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冥王這般照料暖公主。」
他叫得喚的都是暖公主,不是涼暖本名,也不是在侯府的地位,這令涼暖心中忽的想起玉冥離開前說的話,
小心身邊人。小心身邊人,是什麼意思呢?
涼暖仔細想了想,她身邊的人,無非便是小菊花,溫香等人,再多,便是沒有了,
莫非,他說的這身邊人,不是真的指的是身邊的人?而是這侯府里,亦或是相關的人?
但是這玉冥又怎麼會這般先知呢?若是他真的知道什麼,為何不直接告訴自己?
就在這三王爺開口的時候,涼暖的心中便是不自覺地浮現了許許多多的問題,一個連一個不斷的問題,堵著自己的心,一時想不明白,總覺得,自己被拉入了一個深淵里,復雜難懂的世界。
「皇叔公對涼暖的確是極好的。」臉上扯起一抹笑,那笑極淡極淺,公孫止只看到了面前這清麗月兌俗的女子的唇角微勾,看不出她心里的一絲一毫的真實情緒,溫雅的容顏也隨之淡淡一笑。
宗政煙兒余光看大了三王爺溫柔含笑地看著面前那低著頭的少女,看著那張俊顏上的笑容不再是為自己,她的心中是有些不適的,畢竟這麼多日一來,這三王爺的目光總是圍繞著自己轉,今日卻是多了一個連涼暖,這讓她心中十分不舒服。
她的心中,早已在那三王朝她伸出那白皙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之時,交付了出去,一心只為他,她也早已認定了,三王爺會是她這一輩子的良人,她不再奢求那皇宮中貴妃娘娘的位置。
她也自認為,自己的出身,的確是沒有那些個貴府的嫡小姐好,但好歹也是齊安侯府的大小姐,比起一般女子來,還是更尊貴的,何況,三王爺,三王爺本身便也不是一個出身極其高貴的人,他定是不會嫌棄自己的出身的。
這宗政煙兒的心里,可是滿打滿算的算計地好好的,將自己的身份地位,與那三王公孫止做了對比,可是不知,這明顯是不可比的,
三王公孫止的生母再低賤,他的爹太尊貴了,洗去了他血脈里不少的低賤血統,再如何不濟,他也是一個王爺,何況,現在還是一個頗為看重和受寵的王爺。
宗政煙兒,還是一如既往地高看了自己,小瞧了別人,且,這次小瞧的人,是她這一輩子都不能去小瞧的人
「阿止,煙兒的臉頰,有些疼,會不會……」
正當涼暖不動,公孫止也只是負手于後而不動的時候,宗政煙兒終究是不甘被忽略,略輕略委屈的聲音,從一旁插了進來。
但,明顯插的不是時候,
因為,涼暖也抬頭朝宗政煙兒看了過去,看的時候,余光恰好瞥到了一眼那公孫止,也恰是看到了那公孫止的眼中一閃而逝的不耐。
她輕輕地笑了,那笑容明顯地帶了一些嘲諷,她微低著頭,院子里恰好一陣暖風拂過,拂起涼暖臉上的一縷墨發,
也真是巧了,涼暖低頭嘲諷一笑,也被那公孫止看在了眼底,她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得出來,這涼暖嘲諷一笑為之誰。
不知心底是什麼感受,就像是偷吃被抓住的貓一樣,公孫止溫潤的臉上,忽的便是浮起一抹尷尬,但隨即,這一抹真實的表情,便又被他慣常的微笑給掩蓋了去。
他扭過頭,十分溫柔和熟稔地攬住了宗政煙兒的秀肩,微微彎腰,查看了一下宗政煙兒如今光滑細女敕看不出一點瑕疵的臉,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梁,
「煙兒你又是調皮了,煙兒姿容絕世無雙,有我在,又怎麼會發生讓煙兒擔憂的事情呢?」
公孫止低眉哄著少女的神情,真的是溫柔極了,溫柔地讓宗政煙兒不自覺地便是沉醉其中,就連涼暖,看著這樣溫柔的男子,無論真假,都是有些心動。
好像,阿晚那呆貨,就從未這麼溫柔地快滴出水來過。
女人,都希望被那個他寶貝兒似地捧在手心里的,哪個女人不愛甜言蜜語?
不過,
這公孫止和宗政煙兒,不會就是讓她來這里觀看他們的恩愛的吧?
「煙兒姐姐的容顏,當真真是舉世無雙的。」
從旁邊忽然插進了一個嬌柔的聲音,涼暖扭頭看去,原是侯府里的兩個嫡小姐,宗政若宗政茗兩姐妹。
也是許多沒有看到過這兩姐妹了,自從那皇宮春會,便是甚少見過了,在侯府里,也是安分的很,不過,這消息也是得到的快,這三王和宗政煙兒前腳才來前院,這兩姐妹花已是打扮收拾妥當地也來了此處。
宗政若一身女敕黃百花裙,白皙的肌膚,柔美的容顏,看去精致無比,宗政茗一身粉色蜀裙,腰間處戴了一根別致的桃粉色腰帶,飄逸動人,看去也同樣春意盎然而動人。
兩姐妹臉上的妝容也是精致,一看便是特地描繪過的,眉眼精致,紅唇動人,生生一雙姐妹花。
說話的人,自然不會是宗政若,只可能是宗政茗,
她或許是想聲音柔和自然地說的,但說出來的話,卻依舊是讓人听著便是不舒服,那宗政煙兒一听這宗政茗的話,便是皺緊了眉頭,若是以往,她定是會忍下這明顯帶著嘲諷的話,
但如今,她的身邊有三王爺撐腰,她又何必忍著呢,有不高興,有不舒服便是表現出來。
「多謝茗妹妹夸贊了,不過姐姐的容顏,怎麼比得上茗妹妹和若妹妹呢?」
宗政煙兒的聲音听著有些尖利,此話說得這般直白,一下就將那宗政茗的話給彈了回去,她說話之時那一股絕對不亞于宗政若姐妹的氣勢以及挺起的胸膛,都似乎在說明,她宗政煙兒,早已不單單是以前侯府里的庶女大小姐了。
宗政若在下邊拉了拉宗政茗的手,阻止了她就要說出來的話,自己的這個雙胞妹妹,她總是有些無奈。
宗政茗的確是被宗政煙兒的話給刺激到了,就差幾步上前,與那宗政煙兒爭禮了。
涼暖靜靜地退後一步,笑看著這一場關于身份地位,女人之間的斗爭,仿若這些都無關她什麼事一般,閑適地很。
那同樣也是有些閑適和被眼前女人之間的明爭暗斗弄得生煩的公孫止,自然也是看到了另一邊的閑適的涼暖。
不過不一樣的是,他是有些煩躁,而涼暖則是一臉的津津有味。
不覺,多看了她幾眼。
溫溫淡淡的容顏,清麗動人,眉眼彎彎,似乎總在笑,又似乎從沒笑過,那是一張矛盾,卻是奇跡般動人的臉。
嘖嘖,齊安侯府,真是出美人。
「煙兒姐姐能這般順利地從里面完好無損地出來,真是多虧了三王爺了,」宗政若攔下宗政茗後,便是對著公孫止行了行禮,標準的大家小姐的禮儀,微微頷首,就連微微下蹲的姿勢,都是透著一股子從小便是養成的大家閨秀的氣質。
美人當前,又如何能不理會?
公孫止擺了擺手,便是讓宗政若起來,
「小姐請起,本王也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公孫止清朗而溫柔的聲音,真是一把利器,這宗政若只是听著這公孫止淺淡的一句話,便是紅了面頰。
起了身子後,便是欣慰地看了一眼宗政煙兒,道,
「先前若兒便是擔心煙兒姐姐的緊無奈身為女兒家,更是無奈皇宮我等女子不得隨意進去,如今看到煙兒姐姐完好無損地從皇宮里出來,那真是心安了,若兒已是去通知了春花閣里的二姨娘,姨娘這會兒子該也是來了,二姨娘可是著急姐姐的緊,整日在院子里抹淚,若兒看著也是焦急。」
宗政若就像是這侯府里的女主人一樣,做著似乎是女主人該做的事。
而涼暖倒像是一個無關的人,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嫂嫂也是為煙兒姐姐焦急的很,也給二姨娘想了法子的,實在是沒法子。」
宗政若話一轉,又將話頭傳到了涼暖身上,
「煙兒妹妹的事,皆是因為我擅自帶著妹妹進宮引起,忘了這里頭的規矩,身份,地位,妹妹出了事情,身為嫂子的我,自然會擔心,但好在這一切最終都是安然過來了。」
涼暖笑著,淡定地回復宗政若的話,一並又是點醒了宗政煙兒的身份,暗示她,時刻注意著自己的身份,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庶女罷了,
庶女,是一個枷鎖,如何改變這身份,只能靠自己,但自己不能攔住別人的嘴,不能阻攔別人嘴里說出來的話,能做的便是忍耐和日後的一鳴驚人。
就如同她當初,听過的難听的話還少麼?
但這就是一個惡性循環,亦或是良性循環,有刺激,才有改變,沒有人會平白可憐了自己,能做的能改變的就只有自己,她涼暖也學不來同病相憐,
有病,就該治。
「我的煙兒啊,你終于回來了!可是把娘擔心死了!」
一陣焦急的略帶哭腔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眾人扭頭看去,只見一個一身淡藍色長裙縴弱的婦人,在丫頭的攙扶下,朝這一頭急急忙忙地趕來。
……。
大蒼國,那偏僻的宮殿里,那總是一身翠綠色長衫的懶散男子,斜靠在長椅上,雙眼中有異光地打量著面前俊雅清雋的男子,
輕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