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處置和善後
「老爺,婢妾那哥哥從來都是個膽小的。哪里敢做這麼膽大包天的事情啊,這其定然是有人陷害,還請老爺明察啊!」吳姨娘哭哭啼啼的跪在上官昊面前,她沒有想到晏宓兒的動作會這麼快,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差不多結案了。
「明察?我就是眼楮昏花了才會讓他逍遙這麼長的時間!」上官昊晏宓兒讓人呈上來的厚厚的一摞紙,抓人、審問的過程,從貴客們臨門之後,吳管事等人的小動作,那些想給家人留一條後路的人的供詞,搜出來的大黃等物品,被晏宓兒令人原封不動看守的那些領來卻沒有動用的食材藥材,已經融化的那幾大缸冰水,沒有用完的硝石等等,甚至連他們往年聯系的買家姓名和上官僖每年的分成金額都寫的一清二楚,也看的上官昊太陽穴只跳——要是那些不新鮮的吃食進了那些腸胃嬌弱的貴客的肚子出了問題,要是那蓖麻油沒有被現,晏宓兒固然會被牽連,但損失更慘重的是上官家的面子。
荷花會對于上官家來說就是臉面,每年的荷花會零零總總沒有十多萬兩銀子是辦不下來的,上官家用了那麼多的人力物力,為的是什麼。還不就是顏面。他們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居然敢在這件事情上伸手,簡直是不知死活!
「老爺……」吳姨娘哭得傷心欲絕,道︰「您千萬不要听信奸人的一面之辭啊,您想想,他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又怎麼敢做這種天理不容的事情呢?這絕對是有人陷害的!我那可憐的哥哥一定是被屈打成招的!」
吳姨娘現在都還不知道莫愁別院生的事情經過,今天不過是六月十八日,她昨天才知道晏宓兒一直呆在莫愁別院沒有離開,但昨日是送來賓離開的日子,她根本就分身乏術,雖然派了親信打探消息,可是人卻一去不復返,惶惶不安了一天一夜,結果一大早就被上官昊叫著到了這里,晏宓兒直接而簡單的將他們做下的事情說了一邊,但吳家的人一個都沒有見到。
「屈打成招?你怎麼知道他們被打了?或者說你早就知道這件事情,所以已經派人過來探听了消息?」皇甫悅萼心里的痛快就不用說了,沒有想到吳姨娘居然被宓兒不動聲色的就抓致命的把柄,在荷花會上做手腳,老爺就算是不要了他們的命也不會容許他們有喘息的余地,要是他們來個魚死破,將這件事情說了出去,上官家的顏面可就要掃地了。
吳姨娘微微的一頓,可得更是傷心了,道︰「夫人,我們吳家的人可都是您身邊的奴才啊,他們是什麼樣的性情別人不知道難道您還不知道嗎?我們一向循規蹈矩。哪里敢做什麼壞事情啊……夫人啊,您可要為我們作主啊……」
皇甫悅萼惡心到不行,當初趁著自己沒有防備,跳上老爺的床,還謊稱是自己安排她侍寢,事之後自己姑息養奸,她卻趁著自己懷著玲瓏再次跳上老爺的床,還哭訴說自己明知道她有身孕生生的打得她流了產,為了立腳跟,與姑母狼狽為奸,甚至幾次陷害自己,這就是循規蹈矩?
「吳姨娘,我想老爺夫人很清楚吳家的人是什麼性情,定然不會隨意的冤枉你們吳家人的!」晏宓兒坐在上官玨身邊,看著吳姨娘的表演,冷冷的道。
「少女乃女乃,請您大慈悲,高抬貴手就饒了他們吧!」吳姨娘專向晏宓兒使勁的磕頭,道︰「瀲灩不過是個通房丫頭,定然不敢與您爭什麼,您就放過她的父兄吧!」
「夠了!」不提吳瀲灩還好一些。提到吳瀲灩上官玨就想起拿下了藥的藥膳和被牽連的玲瓏,臉沉似水,冷冷的道︰「這件事情等謹叔過來之後自有決斷,吳姨娘沒有必要在這里亂咬!」
吳姨娘被上官玨的怒氣給嚇到了,哭聲微微一停,旋即有哀哀切切的抽泣起來,不過這一會倒是沒有說什麼話了,而上官昊也被她的提醒想起了吳瀲灩的事情,她連玨兒和玲瓏都敢暗算,用不新鮮的燕窩魚翅招待客人似乎不過是小事,加點只會月復瀉的東西在菜肴里面更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了。上官昊搖搖頭,看來不能讓她再管什麼事情了,目光短淺不說,還只想著撈錢養老,也不好好的想想,她要是規矩一些,自己豈會讓她老無所依呢?
「宓兒啊,這兩天給累壞了吧!」皇甫悅萼很有興致的笑著問晏宓兒,道︰「本來荷花會的事情就已經夠勞累的了,又遇上這檔子糟心的事情,回去之後可要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啊!」
「是啊,宓兒應該是累壞了,今天回去之後你暫時休息幾日,讓玨兒好好的陪陪你!」上官昊聞言也笑著慰問兒媳,道︰「今年的荷花會相當的出彩,昨天送行的時候個個都笑著說明年一定不能忘了邀請他們,你母親那里也都是這樣,你可是立了大功啊!」
「兒媳不過是竭盡所能,做了應該做的事情!」晏宓兒愉悅的笑著。道︰「至于說出彩,那不過是宓兒自己也有些小孩兒性子,想了些胡鬧的點子,好在來的都是年輕的貴客,要是叔叔伯伯們到了,估計要被氣得臉都黑了!」
「荷花會本來就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他們來湊熱鬧做什麼!」上官昊呵呵笑著,將還在哭個不停的吳姨娘直接無視了。
「老爺,夫人!」上官謹進來了,臉色陰沉的可怕,荷花會一向都是由他和吳姨娘兩人一起操辦的,上官僖更是他信任有加一手提拔起來的,就沒有想過會有那麼大的紕漏,更沒有想過上官僖居然與吳管事同流合污,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謹管家,我哥哥是不是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了?我那可憐的佷兒還有沒有活著?求求您告訴我好不好?」吳姨娘立刻跪撲過去,那種高難度的動作她做起來倒是如行雲流水,一點都不勉強,讓一直留意著她的晏宓兒嘆為觀止。
「吳姨娘,請自重!」上官謹難能讓她近身,整個人原地拔高,讓吳姨娘撲了一個空,上官昊的臉色更是難看了起來。
「來人。請姨娘安生的在一旁候著,不要說話,更不要打擾別人!」上官昊話音一落,立刻有兩個嬤嬤將吳姨娘給拉到了一旁,熟練的一點,屋子里面就多了一個雕像。
「老爺,夫人,少女乃女乃調查的事情全部吻合!」上官謹不負皇甫悅萼所望的道,吳姨娘臉都黑了,可惜的是除了眼珠子能夠轉動之外,根本就無法動彈。話也說不出來。
「那麼有沒有像吳姨娘說的,有屈打成招的嫌疑呢?」皇甫悅萼只差沒有跳起來手舞足蹈了,近二十年的郁悶和怨氣一掃而光,整個人散著讓人仰視的奪目光彩,那種光彩讓吳姨娘想要吐血,卻讓上官昊心頭升起濃濃的愧疚,多少年了,似乎從寧馨成了通房丫頭的那一天起,皇甫悅萼就沒有這樣精神煥過,甚至一度虛弱到了讓他懷疑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消失。是鐘雪晴開導了她,讓她從那種頹廢振作起來,也就僅此而已,那個曾經因為一點點快樂就像擁有全世界的妻子還是沒有回來,今天,他又看到了。
晏宓兒有些仲怔,沒有想到皇甫悅萼居然有這麼眩目的一刻,看著上官昊眼的心醉神迷,看著上官玨淡淡的,卻掩蓋不住的眷念和微微的淚意,她終于明白上官家這父子兩人為什麼會對皇甫悅萼的任性百般的容忍,為什麼會對晶瑩那麼的疼溺,原來是這樣。
「回夫人,除了吳管事以外沒有任何人被責打!」上官謹恨不得立刻將他們處死,荷花會是上官家一年一度的大事,這種事情他們都敢伸手,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的——這個時候他已經忘了,出了一年一度的荷花會,莫愁別院也沒有什麼能讓他們打撈一筆的事情了。
「哎喲,宓兒啊,你怎麼能夠責打吳管事呢?」皇甫悅萼「驚訝」的叫了起來,要是她臉上沒有洋溢著忍都忍不住的興高采烈,不要笑得那麼夸張,語氣更不要那麼興奮,晏宓兒或許還可能會相信她是在為某人抱不平,可現在怎麼看都像是落井下石或者痛打落水狗。
「是宓兒任性了!」晏宓兒從善如流的認錯,道︰「宓兒不該被那位‘親戚’被抓到了現行還叫冤的事情惹怒,不該因為他們說我設下陷阱。試圖草菅人命而生氣,更不該看到那些將上官家的尊嚴踐踏的事情而失去理智!」
這個錯認的好!皇甫悅萼笑得滿臉生花,轉眼看著眼楮就要噴火的吳姨娘,恍然大悟般的笑道︰「我都忘了,吳管事可是老爺的大舅爺呢!」
「老爺,這件事情怎麼處理?」上官謹看都沒有看吳姨娘一眼,雖然他恨不得將所有參與這件事情的人全部誅殺,但還是需要征詢上官昊的意見。
「上官僖身為上官家的管事和支系子孫,讓他自裁,其家人子弟下封口令,遷入玉擎山外圍莊園;協從的奴婢賜毒酒,家人下封口令;廚師王二杖斃,家人配礦山,永遠不得遷出,至于吳管事一家是主謀,將所有財產沒收,拘在莫愁別院侍候,永不重用!」上官昊相信這樣的結局比直接要了他們的命更讓他們無法接受,本來就是下等的奴才出身,好不容易成了人上人,將他們再次打落塵埃會讓他們以為進了地獄,尤其是莫愁別院多的是被他們欺壓的人,就算這些人不狠狠的收拾他們,那些因為這件事情而喪命的奴婢的家人也不會輕易的讓他們好過。
「老爺,您不能這樣啊∼吳家真的是被冤枉的啊∼」吳姨娘這個時候得到了自由,撲了過來哀嚎著,打落塵埃是吳家也是她自己。
「吳姨娘雖然沒有參合這件事情,但其兄所行難辭其咎,禁足雲棲院,沒有許可,不得出門也不得探視!」上官昊知道上官謹也沒有從吳家人口得到吳姨娘指使的證詞,否則定然會暗示自己,只能當她是清白的了。
「老爺∼」吳弄雲懵了,她沒有想到自己會是這樣的下場,那與坐牢有什麼區別?但是不等她有什麼舉動,那兩個身手不錯的嬤嬤又將她點了穴,直接拉了出去。
皇甫悅萼全身舒爽,看著晏宓兒的眼神要有多慈愛就有多慈愛,她堅信要不是因為自己,宓兒定然不會這麼處理事情。
不過還真是被她給猜了,要不是因為想給她出一口郁結在心口多年的怨氣,晏宓兒根本不會這樣處理事情,但現在,看到皇甫悅萼神清氣爽的模樣,晏宓兒倒是覺得這番苦心很值得了。
「這種事情沒有莫愁別院一干人的姑息和冷眼旁觀,也不會讓他們次次得手,謹弟,將莫愁別院的人員名單拿過來!」上官昊雖然事先就已經知道了晏宓兒要對莫愁別院動刀,這件事情晏宓兒根本就沒有起過擅自做主的心思,一開始就與上官玨說了自己的懷疑,而後更與上官謹仔細的商討過細節的問題,也和上官昊通了氣,但大家雖然有了最壞的打算,卻還是希望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生,沒想到還是被不幸言了。
上官謹點頭,立刻讓人取名冊,晏宓兒微微一笑,道︰「父親,宓兒有話要說!」
「宓兒,沒有必要為這些不知道感恩的奴才說話!」上官昊知道晏宓兒是想說好話,所以才會在自己開口說出處罰意見的時候插話。
「可是這些話宓兒不吐不快!」晏宓兒很堅持。
「你……」上官昊搖搖頭,皇甫悅萼不等他拒絕笑道︰「宓兒想是什麼就說吧!」
「父親,莫愁別院的管事和奴婢們雖然有坐視不管的罪責,可是依宓兒所了解的,他們也只能這樣!父親不要生氣,請听宓兒說完……」晏宓兒的話讓上官昊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宓兒微微笑著,道︰「這莫愁別院地處偏僻,有沒有什麼特產,除了每年的荷花會,極少有主子們過來,就連謹叔這樣的大管家沒有事情的時候,也絕少過來。吳姨娘也掌管內府諸多事宜,誰都要讓三分的,吳管事是吳姨娘娘家人,一個偏僻的別院,他想一手遮天是件很簡單的事情,就算有人見不慣,想要將這件事情捅上去,卻不說能不能讓您們相信,就算是想讓您們知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上官昊冷靜了一些,微微點頭,但還是怒氣未消。
「我知道父親還在氣惱有那麼多人協從作惡,可是還是因為莫愁別院給鬧的。父親,雖然莫愁別院與所有的別院一樣,管事和奴婢們的月錢都一樣多,可是那些別院不管是主子們閑時玩耍,還是客人臨門的時候都會有些賞賜,據我所知,大丫鬟們每月的得到的賞賜都比月錢多,為什麼下人們都想進內府,最關鍵的還是賞錢更多。莫愁別院每年只有荷花會的時候有機會有賞賜,其他的時候都只靠著月錢,也難怪他們會鋌而走險了!」
上官昊沉吟著,確實有這樣的情況,只是他們都是高高在上的人,怎麼會考慮這些小事,他微微頷,道︰「那宓兒想說什麼,又想做什麼呢?」
「宓兒想請父親饒恕他們的知情不報、坐視不管的罪責,還還請父親考慮給他們,包括其他特別冷清的別院的管事和奴婢漲月錢,說明了是因為他們沒有額外的賞賜才給的,要是他們還不知足,一旦現做了有損上官家臉面和利益的事情,懲處加倍!」這個想法其實是上官玨提議的,不過他知道這件事很可能會被上官昊采納,一旦采納,會讓很多人感激提議的人,所以授意宓兒來做這件事情,他希望他的小妻子能夠在上官家越站越穩,而晏宓兒仔細思索之後做了細節上上完善而已——晏宓兒現大局觀上自己還是比不上上官玨,但細節上略勝一籌,這是互補吧!
「謹弟,你看如何?」上官昊沉思一會,問正在深思上官謹。
「我看可行!」上官謹還是有些心動的,很多管事寧願在內府或者就近的別院做個小管事也不願意到偏僻的地方獨當一面,為的不就是多些銀錢。
「好吧!那就依宓兒所言,不過具體該怎麼操作,一定要好好的策劃,不能出現紕漏!至于莫愁別院其他人等,就依宓兒所請,不在責罰了!」上官昊見上官謹也動心了,自然樂得成全晏宓兒的善心善舉。
「謝父親成全!」晏宓兒笑著拜謝,上官玨含笑看著她,臉上盡是驕傲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