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1，紅黑交手誰勇者
專案組案情偵破被帶進了死胡同，前面的疑點始終沒有找到突破方向，作案凶手的行蹤沒有一點線索。專案組分析做出的結論是明確的，凶手身高在一米七以上，是經過專業訓練的職業殺手，有較高的反偵察能力。除此之外凶手心狠手辣，出手狠、一招致命、心里素質極好、精通武功格斗。這就把範圍縮小到此人有可能是在部隊受過專業訓練的偵察轉業人員，還有可能是保安學校培訓出的失足者。
梁加成召開了一個小型案情分析會，讓大家開動腦筋暢所欲言，加大偵破力度。會議室一時顯得沉悶無語，平時杜鋼對案情分析總有自己的思路，在關鍵的時候總是讓大家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可是今天他沒有發言，一個人坐在旁邊一支接著一支抽悶煙；會議室煙霧彌漫，渾濁的空氣在秘敝的室內悶轉。記錄員吳瓊霞打開玻璃窗，讓室內渾濁的空氣對流，清醒一下一時處于死結沉悶局面。
杜鋼使勁把煙頭插在煙灰缸里，神采奕奕注視著會議室每個人的神態，他想到的問題是要去會一會這個正人君子。于是他說︰「老梁，張啟明的表哥可能知道一些情況，不凡去他哪里了解一下？」
梁加成嚴肅的面孔，關系到一位領導干部名聲和政治前途他絲毫不可感情用事。而張主任又是公認的有政治修養，優秀**員，在群眾中有良好口碑，南紡廠培養的核心領導成員。再說他馬上就要提升為副廠長，在這種時候對他進行調查實再是一件棘手的事。
「對廠級領導的調查要慎重。」
「我們不是對他進行調查，走訪了解情況。」杜鋼這是走的一招險棋，了解情況和調查屬同一類性質，稍有不慎就會惹來麻煩。
「這件事要酌情研究。」梁加成深感疲憊，自己處在層層包圍之中。上面要求極時破案，又要顧忌方方面面的人，尤其是企業改革的領導干部上面有政策。
會議室又一次深陷沉默，盡管窗戶外不時有清新的風吹進室內，幾支大煙槍沉浸在吞雲吐霧中，彌漫的白霧在空中旋轉，刺鼻的煙味渾濁而燻得讓人難受。
「我認為杜偵察的意見有一定道理，可以試一試。」衛獻兵是專案組成員，是外勤組刑偵隊員。
「案情處于僵持中，外圍模排沒有進展，我們找張啟明的表哥了解一下情況也是人知常情的事。領導干部也是公民，只要是公民就要盡自己的義務，我認為杜鋼的辦法可行。」吳瓊霞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會議室里還有幾位民警，他們仍然保持沉默沒有發表意見。
梁加成要平衡各方面的復雜因素，還要兼顧各方面的利益關系，于情、于理、于法要對每個人負責任。案情的進展固然重要，對偵破懷疑對像要講事實，有證據，以理服人確保不誤傷一個好人。
「對張主任只限于親人了解，不提案情。我還要向領導匯報。我看大家分頭去準備，散會。」梁加成在做案情分析時深有感觸，中國特色的案情偵破要有中國特色的辦案原則，紀檢、檢察、公安層層把關缺一不可。
杜鋼和吳瓊霞沒有穿警服而是穿的普通百姓便服，看上去或多或少還是有點內類不同。經過正規訓練的人不管穿什麼衣服，不管用啥樣的方式掩飾都無法取代他的職業素質，軍人風範的道德修養，楚楚誼人的義形于色威嚴風度。
「你就是張主任？」杜鋼和吳瓊霞在調度的辦公室里，沒有亮出真實身份。
「請坐。你們是••••••？」張建國君正熱情有修養，瀟灑一表人才。
「哦，我們找你談談，有關你表弟張啟明的情況。」吳瓊霞打斷了張主任的話，搶先亮出了來意。
「你們是專案組的人？——好啊，很好啊。哎呀，你們不來我也會找你們。不好意思，就是我手頭工作太忙，抽不出時間。也好，你們找上門來了讓我也少跑一趟。說吧，要我怎麼配合？」張建國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只是沒有想到會來得這麼快，而且是找到了他的辦公地點。他已經知道這場大戲馬上就要開始，誰演得好，誰是主角，就要看他這個導演站在黑白兩道的題材上怎麼剪接，怎麼在舞台上做大誘。隨後，他哈哈的大笑。
「請別誤會，我是杜鋼，她叫吳瓊霞，我們隨便聊聊。」杜鋼的職業習慣改不了，說上正題就是鷹抓眼神態，神采奕奕的眼神︰「你的表弟張啟明也不是黑社會的，也沒得罪什麼人，打點小麻將怎麼就丟了姓命，還是職業殺手做的案。我看你這個表哥沒當好，自己的表弟出這麼大的事還安然無恙。」
較量就是較量，聰明人和聰明人玩的是智慧，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今天他見了其人才知道是傻瓜在和聰明人說話。他諾無其事一副有修養的派頭，瀟灑一表人才的英俊男人形像就是征服人的秘密武器，就是吳瓊霞也有點傻眼。
「听說表弟被人殺害我都不相信，雖然他平時愛打點小麻將也不至于結仇殺人啊！你說得對，我這個表哥沒當好。」
「你表弟的社會關系復雜，他周圍有些什麼人你能給我們提供點線索嗎？」杜鋼直言不諱地問。
「這個我的確還不太清楚。我就知道他對麻將有興趣，和哪些人在一起玩麻將我從不過問，再說過問也沒有用。」張建國悒悒的神色，看上去有點很難受的樣子。
「他是不是經常到你家里去？」吳瓊霞問。
「哎呀，我這表弟面淺，和我愛人話要多些，他和我在一起從不談他的事情。」張建國馬上意識到是不是話講得太多，這哪里是在和他隨便聊，而是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在調查，傻子都知道是在找談話的破綻。
「張主任請不要誤解，說白了我們也是在幫助你，早一天弄清楚事實真像抓住凶手，還你表弟一個清白。對了，你們在一起談得最多的話題是什麼呢？」吳瓊霞今天成了主題提問警官，杜鋼卻在注視著對方的神態。他的確是位有修養的好演員，如此鎮靜，如此咄咄逼人。
「我表弟真讓人焦心啊！你們說干啥事不好,要去干哪些差之毫厘，謬以千里的歪事。真愚蠢嘛.」張建國自認為很有同情心，其實他在充耳不聞的掩飾自己。
「張主任，我們在調查你表弟的案件中有一個細節，他在被害之前給別人做過替身掙了很大一筆錢，這件事你是否听說過？」杜鋼提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給張建國狠狠的敲了一下。
張建國嘿嘿地笑，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竟然他們調查到這件事。難道專案組已經掌握了他的證據？然而，他怡笑大方像諾無其事的樣子，顯得很鎮靜。
「做替身，掙了好大一筆錢。你們不知道嗎？」
「我們知道。不過向你了解一下，听一听你的意見，是否你表弟給你提起過這件事？」
「是嗎？你們要听啥意見呢？」
「張主任，別誤解，我們只是隨便聊聊，沒別的意思。」吳瓊霞解釋說。
「有這種聊法嗎？對不起，我還有一個會議。」張建國下了驅客令，手里還提著一個公文包。
杜鋼和吳瓊霞有點尷尬，跟在張建國後面出了辦公室。
「狡猾的家伙。」杜鋼在自言自語地說，感覺這才是真正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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