涼暖,可是趁著阿晚離開的時候來的,他不想在這里看見宗政晚,便故意讓人將宗政晚支開了去,用了身份,正大光明地進了侯府,沒想到,剛來這里,便會在這里看到聒噪的人。
這宗政晚可不是好糊弄的人,這麼點時間,許是已經在回侯府的路上了。
這麼想著,玉冥扭頭朝莫氏看了一眼,
仲春的風,拂過他面頰邊上的一縷墨發,那發絲輕輕揚揚的,拂過他柔亮而絲毫沒有弧度的唇,一直到耳後根,最後隱藏在他如墨的長發里,不見。
就如同他墨色的眼瞳一般,看不見顏色。
莫氏看著這忽然看過來的一眼,比起冰雪地里的忽然掉落下來的冰渣子還要可怕。
她不自覺地打了打顫,心底的膽,卻還是沒有消卻。
「暖暖若是不放,你便如何?」
玉冥像是忽然想起了方才來時說的那句話,聲音不咸不淡,甚至有些輕緩,比起一片羽毛飄在這莫氏的耳邊還要輕緩的聲音,
但一邊的章氏,听著這聲音,已然覺得毛骨悚然,真是慶幸方才的決定,沒有再多說什麼,否則,這莫氏接下來的下場,或許便是自己的下場了。
「我便…。」
這莫氏的聲音高了一下,卻又像是忽然萎靡了下去,因為連她自己,連同她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壯出來的膽,忽然被被這玉冥忽然的問話給嚇得退了回去。
但眸光中卻依舊是異樣的光彩的,似乎那股子勁頭還未退卻。
玉冥因著這時候才注意到莫氏這個穿著一身棉布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卑微的人,也是這時候,才是看到,這莫氏眸光里的異色,他皺了皺眉,
不再看這莫氏,而是轉過頭,
涼暖這才看到,玉冥的身後跟了一個十路,
「皇叔公,今日來暖暖的晚院,是為何重要之事?」
涼暖的這一句皇叔公說的極重,說完後,待玉冥點了點頭,便是站起來,對著身後的小菊花吩咐,
「將這不知尊卑的婢子拉下去!」
涼暖的聲音有些重,這莫氏,真的是不知尊卑,不知高地厚,竟然在一個皇帝面前如此,她的眉頭皺的緊緊的,
莫氏還有些不明所以,但一下子就被人給拖了下去,絲毫都沒有給她留有余地,強制性地便是拖走了大喊大叫的莫氏,
「小心身邊人。」玉冥悠閑地看著人將那莫氏拉下去,自己卻在涼暖的不遠處坐好,從懷中拿出了一件東西,便要傳給涼暖。
涼暖看著那東西,卻是不想接過,側過臉,
「皇叔公,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