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還有些不明所以,但一下子就被人給拖了下去,絲毫都沒有給她留有余地,強制性地便是拖走了大喊大叫的莫氏,
「小心身邊人。」玉冥悠閑地看著人將那莫氏拉下去,自己卻在涼暖的不遠處坐好,從懷中拿出了一件東西。涼暖的角度,看不到玉冥從懷中拿出的東西是什麼,只模糊地看去,像是用帕子包裹著的東西,方方正正地攤在玉冥的手心里。
他微微低著頭斂著眉,雖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涼暖的方向看去,看著玉冥,卻覺得異常的柔和,方才那莫氏在場之時,看不是這般模樣,方才玉冥可是黑了一整張臉,那莫氏與章氏一走,整個人看去倒是放松下來了,坐在這里,就好似坐在自己的宮殿里那般。
涼暖也隨了他去,他既然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這里,也帶著十路,這侯府的人,該是知道的,
但想了想,還是先去通報一下的周全,便喚了溫香到耳邊處,與她耳語一番,溫香點了點頭,福了福身,便彎著腰靜靜地出了晚院。
出了晚院朝外走了幾步,溫香便見到了方才跟著莫氏一同出來的章氏,只見她縮著身子,站在門口處不遠處,似乎在等人,時不時地朝著晚院的方向張望著,看到溫香從里面出來,眼楮一亮,但瞬間便是正了正臉色,整頓了一下衣飾,朝著溫香而來。
方才,這章氏看著情況不對勁,听著那連涼暖喚著那玄衣男子為皇叔公,便是猜測到,那玄衣男子就是玉鳴國新登基的的皇帝,輩分上就是那連涼暖的皇叔公。
一國皇帝在此,那還輪得到她這個小小的侍妾在這里說話,她可不會像是那愚笨的莫氏一般,看不清眼前局勢,平日里也不見有多少囂張,這越到一些需要謹慎的場合,怎麼就是大聲喧囂了起來。
這情況,一看便是不對勁的,章氏便跟著壓著莫氏出來的侍衛,對著里頭的人行了行禮,便是從里頭出來了。
走到門外邊,想了想,覺得,這玉鳴國的皇帝忽然來這晚院,先前侯府里都是未曾听到什麼皇帝要來的消息,里頭有些貓膩,若是有貓膩,那一會兒子,這連涼暖為了保身,必然會讓丫頭前去稟報給侯爺,玉鳴國皇帝來的事情。〔中文〕
既然有晚院的丫頭會出來,多數會是連涼暖的貼身丫頭,那……。
章氏自認為自己索要的並不多,要的只是自己的女兒能夠從皇宮的牢里出來,為的只是,自己的女兒能嫁入高門,做高門媳,從此不再低聲下氣的做一個小小庶女。
原本想著,依照著自己的煙兒生的和自己極其相似的仙清純容顏,就算進不得高門做嫡妻,嫁入王府皇宮,侯府里做一個地位高的高妾也是有可能的。
但現在,臉毀了,人在牢,這怎麼能夠讓她不著急!
溫香自然是看到了這章氏朝著自己走來,眉眼下斂著,不自覺地跳了跳。
溫香是個聰明且心思細膩的丫頭,她怎麼會不知道這章氏等候在這里的目的是什麼?就算涼暖方才沒有囑托她關于這章氏的事情,但她自己就可以知道。
「少夫人方才有無說些什麼?」溫香只是一個婢子罷了,章氏對著溫香說話,自然不會是像方才對著涼暖說話時,故意裝出來的和氣卑微了,此刻與溫香說話,就如同平時清高自傲的章姨娘一樣,身上的粗布麻裙,也是抵擋不了她渾身發出來的‘貴妾’之氣啊!
溫香向來是自食其力的人,不論是從前在皇宮苟且偷生卑微低下地活著,還是現在在涼暖身邊規矩謹慎地活著,她的人生,永遠最相信的,便是自己。
她听了這章氏的話,依著該有的禮儀,朝著章氏行禮,一邊道,
「奴婢見過二夫人,二夫人安好。」溫香頓了頓,
「少夫人只是吩咐奴婢去前院那些糕點果子來。」溫香沒有將涼暖吩咐她前去告知侯爺,皇上在這里的事告訴這章氏,因為她覺得沒必要。
這章氏也不過是一個侍妾罷了。
溫香向來就是這樣一個把什麼都看得清楚明白,高低分明,低賤分明,尊卑分明,在她的心里,都有著一條線的。
當然,若是遇到一個人,能讓她不分這些高低尊卑,那這樣一個人,一定是她從心底里便是敬佩的。
章氏听了溫香的話,心里是怎麼都不舒服,這婢子的語氣,冷淡無比,對著她說話,絲毫沒有該有的禮數,哼!真不愧是他們侯府高貴的少夫人教出來的!
「冥皇來侯府是為了…。?」
此刻,里頭有玉鳴國的皇帝,連涼暖本身的身份,便不是她可以隨意去得罪的,便對著溫香的話,只是心里氣氣罷了,該打听的事情,該知道的事情,還是要知道。
溫香雖是低著頭,沒有看到章氏臉上的表情,但都可以猜測到,她臉上的諂媚和期盼的眼神,
斂下的眉眼,一同斂去了她眼底的嘲諷,
「皇上的心思,不是奴婢可以擅自揣測的。」溫香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本以為這章氏就此該自己離了去,不再多問下去了,哪知道,這章氏听了溫香的話,眼珠子一轉,便是又回到了大小姐身上。
她倒也是聰明,知道問這冥皇的事情,定然是問不出什麼了,便轉眼又回到了這宗政煙兒的身上來。
「溫香啊,你去問問少夫人,我那苦命的煙兒,何時才能從皇宮牢里放出來,這若是再拖延的久一些,煙兒的臉,怕是要毀了去啊。」
章氏的聲音里充滿了愁苦,對著溫香說的時候,溫香听著便覺得這章氏立刻就要哭出來的模樣。
但,溫香骨子里是冷淡的,章氏是誰?不過是與她毫不相干的人罷了,那宗政煙兒又是誰?不過也是與她毫不相干的人罷了,她又何需去管得了她們?她也沒那本事管,真是不知,這章氏與她說有何用。
「奴婢記下了,回了院子,定會與少夫人說的。」
面上毫無表情,恭敬有禮卻也不諂媚,溫香怕這章氏還會繼續說些什麼,不等章氏回答,便又說,「少夫人吩咐著奴婢事兒,奴婢得趕緊去做,二夫人若是沒事,那奴婢便是先去做了。」
章氏的確還想說些什麼,但見這丫頭不接話,卻是著急著走,自覺自己與一個奴婢在這里多說下去,也是有礙臉面了,便也不多說了。
點了點頭,溫香又福了福身子,這才是離開。
待溫香走遠了,躲在不遠處的章氏的貼身婢子便走了出來,那叫蘭春的丫頭生的普通,在侯府里這樣的丫頭,本是做不到夫人們貼身丫頭的,可是這蘭春的嘴皮子極其厲害,常常說得讓章氏樂呵,有時更是章氏的左臂右膀,她還生得普通,便很招章氏喜歡。
章氏與莫氏來晚院時,本想博取同情,身上穿的破舊,連奴婢都是沒明帶著,卻是沒想到,人算不如算,今日的一切戲份再好,終究被不速之客給破壞了。
想到這里,章氏心里是一陣不爽,蘭春微微彎著腰,偷瞄著自家夫人的臉色,心里思襯著心的計謀,讓自己隨時有利用價值,才是不會讓夫人冷淡了她……
另一頭,是近日這侯府里的主角人物玉琴,
玉琴離開了光懿夫人的懿院後,便被宗政陽邀請著,去了宗政陽的陽院里。
宗政陽始終覺得,玉琴是婉兒的女兒,不該是穿的這般破舊的模樣,那張儀態萬方而柔婉的臉,該是讓人來好好疼寵的,而不是被人奚落的,今日在懿院里,看著這倔強的丫頭,被奚落,宗政陽的心里,也是十分難受。
玉琴雖是跟著宗政陽來了這陽院,但心思,卻完全不在這里,她想的是,自己前幾日去晚院之時,放下的靈蠱,為何是還未听到晚院里有什麼動靜,
玉琴越想著,眉頭皺的越緊,越是覺得不對勁,她的靈蠱,嚴格來說,還不算是什麼蠱毒,極難被人察覺出來的,難道是被人發覺後取走了?
這一頭,宗政陽早已吩咐了丫頭,取了好幾套衣服,讓玉琴進去換。
玉琴掃了幾眼,一眼挑中了那套白衣,純潔如雪,好似鮮血灑在上面都可以被掩去。
宗政陽在屋子外頭等,玉琴在里頭被人伺候著穿衣,當她穿著一身如雪白衣,額頭上掛著晶石額飾,淡掃蛾眉,神情舒冷地從里面出來時,宗政陽轉頭看時,恍惚中,像是看到了當年的她。
玉琴對自己現在的模樣,也是滿意的緊,真是不負十多年來的忍痛。
「二老爺,少夫人何時會將玉琴送出侯府?」
玉琴就像是最無辜的少女,微微低著頭,有些傷感地詢問宗政陽,
「琴兒,日後跟著陽叔叔吧,你娘是陽叔叔摯交,陽叔叔定會照顧好你。」
玉琴听了這話,心頭不耐,她要的是侯府,是齊安侯府的貴名,這宗政陽能帶給她什麼?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