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萍,執法堂。
白若剛一落在地面上,穆劍秋幾人便迅速圍了上來,臉上露著一股揚眉吐氣的興奮勁。
「白長老,這回可真是痛快,我一看到嚴謙那小子垂頭喪氣的表情,我這心里真比什麼都還痛快!」穆劍秋樂呵呵道。
「是啊,是啊,白長老當時那一番話,當場震住了嚴懷山老狐狸,我看這爺孫倆,還真是欺軟怕硬!」肖月也跟起起哄道。
反倒是穆劍萍,一臉愁眉苦臉樣,好象在擔心什麼似的。
「嚴謙人呢?」白若淡然一笑問道。
「里面呢!」幾人努了努嘴,朝白若示意道。
邁步走入執法堂大廳後,便見嚴謙一臉面無表情的端坐在椅子上,身上雖然被縛靈鎖壓制了靈元的運轉,但這並不代表他無法行動。
見白若走進來,嚴謙冷哼一聲,把頭別到一邊。
「劍秋,將嚴謙所犯門規一一陳列上來,讓他自己畫供承認後,送至衛掌門那,並將此事大告天玄門上下,以作效尤!」
白若哪管這小子什麼表情,直接按照執法堂的規矩辦起事來。
「哼,白長老,此事不外乎尋常弟子比試時誤傷對方而已,雖然吳大用說是本公子故意打傷他的,但不排除是他故意挑撥起鄙人的怒火,以此來要挾好處的!我問你,白長老,你可知道,吳大用生平好賭,欠了眾弟子無數錢財,說不定這件事,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劃出來,引本公子上鉤的!」
嚴謙不愧為聰明伶俐之輩,在短短的時間內,便又被他編排出一個合理的借口,正好圓了吳大用的說辭。
哦?
白若微微掃了眼穆劍秋,見他點頭示意嚴謙這句話倒是沒有作假後,他這才莞爾一笑,大聲道︰「嚴謙,你不用詭辯,我雖接管執法堂不到三個月,但可是老早就听執法堂拿人可是從不問事情對錯,只要是犯了門規的,便該依法處置!這一點,我想你沒理由比我更不知道吧!」
听到這,嚴謙臉色微微變了變,正欲張嘴開口道,便听清風坪外傳來一聲重喝︰「給我讓開!」
聲音如霹靂雷霆,竟是帶上了幾分靈元,顯然是某人怒火攻心時發出來的宣泄。
听到這一聲,穆劍秋幾人表情一頓,得到白若一個眼神後,連忙迎了出來。
至于嚴謙,表情則瞬間又恢復了平靜,甚至還朝白若露出一道玩味的淺淺笑意。
其實這個時候,白若也早已知道門外來者到底是何人。
果然,當穆劍秋和肖月兩人泛著苦笑的表情從大門外退了進來後,便見兩道虎背熊腰的身影從大們處邁了進來。
陽天罡!李存道!
天玄門兩位副門主!
而隨著他倆人進來的,則是一臉冷意,雙手間托著七彩寶塔的嚴懷山。
第一眼,白若便將雙眼放在了嚴懷山手中那樽七彩寶塔上。
好一樽「玉鼎琉璃塔!」
從七彩琉璃塔身上散發出的一股濃厚靈元氣息,被嚴懷山刻意釋放出來,當場便將在場幾名修為心境較低的弟子靈元氣息壓制住,使眾人渾身一陣輕顫。
「白若見過兩位副門主!」白若輕輕向前走了一步,雙手漫不經意的一拂,便將那幾名弟子從嚴懷山手中法寶的震懾氣場中帶了出來。
幾名弟子也是明白人,收到白若眼神後,連忙退了出去,只留下穆劍秋等三名執法隊組長和嚴懷山對方三人。
「不敢當,白長老年少老成,手段高明,我陽某受不起這個禮!」
陽天罡重重一哼道,這才掃了眼坐在一邊的嚴謙,見他沒有任何事情後,這才輕輕吐了口氣。
剛才,他和李存道兩人正靜定潛修的時候,突然接到嚴懷山的來信,說是嚴謙被執法堂白長老帶走了。
這下,陽天罡急了。
嚴謙是誰,那可是自己最心愛的弟子,何況在陽天罡心中,白若這平白無故飛出的長老,他可是一點了解都沒有,如果對方使出什麼奸詐手段,那愛徒豈不是要……
想到這,陽天罡哪里還坐得住,連忙叫上李存道,兩人便只奔不老峰。和嚴懷山會合後,听著他添油加醋的說起白如如何猖狂,如何不給自己兩位副門主的面子,執意帶走嚴謙時,陽天罡和李存道便是暴跳如雷,心中直呼好個小子,竟如此不長眼。
畢竟,在天玄門,以陽天罡和李存道的身份,別人巴結都還來不及呢,何來一個同自己作對的?
再說了,愛徒嚴謙所犯的事又不是大事,說大可大,說小而小,不就同門之間比試誤傷了對方嘛,這有什麼好追究的!
「白長老,听說你將鄙人的徒弟給抓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陽天罡屬于那種心比較直的,所以一進門後,他便直接開門見山道,語氣中充滿著十足的不滿之意。
「是啊,白長老,嚴謙所犯的錯,無非也就是同門比試誤傷而已,這等小事,我天玄門每年都要發生幾十起,怎麼不見你去抓人。難道,這其中執法堂有什麼見不得的陰謀?」
李存道更干脆,直接听信了嚴懷山的說法,明顯將這件事劃為執法堂眾人的陰謀,為的就是讓嚴謙無法參加明年的玄天大比,好讓執法堂的人取得玄天大比的勝利!
可憐…陽天罡和李存道兩人在修行途上越走越遠,但在這小小事情上,智商卻是堪比稚女敕兒童,連是非都分不出了。
白若悠然一嘆,腦海瞬間轉過好幾個念頭。
「兩位副門主,嚴謙故意打傷同門弟子這件事,我執法隊等成員早已是調查清楚,很明顯就嚴謙的確是犯了門規,兩位副門主難道不相信我等?」
眼見現場氣氛一陣沉默,在場眾人反倒是穆劍萍忍不住了。
她默默將身體探了出來,抬頭直直盯著陽天罡和李存道,口中便是連珠箭似的將整件事說了個清清楚楚。到了最後,穆劍萍更是以一種極為嚴肅的表情反問了句。
這下,陽天罡和李存道臉掛住了,畢竟他們再怎麼說,也是副門主,身份何等尊貴。此時,如果被這伶俐小丫頭片子一句話頂回來,那不是太丟面子了!
所以,陽天罡和李存道異口同聲的怒喝了聲︰「哪里來的黃毛小丫頭,我乃堂堂天玄門副門主,難道還會看錯人嗎?」
這話一出,穆劍萍俏臉一紅,一雙小手緊握著縮在背後,顯然是克制著自己內心的怒意。
這…便是真真正正的修行世界,在這里,只有強者和上位者,才有權利說話,如果你沒有這個實力,那也只不過是自討恥辱而已!
「白長老,別怪陽某不客氣,今天嚴謙,老陽我是一定要帶回去的!」
訓斥完穆劍萍,陽天罡這才轉頭把目光盯在了白若這邊,口中冷冷說道。
執法堂內,白若望著眼皮底下陽天罡和李存道氣焰如此囂張,心里也是忍不住不爽起來。
「兩位副門主,無需多言,嚴謙所犯之事業已明了,無它,就兩項『手足相殘』和『目無尊長』。按照天玄門門規,嚴謙當判後山禁閉半年,外加棒擊十下,此定罰合乎門規,白若一點尋私也無,兩位副門主請回吧!」
說完,白若更是干脆,意識一動,直接從龍陽洞府中喚來金翅,右手往外一揮,不化骨隨即騰空而出,幻化成一道驚人的金光飄在眾人身前。
頓時,形態古怪的金翅和散發著極品靈寶才會擁有的濃厚靈元氣息,當場便震住了陽天罡等人。
白若這一招也極為干脆,擺明了就是不服開打的仗勢,讓老奸巨滑的嚴懷山也是不禁楞住了。
他此行前來特地帶上嚴家重寶「玉鼎琉璃塔」和喚上陽天罡兩位副門主,為的就是顯一顯嚴家的手段,好讓白若知難而退,放了嚴謙。只是,沒想這白若小子竟如此強硬,一開場便不賣陽天罡的面子,把話說得死死的!
想到這,嚴懷山哪里還忍得住,手中玉鼎琉璃塔往外一拋,口中疾呼︰「白若,今天你不放人,我便將這執法堂拆了!」
不過,嚴懷山的確有這個本事,不說天玄門兩千外門弟子盡皆掌握在他手中,和他手下外門控制著的天玄門百年穩定好壞,單憑兩位副門主,就足以不懼執法堂任何人了!
嚴懷山口氣之囂張,態度之蠻橫,當場也讓白若火大了。
「風林火山停令,眾弟子速速將執法堂給我圍了,我敢今天誰敢在執法堂鬧事!」
白若口中一邊大喝道,一邊催法起不化骨,結結實實的嚴懷山拋出來的玉鼎琉璃塔相撞在一起。
頓時,現場暴出一片耀眼的光芒……
好在白若和嚴懷山兩人修為不凡,此次互相攻擊也只是試探動作,並沒有帶上爆裂靈元。雙方攻擊都只是集中在一個點上,就好象武林高手互相試探內力般,十分的內斂和謹慎。
望著這一幕,陽天罡和李存道兩人皆是面色一沉,搖了搖頭。
他二人自幼修行,整日所對之事無非修行之道,對于人世間一切陰謀和俗事,知之甚少。所以自童年和嚴懷山相遇後,陽天罡和李存道更是被嚴懷山的心計耍得團團轉,也還猶不得知。